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啸西风 :金庸所著中篇小说

更新时间:2024-09-20 15:35

《白马啸西风》是金庸创作的两部中篇小说之一,1961年10月开始在香港特别行政区明报》上连载,是金庸唯一一篇以女性为主角的武侠小说,也是金庸修改得最多的一篇作品。

故事从年幼的文秀随家人骑白马逃离追杀开始,讲述了失去双亲的李文秀与计老人一同生活在哈萨克族部族,并与哈萨克少年苏普青梅竹马,但苏普长大后爱上本族姑娘阿曼,李文秀心事无托。这部小说书写了一系列互相关联的“单相思”,有夺宝、恋爱、奇遇与复仇等情节,表达了“求而不得”的人生常态19。

小说创作于作者所创办的《明报》最困难的时期,也是作者历史观发生转变的时期。“每一个种族、每一门宗教、每一项职业中都有好人坏人”,小说借由苏鲁克对李文秀的偏见的转变表达了这一思想,探讨了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模式。“不喜欢,不乐意”是一切文化都不能解决的问题,民族与民族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如爱情一样遵循这个永恒的道理。

本书以"情”字贯穿全文,用感伤而浪漫地叙事语言表现诗化意趣,从反江湖、反武林的日常语境中诱发对人性的独特演绎,并融入影剧、童话等文体因素,完成了从"武侠本位”、“正义核心”,向"小说本位"的艺术蜕变,从而成为金庸小说中反武侠相对彻底的一部作品。

《白马啸西风》是金庸小说中比较冷门的一部作品,曾在1982年改编为电视剧,由香港亚视制片。

成书背景

时代背景

辛亥革命在反清排满旗帜下迅速胜利,民族革命具有巨大号召力,民国建立后,阐述这类意识的文化产品应运而生。20世纪40-50年代,阶级观点在学术领域被引进大陆,几次思想改造运动如火如荼。大陆地区的文学继承了抗日根据地的传统,强调要反映阶级斗争,20世纪50-70年代,武侠文脉在大陆地区完全中断。

在高度商业化的香港特别行政区,商业性报刊的负责人迫于报纸的生存压力,为提高营业收益,大力发展通俗文学。“新派武侠小说”形成燎原之势,并迅速波及到中国的港、澳、台及新、马等广大亚太地区

1959年,金庸自立门户创办《明报》,写小说的同时,几乎每天写一篇社评。《明报》秉持公正、客观的立场,赢得越来越多读者,金庸也开始在一些重大问题上与原来的东家《大公报》《新晚报》展开论战,其历史观的转变,体现在了这一阶段的小说创作中,《白马啸西风》主要展现出金庸在民族平等方面的思索。

创作背景

20世纪50年代初,金庸在报社工作,也为电影公司编剧本,有四五年时间,他边写小说边写剧本。《白马啸西风》是一个没拍出来的剧本,金庸把它改成了小说,笔调较之写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连城诀》,更接近沈从文。金庸在最初构思剧本时,很可能是想改编《边城》,将故事框架,乃至其间的悲悯情怀,由“湘西”搬到“回疆”。写这部小说时,金庸并没有去过新疆,这种对边疆民族的写作热情,或许是想从“落后者”身上,追寻汉族曾有的野性与深情。

《白马啸西风》和《鸳鸯刀》是金庸在创作《倚天屠龙记》的间隙完成的两部中篇小说。金庸此前的小说基本是传统武侠小说寻宝、夺宝故事的重新书写,还没有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和思想,但在《倚天屠龙记》的创作中,他开始意识到,所谓“宝”,带给人的不一定都是正面的意义,对于“宝”和人的关系,金庸有了新的思考,很可能这与《倚天屠龙记》的原有构思相冲突,金庸才另外写了这两篇小说来表达这种新的思想。

出版历史

1972年,金庸封笔,并对自己的武侠小说进行了长达十年的修订。“修订版”授权香港的明河社(1977年),台湾远景出版社(1980年),台湾远流出版社(1986年),大陆三联出版社(1994年)出版。与三联的授权合同到期后,2001年12月由广州出版社推出“新修版”《金庸作品集》的“平装版”和“口袋本”。

《白马啸西风》由于篇幅短小,在出版时往往与其它作品合为一本,例如与《鸳鸯刀》共同收录于《雪山飞狐》。

内容情节

李文秀一家因“高昌迷宫”地图被吕梁三杰(霍元龙、史仲俊、陈达海)追杀至回疆大漠,父亲白马李三和母亲上官虹双双战死,留下白马载着八岁的幼女李文秀,趁着风沙逃至哈萨克人部落,当地唯一的汉人计老人帮她躲过追查。找不到李文秀的霍元龙和陈达海,趁着部族中壮年男子前往北边猎杀狼群,大肆掠夺,“哈萨克第一勇士”苏鲁克的妻子与大儿子也因此遇难。

