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源 :晚清民国书法家

更新时间:2024-09-20 11:58

刘泽源(1862年~1923年) ,册名士端,字访渠,别署懿翁、淮南市布衣,室名“诵抑轩”,故又号诵抑,安徽合肥人。晚清太学生、翰林院待诏,合肥李府总管。性喜饮酒,年六十一时因中风而逝。刘泽源生前曾整理刊印其师沈石坪书法,辑有《石翁临叙书谱合册》传世。

人物简介

刘泽源(1862~1923.1),册名士端,字访渠。书室名“诵抑轩”,故又号诵抑,别署懿翁、淮南布衣。安徽合肥人。清太学生、翰林院待诏,合肥李府(李经羲)总管。幼年师事沈用熙,毕生精力独往于书艺,以布衣遨游公卿间,获观旧拓碑帖与名家墨迹甚广,所藏亦富。

民国时,被国务总理段祺瑞龚心湛聘任为国务院高等顾问,后来,安徽省长聂宪藩许世英又聘其为省公署高等顾问。性喜饮酒,年六十一时因中风而逝。

刘泽源师事沈用熙(字石坪),学习安吴(谓包世臣)笔法,其师常说:“作书要笔笔有透背之势,临写碑帖,以能得筋骨神气为主,依形掠貌,无当古人之要也。”作书唯师言是从。师喜其笃诚,为诲无隐,常命从纸墨之役,俾备观用笔出入来去、转折顿挫之迹,盖欲使继传其法也。久之,师谓其笔力雄健可邓山人。三十前后笔意近似石翁,多取向势为书;四十以后转用背势;至五十后,又以用笔过于方峻,不洽己意,于是用笔趋于蕴藉,字体务回互成趣,而以大气流行出之,此其平生作书之过程。然用意虽屡有变动,而逆入平出、步步崛强诸法终不易也。

刘泽源认为:“书道通于事物之理,深思与功力,两者不可偏废。永字八法,即是一法,笔笔以点下,但下后要折,笔锋才能得力。笔在手中,要按得倒,提得起,一按一提,便能转换。”又言:“《艺舟双·论书》是专门之学,若非深知书道之人,很难免于误解。”其毕生精力独注于书艺,游踪所至,索书者甚多。泽源笃守包、沈遗法,而能自树一帜。笔势洞达,外圆内方,醉意酣态,充实骏发,有轩昂磊落之概。其榜书雄峻安详,尤为并世书家所推重。

刘泽源曾历时近十年整理、出资刊印《石翁临禊叙书谱合册》,他在《合册》的跋中曾说:“源年二十时锐志学书,闻人称沈先生书不为世俗好,独往师之……”,历时近十年整理《合册》中可以看出他为人笃诚专一、兼具豪侠的秉性。另外,从《合册》和李审言《药里慵谈》的互证中,可以知道刘氏曾于光绪乙巳年十一月(1905年10月)至李鸿彬晤藏书家缪荃孙李详;于清宣统元年正月(1909年2月),晤托忒克·端方;癸丑腊月(1914年1月)到上海市郑孝胥、刘慎诒、吴昌硕、李详,都是请为《合册》题跋。丙辰年春(1916年3月)到上海,期间,吴昌硕为《合册》题跋,并为其刻“懿翁”、“访渠”、“诵印轩”、“诵印”、“淮南市布衣”五方印。其中“懿翁”、“淮南布衣”为刘泽源的别署,“访渠”为刘泽源的字,“诵印轩”则为其书室名。吴昌硕作为海派书画的领军人物,提携后进,扶持学子,加之刘泽源“以布衣遨游公卿间,获观旧拓碑帖与名家墨迹甚广”的经历与吴昌硕早年在上海与吴云、吴大澄、潘祖荫的交往甚为相似。1913年,吴昌硕已被推为西泠印社的首任社长,此时为一个后辈治印,并治五方,可见其对刘泽源的赏识。

吴昌硕为刘泽源《石翁临禊叙书谱合册》题诗,诗云:“鱼龙出没翻江湖,孰把双楫迎安吴?传灯让老久不作,石翁见佛同。访渠书演拨镫法,师承授受密不疏。安吴再传已仅见,秋豪露滴明光珠。是册挂眼类师说,书谱墨翠兰亭都。模粘老眼惊气象,海表斜插青珊瑚。嗟予作书欠古拙,入猎碣成。敢云意造本无法,老态不中坡仙奴。醉后狂言渠大笑,古有仓颉还卢。铸鼎重屋钟铸,书中之画靡不无。笔则直使豪则铺,一波一皆奇。吁嗟!吁嗟!艺舟欲渡中流孤,渠也待我碕之芦。访渠先生书法遒古,运腕得拨镫法,终莫测其师承,先生亦秘不宣也。今观石翁老人所临禊帖及书谱,飞动沈著,疏密相间,如读晋杨泉《草书歌》,始知先生为老人之及门而包世臣再传弟子,所以点画波磔盖有由来矣。学书未得古法,对此准绳,惭悚奚极!丙辰春仲病目未痊,吴昌硕”(此七古亦见《吴昌硕谈艺录》一书,惟部分文字略有出入)。可见刘泽源继承和发扬了安吴书法,在当时确有其独到之处,而吴昌硕对邓、包书法(谓邓石如、包世臣)的心慕手追,使两者有了契合点。最后,我们从刘泽源一对鸡血石印章的落款中可以看出,吴昌硕和徐星洲互为一篆一刻,既体现了师徒情谊,亦可见刘泽源与他们交情之深。另外,《合册》亦增加了吴先生年谱,以弥补1916年3月吴昌硕因染眼疾而不能为之遗憾。葛介屏先生幼时师从刘泽源学书有年,据其生前回忆,吴昌硕为刘泽源治印达50方之多。

