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塞克斯顿 :美国女诗人

更新时间:2024-09-20 13:16

安妮·塞克斯顿(Anne Sexton 1928——1974),原名安妮·格雷·哈维,美国著名女诗人,1967年因诗集《生或死》获得普利策奖。她是现代妇女解放运动的先驱之一,美国著名自白派诗人。安妮·塞克斯顿出生于马萨诸塞州,读过艺术学院,做过模特,婚后生下两个女儿。她生前曾患有精神病,诗歌创作起初是心理医师教给她的一种精神康复手段,后到波士顿大学加入罗伯特·洛厄尔的诗歌讲习班,与西尔维娅·普拉斯是同班同学。她的诗作敏锐、坦诚、有力,充满着不可思议的视野和意象。1974年10月4日,她在自己的车里吸入一氧化碳结束生命,自杀前担任作家写作班导师。

人物经历

安妮·塞克斯顿(Anne Sexton 1928-1974),美国著名女诗人,出生在马萨诸塞州牛顿,父母是玛丽·格雷(斯台普尔斯)哈维和拉尔夫·丘吉尔·哈维。她有两个姐姐,简·伊丽莎白和布兰奇·丁格利。在波士顿度过了大部分童年时光。

1945年,她在马萨诸塞州洛厄尔的罗杰斯霍尔寄宿学校就读,后来在加兰德学校度过了一年。有一段时间,她为波士顿的哈特代理公司做模特。

1948年8月16日,她与阿尔弗雷德·穆勒·塞克斯顿二世结婚,他们一直在一起,直到1973年。塞克斯顿于1953年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琳达·格雷·塞克斯顿。两年后,她的第二个孩子乔伊斯·拉德·塞克斯顿出生。

1954年她第一次精神崩溃,1955年二度发作,遇到了Martin Orne医生,从此他成为她的终生治疗师。她出版于1960年的首部诗集《去精神病院半途而返》的第一首诗就是《你,马丁医生》(You, Dr Martin)。

她对马丁医生完全信任,在第一次的心理治疗中,她对他说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唯一的才分是做妓女。而马丁医生后来对她说,根据自己的分析,他觉得塞克斯顿具有创造性,于是鼓励她写作。于是她报名参加了一个写作班,写作成为她日常心理治疗的一部分,不仅如此,没有受到过多少学校教育的她,作品还被发表在《纽约客》等著名杂志上。

后来所谓的自白派的最经典的意义,也就显示在自白和心理治疗具有一致性。在所谓的“自白派”中,塞克斯顿是惟一承认这个命名的,而且被认为是最能代表这个流派的诗人。

1957年她在一个作家研讨会上遇到了斯诺德格拉斯(W. D. Snodgrass),得到他的鼓励,并成为好友,他的《心头的针》给她很大的影响。同年,她参加了几个写作小组,结识了玛克辛·库明(Maxine Kumin),并在罗伯特·洛厄尔(Robert Lowell)的写作班里遇到希尔薇娅·普拉斯,成为好友,经常一起喝酒(还有一个总是一起的男生叫乔治·斯达巴克 George Starbuck)。玛克辛·库明成为塞克斯顿的终生好友,她们俩经常彼此写诗论诗,塞克斯顿也最信任她的意见。

1974年10月4日,她和库明一起午餐,回家后,她躲进车库,发动汽车,用一氧化碳自杀。死时,她是波斯顿大学的创作教授。

她的一生大部分生活在Boston附近。1967年因诗集《生或死》获得普利策奖。被誉为“用她伟大的深刻的思想完成她的诗作,至今仍然鼓励着……她在美国诗坛留下了独特的声音。”主要诗集有:《去精神病院半途而归》(1960);《死或生》;《变形》(1971,对若干格林童话的改写)和《死亡笔记》(1974)。

人物事件

安妮·塞克斯顿(1928-1974)可能是与精神病关系最密切的诗人,诗歌是她用来抗衡自杀念头的武器,是她在精神崩溃的绝境中求得生存的寄托。实际上,她的诗歌才华也是在病中得来的。

她的医生马丁·奥尼一直鼓励她用诗歌来调整崩溃的精神,“他说我的诗棒极了,于是我不停地写啊写啊然后全部交给他……我坚持写作就是为了让他满意”。1960年塞克斯顿的第一部诗集出版了,标题就是《去疯人院路上半途返回》。

塞克斯顿比普拉斯稍长,两人都是来自波士顿的大才女,同样的美貌、敏感、文笔精湛,同样的受到精神病的折磨并试图从中挖掘创作灵感。她们曾结伴参加洛厄尔的诗歌研修班,一起在旅馆喝得大醉,她们甚至互相讨论过自杀的方式。她们之间有惺惺相惜的情谊,也有微妙的竞争关系。1963年,普拉斯自杀后,塞克斯顿在悼诗《西尔维娅之死》中写道:

小偷啊!

