王伶儿 :王伶儿

更新时间:2024-09-21 05:36

王伶儿,别署王耶,1957年2月26日生,江西南昌人,中国著名书法家。书法作品多次入选国内外重大展览并获奖,为诸多博物馆、纪念馆、碑林区收藏。近年来作品在北京、南京市、深圳等地拍卖会上均有不俗的佳绩。江西财经大学书画院常务副院长、江西财经大学书法协会主席、教授、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江西省书法家协会常务理事、江西省书法家协会评审委员会委员、民盟江西省委文化委员会委员、江西书画院特聘书法家。

作品收录

被收入《世界名人录》、《东方之子》、《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中国当代美术书法界名人名作博览》、《中国当代青年书法家辞典》、《中华正气歌》、《世界华人艺术界名人录》、《现代中日美术通鉴》等数十部辞书。有诗、文收入《当代书法家诗词墨迹选》、《当代书法家书信墨选》。

从事中国书法的教学、创作与研究三十余年。其书法点线的长短曲直,张弛乖合与墨色的变幻跃然纸上,飘逸俊秀、苍劲干练、灵秀生润、气韵生动;线条刚劲有力、飞白潇洒自如、富有三维空间感;结体风流倜傥、散淡不羁、张弛有度、非常具有抒情性和生命感染力。

王伶儿先生书法,从“二王”入手,三十年如一日,夙夜匪懈,临池不辍。书风追求典雅潇散,清新隽逸,重情致,重气韵,有学人书法那种自然流露的境界与品格。

得意弟子

李良东(著名书法家,中国书协会员)

主要事件

2011年9月29日凌晨1时15分,因心脏病突发,经抢救无效与世长辞。享年55岁。

代表作品

《奇绝只有梅枝雪》

——记著名书法家王伶儿先生 司徒牛

做艺术家难,做书法艺术家尤难。如今会写字的人越来越多,叫“书法家”的人也越来越多;书法界炒作越来越疯狂,书法艺术的贬值也越来越令人寒心。但是真正把书法当作一门事业,“板凳甘坐十年冷”,“衣带渐宽终不悔”的书坛仁人志士虽然越来越少,他们却依然坚守着自己的一方净土,孜孜不倦地追求着书法的圣洁与纯真。这些人是中国书坛的中坚,是这个古老艺术的真正传人。

书法家王伶儿,就是这越来越少的人中间的一员。

作为书法家,王伶儿出道不算太早。上世纪80年代他师从来自漓江之滨的书法家梁光先生习书。大凡艺术家对于艺术往往夙有慧根。王伶儿一经良师指点,入门既快,技艺也日见精进。但他深知,要把悟性变成艺术创作能力,还有一条漫长的路要走,只有付出艰辛甚至痛苦的代价,才能登上那个台阶。王伶儿习书宗法二王,以行、草为功底,读帖临帖便成了业余时间的全部活动。谢绝了一切游宴,谢绝了一切休憩,埋头在翰墨笔耕中。《兰亭序》一遍又一遍诵读,一遍又一遍临习。每每为一个点划反复临写十遍几十遍,甚至上百遍。与此同时,他还研习张旭怀素王铎诸家法帖,广见识、集众长、增学问。其时王伶儿的家境并不好,一家三口住在不到50平米的老式平房里,局促而逼仄。夏天酷热,哪怕月白风清的夜晚,几个小时写下来,浑身汗如雨下,滴湿了脚下地面。冬天严寒,保温杯里的热开水,便是他取暖的热源。手写僵了一杯热水热后又接着写。对于艺术家来说,困苦是一种巨大的动力。物质生活的困苦,没有消蚀王伶儿对书法艺术的追求,反倒使他获得了精神生活的充实,每当写出一幅自己满意的作品,就会久久凝睇,驻足不移。就像当年在摇篮边久久凝视襁褓中的儿子。为此,他写下“不怕苦中苦,但向苦中求”感言。

