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高原 :当代作家张炜创作的长篇小说

更新时间:2024-09-20 16:32

《你在高原》当代作家张炜创作的长篇小说,首次出版于2002年。

这部作品主要以上世纪50年代宁伽和其父辈故事作为主线,讲述了宁伽家族的发展以及高原人们的生存方式。整本书分为三十九卷,共十个单元,分别是《家族》、《橡树路》、《海客谈瀛洲》、《鹿眼》、《忆阿雅》、《我的田园》、《人的杂志》、《曙光与暮色》、《荒原纪事》、《无边的游荡》。

《你在高原》是一本全面丰富多彩的书,是“踏上大地”的书,是一本行走的书,也是一部时代记录。它包含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和传说,各种各样隐秘的艺术和生活密码,作者在作品中塑造出了大量的人物形象,其中的女性人物形象也是独具特色。它的广度和复杂性结合在一起,其思想力量和“疯狂热情”给人们带来了很大影响。该作品获得2010年度第四届“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奖,并于2011年获得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成书背景

张炜在1987年就开始了行走计划、工作计划,为了做历史和现实忠实的记录者,他花了很多的时间去民间考察,体察到了不同阶层的生活状态。他目睹了震惊、沮丧、喜悦的一切。张炜笑着对笔者说:“有一次在胶东半岛地区采风的时候,来到山林,突然下起了大雪,又冷又饿,要不是我的朋友们及时赶到,我要么冻死,要么饿死,要么被狼吃掉。”近二十多年来,张炜东部半岛上来回行走,只为《你在高原》表达的东西更为丰富与扎实。期间他还去过日本韩国香港特别行政区和台湾数次,在故乡平原和大山游走的日子里收获了许多民间见闻、故事和传说,这些都成为《你在高原》的丰富养料。

1993年,学术界就“人道主义精神”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张炜在散文《融入野地》和《抵抗的习惯》中表达了他对现代化的警惕和保守立场。张炜和张承志高举“道德理想主义”旗帜,表达了对大众文化的悲哀。10年后,张炜在他的作品《精神背景—消费时代写作与出版》中指出,知识分子要鼓起勇气走出混合的精神与现实背景,“我们应该走得更远,尽量拉开距离。”

随着时代的变化,金钱和欲望愈加泛滥,当时许多狂热的理想主义者被欲望所折磨。但张炜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文学立场。39卷450万字纯文学巨著《你在高原》正是这一时期腐朽欲望中成长的精华,这正是张炜对人文精神大讨论的答案。这本书还驳斥了王彬彬(文学评论家和文学史家)的说法:张炜在苦难的创作的探索“可谓是浅尝辄止”。

这部长篇小说从1991年开始出版,到1996年出版完整版本,但在2002年又重新改写并名为《你在高原》出版,2010年再一次以十卷长篇《你在高原》的第六卷《我的田园》出现。另外,张炜声明除了《家族》和《我的田园》两个单元做了重要修改与重写之外,其余的八部长篇小说均是第一次正式面世。

主要内容

文化大革命之后,知识分子的受难仍在继续。许多人因为个体的理想和追求妨害了权势者的既得利益,而遭到了他们不同程度的迫害。《你在高原》十部长篇中,几乎每部都涉及到了权势者对于底层民众的各种剥削和欺凌,从城市到乡村概莫能外,尤以平原村民在企业集团统治者们剥削和压迫之下的苦难最为深重,具体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经济上被剥削,生活贫穷。商品经济的浪潮使村庄里出现了很多大企业集团或者工业园区,然而这仅为企业的经营者们带来了财富,村民们大多依然贫穷;二是环境污染与集团暴力压制,使得村民的身体被摧残甚至消灭。盲目疯狂的工业扩张,使得平原变得满目疮庚,许多村民家园被毁。也因为空气和地下水源的被污染,村庄中生病的人越来越多,死亡紧紧地缠上了村民。为了活命,他们集体信访投诉。但因为政府的腐败,民众的权利并没有得到保障;三是精神上被虐杀。在权势者们金钱、暴力及宣传的诱使下,曾经淳朴的村民失去了良善,变得骗狭自私、麻木不仁,为了物质利益甚至甘愿为奴隶、为爪牙、为妓女,原来质朴自洽的乡风人情逐渐变坏。《你在高原》的笔墨主要集中于底层民众生活的记录,通过围绕着主人公宁伽这一理想主义知识分子的目击者视角,叙述“高原”上人们的生活、生存方式及自己的行走与探寻, 其间不断地穿插“自己家族”的历史, 祖辈、父辈们的悲剧人生,不断探究父辈及家族的兴衰、苦乐、得失和荣辱,在广阔的背景上展示当代人的生活状态和心理特质,将资本出现在在中国大地以后底层民众所遭受的经济剥削、身体消亡与精神虐杀等苦难悉数展览。