你凭什么爬进去,

自个儿爬进

我盼得那么苦又盼了那么久的死亡。

作为洛厄尔的学生,导师的经历在塞克斯顿心中也占有很大的比重。1959年春,洛厄尔在课堂上发病被送进麦克林医院,后来塞克斯顿在《教室哀歌》一诗中写道:手脚笨拙的洛厄尔“像一只大青蛙”——

尽管如此,我必须称颂你的技艺。

你的疯癫是如此优雅。

我们在平板座椅上烦躁不安

并假装着整理

我们对你的魁梧妖术的记录,

或者忽略你浮肿无光的眼睛

或者忽略你昨天吃掉的那个王子

不管他多么明智、明知、明指。

多年来她一直对麦克林医院抱有一种好奇心,她也想进麦克林医院,因为洛厄尔和普拉斯都到过这里,她要加入他们的行列。她曾对好友洛伊丝·阿姆斯说:“我真想获得麦克林医院的奖金”,那种口气就像她是在谈论美国文学院的大奖。但奥尼医生不让她去麦克林医院,因为那里的费用太高了。直到1966年,塞克斯顿以诗集《生或死》获得普利策诗歌奖,已经算是功成名就,但她还是没能如愿正式住进麦克林医院。

1968年,塞克斯顿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她接受麦克林医院图书馆的邀请,为该院患者开办一系列的诗歌讲座和学习班。诗歌曾经让塞克斯顿绝境逢生,她也希望其他病友也能得到同样的帮助。尽管塞克斯顿并无教学经验,而且面对满屋子情绪失控的疯男疯女,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学习班每星期二晚在医院图书馆上课,通常,塞克斯顿会先让大家阅读讨论几首当代诗歌,然后布置作业。课程比较随意,堂上气氛跟病人的情绪一样,有时热烈有时平淡。馆长玛格丽特·鲍尔负责把每周的习作收上来,交给塞克斯顿。学习班一直持续到1969年6月,当年的具体课程内容已无从查考,只有一些零星的回忆让可以想见这个特殊课堂的情景。

病友埃莉诺·莫里斯说:“在我印象中,塞克斯顿靠着一架钢琴,则围坐在椅子上。她给我们布置了习题,然后你必须得朗诵自己的诗,这需要很大的勇气。我最记得那双湛蓝湛蓝的眼睛。她的双眼对我来说是每个星期的希望,它们让我有信心去做些事情。”

尽管塞克斯顿深得病友们的喜爱,但她对自己并不满意。1973年12月,她把有关麦克林医院讲座的一些材料装进一个档案袋,封口处写着:“我的第一次写作教学——1969年,非常艰难,因为我对控制人群的经验不足,以及学员变动频繁和护士干扰授课——我需要更多实践才能教得好”。但另一方面,塞克斯顿的精神状况却在急剧恶化,她再也没有回到这个讲台。

埃莉诺·莫里斯还记得,1974年10月5日清晨,她被闹钟收音机上的一条新闻惊醒,播音员宣告了安妮·塞克斯顿的死讯。莫里斯说:“收音机只说她死了,但我知道她是自杀的,我哭了整个早上。”她珍藏着塞克斯顿在一次讲座后送给她的诗集,一本1966年版的获奖诗集《生或死》,塞克斯顿在扉页上写着:“我的决定是‘生’——赠埃莉”。

后世纪念

安妮·塞克斯顿的诗歌和生活故事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彼得·盖布瑞尔将他1986年专辑《So》中的歌曲《慈悲街》(以她的剧作《慈悲街》命名,灵感来自她的诗《45号慈悲街》)献给了塞克斯顿。她被描述为史密斯乐队前主唱和词曲作者史蒂芬·莫里西的“个人标杆”。她被纪念在波士顿妇女遗产之旅上。她的作品和生活经历继续激发着新一代的诗人和作家,她的诗歌和故事在文学和心理健康领域中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和研究。

