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仁风(2002年云南巧家幼儿园投毒冤案当事人)

钱仁风，女，又名钱仁凤、钱仁研，1984年10月出生于云南省巧家县崇溪乡南团村钱粮社，2002年云南巧家幼儿园投毒冤案当事人。

1998年，钱仁风在读完五年级后辍学在家务农。2001年9月，她受推荐成为巧家县幼儿园“星蕊宝宝园”的保姆。2002年2月，幼儿园内3名儿童鼠药中毒，其中1人死亡，钱仁风被指控投毒，被判处无期徒刑。宣判后，她的上诉被云南省高院驳回。2010年，服刑8年的钱仁风遇到律师杨柱，开始申诉。2011年，杨柱代钱仁风向云南省高院提交再审申请，但于12月16日被驳回。

2013年7月，云南省检察院正式复查此案。2015年5月，云南省高院决定再审。9月29日，在时隔13年后，云南省高院开庭再审此案。12月21日，云南省高院宣判钱仁风无罪释放。2016年6月1日，钱仁风申请国家赔偿。7月8日，云南省高院道歉并达成赔偿协议，金额共计172.3万元。11月25日，钱仁风收到赔偿金。

人物经历

1984年10月，钱仁风出生在云南省巧家县崇溪镇南团村钱粮社。1998年，读完五年级的钱仁风辍学，后在家务农。

2001年9月，经人推荐，钱仁风去了巧家县城里开办不久的幼儿园“星蕊宝宝园”做保姆，负责带2-4岁的儿童同时帮助做饭，供吃供住，一个月有100元工钱。

2002年春节前夕，钱仁风返家过年，大约呆了10天。大年初六，她离开家乡，前往巧家县打工。同年2月，她所在幼儿园3名儿童鼠药中毒，其中1人死亡。钱仁风最终被认定因与幼儿园园长不和而投毒。昭通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后，于2002年9月3日，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钱仁风无期徒刑。宣判两个月后，钱仁风的代理律师以“事实证据不足、遭遇警方刑讯逼供”为由上诉。云南省高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2010年4月，服刑8年的钱仁风遇到律师杨柱，开始申诉。2011年，钱仁风委托杨柱提交再审申请，12月16日被云南省高院驳回。 2013年7月29日，云南省检察院调取了钱仁风投毒案的全部卷宗，正式立案复查。

2015年5月4日，云南省检察院认为，该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向云南省高院提出再审检察建议。同日，云南省高院决定另行组成合议庭进行再审。9月29日，在时隔13年后，云南省高院开庭再审钱仁风投毒案。12月21日，云南省高院宣判钱仁风无罪释放，认定原判证据不足，钱仁风终获自由。

2016年2月27日，钱仁风离开云南前往广州市，进入广州南沙区大岗镇的中船重型装备有限公司打工，从事后勤工作。同年6月1日，钱仁风申请国家赔偿。7月8日，云南省高院举行听证，法院向钱仁风道歉。双方达成一致意见，赔偿金为122.3万元，精神抚慰金50万元。8月9日，云南省高院送达赔偿决定书。11月25日，钱仁风收到赔偿金共计172.3万元。

2017年9月，钱仁风报了一家成人教育机构的专本连读，学习人事管理。同年，钱仁风用还债剩下的赔偿金，在佛山市顺德区买了一套100多平方米的房子。在广州市打工时，钱仁风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在海珠区某派出所负责资料整理工作的白延平。2018年3月6日，钱仁风和白延平登记结婚。同年，两人的女儿出生。

人物事件

案件经过

2002年2月22日17时，“星蕊宝宝园”园长朱梅之父朱明华报案，称当天15时左右，2岁儿童侯磊睡醒后精神不佳，朱梅误以为感冒，便冲了碗糖水给宝宝喝，发现没有好转，便将侯磊以及另外两名出现不良反应的儿童送进医院，一个半小时后，侯磊经抢救无效死亡，另两名儿童脱险。根据尸检和现场勘验，巧家县警方证实侯磊的死因为“摄入四亚甲基二砜四胺”。警方将此案定性为“投毒案”。

案件调查

事发当日下午，钱仁风、朱梅及其父母被带到公安局询问。她们描述当日情况，称孩子们午饭后并无异常，下午3点钱仁风加餐时，三名孩子开始呕吐，随后被送医。5点左右侯磊死亡，另两名儿童脱险。

