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士隐 :《红楼梦》角色

更新时间:2023-08-15 18:00

甄士隐是古典小说《红楼梦》中的人物,姓甄,名费,谐音“废”,字士隐。他的名字取意为“真事隐”,正如贾雨村是“假语村言”一样。

甄士隐是一位性格恬静淡泊、不追求功名利禄之人,日常以赏花修竹、饮酒赋诗为乐,生活态度超然,堪比神仙。在《红楼梦》中,当他出现时,正值落魄书生贾雨村流落至苏州市地区,甄士隐慷慨资助贾雨村赴京参加科举考试,助力其踏上仕途之路。甄士隐五十岁左右,育有一女香菱,未曾生育儿子。在一次元宵节庆典之际,仆人霍启抱着五岁的英莲观赏花灯时疏忽大意,导致英莲丢失,霍启惊恐之下逃跑。甄士隐夫妇仅此一女,失女之痛令他们悲痛欲绝,终日哭泣,身体也因此日渐虚弱,双双罹患重病。三个月后的农历三月十五日,葫芦庙发生火灾,火势蔓延至整条街巷,甄家宅邸也在大火中化为一片废墟。无奈之下,甄士隐携妻投奔至本籍所在地大如州的岳父封肃家中。他们变卖了部分田产换取房地,但由于不擅长经营生计,短短一二年间生活愈发困顿,最终陷入了贫困、疾病交加的境地,状况每况愈下。一天,甄士隐外出散步,偶遇一名身着破旧衣物、脚穿麻鞋、看似疯癫的跛足道人,该道人口诵《好了歌》。甄士隐听后豁然开朗,深有所感,遂即兴创作了一篇《好了歌》的注解,并决定跟随这名道人出家修行,从此离家远游,不再回归世俗生活。后来,贾雨村因贪污案发而获罪,虽经大赦免除了死罪,但被贬黜为民。在其回乡的路上,路过一处名为急流津觉迷渡口的地方,巧遇已出家的老友甄士隐。此时的甄士隐向贾雨村详细讲述了太虚幻境的理念,并在故事后续中帮助引导已经离世并转世为香菱的甄英莲脱离苦海,将其引领至太虚幻境,使其魂魄得以安顿。

甄士隐在《红楼梦》中作为“真事隐”的象征性人物,以其恬淡不争的性情和优渥的家境,在姑苏过着近乎世外桃源般的悠闲生活。他虽看似超脱世俗,实则未能勘透红尘之虚妄。甄士隐的介入源于一块承载奇幻命运的顽石故事,由此拉开了整部小说的帷幕。他资助寒门才子贾雨村,展现了对士人抱负的认同与慷慨解囊的气度,但同时也因其对贾雨村热衷功名的赞赏,暴露出内心深处对世俗成就仍有所眷恋。

甄士隐的人生轨迹从幸福安稳转向悲剧转折,女儿香菱的失散、家园的毁灭以及亲情的冷却,迫使他直面世态炎凉与无常,经历了一系列人情冷暖的洗礼。在一系列剧烈变故的冲击下,甄士隐经由仙道引导,逐步领悟到人生的虚幻本质,最终选择了修行之路,迈向超凡脱俗的解脱境界。他的命运起伏与觉醒过程,生动诠释了《红楼梦》中的核心哲理:世事无常,唯有历尽沧桑,方能洞悉一切皆为空幻,进而寻求心灵的安宁与解脱。2010版《红楼梦》中,周野芒饰甄士隐。

形象设定

出身

甄士隐,在《红楼梦》中是故事早期的重要人物,他的出身被描述为一个地方乡绅,居住在姑苏阊门外十里街仁清巷内的葫芦庙旁。他是当地的望族,家境富裕,颇有田产,生活安逸,属于士人阶层,既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又具备较高的文化修养。

才华

甄士隐学问深厚,仅听跛足道人口诵《好了歌》,便知道此歌是古今罕有的奇谈,并能够透彻解读其中深意;同时甄士隐还慧眼识人,能够发现贾雨村的才华,并对其进行慷慨资助。

性格

甄士隐性格恬淡无争,慷慨大度。

主要经历

梦幻识通灵

甄士隐,本名甄费,字士隐,是居住于姑苏城阊门外仁清巷内的乡宦,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种竹、酌酒吟诗为乐,膝下有一女年方三岁,名为香菱。 一日午后,甄士隐小憩于书房,不觉进入梦境,梦境中听到僧道两人口述通灵宝玉的来历,遂上前与僧道两人攀谈。行至太虚幻境,甄士隐猛然清醒,恰逢乳母带女儿英莲进来,便带女儿上街玩耍。两人正欲回家之时,在街上遇到了僧道两人,僧人称英莲是“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又赠予甄士隐四句偈语,甄士隐正欲细问,道士却说三劫之后自会相见,随即僧道二人不见踪影。