此后,小文秀与计老人相依为命。她因天铃鸟与苏鲁克的小儿子苏普结为好友,两人合力杀死一只恶狼,苏鲁克看到十分生气,阻止二人来往。苏普仍将狼皮送给阿秀,文秀欣喜,却发现苏普遭到憎恨汉人的父亲苏鲁克的毒打,原来在哈萨克族的习俗中,每个青年会把第一次的猎物送给心爱的姑娘。为了不让苏普再遭毒打,文秀偷偷把狼皮放到了草原上最美丽的女孩阿曼的住处,此后不再与他相见。

长大后,苏普和阿曼成为了一对恋人。在一个哈萨克族节日上,苏普比武获胜,阿曼冲上去和他幸福相拥。一旁观看的文秀黯然,独行至草原边缘,霍元龙的手下发现了白马,无处可逃的文秀,将一行人带至戈壁欲同归于尽,巧遇隐藏在此的“一指镇江南瓦尔拉齐,在他的指导下击杀了敌人,并帮华辉取出十二年前所中毒针,拜他为师,习武两年。

一日为避风雪,苏普与阿曼来到马家骏家中,习武归来的李文秀以男装示人,碰巧陈达海也行至此处为风雪所困,他打伤了苏普,掳去阿曼做奴隶,来寻儿子和女儿的苏鲁克与车尔库也为他所压制,李文秀在关键时刻救下苏鲁克,打败陈达海,夺回阿曼还给苏普。

苏普用来止血的手帕,是小时候杀死恶狼受伤时,文秀帮他裹伤的,这次因为受伤更严重,血渍浸染后,手帕的纹路中出现了迷宫的地图。陈达海在众人欢呼时,趁机带上手帕逃走,直奔迷宫,一众人追至此地,发现并没有传说中的金银财宝,却遇见躲在这里的瓦尔拉齐。他真名叫瓦尔拉齐,在追求仙丽雅(阿曼的母亲)时败给车尔库,逃亡中原,习得一身武功欲回来报复,徒弟马家骏不愿听他指使在井里下毒,用三根毒针刺伤师傅后逃走,易装成计老人避居在哈萨克族部族。一场激战之后,师徒二人重伤而亡。最后,李文秀骑着白马,独自踏上回江南的路。

人物角色

李文秀

李文秀温柔仁善,永远以善心来对待世上一切的人,小说中的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全因李文秀的善意而洗涤、升华。她将母亲留下的玉镯送给苏普,只为换天铃鸟的自由。不忍心苏普被父亲苏鲁克鞭打斥骂,主动为苏普和阿曼的因缘牵线。在戈壁碰到华辉,也是首先担心他被强盗害死,让白马先带他逃走,看到华辉痛得可怜,主动提出帮他拔去毒针。

风雪之夜,知道苏普和阿曼彼此间的情意后,文秀从陈达海处夺回阿曼,还给苏普,因为“苏普喜欢你,我不会让他伤心的。”

文秀知道暗器是师父放的,看到苏普为了阿曼,要和“恶鬼”决斗,陪着他一起再次进入迷宫。当众人把瓦尔拉齐的故事拼凑起来的时候,她也生出了怜悯之心,最后也不忍让他在黑暗中独自等死,念着他对自己的好,陪着他一块儿,轻轻说出“师父,你得不到心爱的人,就将她杀死。我得不到心爱的人,却不忍心让他给人杀了。”

在“修订版”中,李文秀对拜师学武的态度是消极被动的,目的在于为父母报仇与追求爱情。

苏普

苏普有着哈萨克族男性的憨直豪勇,他和文秀因天铃鸟结识,他们一起牧羊,听文秀唱歌、说故事。后来他们一起杀死了一头大狼,苏普也没有忘记小时候说过的话,将狼皮送予文秀。但他搞不明白为什么狼皮到了阿曼手中,也不知道汉族的姑娘,心里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不要再见他。

和阿曼在计老人家躲避风雪那天,他主动向计老人打听起儿时的玩伴,得知她“去世”时,眼眶微湿,他不许陈达海说他的朋友阿秀的坏话,看到他翻阿秀的“遗物”,也几次按刀欲起,在陈达海要去“掘墓”时,和他大打出手。而他用来包扎伤口的手帕,正是小时候杀狼时,阿秀给他裹伤的,也是陈达海在寻找的高昌迷宫的地图。