沈石坪是安吴书风的继承者,刘泽源则是安吴书风的推广传播者。刘泽源作为安吴书风的传播者,是有其得天独厚的条件的:首先刘泽源作为李府总管,经常往来京、津、江、浙、沪等地,是有相当经济实力的,刘氏所用印章多为名家所刻,且材质多田黄、鸡血等上等印材;其次刘泽源继承和发扬了安吴书法且确有自己独到之处,吴昌硕题《合册》诗中说:“访渠先生书法遒古,运腕得拨镫法,终莫测其师承,先生亦秘不宣也。今观石翁老人所临禊帖及书谱,飞动沈著,疏密相间,如读晋杨泉草书歌,始知先生为老人之及门而包世臣再传弟子,所以点画波磔盖有由来矣。缶学书未得古法,对此准绳,惭悚奚极!”;第三,他生活在李鸿章故居这样一个衣食无忧的特殊环境里,并且与塾师马其昶张子开刘启琳等朝夕相处,与肥西县士绅周家谦、周府馆师丹徒李恩绶等名流过从甚密。交游面广,加之人文环境和文化氛围的滋养,使其能悠游于公卿间。

主要阶段

幼年家世

刘泽源于清同治壬戌年八月初十出生在合肥市一个普通农家,眉清目秀,自小便聪慧过人。父亲刘德林粗通文墨,刘泽源五岁时,父亲闲着就教他几句《三字经》。一教他便会,一学就能背。到了七岁时,父亲感到自己没能力再教儿子,和妻子商量后送他进了学堂。为了减轻父母负担,他每天带着粪箕上学,放学后,就拾一箕肥料回家种庄稼。有些同学笑他,他也不在意。歇假时,还给别人家放牛。

由于他勤奋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后来因父亲生病,只得弃学从农。遵循父母的旨意娶了陈氏为妻,其实他在读书时看中了一位李氏女子,无奈家中贫寒。后来跟随李鸿章做事后,娶了董氏为偏房,据说董氏笑起来酷似李氏女子。也如友朋们开玩笑所言,聊慰相思之苦吧。但他人虽在务农,意仍在文字。他和张子开张敬文三人皆师从合肥市沈用熙,钻研包世臣书法,且都能自树一帜,卓然成家。当时合肥有生产毛笔的商人,每次试笔都请他们到场,特别是“罗文轩”毛笔店,他们三人经常来那里舞文弄墨,切磋书画。张子开和刘泽源写的对联真迹至今仍有不少被刘氏后人收藏。

壮年发迹

有人传说刘泽源的仕途生涯是碰运气的,但有人却认为是他过硬的文化底蕴和为人正直、诚恳、乐于助人的结果。

据刘泽源的孙女回忆:有一年,李鸿章的爱子病了,求医无效。家人去万寿寺求神拜佛,寺中住持告诉李家人说:“你们家西南有户刘姓人家,或许有法治好令郎的病。”家丁找到了刘泽源家,命他次日去李府。刘泽源自小养成习惯,总是带着粪箕沿途拾粪。李府看门人见他穿着粗布旧衫,还带着粪箕,不准他进府,他只好回家了。

此时李鸿章也回到家中,得知此事,怒斥了看门人。并且命管家亲自去请人。李鸿章见到刘泽源,虽然穿着粗布旧衫,却温文儒雅,并不粗俗,不像一个地道的庄家汉,至少也是位江湖郎中。刘泽源告诉李鸿章:“我家有个亲戚世代行医。而他又喜欢钻研一些疑难杂症,找他兴许有用。”李鸿章教刘泽源立刻为他写一封书信,李鸿章看了书信,眼睛一亮,发现他眼前这位寒士的文和字均非一日之功。李吩咐管家带人去请大夫,并且叫人拿了许多赏钱给刘泽源。但他拒绝收钱,并且坚持要告辞回家。李鸿章发现此人虽憨厚而不呆,聪明而不奸,处事稳重。李鸿章请他坐下,问他读过哪些书。刘泽源告诉李鸿章,他从小背了《三字经》,后来进了学堂,读了四书五经、唐诗宋词和八股文等。《诗经》、《全本史记》也翻阅过。

接着,李鸿章问了他对四书五经的看法。刘泽源答道:“可以从这些书中吸取一些做人的道理,但如果完全用它来做事,咬文嚼字就很难与人沟通了。”他们谈了许多,李鸿章问他为何没有继续读书,刘泽源把自己的家境简单说了一下。李鸿章听后,觉得此人德才兼备,不用可惜,就问刘泽源是否愿意在他门下做事?刘泽源回家后将当天的情况向父母禀报,家人当然很高兴。于是刘泽源跟随着李鸿章,当了他家的财务总管。