2002年2月25日，警方将钱仁风列为嫌疑人进行长达12小时的审讯，钱仁风首次有罪供述称因怨恨朱梅投毒。钱仁风还供述，事发前一天，她在幼儿园厨房内扫地时，在碗柜下面找到一个装有红色液体“四亚甲基二砜四胺”的白色塑料瓶。事发当日，她在厨房内的部分食品里用注射器注入毒物。随后，她将含有“毒鼠强”的午饭喂给孩子们吃。

2002年2月26日，朱梅否认与钱仁风有矛盾。同时，钱仁风在审讯中称“毒鼠强”是她从家里“无意中带来的”，并藏在碗柜下面。此后，警察又针对作案动机、时间、手法等进行了5次讯问。讯问间隔最短为1个小时，最长7个小时；讯问时间最长5小时，最短2个小时。钱仁风又将作案目的修正为“要有人死”。 10个小时后，她在第二次审讯中推翻了此前投毒的全部供述。但在警察的质疑和“攻心”下，她再次承认自己作案。

2002年3月8日，由巧家县公安局法医出具的检验报告显示，他们在“星蕊宝宝园”厨房内存放的大米、酱油、猪肉、米线、面条、维他型豆奶粉、食盐、味精、辣椒面等食物中均检出“四亚甲基二砜四胺”成分。

2002年3月11日，钱仁风在审讯中修正了“毒鼠强”的颜色，将之描述为“白色塑料瓶装的黄色液体”。同日的“提取物品笔录”显示，通过钱仁风的现场指认，巧家警方在“星蕊宝宝园”南侧排水沟内提取白色塑料瓶一个，内有0.5ml液体。但这与此前钱仁风父亲证实家中曾有的三种毒鼠强不符。

案件审理

投毒案事发后7个月，昭通市中级法院不公开审理了此案。在当年的刑事判决书上，法院认定，2002年2月22日吃过午饭后，钱仁风在“星蕊宝宝园”厨房的部分食品内投放四亚甲基二砜四胺，并拿给园内的幼儿食用，导致侯磊中毒身亡，并造成其他两名幼儿住院治疗。因钱仁风未满18周岁，依法从轻处罚，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无期徒刑。

上诉申诉

宣判后的两个月，钱父收到了判决书。不久，钱仁风的代理律师以“事实证据不足、遭遇警方刑讯逼供”为由上诉。随后，云南省高院以“事情清楚、被告已认罪，定罪准确、量刑适当”为由，向钱仁风下达了“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裁定书。

2010年4月9日，钱仁风在云南省某女子监狱已服刑8年。那一天，云南省行动律师事务所的几位律师到该监狱进行法律援助。喊冤的钱仁风引起了律师们的注意。律师杨柱接手了钱仁风的投毒案申诉。经过多次与钱仁风沟通，并赴巧家县与其家属接触后，2010年9月7日，钱仁风和父亲委托杨柱，对当年的投毒案进行调查取证和申请再审。不久，律师杨名跨也成为了钱仁风的申诉代理者。

经过与钱仁风交谈和查阅卷宗，杨柱和杨名跨发现案件疑点重重。证据链核心是钱仁风的口供和那个投毒的药瓶。然而，药瓶、注射器、切开药瓶口的菜刀上均未发现钱仁风的指纹。杨名跨指出，口供笔录并非直接证据，无法锁定钱仁风就是投毒嫌疑人。律师质疑钱仁风在审讯中遭遇刑讯逼供。钱仁风曾在给杨柱的信中称，在审讯室遭到两名警察殴打，不承认就被迫跪地七八小时，并被用高跟皮鞋打脸。

2011年，杨柱代钱仁风向云南省高院提交了再审申请书。同年12月16日，高院认为，原判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驳回钱仁风的再审申请书。

2012年12月，有网友通过云南网金碧坊社区、腾讯微博曝光《巧家16岁少女被指“投毒”深陷牢狱十年之灾》，引发社会广泛关注。

立案复查

2013年7月29日，云南省检察院调取了钱仁风投毒案的全部卷宗，正式立案复查。

2015年5月4日，云南省检察院认为，该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向云南省高院提出再审检察建议。同日，云南省高院决定另行组成合议庭进行再审。