一众人跟随陈达海的足迹前往高昌迷宫,在雪地露宿时,仍以男装示人的文秀问苏普,如果阿秀的墓上裂开了大缝,他是否会像故事中那样,跳进坟去永远陪她,苏普叹气说“不。那个小姑娘只是我小时的好朋友。这一生一世,我是要陪阿曼的。”

阿曼

阿曼是“草原上一朵会走路的花”。避风雪那日,在苏普落下风,陈达海即将刺出致命一剑时,她拦在苏普身前,答应只要陈达海饶苏普一命,就跟他走。在车尔库被陈达海刺伤时,她继续向陈达海求情,并向真主起誓做他的奴隶来保全父亲的性命。

在文秀夺了她做女奴,又放了她还给苏普时,她看到了文秀痴痴瞧着苏普的眼神,知道了她是女子。她也知道,苏普的眼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便有一万个姑娘痴情地瞧着他,他也永不会知道”。

华辉(瓦尔拉齐)

华辉本是哈萨克族人,叫瓦尔拉齐,和车尔库争仙丽雅输了,起了杀心,后被驱逐出本族,到中原学了武功,收马家骏为徒。回疆后,他刺死仙丽雅,叫马家骏往水井里下毒,反中违命的马家骏三枚毒针,自此躲在戈壁的山洞养伤,直到碰到被强盗追杀的李文秀,取出毒针,并收她为徒。伤愈之后,他仍计划着复仇。他装作鬼怪,毒死了车尔库的两个徒弟,一匹马,一个青年,掳走了阿曼,之后被众人合力杀死。

旧版中,华辉是汉族,修订版中被设定为哈萨克人,这样哈萨克人里也有了坏人。

不管在哪个版本中,华辉都是一个奸险深沉的人物,印证着他悬挂在屋中的木板对联“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早达笑弹冠”。在修订版中,他被塑造为感情受挫而性格变态的“情魔”。死前想刺死文秀这段情节,是修订版中新增的,因文秀不经意提到他的初恋情人,撼动了他的心,而“再也没有力气将右手提起来”,使他的形象更深度丰满。

计老人(马家骏)

马家骏性格温柔怯懦,怕师父瓦尔拉齐没死,一直以“计老人”的身份避居在哈萨克族部落。在高昌迷宫中,他数次阻拦文秀揭开“恶鬼”的身份,他热切地盼望着,能和文秀回到中原一起生活,叫文秀不去理会哈萨克族里的事,文秀执意要帮苏普找回阿曼,知道身份可能暴露,他也跟着文秀继续往前,在文秀处于下风时,“和自己最惧怕的人动手”,在与华辉的交战中丧命。

旧版的马家骏算一个反派人物,例如进入迷宫是为了夺取宝藏,暗算华辉是想独吞迷宫宝藏的秘密,修订版由于主题思想的转变,尤其是想突出爱情上的“求之不得”,马家骏被净化成比较正面的角色,对文秀的态度上,由长辈对晚辈的照拂怜惜之情,掺入了男女恋爱的因素,扮鬼杀人、掳走阿曼等行动也皆改为华辉所为。

苏鲁克

苏鲁克的长子与妻子被陈达海一行人杀害,激起他内心的哀痛与偏见,他称文秀为“真主降罚的汉人女孩儿”,反对儿子苏普与文秀来往。在和车尔库一起寻到计老人住所时,“宁可冻掉脑袋,也不进汉族家里”。在被李文秀救下时,也倔强地说不要汉人救,但憎恨汉人的信念逐渐有了动摇。在迷宫交战后,他终于承认:汉人中有做强盗的坏人,也有李英雄那样的好人,哈萨克族人中有自己那样的好人,也有瓦尔拉齐那样的坏人。

修订版让苏鲁克复活,并参与到迷宫中的决斗,引出文秀问他为何不帮同族人,与对华辉的种族设定变动一起,将人的好坏与种族因素脱钩,把善恶提升到普遍的人性层次。

主题思想

佛家七苦之求不得

金庸的早期作品中,侠人物身上更多承载的是儒家的精神,进入20世纪60年代后所写的作品,人物身上开始体现出道家精神和佛家精神,个人灵魂的自由成为生活中的第一位。

小说描写了一系列互相关联的“单相思”,上官虹吕梁市三杰中的老二史仲俊原是同门师兄妹,史仲俊有情,但自己的师妹爱上了李三。一别十年,三位情仇冤家相会于甘凉道,李三背上致命的长箭便是史仲俊所射,而他则为上官虹蒙骗,双双死于金银双剑下;在高昌迷宫中装神弄鬼杀马杀人的瓦尔拉齐,因情场失意而致偏狭歹毒;原本可以一直隐藏身份的马家骏最终出手,为情而死;李文秀没有及时退出,拼命要保全苏普的性命...