在京生活

刘泽源是负责发放军饷的,除了做好分内之事和游览了一些京城名胜外,便深居简出,在家练字。他不喜欢和那些达官贵人交往,更讨厌参加酒宴应酬。因为他看到了圆明园被烧的残垣断壁,外国人在中国横行霸道,而有些人酒池肉林,醉生梦死,有些人却挨饿受冻,惨死街头。他恨外国人侵略自己的国家,也想改变这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现象,但也深知自己无能为力。他幻想有人能拯救中国,希望民富国强,不受外来侵略。

李鸿章欣赏他处事稳重、思虑慎密的品质,更欣赏他的字。所以李家赞助修建肇庆包公祠,里面的对联、横批不少就出自刘泽源之手。李鸿章有一次问他:“访渠,你难道没什么大愿望吗?”答言:“有,给家里多买几亩田,盖个小学堂。”

他和朋友也谈到过,种田是人赖以生存之本,读书则能提高谋生和辨别是非的能力。李鸿章在去世前,要求刘泽源回合肥市帮助他家管理典当和商铺财务,其次拿出一笔钱跟他说:“访渠,你连一像样的住处都没有,回去用自己的钱盖个府邸吧。我在外办了各种学堂,在家乡却没能出多少力,死难瞑目,用这钱可去办学堂!”

中岁返乡

李鸿章一去世,刘泽源就回乡了。他协助李家管理生意,一边为乡里寻找水源,因他早几年托人在合肥东乡买了十亩地,但是缺水,所以他就带人挖渠架桥。乡人称那石桥为“访渠桥”,至今仍旧存在。

他家人和一些农户当时都住在草棚,但他决定不盖祠堂,不盖府邸,而是建造了一处既省钱又实用的村庄。小黑色砖墙和瓦顶,格局是按一条水牛设计的,牛头朝南,牛尾甩向北。大门朝东,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开。大门部分全是土墙草顶,鳞次栉比的从牛尾排列到牛嘴。从空中向下望似是一条水牛背着草边走边吃,永远吃不完。有人传说可能当初资金有难度,所以就这样设计了。人们称它为“访渠村”,后来改称“刘大郢”。特别是牛的后腿处是座学校,有两个大教室,小腿部份是长廊,下雨天,孩子可在里面玩耍。虽然不大,但五脏具全,方圆十几里的孩子都来这上学,任何地方来的孩子都不收门槛费。刘泽源自知无力救国,但总想为乡里尽点力。

刘泽源遵守着对李鸿章的承诺,回来后帮着李家管理典当、商铺生意。当时有土匪想霸占李家财产。刘泽源带着家丁死死守护着,他恨土匪杀人、放火打劫。土匪派人去威胁他,要他将李家的钱财交出。刘泽源回答他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给了你们钱,那我就是助纣为虐!

民国初年,国民革命军攻打合肥市遇到弹药不济的情况,经费极度困难。于是,革命军做了李国松大量工作。当时刘泽源是李家的财务总管,李国松找刘泽源商量。革命军称不愿祸害地方,当以和平方式解决,要以人民生命财产为重。李国松离开合肥时,让刘泽源看着办,李一走,刘泽源和李家开设的同泰钱庄经理邓鹤仙就提款献交。这样,起义的条件成熟了,革命军得以取胜。

革命军庐州分政府成立了,为了维护社会治安,张贴安民告示,坚决镇压那些讹诈、趁火打劫的歹徒们。当时,合肥东乡有王传柱、王亚樵、李十一等占领李鸿章享堂和李家仓库,与国民革命军分政府对峙,并且抢劫李氏财产。刘泽源联合了数百商家,拼命抗争,并向军政府控告。军政分府派人将他们捉拿归案后,予以枪决了,其中只有王亚樵成功逃离。

晚年生活

国家的内忧外患使得已到晚年的刘访渠万念俱灰。从“访渠村”去合肥市的必经路上有条河,不宽,但很深,逢到下大雨,木桥被冲毁,人们必须绕道而行,很不方便。刘泽源将自己最后一点钱倾囊拿出,架了一座石桥。桥底用了九个大石,桥面是九块石板,这个“九磙桥”至今犹存。据说,八磙是用来表示碾压八国联军和一切外来的侵略,还有一磙用来碾压那些土匪、强盗、欺压老百姓的人。他用这种设计来发泄自己心中的哀怒。

桥一完工,刘泽源便离开了人世,家人按照他生前的叮嘱,没有大办葬礼。只是按他的要求,在陈氏和董氏去世后与他合葬在一起。

2011年冬,刘泽源家乡迁墓,大家都在抢墓地。他时年已八十五岁的孙女也想给祖父占一块地,可她怎能奈何年轻人。但是后来有两位八旬老人站出来讲话了,其中一位还把已写好名字的石碑涂掉,改成了“刘访渠”,并说:“他该有个好位置。”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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