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学派 :明代陈白沙创立的心学思想派别

更新时间:2023-09-22 19:20

岭南学派,又称江门学派,是中国儒家学派的一支,由明代著名哲学家陈白沙创立,其弟子湛甘泉集大成的心学思想派别。岭南学派源出程朱理学,开启了王阳明心学,但又有别于程朱理学和陆王心学。岭南学派是明代心学发展链条中与王阳明心学不同的另一条心学路线。

时代背景

岭南学派是明代初期文化危机的产物。在明初的文化危机中,程朱理学由于居于意识形态的统治地位而逐渐僵化。陆九渊心学由于“近禅”的嫌疑而逐渐失去规范人心的作用。为挽救明初的文化危机,陈白沙以“自得”之学为心学法门,重建儒家道德主体哲学,确立心的主体性。

代表人物

陈献章

陈献章(1428-1500),字公甫,号石斋,广东新会人,后迁江门白沙村,世人称为陈白沙。他是明代“心学”大师,其诗文别具一格,字画雄健有力。逝世后被诏命从祀于孔庙,享有“广东第一大儒”、“岭南一人”之誉。

湛若水

湛若水(1465-1560),字元明,号甘泉,明代著名理学家,增城新塘人。1505年(明弘治十八年)中进士。曾任翰林院编修等职,官至南京礼、吏、兵三部尚书。弘治七年师事陈献章,成为陈献章晚年得意弟子和学术继承人。后与王守仁(阳明)同时讲学,二人交谊甚好,各立门户。一时学者称“王湛之学”。

发展过程

岭南学派的形成可以分为两个阶段。陈献章在世时,属发端、形成阶段;陈献章去世后,在湛若水时期,属发展、昌盛阶段。陈献章从青年开始教学至授徒终老,从小庐山设帐至嘉会楼会友研学,数十年来,弟子、文友难以统计。清代修的《新会县志》略有记述,而清中叶邑人阮榕龄著的《白沙门人考》,则记较详,列有姓名的学子共164人,籍贯除隶属广东省内番禺、顺德、东莞、增城、潮州、吴川等十四县之外,远至东北、华中,西南、华东各省均有,约占人数四成左右。由于陈献章的教育宗旨采取“有教无类”的方针,而在教育方法上,又本着“学贵知疑”信条,鼓励学子独立思考,因而四方来学者日众,无法查考的生徒,不可计算。随白沙学说的创立而形成的岭南学派,白沙先生逝世后,“其弟子辈总能继之传播,发扬其绝学于省、国,由是演成驰名吾目学术史上之‘岭南学派’,其在广东则开‘岭学’之先河,树‘粤风’之模范。”岭南学派得到弘扬和发展,主要得力于其宗主子湛若水。湛若水继承白沙学说,又加以发展提高,曾著《心性图说》以教士子,成为白沙学说心学系统之杰作。湛若水与当时的王守仁同朝讲学,学者称甘泉先生。他所到各郡,皆创设书院讲学,以纪念白沙先生。计有广州天关书舍、白云山白沙书院、南海西樵大科书院、云谷书院,以及增城、罗浮山、番禺和南京、扬州、贵州等省兴建和扩修的书院共有40多间。门人有四千之多,“一时,讲学风气遍南北,名宦学者多有出其门者。是故白沙先生之教得行于天下,甘泉之功为最大。由是,‘岭南学派’与王守仁之‘姚江学派’对峙,蔚为有明一代儒林盛事,亦吾国文化史中之光荣焉。”