“苦中求”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追求。王伶儿从先贤先哲的成功经验中领悟到书法艺术的终极追求,既不应该是名与利的攫获,也绝不只是技巧、形式上的圆熟老到。书法所追求的是字迹所乘载的民族文化优秀传统;所蕴含的民族文化的积淀。任何书法家在追求技艺完美的同时,更应该追求作品深厚的文化底蕴,也就是书法的文化价值。这就要求书法家具备较高的文化素养。为此,王伶儿又投在我国当代著名书法家、书法史学者张鑫先生门下深造。张鑫是个怪才,学通五经,书擅行、草而六体皆通,长于书法史研究。他对王伶儿一再陈说:“学写字先学为人,心正则字正”,“想写好字,必先读好书,学富则字雅。”他要求王伶儿读名家字帖,读古典文学。王伶儿一一照办,寒暑十载,熏陶濡染,年轻的王伶儿在书法艺术创作上终于登堂入室。多次入展国际国内重大展览,也多次获奖。在上世纪90年代江西省书坛上崭露头角,作品在市场上也颇为看好。王伶儿的作品不只以流畅的线条和精巧的布白让读者获得美的享受,而且以鲜明的个性和形式与内容的高度结合,使读者真实地感受到作品内容传达的真善美。他的斗方“人间奇绝,只有梅花枝上雪”就是这样一幅典型作品。作品中书法家真正着意的是“雪”,一个“雪”字写得极端庄大气,灵动明快。如二王的底蕴,也是师承的洒脱,更有作者自己的格物致知的理念。诚所谓粒米大千,滴水映日。这幅作品因此具有了深刻的内涵和令人流连的艺术感染力。

作为书法家,传播书法这个传统艺术的种子,弘扬民族文化优秀传统,是一项责无旁贷的任务。王伶儿在江西财经大学工作,长时间供职于行政部门,但他配合学校团组织在校园开展书法活动,成立了学校书协。他一方面组织讲座、展览,努力提高学生的人文素质,一方面对部分基础好、积极性高的学生精心培养,以期为书法艺术事业培养新生力量。他培养了一批又一批书法新兵,从来没有收取过一分钱费用,更毋言其他好处。对那些生活困难的学生,还主动给予资助。正因为他诚心诚意地培养书法新人,弟子中出现了一批如李良东这样多次参加国际书展,多次获得重大书法赛事奖励的新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书法家的名气和成就似乎是由他的各种“帽子”决定的。王伶儿先生现在也很有几顶拿得出手的“帽子”:江西财经大学书画院常务副院长兼秘书长,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江西省书法家协会常务理事,民盟江西省委文化委员会委员,江西书画院特聘书法家。王伶儿对这些“帽子”看得很淡——有固然不错,没有也不难过。真正令他兴奋的是,2003学年开始,他在江西财大艺术与传播学院开了书法课。崇高的大学讲台使他看到自我价值,更感到责任重大。已近天命之年的王伶儿,为了讲好一节课,往往要花上几倍时间作准备。有的人说像他这样的资深书法家,讲起课来还不是驾轻就熟,何须费这么多精力?王伶儿回答得很直率:“我要对学生负责,也要对书法负责。”

奇绝只有梅枝雪,正如我们在生活中总是感觉不出有什么令人瞩目的奇绝,一来因为我们不会去刻意寻求奇绝,二来奇绝本就寄寓在画中。书法,正是有王伶儿这样平凡的奇绝者,才能代代相承,弘扬光大。

《王伶儿先生》

——作家王锐愚

王伶儿先生是我的父亲。我始终在心中认定,我的现在与他在过去所给予我的帮助与扶持密不可分。二十年前,当我羡慕那些骑车飞驰的男孩时,是他搀扶着我在财大的小径间骑行,是他将我领向了未知的世界——一个不曾了解、丰富多彩的世界。摔倒爬起的画面,绿树成荫的小道,校园里的花香鸟语,男孩的悲伤流泪。他所给予我的不仅是对艺术的执着,对梦想的坚持,对现实的不公,对自由的渴望。他的人格、思想、甚至生活中的习性与喜好,都在二十三年亲密相处的年华里,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

在父亲的生命里,在我的生命里——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生命更为宝贵的事物了。但我还是打算去寻找,寻找下一个永恒的存在。假如尘世间还有伟大这样一个词汇,那么,我愿意用它去代表我对于父亲的怀念。对他,我将永远心存感恩。