初次相遇贾雨村

甄士隐正在痴想僧道二人的话,忽见贾雨村从葫芦庙中走出,贾雨村本湖州人士,因家道中落决心进京考取功名,来到苏州后暂时栖身甄士隐家旁葫芦庙中,甄士隐常常与他交往接触。 中秋佳节之际,甄士隐家宴过后,特于书房另设一席,亲自前往葫芦庙邀请贾雨村前来赏月,恰逢贾雨村对月吟诗,甄士隐听后认为贾雨村抱负不凡。两人来到书房后赏月饮酒,酒至酣处贾雨村口吟七绝,甄士隐听后认为贾雨村必非久居人下之人,在听说贾雨村因经济困顿,赴京科举受阻后,便令侍童预备了五十两纹银及两套冬衣赠予贾雨村,选定吉日嘱咐贾雨村登舟西行。

甄士隐送贾雨村回去后,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醒,本想为贾雨村再写两封荐书,但听闻贾雨村已经于五鼓时分起身赴京,只得作罢。

女儿丢失

光阴荏苒,转瞬即至元宵佳节。甄士隐令仆人霍启携女儿英莲出门观赏花灯。至夜深时分,霍启因内急,便将英莲临时安顿在一户人家门前的门槛上坐着,自己则匆匆离去解决。不料回来之时,英莲已然失踪。霍启惊恐万分,尽管彻夜搜寻,直至天明仍未见英莲踪影,自觉无法向主人交代,遂选择逃离他乡。而甄士隐夫妇发现女儿一夜未归,预感情况不妙,立刻派遣多人四处寻找,但回报都说毫无音讯。这对夫妻半生独此一女,如今突然丢失,心中的悲痛难以言表,终日以泪洗面。如此煎熬一个月后,甄士隐身心疲惫,不幸染病;而其妻封氏同样因过度思念女儿而患病,不得不每日延医诊治。

家中遭难

三月十五这一日,三官庙内僧人在炸制供品时疏忽大意,以致油锅起火蔓延至窗纸,加之周边民居多采用易燃的竹篱木壁建造,火势迅速扩散开来,大火燃烧一夜才逐渐平息,而与庙宇相邻的甄家则在大火中被焚烧尽,仅剩甄士隐夫妇以及几个家人幸免于难。面对此情形甄士隐与妻子商量后决定暂时前往自家田庄避难。然而,时运不济,田庄近年来又遭受连续不断的自然灾害,水灾旱灾频繁,社会治安恶化,盗贼横行,百姓生活动荡不安,官府出兵清剿,使得原本想在田庄安稳度日的他们再度面临困境。无奈之下,甄士隐只好变卖了田庄,带着妻子及两位丫鬟投奔他的岳父家暂住。

寄居岳父家

甄士隐的岳父封肃,原籍大如州,虽身为农民,家境还算宽裕。眼见女婿甄士隐失意潦倒而来,封肃心中颇感不悦。幸好甄士隐尚有变卖家产所得的银两剩余,他便请求岳父帮忙购置一些田地房产,以保障日后的生活所需。然而,封肃半哄半赚,仅仅给予甄士隐少许贫瘠的土地和破败不堪的房屋。 甄士隐作为读书人,对于经营农业和家务并不擅长,勉力支撑了大约一两年,日子反而越发艰难。每次相见,封肃总会当面背后数落他们不懂持家之道,只会贪图享受、懒惰懈怠。甄士隐意识到投靠岳父并不能改变现状,心中懊悔不已。加上之前遭遇的种种打击,精神上的痛苦与愤懑,以及年迈体弱所带来的疾病困扰,这些因素交织在一起,使甄士隐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呈现出垂暮之年的衰颓景象。

彻悟出世

甄士隐拄杖漫步时,偶遇一疯癫跛足道人,其身穿破旧麻鞋,口中诵唱一首《好了歌》。歌中诉说世人追求神仙般的美好,却又执着于功名、金银、娇妻、儿孙,而古今将相终归荒冢,金银再多也难逃一死,恩爱夫妻亦难共白头,儿女情长亦难保一世孝顺。甄士隐追问“好”与“了”的含义,道人笑答:世事圆满在于放下,人生真谛便是了却执念,所谓“好”即是“了”。