人物介绍

宁伽

宁伽是一位充满理想主义气息的五十年代生人,作为地质学家,他不仅是漂泊者,也是踏实深入探索的劳动者。他的一生是不断行走的一生,他总是对生活、历史和现实有着复杂的思考,身体的游历、精神的探索让宁伽的精神走向丰富、成熟和深刻。这是一个悲壮的跋涉者,一个永不停止思考和追问的探索者,一个永远向着精神的高原靠近的寻梦人。

宁吉

宁伽的祖父,天性热烈,又稍带忧郁气质。他的血液中有压抑的好奇心和彷徨的平静,甚至有无限堕落感的情绪和气质。家族俗务的束缚让一颗渴望远行与飞翔的心灵躁动不安,他无法忍受平庸乏味、一成不变的日常生活,一种要求深刻改变的行动逐渐展开。他开始了不间断的出外游荡,最后也是选择离开了家,走向了自己想走的人生道路。这一个四处漫游的身影成了宁伽不断汲取坚定与勇气的动力源,成了一面族徽、精神的图腾,凝聚和象征了整个家族坚韧充盈的生命力。

曲予

宁伽外祖父,他是一个“全新”的人,他的身上散发着神性的光辉。他是旧家族的“反叛者”,为了爱情和自由,他同自己的家族和父母所决裂。后来他又成为医生,与人为善,广施仁义,他不计回报的为民众做事,去拯救那些专制者。但是在战争即将结束的时候曲予却莫名其妙地被谋杀了在了一片血染的沙地里。这也暗含了作品对知识分子在特殊时代下生存处境和文化宿命的隐喻表达,小说中曲予等知识分子死亡场景和受难历程都呈现出了诗意叙事的一面,寄托了写作主体的深刻缅怀与同情。

主题思想

对于人类命运的忧思

《你在高原》作品中漂泊者的形象描写地非常生动,他们总是饱受生活的折磨,但他们并没有放弃精神上的守望和坚持,也没有停滞或投降。宁伽是《你在高原》精神主题的承载者,借助于主人公宁伽生活世界里不同人群的漂泊和流浪,作品回答的是“当今知识分子的人文理想走向何处”的问题。无论是在追求梦想的风雨兼程,冷暖自知,还是面对困难的陡峭阻碍中彷徨无措,或是在追求和报复时代和自我的追问与反问中,漂泊着者们都怀着脚踏实地的精神走在这广阔的天地,他们探索了生命的意义和人生的价值,判断着何为真与假、美与丑、善与恶。小说中的“流浪”情结承载着对于现代性所造成的断裂的质疑和担忧、对于道德理想的执着追求、对生存苦难的关怀,同时也诠释着对人类生存环境的忧思,对民间大地的守望,彰显出智性与反思精神。

对精神家园的坚守

《你在高原》注重自我追求和自我思想的使命精神、注重个人道德修养、责任感和使命感,以宁伽为代表的新生代高举道德理性旗帜,以自我精神世界为生命支撑,不断寻求、思考,多次进行人生蜕变。他们对历史上被歪曲、掩盖的事实、对经历过的人们保持沉默和集体失意表现出强烈的愤怒。他们要挑战权威,敢于斗争,还历史真相。他一直都努力地践行传统文化倡导的道德理想和人文情怀,坚守自己的精神家园,痛恨人性的苍白和道德的溃败。

对社会和人性异化的失望

《你在高原》以故地平原百年历史为背景,展开了一幅沧桑的社会图景,它反映了全球化和商业化时代家乡的生存命运。小说还揭示了权力和金钱对人类的压制和对故地的侵蚀,在权力和金钱交织的现代社会,社会和人性的异化也令人吃惊。小说触目惊心的展现了家乡平原人物的历史变迁与境遇,对时代的物质主义、无底线主义进行了决绝的精神抵抗,又对故地的满目疮的转变充满了悲悯。

