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若琴弦 :史铁生所著的小说

更新时间:2023-01-03 22:36

《命若琴弦》(Strings of Life)是史铁生于1985年创作的一部短篇小说,是其代表作之一。作品最初刊于《现代人》1985 年第 2 期。后在2008年9月将这篇小说与史铁生部分文学作品一并收录编成小说《命若琴弦》集中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命若琴弦》是一个追求光明的故事,讲述了一对以说书为生的瞎子师徒与自己命运进行抗争的故事,通过对故事人物形象的塑造,来侧面表达史铁生对生命哲学的思考,对救赎之路的探索。领悟走出人生困境需要目标的引领,生命的意义在于过程中获得欢乐等主题,同时也蕴含着对于人生的感悟。

创作背景

1972年,21岁的史铁生因病导致下肢瘫痪,落下终身残疾。接二连三的病痛让他不断思考着生与死的问题,史铁生开始了追问“生之意义”的漫长精神之旅,在这个过程中,创作便成了他最好的思考工具。初入文坛的前七年,史铁生的创作主要还是对文学传统的继承,对文学已有风格、模式的学习、模仿。由于自身遭遇不测,也使得史铁生将注意力聚焦于残疾人的小说。于是在1985年,史铁生发表了短篇小说《命若琴弦》。当时中国正处于文革后小说创作充满活力,潮流迭起的时代。此时史铁生亦在创作的道路上做出选择,《命若琴弦》即是史铁生向另一种写作风格突破的尝试。他将作品的重心放在对人生的理性思考之上的同时又与故事叙述相结合,坚持发展了他对于“活着在于过程”的生命思考。

内容介绍

小说讲述了一老一少两个盲人带着三弦琴游走四方的故事,描述了他们对自己命运的抗争和乐观向上的精神,同时借此展现史铁生自己对于生命的思考。

老瞎子的师傅在他20岁的时候将治疗眼睛的药方放进了他的琴匣中,并告诉他,只有尽心尽力的弹断了一千根琴弦,才能打开琴匣取出药方。为了能够看看世界,老瞎子根据师傅的遗嘱,带着小瞎子,以给人弹琴说书为生,为了这个药方跋山涉水,整整奔波和期盼了50年,在这段时间里,他克服了重重困难,保持着平和的心态坚持自己的人生追求,表现了坚定的毅力。他坚信在他弹断第一千根琴弦的时候就是他见到光明的时候。然而当他弹断了最后一根琴弦,本以为终于摆脱了困境,打开琴匣拿出药方去抓药时,却被告知那张被他保存了50年的药房原来是一张一个字都没有的白纸,他倍感绝望,也终于明白了恢复光明对于自己而言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至此才明白了他师父当年对他说的“咱的命就在这琴弦上”的真正含义。他想起师傅曾经说过“人的命就像这根弦,拉紧了才能弹好,弹好就够了” 。于是他将药方重新封在小瞎子的琴匣中,并告诉他只有尽心尽力的弹断了一千两百根琴弦,才能取出药方去抓药。最后,老瞎子领着小瞎子,继续行走在苍茫群山之中,重新带领徒弟踏上了新的奋斗征程。

人物角色

老瞎子

老瞎子的形象是盲人一生典型的代表。他拥有高超的琴艺,受到百姓们的高度评价与称赞,光明是老瞎子一生的梦想,但在实现梦想之前老瞎子从未放弃生活的希望。他忍受着痛苦以琴匣中的药方作为希望的支撑,练就了深受欢迎,所有人都称赞的琴技和口技,获得了作为手艺人不同于叫花子的人格尊严。在终于弹断一千根琴弦取出药方去抓药时,他才发现药方是一张白纸。绝望中的他终于发现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那张能使自己重见光明的药方,而是在于“真正弹断琴弦”的过程。

小瞎子

小瞎子的人物形象是完整的青年瞎子形象,而小瞎子个人形象事实上又是老瞎子年轻时的形象,小瞎子的梦想破灭及失落的情绪与老瞎子年轻时的表现完全相同。一开始,兰秀儿是小瞎子情窦初开的对象,当时他并没有体会到作为瞎子的烦恼 ,一直沉醉在与兰秀儿在一起的快乐中,只要快到野山坳,他就会心跳加速,一路哼着哥哥呀妹妹呀的小调,连给老瞎子擦背也很有劲“嘴上嘟嘟囔囔的,心却飘飘的,想着野山坳那个尖声细气的小妮子”。对爱情的美好憧憬,“总让他心里荡起波澜”,他想认真投入地爱一次。小瞎子与兰秀儿的感情逐渐深入,但兰秀儿却因父母之命被迫远嫁到了外村。后来他才知道是爱情的不幸是自己双目失明所致,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缺陷,从而一蹶不振。这时顿悟后的老瞎子给小瞎子的琴匣里封进那张无字药方,并告诉他只要弹断一千二百根琴弦,就可以取出药方重见光明。于是,小瞎子调整好自己后继续和老瞎子一起满世界地奔走弹唱。

作品赏析

主题思想

对生命及生命意义的探索是史铁生小说永恒的主题,《命若琴弦》就是史铁生创作的一部抗争荒诞命运,追求生命意义的作品。这本书是史铁生创作的一个转折点,也是他一生创作中表达生命问题思考的标志性的作品之一。史铁生自己说过,在《命若琴弦》之前他写的是残疾人,这是一个个体问题;《命若琴弦》之后,他发现所有人都是残疾的,便开始写人的残疾,这是一个社会性的问题,是整个人类面临的困境。

