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村 :阿尔村

更新时间:2024-09-21 03:39

阿尔村隶属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汶川县龙溪乡,距汶川县城北30公里。

基本概况

阿尔村是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汶川县龙溪乡的9个行政村之一,距汶川县城北30公里。时间对于阿尔村,几乎是静止的。即使是在清代《汶志记略》中称其为“壁立千仞、飞鸟绝迹、中通一线、路不容车”,即使至上世纪90年代,它也几乎是与世隔绝的。

阿尔,羌语叫“阿扎窟”,意为秀丽神秘。地处龙溪沟尽头,四周高山环抱,翠绿覆盖,云雾缠绕,汇奇、雄、幽、秀为一体。村子处在2200米的平均海拔。茂密的森林,珍禽稀兽,奇花异草,涧水纵横,怪崖笋石。最高山峰海拔4600米,立体植物带谱明显,每一高度景观不同,高山湖泊,原始森林风光绚丽。因为交通的不便,村民保持了最原始浓郁的生活生产方式,特别是它宗教文化的保存与传承,是了解这个民族的最佳窗口。

有专家这样称赞阿尔村:“失落的天堂,遗失的美丽,万物皆有灵,世间之奇境。”阿尔村不仅是南部羌族的一个集中居住点,也是古羌民风民俗、传承文化保留得较为原始与完善、“原汁原味”的羌寨。

民族风情

挂红

当有贵客到来,村民就会用“挂红”来接待。那是羌族的最高礼节。“挂红”有祝福、玉貔貅、消灾之意。这古老的习俗源自何时?最初的记载已无处可寻,也无穷究的必要,关键在心的温暖,尊重生命个体,寻找自我的感觉。披着红带,神秘的气息,顿时游弋在全身,感觉身轻气爽,脚下也格外的轻盈。

美丽羌女

都说羌女多秀而慧,此言一点不假。随便走在那个寨子,都有摇曳着苗条腰肢,耳环叮叮的姑娘在你眼前走过。早在一百多年前,有英国人在走进这块神秘土地之时,就感叹过羌女的美丽,并这样记述了他的所见:

一个羌女的面庞并非她唯一的财富,她头上还配有一串银圈,整个头部装饰十分精心,在表现意图的效果上,西式女头饰在后面掉了一大段路,没有一个欧洲人能描绘出她的天然动人处……

一百多年后的今天,头上的银圈已经简化,但她们的打扮同样让人心动。眼前的女孩圣洁,高贵,深,分明又高于一般羌女气质。看见她,你会想到白云深处,会想到潺潺的小溪,会想到山林的青茏,会想到鸣叫的鸟儿。后来我才知道,这的确不是个一般的女孩儿。

真龙之地

龙溪本是羌族地区历史上的知名地,建过县治,出过名人。现在的龙溪只是一个小小的乡镇,阿尔村属沟内最远的一个村寨,却在人文地理上都最具特色。

村子周围,分别有五座独立的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山上树木浓郁,山形各具特色,村里人历来就认为这五座山是五条龙幻化而成,它们是村子的守护神,是村民敬畏的神灵。涓涓细流,从千山万壑中汇集到五山脚下,形成龙溪水的源头。

这五山各有它的神秘之处,它们各有其名,各行其职。在五座山的中心,有一个百多平方米宽的台地。台地之东,建一片石砌祭祀塔,高约3米,塔基由巨石和土石砌成,总高由底部算起,可能在十五米之上。远远看去,石塔像突冒出地的石笋,顶端一蓬茂盛灌木青翠欲滴。五山默然紧守着它,浑然天成,摄人魂魄。阿尔村人说,这是五龙聚集之地,称为“五龙归位”。

这体现了羌族“万物有灵”的多神崇拜的观念,视天地日月、山川树石为神,笃信大自然有无数法力无比,威严神圣的神灵(含民族祖先、英雄)治理其间。受这种民俗信仰的支配,这“五龙归位”也理在其中,五山的神奇也让人惊叹!

最东的那座是五山之首,是还天请愿的神山。羌语做:LOGEQI(咯各其)。山上古木森森,是寨中人的神林。林中草木,皆不能动,违者必招灾祸,也会遭到全村人的唾弃,被孤立起来。山下建有小庙,遇天干旱涝,释比就会担当起与神对话的责任,做法、献祭品,然后男女老少就在庙前草坪上歌舞祈祷,通宵达旦。

第二座山用于计算时辰。羌语发音:ARPAQIGEI。翻译出来就是记时山。寨民只要看到太阳在山的某处,就知道是什么时间,该做饭还是该出工都全靠它。有四川大学教授曾做过试验。他随便找了当地一个羌民,问他现在是什么时候。羌民看了下记时山后说:两点。教授一看表,刚好是下午两点正,连声称奇。