甄士隐本就是有夙慧之人,听闻此歌心中顿时明悟,并为《好了歌》作了注解。他以昔日豪华府邸变为荒凉废墟为例,揭示了权力与财富的虚幻易逝,生命的短暂与变迁如同日月交替,曾经的富丽堂皇如今只剩下蛛网密布、窗破败。无论人们如何费尽心机,都无法抵挡岁月的侵蚀与命运的无常,荣华富贵往往顷刻间烟消云散,转换角色如同戏剧舞台,有时甚至误把异乡当故乡,颠沛流离,徒增荒唐。道人听后极为赞赏甄士隐的解读,二人仿佛心意相通。

甄士隐也不多言,对道人唤一声“走罢”,将道人肩上的搭裢抢过来背上,便与道人一并飘然而去,此举在当地引发轩然大波。甄士隐的妻子封氏听闻丈夫失踪,悲伤至极,遍寻无果,最后只能回归娘家,依靠父母度日,幸有忠诚丫鬟陪伴,三人靠针线手艺维生。尽管封肃对此诸多抱怨,但终究只能接受这一现实。

知机县逢雨村

贾雨村升任京兆府尹并兼管税务,外出巡查土地开垦情况,途径知机县急流津。等待船夫之际,他走进一座破败的小庙,庙内神像破损,殿堂倾颓,墙边有模糊不清的断碣。在庙后翠柏下的茅庐中,他发现一位道士闭目打坐,其面容让他觉得似曾相识。经过交谈,贾雨村意识到这位道士可能与甄士隐有关,尽管道士言语含糊、未曾明确提及身份。

贾雨村试图通过追问道士的修行经历和庙宇的情况,以揭示其真实身份,道士却以“葫芦尚可安身,何必名山结舍”等话语回应,并未直接回答。当道士提到“葫芦”“钗玉”之时,贾雨村更加确定他就是甄士隐,但道士对于自身身份及过往并未明示。

天色已晚。道士劝雨村速速渡河,并暗示日后有机会再见。雨村无奈,只得辞了道人出庙。贾雨村正欲过河,听到下人禀报称小庙着火,贾雨村让下人待火灭后入庙寻找,发现已经没有了道士的踪影。

再度相逢贾雨村

贾雨村因贪污案获罪,后逢大赦恢复平民身份。他独自携小厮及行李来到急流津觉迷渡口,偶遇甄士隐。二人相认后,甄士隐邀请贾雨村至附近茅庵详谈。甄士隐提及荣宁二府的宝玉,指出宝玉命运之转变,以及自己早知宝玉来历。他透露宝玉已离世,完成使命后被仙人带回原处。贾雨村对宝玉际遇不解,甄士隐则强调情字之害,并暗示荣宁子孙各有宿命。甄士隐还阐明善恶有报之理,提及兰桂齐芳之预言及薛家后嗣。最后,甄士隐提及自己与女儿香菱的尘缘,表示英莲已解脱苦难,如今正是自己解脱之时。甄士隐离开后,贾雨村在草庵中沉思并入睡。

度化香菱

甄士隐在度脱香菱后,将其送至太虚幻境,交予警幻仙子处理相关事宜。在刚过牌坊处,甄士隐偶遇一僧一道,他们缥缈而来。甄士隐上前问候,祝贺他们情缘已了,交割清楚。然而,僧道表示情缘尚未完全了结,因为那个“蠢物”已经回归。他们还需将其送回原处,并叙述其后续事迹,以不枉其下世一遭。甄士隐听后,便拱手告别。随后,僧道携带着宝玉前往青埂峰下,将其安放在女娲炼石补天之处,各自继续云游四方。

关系设定

形象分析

在《红楼梦》中,甄士隐与贾雨村不仅是象征性的符号——“真事隐”和“假语村(言)”,而且也是有血有肉、个性鲜明的人物。贾雨村像魅影般不时出现在故事背景中,而甄士隐则扮演了悲剧开幕与闭幕的关键角色。 甄士隐的引入,源于一块被女娲遗弃在大荒山无稽崖的石头。这块石头在经历漫长寂寞后,终于遇见茫茫渺渺的僧道二人,并糊里糊涂地被卷入红尘。而甄士隐,这个姑苏闲人,恰好撞见了这一幕,并开始了他的红尘之旅。 甄士隐禀性恬淡,不为功名所累,是一个超脱世俗的人。他之所以能如此悠闲度日,得益于其殷实的家境。作为当地望族,他无需为生计奔波,因此得以在“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观花种竹、酌酒吟诗。 然而,在作者看来,甄士隐虽然过着清平逸乐的生活,但并未真正看破红尘。为了让他领悟人生真谛,作者特意安排他经历幻境,让他在思接千载、遨游宇宙的过程中,体验到红尘的虚幻与无常。 因此,甄士隐在整个悲剧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他不仅见证了红楼世界的繁华与衰败,也通过自身的经历,传达了作者对红尘世事的深刻反思。