在这部小说里,史铁生想通过“老瞎子”和“小瞎子”的生存与死亡、生存的困境与对困境的超越,作为一个重要的主题,在面对悲剧命运的时候,人与命运的抗争更看出生命的顽强与伟大,和人性的崇高,这也与西方哲学中对崇高的理解一致。小说中的故事情节虽然看似简单,但是也侧面反映史铁生的真实经历,沉淀着他在人生困境中拼命挣脱的痕迹,透过书中人物的故事,也能够展现他的心理活动和他的情感矛盾。史铁生意识到,残疾只是被强化突出洪汛涛个体困境,每个生命个体都是无法避免困境,都是逃不开苦难的。他的笔触并没有仅仅停留在自然与社会的层面 ,而是更深入了一步,深入到人的心灵,深入到了哲学的层面。他认为:残疾无非是一种局限。生命就是一个不断超越自身局限的过程,这就是命运,任何人都是一样,在这过程中遭遇了痛苦,超越局限,从而感受幸福。史铁生通过《命若琴弦》阐述出了自己对人生,对困境的独特理解与体会,坚持发展了他“活着在于过程”的生命思考,从而完成人类对于生命永恒困境的超越。

小说中,在老瞎子倍感绝望时,想起师傅的遗言,在痛苦过后,他选择勇敢地站起来,把这“药方”封在徒弟的琴匣里 ,为小瞎子拉紧生命的琴弦。生活中面对再多的困难,老瞎子和小瞎子也从未放弃过对光明的追求。也许最后的结果被证明是虚幻的,不存在的,但在这之前,这些目标和意义,就是师徒活下去的信念。

创作手法

《命若琴弦》是一则寓言故事,在平静和缓的故事叙述中,通过讲述两个瞎子弹琴追寻光明来喻示人生的价值,以及如何使自己的人生更有价值。题目是个比喻句,以“琴弦”喻生命;两个“瞎子”象征着人的有限存在,借助寓言的形式用象征的手法展示给读者。

《命若琴弦》在声音、词汇、辞格三方面很有特色。文章中“声响”丰富多样,大量运用拟声、双声、叠音词;方言词汇的绚丽多彩,动词的精确运用,通感修辞的运用;词语的反复,句子的反复,长短句相错,结构的反复。作品通过反复这一辞格的运用以及词语出现在语境中的微妙变化, 透露出哲学与思辨色彩。行文中有一种美感,对话简短,多重复,使得节奏短促,而且留有大量空白以填充情感,增添回味。

书中还使用了诸多陕北地区方言词汇,这些词汇使小说语言呈现出与众不同的特征:乡土味。陕北方言属于西北官话,受山西影响较大,也加入一些蒙语,至今保留入声,共有24个声母,方言词汇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作品评价

北大教授曹文轩认为,史铁生的人文精神笼罩在宗教氛围之中,在他的作品《命若琴弦》中,读者领略了孤独、悲悯和神圣。因为长期病痛的折磨,史铁生的触觉变的更加敏感纤细。《命若琴弦》实际是在肯定、赞扬并渴望生命,并致力于发掘生与死、爱与恨、自由与限度、欲望与道德等种种问题。“他用尽一生的力量为生命之花的绽放寻找充足的理由,建立起我们的信心。”

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工作系教授陈劲松在文中回忆,在写作上,史铁生都袒露出自己真诚的一面。 《命若琴弦》中那般冷静超脱的故事,只有他才能写得那样荡气回肠而又晶莹剔透。读着他那些文字的时候,唯有一股莫名的感动,以及一份超然的淡定。能够想象得出,史铁生在通过这些洁净文字铺陈自己对人生与命运、价值观与世界观的思考之时,心中怀着怎样一种真诚和宁静。

江西财经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张细珍在解读时写道,在当代文学史上,史铁生是一个独特的存在,无论其思想的深刻性、精神探索的超拔性,还是形式实验的先锋性、艺术追求的建构性,都为现代汉语写作贡献了新的养分。以《命若琴弦》为代表的系列残疾主题小说,被誉为当代“西西弗神话”。

南昌大学科技学院中文系教授李满在学院报刊中写道:“《命若琴弦》是一个追求光明的故事,也可以说是一个追求自由的事件。东方智慧认为光明在人心中, 所谓“心灯自明”, 心灯明了,世界万物和人生万境便在你眼前敞亮澄明。瞎子追求光明, 目的在于赢得自由。东方式的自由是天人合一、自他不二、身心灵肉浑然的自由, 是与存在之根基和谐圆融的自由, 因而是无限充实宁静怡然的自由。”

中南民族大学杨春武写道:“从某种意义上说,《命若琴弦》就是史铁生先生的精神自传,也是人类的精神自传。每个人皆是从虚无中来,最终到虚无中去,中间这一段便是人生。外在形式有千万种,内在形式也有千万种,但归根结底,只是活着。正如史铁生先生在《扶轮问路》末尾说,“爱命运才是至爱的境界。”至此,一个爱字,便化解了所有命运赋予的苦难,与命运达成了最深厚的和解,而进入生命的审美境界,而后以这种审美式的心境继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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