第三座山羌语发音:SUDAGEI。汉语叫气象山,也叫云雾山。此山终年云雾缭绕,看山上云雾变化,就知道就知道每一天,每一时的天气变化,是不用人管理的气象预报站。

第四座山羌语发音:SADAQI。汉语叫福山区,用于祈祷幸福。

第五座山羌语发音:ARWUQI。汉语叫海子山。海子山用于预测大灾大福,是很重要的祷告之地。

五龙归位处,则是五座山的龙脉汇集点。万家天神有事都会集于在此。每年的农历寒衣节羌族人丰收后的大节,也是每年的大祭之地。为感谢天神的恩赐,各家携带粮食肉类,祭还天神,献于石塔之前,释比作法,诵经,跳羊皮鼓舞。之后再由各释比带领寨人分别到五座山请愿,还愿,求得来年风调雨顺,吉祥平安。

羌山圣鼓

羌族人崇拜自然,相信万物有灵,多神崇拜的民族,所从事的宗教活动信仰又是最古老原始的,我可以在这里妄下断言,应该女娲,神龙传说之后就有了羌族宗教信仰的雏形,这在羌族史诗经文,传说中可以觅到踪迹。这人神之间的信使,就是和凡人生活在一起的特殊人了。这一群少之又少的特殊人群,羌族人称他们“释”,“释比”或是“许”。他们是智者,是千百年来担任着羌族文化传承的立体图书!因为没有文字或是文字的消失,他们博闻强记,一代代口传心记,把羌族的历史、文化、生产保留了下来。这是何等伟的大,这样的民族怎么不会让人肃然起敬?有专家考证,羌族是最早,最古老的民族,他曾经是个辉煌的大族。

很小的时候,在家乡的山寨看到过一场祭祀场面。那法器是一面羊皮绷的鼓和一只铜铃。当时不懂,只觉得敲鼓的人怪异可怕,但是那鼓声,却深深的留在我的心里:节奏缓慢,传递出的只是和敲鼓人一样满是劫后余生般的凄凉……事隔多年,今天在阿尔村,鼓声再次洞穿时间隧道,敲响即将消失的记忆。

我站在一片发着艾蒿香味的草丛中,静等着。几缕白云,飘了过来,停在头顶,投下一片阴凉,祭祀场前的石塔,突然变得扑朔迷离,仿佛在昭示着什么。这时一阵铜铃的声音幽暗的传来,紧接着一阵鼓点的响声滚过草尖,从五千年走来....一队人出现在祭祀场。带头的是阿尔村96岁的老释比余明海的女婿朱金龙。只见他头戴猴皮帽,右手拿着法铃,左手拿着发杖,躬身曲腿,时左时右,时退时进,围着祭祀塔,口中念念有词。领着12个身着蓝衫,头缠黑帕的男子,敲着12面羊皮鼓,踏着诡异的舞步。鼓声,仍然是那种音乐的慢板节奏,不紧不慢,传递出的情绪,却是无法用语言说出,只感觉到有一种心的紧缩,丝丝的气流,从丹田涌上喉头,一波一波,却冲不出来。

喧哗的人群屏住了呼吸,四周一片肃静,太阳从云层中泼洒下来,打开时空的大门,让我们走进远古,所有失落的文明,每一个细节,都从这鼓声中跳跃出来,展示着史前的旷野,疾走的人群,舀水的妇女,粗砺的盛器……原来,我们的祖先每一步都洗瞿着日月的精华,把沧桑刻在古铜色的脊梁上,岁月变迁,都装在一面小小的羊皮鼓,既张扬,又内敛。

突然,全体释比直立起来,聚拢一起,双手举鼓过头,鼓声陡然急如夏雨。只见释比师傅朱金龙,将一长长的钢针,从一年轻释比的左腮插入口腔。接着一个,二个……共有6人插了纲针。释比叫这为“插”,是每一个释比最基本的法术,也是过师傅第一关的考试。要想成为真正的、受人尊敬信仰的释比,还要学很多常人不可理解的法术。比如说踩烧红的铁,在烧烫的油锅里捞东西,喝烧烫的油等。这次的古羌节就表演了这些节目。在这里,仅此一举,就看得众人心惊胆战,目瞪口呆。鼓声继续响着,脚步同样稳健不乱。后来,我去看被“插钎”的人脸,他们的脸上没有针孔,没有血迹,真的神奇!要不是我亲自看到,怎么会相信这是真的呢?我想这些神秘的释比们,如果没有平衡的心态,没有对神的虔诚,没有十年几十年的磨砺,这样让人不解的事情,所有的潜台词,都是一张空白的纸。