我从未写过父亲,但今天我决定为他写作,心中不免感伤,竟不知从何落笔,一拖再拖,拖了好几个月,才终于坐到了写字桌前。这原因难以言说,或许是某种无法接受的、蔓延在空气里的荆棘,刺破了手心手背,以及无法敲打的悲伤,连记忆都纷纷凋谢了。

父亲对于书法的执着,是我一生的敬仰。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身材不及热水瓶大小的小不点儿。那时父亲在财大印刷厂工作,每天和油墨打交道。早出晚归,由于家就在学校,所以上班路程并不远。在记忆里,他一年大部分时光,都在单位、在路上、在家中,在小房间里埋头练字中度过。那时家境并不富裕,夏天,没有空调,我赤裸身子躺在凉席上翻阅小人书。一旁,父亲打着赤膊写书法。买不起墨汁,用清水浸湿笔头在废弃报纸上写着。汗流浃背,日日夜夜,就这样坚定不移的写着。每当写出一幅自己满意的作品,他会挺直腰板,端详许久。寒冷的冬天,双手冻得难以练字,父亲烧开水,温和双手,接着便迅速投入创作当中。手冷了,又伸进温水盆里暖手,反反复复。年幼无知的我不识《兰亭序》,王羲之也不了解。可童年父亲将我搂在怀中,练习小字的场面,历历在目。至今我的记忆里仍然保存着一个光景——一只手提笔习字,一只手搂着我的父亲的样子。我小学一年级,开始学骑自行车了。每周五下班,父亲我俩便绕着财大学生宿舍楼四处溜达,白天的膝伤还隐约可见,晚上毅然意犹未尽的练习。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父亲双手扶着龙头,我时常有意无意地大喊:“要摔下去了——”,仿佛脚下是万丈深渊般的恐惧。后来,我学会了自行车,财大校园立刻成为了我这个飞驰男孩的表演场地。放学后,骑着车哼着小曲儿,看到下课的哥哥姐姐迎面骑过去,生怕别人忽视自己的存在。后来,转学到南昌市读小学了,我们一家也就搬到了市区居住。父亲一边忙于早上搭乘班车去下罗的财大上班,一边还要坚持自己的书法练习。父亲小有成就,陆续获得省内外的书法奖项,喜笑颜开。我们一家和叔叔合住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只能趁叔叔家没人,父亲才迅速搬出砚台、墨汁、毛笔和宣纸在客厅里写字。我在一旁帮父亲磨墨,头顶的风扇呼呼转个不停,我们爷俩儿光着膀子在一块儿。我从未想过,那样的光景竟是这般稍纵即逝。后来,我读初中了,换了住处,新家是老房子,面积有限,依然只能在客厅练字。再后来,搬到一楼的院子里住,总算有个小房间了,父亲欣喜不已,我看着他满脸幸福的表情,不知所措。初中,我是个身高不过一米五、连与女孩子正视的勇气都没有的小毛孩。我无法理解父亲,很多时候都无法理解,例如他凝视小房间墙壁的时候,他坐在破旧书桌前阅读《书法鉴赏》的时候,他深夜埋头练草字的夜晚,尽管我早已熟睡。父亲曾是工人,后因书法小有名气在学校担任老师,那个年代,想进高校,没有点真本事是不行的。我相信父亲很多年前就已经将一生托付给书法,毫无保留,毫无目的。他不打算,也从来就没有打算放弃过自己的梦想。那个他定义为遥远,但却一定能够成为现实的梦想。我不知道那是一个多少光年的遥远,此刻,当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父亲的面容,我发觉现实是如此的遥远。父亲是一个不爱笑的男人。但每当看到自己的新闻,看到自己的成绩得到了肯定,如报纸上的新闻,一通友人的贺电,一封无署名的信件,一张书画展的邀请函,他都会乐不思蜀许久。在中国,一个书法家想要维系他的创作,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父亲坚持了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付出终有回报。他很少出门,脚踏实地的在家中这座四面都是宣纸的小房间里,用自己的右手在皎洁的纸面上挥舞自己的世界——一个不断完善本我,不断超越世俗的书法世界。在他所创造的书法世界里,我们看到了书法的全新可能。每次从学校回到家中,看到父亲在小房间里习字,他都会停下笔,撇过头对我说:看,爸爸写的字。我满面困惑,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微笑个不停,笑得很小声,生怕驱走他创作的灵感。我转身离开,父亲便又迅速投入创作之中。他凭借自己丰富的阅历、谦虚的鉴赏、执拗的创作理念以及持之不倦的灵感与欲望,与这个世界,与书法艺术,与人性追求,与传统美学,与时代潮流,与人文经典保持着一种简单而又恒定的链接关系。就是在那样一个四面无窗、讲究技巧力量、线条平衡韵律、缺少华丽渲染与大肆包装、又没有阳光照耀与花团妆点、也没有掌声呐喊与欢声雷动的小世界里,他五十五年来源源不断的编织着他喜欢我也喜欢的作品。这是一段追寻个人理想与挑战残酷现实的旅程。这不是一个故事,但远比一个故事来得真实。如果说人生是一出闹剧,那么,这就是一个奇迹。我无法体悟父亲面对自己创造的文字时心底的感受,但我怀疑,在当下的中国,还有多少像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维系创作并不断提高自我、提升艺术水平的书法家?或许是因为除了书法他就什么也没有了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除了书法他的生活就索然无味的缘故吧,在我的想象里,书法早已成为了他的必须。他的生活,他的工作,他的教学,他的一生,他所思考、所凝视、所担忧、所惦记、所期望、所等待、所付出、所奋斗、所向往、所憧憬、所期许、所盼望、所苛求、所难忘、所不舍、所怀念的,都跟书法有关,他思绪的终点,一定是书法。书法给他带来了这世界上的人所没有的心境与纯真,给他带来的活力(别人以为他是一个老气横秋的学术派,可他心底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技术派),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与众不同的色彩(时而抱着宣纸在家到处溜达,时而在梳洗台冲洗砚台毛笔,时而窝在洗手间诵读诗词歌赋)。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最有思想的父亲。