2015年9月29日，在时隔13年后，云南省高院开庭再审钱仁风投毒案。同年，钱仁风投毒案被写入2015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检察院的工作报告中，要求健全冤错案件源头防范和发现纠正机制。要认真审查每一份申诉材料，发现有冤错案可能的及时调查处理。建立刑事申诉案件异地审查制度。

终审判决

2015年12月21日下午3点，云南省高院宣布钱仁风无罪，当庭释放。至此，钱仁风已被关押、服刑13年零10个月。云南省高院认为，本案是否系毒鼠强中毒，毒物来源、投毒时间，投毒方式的证据存在无法排除的矛盾与合理怀疑。此外，审判长还表示，钱仁风可以依法提出申请国家赔偿。

2015年12月26日，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及相关政法部门已成立调查组，调查钱仁风无罪案中侦查、批捕、公诉、审判的问题。

申请赔偿

2016年6月1号，钱仁风以再审改判无罪为理由，向云南高院申请国家赔偿，涉及侵犯人身自由、精神损害和申冤费用三方面的国家赔偿金，但是在侵犯人身自由的国家赔偿金方面，申请人提出应按每日24小时计算赔偿金，而非《国家赔偿法》所规定的以每日工作8小时计算，共计索赔9553043.65元。其中，赔偿侵犯人身自由的国家赔偿金5846699元；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2046344.65元；赔偿近14年申冤费用1660000元。

经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审查，其提交的国家赔偿申请程序上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赔偿法》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国家赔偿案件立案工作的规定》，于2016年6月3日依法对钱仁风的国家赔偿申请登记立案，并立即启动国家赔偿程序。依照上述国家赔偿案件立案工作的规定，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16年6月6日向赔偿请求人钱仁风送达了《受理案件通知书》。

2016年7月8号，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公开举行了听证会，听取了赔偿请求人钱仁风及其委托代理人的意见，赔偿委员会主任田成有向钱仁风公开赔礼道歉。听证会后，赔偿办的法官们多次与钱仁风及其委托代理人就赔偿事宜依法进行协商。协商过程中，双方对法律问题的理解逐渐统一，对赔偿数额逐步趋于一致，最终在遵循自愿、合法的原则下，就赔偿事宜达成一致意见，即支付人钱仁风被侵犯人身自由的赔偿金人民币1223857.30元；支付钱仁风精神抚慰金人民币50万元。云南省高院院根据协议内容依法制作了国家赔偿决定书。

2016年8月9日上午，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向钱仁风的律师送交了赔偿决定书。11月25日，云南省高院将172.3万元国家赔偿金打入钱仁风的个人账户。

案件评价

虽然钱仁风入狱13年后最终无罪释放，但是投毒案的真凶至今逍遥法外。换句话说，幼儿园投毒案，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盖棺定论。此外，对于那份认罪供述，钱仁风声称，并非是她自己签名，到底是属于警方作假，还是属于证据瑕呢。（央广网）

冤案错案再审难的问题已然是司法界的一个症结问题，将再审审查和再审审理合二为一，其本身设置就已经成为再审程序启动的障碍，致再审程序几成摆设。这其中有现行法律设置的因素，也有不愿“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人为因素。所有这些因素，都应该在匡扶社会正义的名义下，尽快得到化解和消除。（光明网评）

巧家冤案是投向法治的毒。冤案如果不彻查，不问责，就是逼法治吞毒。对巧家投毒案的报道都集中在钱仁风身上，我们至今没有看到对冤案的调查的报道，也没有看到对投毒案的重新调查的报道。无辜者蒙冤甚至错杀，不仅毁了受冤者及家人，对人们的法制信念也是严重的挫伤和打击，因此，纠正错案，不能仅仅满足于为冤屈者平反昭雪和赔偿。如果司法系统内的非法因素得不到整肃，司法机制得不到补救、完善，法制机器还将继续带病、带毒运转；类似钱仁风、陈满被错判，呼格被错杀的悲剧还会发生，法治的阳光将无法照到每一个人的心中。（《钱江晚报》评）

不管合议庭再审的结果如何，从17岁到30多岁的，13年来，钱仁风最宝贵的青春消逝了，面对年迈的父亲和病逝的母亲，还有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这些一连锁的影响都是案件的后遗症。坚守法治底线，这不是一句空话，作为案件相关人员务必要牢记在心，决不可视同儿戏。（四川在线评）

该案出现过于依赖警方所获得的证据的问题，提醒法官在案件受理时，要以审判为中心而不是以侦查为中心。（中国广播网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