写作特点

多样的女性形象

这部作品作家把诸多目光投注到女性这一群体上, 用多种角度眼光去描写女性,揭露现代社会的弊病。文中有对母亲、肖潇、阿萍奶奶、陶陶姨妈、刘蜜蜡等等真善美女性形象的描写,例如陶陶姨妈勇敢地离开丈夫, 生活获得纯净和自由;刘蜜蜡用独立自我的姿态奔跑向灵与肉统一的完美境界。也有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贞洁的好女人”的描写,例如贫穷的农村女孩荷荷,在外出打工致富的潮流中,荷荷走向外在世界,很快发现并学会利用自己的女性魅力去驾驭男性获取实惠,成为高层管理者并兼做管理者的情妇;以及另类的裸体女模特等等。《你在高原》塑造了丰富和复杂的女性形象,通过对不同类型女性的思想品格的发掘, 揭示女性身上的真善美的因素。

巧妙的叙事结构

《你在高原》十部作品,虽然主题和内容并不相同,但是在同一个叙事模式下进行的,一些研究人员说,这部小说的结构像一棵树,最初的《家族》是这棵树的总根,树干和其他九个树枝从那里生长出来,形成了茂密的树冠。用张炜自己的话来解释这部小说的结构,就是“一条走廊连接着无数的房间”,有的房间与房间相连,有的房间里有房间。

第一人称叙事视角

小说采用第一人称的叙事视角,增强了小说的体验感和心理真实感,它在一定程度上扩展了文本的弹性和故事的张力,为作者的精妙论证和辩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不仅消除了第三人称无法进入人物内心的害羞和尴尬问题,并且小说的心理内容也变得丰富起来。例如作品中“我”的言行并非总是让人信服的。那是八十年代初期,那个时候“我”从学院毕业来到03所(宁伽的工作单位)不久,按照书中的记载这个时候“我”不小于22岁,“我”一出场就为自己营造了一副“表里不一”的形象,“我”虽然看上去既单薄又十分年轻,但其实“我这二十多年大约相当于一般人的八九十年”,“这是一个“年轻的老人”。在这一阶段的第一人称叙述者时不时会进行“自嘲”,这个形象是让人信服的,这可以让读者感知到这个人的“不可靠”,而这种不可靠没有伤害人物的形象,而为其增添了许多真实性。

重要获奖

2011年8月20日,《你在高原》获得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人民日报》与人民网股份有限公司共同评出《你在高原》为“2010年度影响力10部书”其中之一。

亚洲周刊》评出《你在高原》为“世界华文十大小说”之一。

荒原纪事》获得2010年度第四届“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奖

出版信息

《你在高原》首次出版于2002年,最终次发行于2010年。据作家出版社宣传负责人金石开介绍,《你在高原》出版后至获奖两年内销量5万套(每套10册),作为纯文学作品,能达到50万册的发行量,十分难得。

作品评价

中国作家协会主席铁凝给予评价:“《你在高原》对于人类发展历程的沉思、对于道德良心的追问、对于底层民众命运和精神深处的探询、对于自然生态平衡揪心的关注等方面,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中国现代文学馆副馆长吴义勤认为:“《你在高原》是代表张炜及当下文学追求和文学信仰高度的小说,特别对于文学传统的坚持,这种自信在当代作家里非常少的。”

评论家李建军读完《你在高原》十卷本作品之后,用“非常震撼”形容自己的感受。他说:“张炜一贯的细腻、诗性、唯美的语言和叙述的方式,那种对自然充满了亲和与爱的态度,在十卷本里面始终如一地贯穿着。”他认为作品中有强烈的、深沉而热切的家园意识,它是无形的,但是也可能是人所能剩下的最后的珍贵,所以张炜坚持的是抽象的心灵家园。

参考资料

张志忠:西山林翠 “茅奖”书香——关于“茅奖”的回忆.中国作家网.2023-03-22

《亚洲周刊》十大中文小说.华东交通大学图书馆.2023-04-11

《辛亥革命》《荒原纪事》.光明网.2023-04-11

张炜:纯文学写得好 不会缺读者.中国文明网.2023-04-14

《你在高原》等5部长篇小说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中国政府网.2023-04-05

《你在高原》探路“大时代大作品”.光明网.2023-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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