他的书法,顺从了他的性格与信念,而不是四面八方纷至沓来的超越。他不喜欢模仿,也从未想过超越谁。他只是想做自己,做自己的书法艺术。他也缺乏理性,不爱与他人商量,凡事喜欢自己拿主意,这也令他多了一分任性、多了一分狂野。他选择了狂野——狂野地看待生活,狂野地看待事物,狂野地看待书法。他是一个不喜欢攀比的人。对于衣着从简,对于饭食从简,父亲的一生是从简的一生。他谦虚谨慎,从不搞书法上的花样,不搞毫无伦理的创新,也从来不在自己的文字上把玩一个不知缘从何起、似是而非的主题。他想将自己的书法写得不同,正如他的天性。不解的是,他又想将自己的书法写得随性,如同生活。或许,矛盾是一个艺术家必备的元素。父亲的一生有太多的矛盾,同时也留下了太多的不解。他在他那经验主义、唯美主义与传统美学至上的书法世界里,精挑细选出唯美的诗词与歌赋,将它们通过自己的形式再现出来,作为之于这个世界的投影。他深知,他最大的成就在于这些投影。他曾向我述说他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完成全部的投影的。我起初并不相信。投影可以出现,也可以消失,但为何无法完成?父亲,你到底打算完成多少个投影?在我们相处的二十三年间,他很少向我吐露他的生平,我们父子间的沟通并无外界揣测的那样。他有多得不计其数的故事,三下乡、文革、找女孩、年轻时干的好事,对书法的看法,又或者你这一生为何选择了书法,等等。这些我无法虚构的故事,我不知道怎样去虚构,也深知往后也永远无法去虚构那些故事。它太真实,真实得连我都不忍心、也无从去构筑,生怕一块砖瓦毁掉了一座城堡。这些年来,他在孤独的书法道路上,靠着孤独的执念勇往直前,前进对他而言就是一切。小时候,我就打算借用父亲的原型写一个故事,可直到今天依然未能完成。我的小说可以读,可以读不懂,但无法复制。因为,小说的文字与书法的文字都是靠故事写成的,这里面没有假意、没有嫉恨、没有目的、甚至没有空气,只有故事,实实在在的故事,这些故事是真的,故事里面又有实实在在的人,实实在在的事情,实实在在的梦想,实实在在的思想。我们有时可能在思想面前无法进行跨越,但对于故事,我们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理性。故事是可以被阅读的,故事是可以被相信,也是值得去相信的。父亲的书法,就是一个故事。一个人间常有也不会再有的故事。此刻,我所书写的,是一个属于父亲,也是属于书法界的故事。父亲属于书法,也属于书法的世界。他不是一个天才,也没有形而上的人文氛围,也不爱与他人聊及一些时尚的热门话题。他不愿意,也不心甘情愿回到这个世界,他早就已经爱上了那个书法的世界。他自娱自乐,在书法的蔚蓝天空里,他拥有了远比这个世界要宏伟辽阔的自由之翅。他展翅翱翔,不小心忘记了家中的琐事,厨房菜板上残留的菜梗,餐桌下还未清理的垃圾篓,牙刷上残留的薄荷味牙膏,衬衫衣领无法洗净的油渍,抽屉里错乱堆放的课件,世界上的艺术家,倘若都像父亲这样,会不会变得一团糟呢?