个人作品

《我生命的房间》(The Room of My Life)

在这里,

在我生命的房间里

东西不断地变化着。

烟灰缸,对之哭泣

木墙,受苦受难的兄弟

打字机上的48个键

一只只永不闭上的眼珠,

一本本书,一个个选美竞赛中的参赛者,

黑椅子,人造皮革做的狗棺材,

墙上的洞孔

象一窝蜜蜂等待着,

金色地毯

脚后跟和脚趾头的对话,

壁炉

一把等着什么人来拾起的刀,

沙发,被一妓女压累了,

电话

树叉上生根的两朵花,

一煽煽门

贵妃蚌般开开合合,

一盏盏灯,

刺痛着我,

照亮了地面、点燃了笑声。

窗子,

饥饿的窗子

将树木如指甲一般戳进我的心。

我每天喂养外面的世界

尽管鸟儿

左右乱啄。

我也喂养这里的世界,

把狗饼干喂给桌子。

然而,一切都不是表面上看去的那样。

我的东西会做梦而且穿新衣,

好象是,因为我手中所有的字

以及灌在我喉咙里的海水,

使它们不得不如此。

给Y医生的信(选段)

我喜欢温暖的词。

它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那么潮湿,像呼吸一样。

我感到大地像护士,

治愈我的冬寒。

我抚摩着大地,

虫子慢慢往上钻,

蚂蚁不停地动,

像树叶粪便般腐烂,

燕麦天使般升起。

开始时

夏天只是一种感觉,

感觉到大地,

感觉到你。

赵毅衡 译)

绝望

他是何人?

一条通向地狱的铁轨?

一件正在破裂的家具?

污水池里突然漫出的希望?

像唾液一般流进里的爱?

口口声声说“永远,永远”

到后来却象卡车从你身上辗过去的爱?

一个漂入广告节目中的祈祷者?

绝望,

我不大喜欢您。

您跟我的衣裳或香烟不相配。

您干吗赖在这儿,

像坦克一样庞大,

对着我这大半辈子瞄准?

您难道不能漂进一棵树里?

为何偏要呆在我的根部,

强迫我走出我那长久以来

只是为了肚皮的生活?

好!

我带您一道旅行,

那地方我的双臂

多年来没有只言片语。

(彭予 译)

真理唯逝者知道

献给母亲,1902年3月——1959年3月

父亲,1900年2月——1959年6月

逝去了,我喃喃地走出教堂,

不让那生硬的送殡行列跟去坟场,

让死者单独躺在柩车前进,

六月,我已厌倦于自己要勇敢了,

我们开去凯角,

太阳从天空流泻下来,

我陪着自己

海水抛上来象一道大铁门,

我们接触了。

在另一个国家,人们仍然死着。

亲爱的,风卷起如雪的白浪,

当我们接触时,

我们整个被触及了。

没有一个人是孤独的,

男人为此而死,或差不多如此。

那么逝者又如何?

他们赤足躺在石舟上,

假如舟能停止航行的话,

他们仍然象石头多过象海。

他们的咽喉,眼睛和指节,

拒绝降福。

(张错 译)

流产

该诞生的却消失了。

正当地球努起嘴唇,

每个胚芽从花梗里膨胀。

我换上鞋子,驱车南行。

宾夕法尼亚山脉无边地延展起伏,

一直越过远方蓝色的群山,

像蜡笔画的雄狮披散着绿色的长鬃。

它的道路如同被镂刻的灰色搓衣板;

事实上,土地在这里正爆发出邪恶的撕裂声,

煤从一个黑洞里流出来。

该诞生的却消失了。

丛生的小草北葱一样坚韧,

我不知地球何时会爆裂,

我想知道任何脆弱的生命怎样才能幸存;

到达宾夕法尼亚,我遇到一个侏儒,

他竟然不是兰姆伯尔斯蒂茨金……

他感受到了成熟的爱情开端。

返回北方时,天空都在变薄

明亮得如一扇高大的窗户。

道路平坦得如同镀锡的床单。

该诞生的却消失了。

确实,女人,这种逻辑将会导致无牺牲的损失。

或者你的意思是说,

你害怕……我流产了的这个婴儿。

外部链接

参考资料

域外译介 | 安妮·塞克斯顿诗选 (金重译).湖南省诗歌学会.2024-03-23

为你读诗|译者朗读美国诗人安妮·塞克斯顿的《我们》.澎湃新闻.2024-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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