震后现状

千年之变

“5·12”震后地质专家将阿尔村勘测为“不适合人类居住”。一个月后,阿尔村不得不做出决定——举族迁徙避险。

这多少让人绝望,尤其当乡里命令放弃一切重细软迅速撤离时,更让人感到悲痛。这群自觉愧对先人的羌族子孙,带着对故土的不舍和对大自然的敬畏,走出深山。

但仅仅过了3天,由于惦记5亩玉米地和两头嗷嗷待哺的猪,马九清又开着拖拉机偷偷跑了回来,结果发现村里还躲着其他7个男人。这些劫后相逢的弟兄,被一种空前的种族使命感支撑着,坚守这座无水无电的空城,“我们不相信村子就这样没了。”

远在他乡的亲人同样度日如年。一个月后,村民们围住乡政府,哭诉对家业的思念。在接下来的地质勘测复查中,幸运终于眷顾,阿尔村获准回迁。

“这是一段失而复得的生活。”马九清等“八勇士”在村口迎接了族人,人们互诉衷肠,感慨命运,最后下定决心— —既然适应不了山外的世界,就再造一个更美好的阿尔村。

正在消失的历史

火塘变成了电暖炉,白石塔让位给卫星电视接收器,神的设计也开始从简……

回家的喜悦很快就被现实冲淡。在楼房损毁率高达七成以上的阿尔村,人们发现似乎没有太多家什值得抢救。千年祭祀塔倒了,楼被削掉一半,就连家家户户供奉的白石塔也荡然无存。度过2009年艰难的冬天,随着国家住房重建补助的落实发放,生气才在阿尔村重新散发出来。

“灾难教会我们团结。”马永清是阿尔村释比。在羌族社会,释比是神的使者,法力无边,通晓天地。但春节过后,马永清把他的神杖法器收进里屋,当起了砖瓦工,“多帮大伙干点实事。”钢筋水泥成为受宠的新型材料,相比老寨子的黄泥加石片,前者简直豪华如宫殿。

现在,建设新生活成了这个村庄凌驾一切的主题。在山外避险的一个月,村民们见识了舒适繁华的城镇生活,一些条件稍好的家庭,开始给新房涂上乳胶漆,挂上水晶吊灯,还摆上音效震撼的家庭影院。

外来工程人员和返乡的年轻人也成了新元素的携带者。今年春节,马永清23岁的儿子辞掉了成都市的工作回家建房。他带回一台电脑,每天干活时就放节奏强劲的“迪斯科”。马永清嫌吵,却只有嘀咕的份——他不会关这玩意儿。

火塘变成了电暖炉,白石塔让位给卫星电视接收器,神龛的设计也开始从简……人们开始尝试新的变化,并认为它们无伤大雅。

虽然从民族认知上仍坚守传统,但改变已成必然。在村子东西两侧,一座全新的羌碉、水磨坊和祭祀塔正在加紧施工,水泥取代了黄土,建设者们认为,采用新工艺的羌族建筑将更坚固美观,能更好地吸引游人前来。

咫尺之遥的老寨子却如年迈的老妇一样落寞。村民们拆掉断裂的横梁当柴烧,一些有数百年历史的器皿和摆设也当垃圾扔掉。“不然怎么办呢?”4月30日,一名妇女一边在废墟中扒拉杂木,一边说,“我还准备扒掉老房子用来种菜呢,反正留着也是占地方。”

有着近千年历史的老寨就这样被侵蚀。据阿尔村阿尔组组长马志雄统计,由于地震和人为的破坏,该组54户百年老屋近半彻底损毁。村民们的辩解很简单——新房子占了耕地,就拿老房子的补上。

这些冲动的行为最终被汶川县文体局一份口头文件制止,里面称阿尔村的建筑极具文物价值,将列入保护范围。“除非政府出钱征用,不然我还是要拆。”一位村民说。

孤独的文化救赎

“人们过于热切地改变生活,却遗忘了保护文化和民族记忆。”

“这是最好的时光,也是最坏的时光。”4月29日上午,36岁的阿尔村青年余永清登上自家房顶,眺望欣欣向荣的新村庄,却是怅然若失。

这段时间以来,让这位自学成才的羌文化民间学者感到心痛的是,他的故乡阿尔村正在变成一座平庸的村庄,“人们过于热切地改变生活,却遗忘了保护文化和民族记忆”。

这样的话打动了很多学者,却打动不了他的妻子。前者称他为“一个民族觉醒青年的代表”,后者却声称要跟他离婚,原因是他放着房子不修,“不务正业”。

余永清不同意妻子的评价。这个17岁就走出大山接受教育的年轻人,曾被一个老释比用“法术”治愈顽症后,便迷上了本族文化。在随后的13年里,他和时间赛跑,和文化流失赛跑。“每分每秒都有东西在消失。”余永清说,“我要全部记录下来。”