父亲是一个具有地方特色的书法家。他爱走南闯北。他不爱走南闯北。他走南闯北的时候,短暂的回到了这个世界,看壮丽山河、小桥流水。他不爱走南闯北的时候,又坠入了书法世界,品八面出锋、线条韵律。他是不情愿地踏入书房外面的世界的。他对房间以外的世界,有着深刻而不愿表露的解读,但这样的解读不是他的专长,所以他干脆不读。去他的,我的房间里,有我想要的一切,一支笔,一张纸,一瓶墨汁,除此以外,就是这个我啦。他写山、写水、写江、写河、写水、写雪、写火、写春天、写秋天、写夏天、写冬天、写塞北风光千里冰封、写人间奇绝只有梅花枝上雪,他还分文未取的为不少南昌市的名建筑提字(三眼井、南昌剧场……)对他而言,世界都是书写的动力。他的世界在这里,也在那里。他的书法是一座岛屿,一座地图上没有的岛屿,不曾出现,也永远不会再出现。只有勇于冒险的航海家才可能寻找到的乌托邦,岛屿上是另一个世界。

他的所有文字,都在勾勒一幅画卷。那是一张一辈子也无法完美的画卷。我从未被父亲的书法打动过。而如今,他却已经不在了。他或许是那个世界的强者,但在这个世界,他败给了生命。父亲是一个坚强的男人。患病后身体欠安,却从未停止过创作。直到去世前的夜晚依然在桌前习字——印章还盖在宣纸上,像风雪中耸立着的丰碑——我从未见过如此壮阔的丰碑。他的世界,就是一个丰碑的世界,壮美而辽阔。父与子、男与女、梦想与现实,以至于悲伤与阳光之间,都留存着一段段情感纠葛。令本无关联的丰碑链接在了一起,连成了一堵城墙,隔绝了过往的悲痛,却怎么也隔不开对亲人的思念。人们之所以亲近书法,是因为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出现了文明的饥荒。文明世界带来的生产力与现代化,让人得到了物质上的富余,却难以填补精神上的空荒。这是一个文明遭到践踏的时代。父亲用他的满腔热血创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对书法的感激,让我们得以在处于痛楚中、处于困窘无助中,依然能够获得另一种视觉上的情感满足与动力源泉。情感或许是转瞬的,但动力是不止的。

父亲的一生是书法的一生。父亲生活在一个洋溢着无限可能的几何世界。这里遍地阳光,满是希望。他深爱着这个世界,笔尖落在纸面上,空间的美感,空间的线条,空间的世界。他所讲究的空间,所寻找的空间——是立体的,对称却又极不对称的,平衡却往往失衡的空间。空间使他离开了这个世界,在平行的另一个空间里他披荆斩棘。我能看到,他落笔时,眼前总要组合而成的那些图腾在纸面上系数呈现。书法不仅是一道风景,一个故事,也是一个人的生命、呼吸心跳、存在方式与活着的目的。父亲的书法,是用生命谱写的。

此刻,我有幸用自己的文字书写父亲的文字,这原本是两种不同形式的文字。一转身,一挥手,一不流连就忘却的岁月,而我所能想起的是你在我摔倒在地、迎面跑来的画面,我就不忍心放弃自己的梦想。我的房间不灰暗,我的灯塔不遥远,我只感到汹涌的感恩与无尽的怀念。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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