学术主张

陈白沙的“自得”之学就是以“虚明静一”之心为主,确立心的主体性,以避免程朱理学“徇外”和陆九渊心学“自欺”弊端。在陈献章看来,程朱理学以理为本体,主张天地万物包括人都处于理的主宰、制约之下,这是“徇外”;陆九渊心学以心为本体,主张“心即理”,认为凡是心的一切意念活动都具有普遍必然性的意义,这是“自欺”。陈白沙认为,不论是程朱理学的“徇外”,还是陆九渊心学的“自欺”都有其弊端。为了克服程朱理学“徇外”的弊端,陈白沙以“自得”之学为基础,确立心的主体性。“君子之所得者有如此,则天地之始,吾之始也,而吾之道无所增;天地之终,吾之终也,而吾之道无所损。天地之大,且不我逃,而我不增损,则举天地间物既归于我,而不足增损于我矣。”“君子之所得者有如此”就是指心的主体性的确立。陈献章认为人一旦确立了自身的主体性,就能摆脱外在的主宰与控制而与天地并存。天地万物也因人的主体性而显示其自身的价值和意义。“宇宙内更有何事,天自信天,地自信地,吾自信吾;自动自静,自阖自辟,自舒自卷;甲不问乙供,乙不待甲赐;牛自为牛,马自为马;感于此,应于彼,发乎迩,见乎远。故得之者,天地与顺,日月与明,鬼神与福,万民与诚,百世与名,而无一物奸于其间,乌乎,大哉!”人虽然与天地万物并立而各自显示自身的价值和意义,但人与天地万物不同,人的主体性地位确立以后,不仅能摆脱天地万物的干扰,而且能成为宇宙万事万物的主宰。这样,陈献章的“自得”之学就把“心”从程朱理学的“理”的禁锢和主宰之下解放出来了,使“心”成了真正自主自立的主体。但是,陈白沙的自主、自立的“心”与陆九渊“心即理”的“心”不同。陆九渊“心即理”认为任何个体的心都具有普遍必然性的意义,这在陈白沙看来具有“自欺”的弊端。为了克服陆九渊“心即理”的“自欺”弊端,陈白沙在确立心的主体性以后,主张主体自得于道,自得于理。“是故道也者,自我得之,自我言之,可也。”陈白沙心学的自得于道,自得于理,既克服了程朱理学以客观之理主宰主观之心的“徇外”的弊端,也克服了陆九渊心学以主观之心代替客观之理的“自欺”的弊端,使心与理在“自得”之基础上真正得以合一。

湛若水继承了陈献章“自得”之学的心学路线,提出了“随处体认天理”的命题。湛甘泉“随处体认天理”的命题是以陈白沙“自得”之学为前提,并对“自得”之学的进一步完善和发展。正如王守仁所说:“夫求以自得,而后可与之言圣人之道。其幼不问学,陷溺于邪僻者二十年,……晚得友于甘泉湛子,而后吾之志益坚,毅然若不可遏,则予之资于甘泉多矣,甘泉之学,务求自得者也。”湛甘泉“随处体认天理”的思想与陈白沙的“自得”之学有着内在的逻辑联系,因而也得到了陈白沙的赞许。“日用间随处体认天理,着此一鞭,何患不到古人佳处也。”湛若水的“随处体认天理”同陈献章的“自得”之学一样,首先是本体论命题。湛甘泉认为,人在“随处体认天理”的过程中,首先应确立心的主体性。“吾所谓天理者,体认于心,即心学也。有事无事,原是此心。”“随处体认天理”之心就是人的主体之心。

湛甘泉在“随处体认天理”的过程中确立了心的主体性,同时也使主体之心转化成了本体之心。湛甘泉认为,“随处体认天理”之心不仅仅是人的形体所包围的主体之心,“圣人之所学皆是心学,所谓心者非偏指腔子里方寸内与事为对者也,无事非心也。”人的形体所包含的心只是与外在的客观事物相对立的“小心”,“随处体认天理”之心却是包围天地万事万物的“大心”。这样的“大心”既包乎天地万物之外,又贯乎天地万物之中,即它既是内在的,又是外在的。这样的“大心”与把天地万物完全看成是与主体相对立的外在之物的“小心”是完全不同的。“心也者,包乎天地万物之外而贯夫天地万物之中者也。中外非二也。天地无内外,心亦无内外,极言之耳矣。故谓内为本心,而外天地万物以为心者,小之为心也甚矣。”在湛甘泉看来,包乎天地万物之外的心与贯乎天地万物之中的心,它们不是二个心,而是一个心。这个心既是主体之心,又是本体之心。“人心与天地万物为体,心体物而不遗,认得心体广大,则物不能外矣。”这样,湛若水通过“随处体认天理”的过程实现了主体心向本体心的转化。此时,“随处体认天理”之心已不是纯粹内在的主体之心,“吾之所谓心者,体万物而不遗者也,故无内外。”此时,“随时体认天理”之理也不是纯粹外在的客观之理。“心与事应,然后天理见焉。天理非在外也。特因事之来,随感而应耳。故事物之来,体之者心也,心得中正,则天理焉。”这样,湛甘泉的“随处体认天理”之心就是本体之心,“随处体认天理”之理就是本体之理,心与理在本体的层面合一了。湛若水“随处体认天理”的心无内外、理无内外的思想在某种意义上克服了程朱理学理的外在性、王阳明心学心的内在性的弊端,与陈献章“自得”之学的心无内外、理无内外的思想是一脉相承的,进一步体现了岭南学派本体层面上的心理合一的思想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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