爱而不得的史仲俊、华辉、马家骏、李文秀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从中体现出爱的不同表达方式,揭示了人类永恒的困境,即佛家所谓的“人生七苦”,李文秀的失落,对应着一种“求不得”。

从文化单相思到民族平等

唐朝认为自己文化先进,送给高昌国自己的文化典籍,希望他们学习自己的先进文化,是一种文化上的“单相思”。李世民赐给高昌国大批汉人的书籍、衣服、用具、乐器,高昌人把它们放在迷宫了,自己并不去看。书的结尾处,李文秀的固执,也代表着古高昌国人,“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

金庸意识到了文化力图改变人的自然属性的荒谬,在小说中第一次以异族眼光来审视汉族,强调了民族平等、国家平等的观念,“华族各族一视同仁的观念”在其小说中开始凸显。

修订版主题思想的变化

《白马啸西风》所表现的主题与民族观,修订版与连载旧版有明显不同。旧版可能是想通过华辉的遭遇,写“世情险恶”,李文秀的善良是一种对比的设计。修订版的主题则是李文秀所言:“你心里真正喜欢的,常常得不到。别人硬要给你的,就算好得不得了,我不喜欢,终究是不喜欢。”这种主题思想的变化,很可能是因为金庸不愿意重复写过的人物、情节、感情,而师徒反目、人和人之间的猜疑,在《连城诀》中已有表现且更加明确。

艺术特色

以情作为小说推进的动力

情孽牵连是小说的缘起和推动小说进展的动力。李文秀的选择并不完全出于本心和主动,大半是出于一种无奈的自制,另一半出于一种真爱和超越,充满着“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淡淡悲哀,和一种无法言明亦无需言明的深深的感伤。“如果你深深爱着的人,却深深地爱上了别人,有什么法子?”,这个《可兰经》也无法回答的问题,形象含蓄地写出了人生的本色本味,李文秀悲哀莫名的心路历程,组成了故事的主干和韵致。

小说线索纷纭复杂,曲折奇幻,揭穿了,无非一个情字。得不到情人的态度,成就了种种孽缘,一系列人类情感的迷宫也一一展现在读者眼前,形成了结构严谨的叙述文体。“有情皆孽”的写法,且几乎都以悲剧结束,使得故事“深刻而又生动,悲哀而又美丽动人,简要而又丰富深厚”。

独特的叙事语言

本书的叙事语言也十分有特色。金庸惯用的是以叙事为主体的笔法,而本书的语言不仅充满童话色彩与浪漫情调,还深藏着感伤情怀。

本书中李文秀苏普剪不断、理还乱的痴恋,以及马家骏对她“润物细无声”的暗恋,是整部小说最感人的一条抒情线索,在这个含蓄内敛的三角恋故事中,存在一种舒缓悠扬的情调,这种情调甚至一直流淌到故事的尾声:"白马已经老了,只能慢慢地走,但终是能回到中原的。江南有杨柳、桃花,有燕子、金鱼......汉族中有的是英俊勇武的少年,调傥潇洒的少年......但这个美丽的姑娘就像古高昌国人那样固执: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以此句为结尾,在形式上戛然而止了,却又有了一种余味无穷的意蕴。

跨文体性

小说中,作者在武侠小说文体里有意无意地融入了诸如影剧、童话等多种文体因素,从而使之在总体风貌上,表现出明显的跨文体性。

在小说开头,作者就运用了影剧化的叙述方式。"(大远景——远景)在黄沙莽莽的回疆大漠之上,尘沙飞起两丈来高,两骑马一前一后的急驰而来。(全景)前面是匹高腿长身的白马,马背上骑着个少妇,怀中搂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平摇)后面是匹枣红马,马背上伏着的是个高瘦的汉子。"[A]、这一段叙事不仅有分镜头剧本,镜头的运动、景别的变化也均非常流畅。