余永清曾当过两年中学教师,他有过一个乌托邦式的理想——在农村推行羌语文教育。然而,言者谆谆,听者藐藐,不到一个星期,班上的学生数就降为零。

十年前,他转为田野考察和研究。纵使已走遍了汶、茂、理地区大部分羌寨,积累了40万字笔记和3万张图片,但在破坏巨大的地震面前,他仍懊悔“做得太少”。现在,他把原来的研究方向放大到一切与羌族有关的抢救性发掘上。“能救多少算多少。”余说。

地震对羌族文化消失的加速出乎余永清的意料。“村民们文物意识薄弱,加上文物贩子猖,羌族文化正遭遇流失。 ”余永清说,“对于没有文字的羌族来说,后果尤为严重。”

地震后,为尽可能地收集文物,他甚至还“挪用”政府发给家里的生活补助。

妻子不止一次提醒丈夫他也是灾民。“如果消失是必然,我希望能记录些痕迹。”余永清说,“哪怕后代子孙只能在博物馆里了解自己的民族,总比什么也不做好。”

在全民建设现代家园的局面下,余永清难免成为异类。就在一个多月前,村里商量拆掉重建西头一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羌碉,并把工程承包给他的舅舅。就在动工的那一天,余永清求助了所有认识的专家学者,并亲自拦住施工队伍。碉楼最后通过上级行政命令保了下来,但他也落下了“不识时务”的骂名。

余永清最近一次疯狂行为是花了近6000元购置了一台相机,这个几乎相当于半个屋顶的价格,让妻子看到丈夫的“不可救药”。在这场不断升级的美苏冷战中,余永清只能在大门旁挥毫了一篇《陋室铭》以抒胸臆。

两个未来

“毕竟,在汹涌的现代交融进程中,没有什么文化是牢不可破的。”

忧心忡忡的余永清并没有太过影响族人的心情。4月29日晚,阿尔村年轻释比余正国家里热闹非凡,他所率领的“阿尔村释比表演艺术团”正在排练节目,准备后日在成都的演出。

近年来,作为“释比文化传承地”,阿尔村这块“活化石”不断受到外界关注,余正国和他的队友已经到北京、上海市杭州市等大城市参加过演出和文化交流。

余正国的爷爷是阿尔村最富盛名的老释比。老人于3年前离世,但德荫子孙,年仅27岁的余正国被赋予对外宣传阿尔村的使命。“出去才知道,很多人还不了解中原地区有个羌族。”余说,“我们不能再固步自封了。”

更多的对外尝试在不断进行。由阿尔村小学16名学生组成的“羌族童声合唱团”就是其中一个成功的例子。地震粉碎了校舍后,整个阿尔村小学师生转移到深圳继续上课。

余正国至今仍记得孩子们首次到广州市做感恩演出时的眼神——饱含新奇、不解和向往。回到宾馆后,他们问,“能不能把阿尔村也建成像广州这样大的‘村子’?”

进入5月,一个好消息振奋着阿尔村。5月20日左右,“羌族童声合唱团”将受邀到中国国家大剧院演出。这个迄今最高规格的礼遇让阿尔村的村民看到光明的未来。至于文化传承,此时则是一个过于形而上的问题。人们的回应大多如余正国一样乐观:“无论孩子们走多远,根还在这里。”

美好的经济前景正逐渐占据人们的神经。阿尔村已经制定了一个200万元的旅游开发计划,包括打造一批文化广场、祭祀塔等人造景观,同时鼓励村民开设农家乐和旅馆创收。

“这是一个愚蠢的做法。”余永清愤懑地说。这个孤独的民族文化捍卫者,曾向族人提出过一套平衡发展与保护的解决方案——保持老寨子原貌和周围生态,另择空地建新村。

这个看似不切实际的想法很快被束之高阁。村子日渐繁荣,余永清的心情却日渐沉重,最后只好待在家中整理那些不知能否出版的羌文化书稿。

而一个最近出炉的调查结果被余永清写进一篇论文里——仅仅5年时间,羌语盲区(不使用或很少使用羌语的地方) 在龙溪乡就往里推进了10多公里,阿尔村成了最后的堡垒。

“如果不加以干预,不出10年,阿尔村也难逃一劫。”余永清说,“毕竟,在汹涌的现代交融进程中,没有什么文化是牢不可破的。”

参考资料

文摘周报 云端的阿尔村.digest.scol.com.cn.2010-05-25

新浪 汶川阿尔村:千年之变 “羌”去何处?.news.sina.com.cn.2010-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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