本书的童话特征体现在多个方面。在叙述语调中,如“过了秋天,过了冬天,李文秀平平静静地过着日子,她学会了哈萨克族话,学会了草原上的许许多多事情。”这种讲述式叙述是童话中惯用的。在人物形象方面,李文秀是一个被高度理想化的人物,作者赋予她超凡的"善"的特征。李文秀也依靠这种品质将一切邪恶、仇恨乃至血腥净化了。在这种净化中,武侠小说常有的"善恶对立"理念被彻底消解了。童话是人们用以"净化"外部世界的一种方式。而本书的这种内在特征,便正表明它与童话在深层意义上的相通性。

反武侠倾向

从《白马啸西风》开始,金庸小说出现了从“侠”到“无侠”的关键性转折,并越来越明显地表现出反武侠倾向。在本书中这种倾向主要表现在,小说中不仅无“武”无“侠”,还忽视了武侠小说最根本的特点之一——通俗性。

“武”本是金庸小说的一大特色。但本书中既没有精精彩的武打场面,也缺乏真正的武功高手,其中最厉害的人物瓦尔拉齐,其厉害之处不过是暗器。而且本书也是金庸唯一一篇没有在其中“发明”新奇武功的小说。甚至连“武”的情节功能(推动情节发展等)也被舍弃了。

本书中同样没有真正的“侠”。小说中的“正面人物”,无论论是主人公李文秀,还是哈萨克族勇士苏鲁克、车尔库苏普等,都既缺乏侠士的"侠气"和品质,更缺乏真正的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的行为,他们的行为中更多的是人性、私利性、私情性。就连小说开头的那对情深义重、英勇赴死的李三夫妇,也因作者没有交代其拼死保护藏宝图的动机,而变得侠义意味全无。

本书的"反通俗性"主要表现在主题方面。本书的主人公都带着人格面纱,把真实的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小说设计的高昌迷宫又与这种人性的深藏异质同构,从而在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上深化了人性。这一深刻的主题更进一步违反了武侠小说的“通俗性原则”。

作品评价

著名学者、文艺理论家、文学史严家炎在论说金庸笔下的“情”之时,说起一类“爱得缠绵悱恻,结果却是曲终人散”的爱情,他认为在这一类人物中,“写得最优美、最伤感的是一篇不太起眼儿的小说的主人公:《白马啸西风》中的李文秀。”小说不长,笔调却全是抒情性的,“天地一孤啸,匹马又西风”,大漠黄沙的背景使作品显得心绪苍茫,草原上天铃鸟的歌声增添了作品的悠长婉转......这样流水般抒情的笔法,忧伤的调子,余音袅袅的结尾,都显得精致而不俗"。

武侠小说家温瑞安同样认为《白马啸西风》“文字写得十分好”,“明丽流畅又多愁善感”,“流露出一种伟大的同情,而且洋溢出一种至高至深的善念。这是一般武侠小说里鲜见的,也是它最特殊的地方”。

著名小说家,香港四大才子同时也是金庸好友的倪匡则评价说《白马啸西风》修改后由“不通”变“通”,但“还是不好”。他认为“金庸的写作,是一种慢热的过程”,“短篇完全不给金庸以发挥的机会,无可奈何之至”。

浙江社科院越文化研究所所长,同时也是金庸博士生的卢敦基评述说,“《白马啸西风》是金庸作品中最无趣的小说”,“情节简单,表述生硬,理念大于形象”,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又显得非常的重要”,是金庸从前期着重民族关系和阶级矛盾,到后期描写人性的转折点,“有着里程碑似的意义”,“意味着金庸正从流行意识挣脱出来进行艰难的蜕变”。小说“在艺术上不很成功”,说明了作者当时思想变换上的费力。

金庸有着二十多年接触、离金庸最近的一位金学家陈墨点评,“平心而论,与金庸的那些鸿篇巨制相比较,这部中篇算不得佳作”,如果把它当做一部武侠小说来读,“不够热闹”,但如果换一个角度和层次来阅读,则“别有洞天,另有妙处”。小说的妙处,“不在其武,而在其情;不在其侠,而在其孽;不在其善,而在其美;不在其事,而在其人;不在其热闹,而在其淡雅;不在其轰动,而在其感伤;不在其曲折,而在其深沉……可以说是平淡无奇却大有韵致。”

衍生作品

《白马啸西风》曾在1982年改编为电视剧,由香港亚视制片,姜大卫、关聪主演。台湾博主Pi在其部落格上亦有制作动画来呈现《白马啸西风》的故事。

注释

A.括号中文字为引用文献作者标注,非《白马啸西风》原文所有。

参考资料

白馬嘯西風.pitheinfinite.blogspot.2023-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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