甄士隐,在《红楼梦》中,过着无心无虑的日子,拥有粉妆玉琢的女儿、可闲谈的朋友及不时造访的友人,构成其全部的幸福。他的幸福源于无心,而不幸则因存心。他需无心方可出离沉沦,悟道则无需问,问则存心,即为未悟。故二仙告诫他,此乃玄机,不可预泄,只需不忘二人,便可跳出火坑。无心入梦,得遇仙师,一窥通灵;梦中存心,则需历经家破子散、兴衰冷暖后方能无所存心,当下见悟。甄士隐慧根早著,作者认定其为脱尘之人,日后稍加点拨,便成仙得道。他慧眼识英才,资助落魄举子贾雨村,助其飞黄腾达。甄士隐实为巨眼英豪、风尘知己,而贾雨村误将恩泽归功于他人,实乃侥幸。

甄士隐对贾雨村的评价反映出其对读书人高尚追求的直观认同。尽管贾雨村身处困厄,栖身葫芦庙,依靠卖文鬻字维生,但他内心自视为价值待显的宝玉,坚信时机成熟便会一飞冲天。甄士隐对贾雨村的雄心壮志赞誉有加,称其胸怀非凡。然而,甄士隐本人虽以隐士身份退居乡间,看似超脱,实则并未完全摆脱世俗的牵绊与对“义利”的眷恋。他对贾雨村热衷功名的态度不仅未表反感,反而对其渴望成功的豪情满怀欣赏,这一矛盾表现揭示出甄士隐内心深处并未彻底摒弃人间烟火。

甄士隐在人际交往中体现出了对贾雨村才华的敬佩与亲近之情,尤其当他听到贾雨村借月抒怀的诗句时,更是兴奋不已,预见贾雨村即将踏上青云之路。对于贾雨村的拜访,甄士隐显得格外慎重对待,尤其是当严老爷突然来访时,甄士隐的紧张与恭谨显示出他对权力与地位的重视。贾雨村面对甄士隐的热情款待,则展现出一种随遇而安、泰然自若的性格特点,与甄士隐的小心翼翼形成对比。两人的交往揭示出士大夫阶层对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共同理想,以及在现实利益面前难以彻底超脱的普遍心态。甄士隐虽已远离功名,但仍未完全超越对亲情的深深眷恋,特别是对自己女儿香菱的疼爱,使他未能洞察到命运的无情安排。相比之下,佛家的悲悯眼光看出英莲的命运悲剧以及甄士隐因此受到的命运拖累,和尚对此既悲伤又无奈,体现了对于红尘中执着情感的深刻理解和惋惜。尽管甄士隐在某些方面接近贤达之人,但在根本上,他尚未达到真正的禅定与无挂无碍的境界。

元宵佳节成为甄士隐命运剧变的关键节点。先是爱女英莲遭遇拐卖,夫妇二人因此愁苦患病,接着家中不幸遭遇火灾,致使所有财产毁于一旦,犹如一场梦幻泡影。在这之后,作者进一步描绘了甄士隐面临的人情冷暖。作为其岳父的封肃,尽管家境富裕,却对落魄的女婿极尽冷漠,甚至在甄士隐变卖家产后委托他购置房产时,封肃非但不尽心竭力,反而从中渔利,使得甄士隐陷入贫困病痛交加的困境,濒临生死边缘。这一系列变故印证了之前和尚对甄士隐命运的预言,揭示了世间人心险恶的一面。 甄士隐的经历恰好印证了《好了歌》所寓含的哲理:只有亲身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才能深刻理解世事无常,万物归空的道理,明白万事如意即是了结,了结亦是美好。若未能领悟,便无法得到真正的安宁与圆满。因此,甄士隐基于自身的苦难,对《好了歌》做出了深入浅出的注解,这一注解不仅高度概括了《红楼梦》的故事主线,同时也预示了书中众多人物悲剧性的命运走向。

形象起源

甄士隐的谐音是“真事隐”,即把真事隐去,留下“假语存”(贾雨村)。士隐,据周汝昌先生考证,出自《礼记·中庸》君子之道费而隐。《礼疏》云:遭真事隐去也。值乱世,道德违费,则隐而不仕。是则“真废物”“真事隐去”言外意也。

原型观点一

关于《红楼梦》中甄士隐这一人物是否有原型,学术界并没有确切一致的观点。由于《红楼梦》是一部文学虚构作品,作者曹雪芹并未在书中明确指出甄士隐或其他人物的具体原型。然而,不少研究者通过对文本的分析以及结合当时的社会历史背景,提出了一些可能性推测。甄士隐这一角色在《红楼梦》中被认为是曹雪芹对曹頫(或一说曹硕,字頫,号废堂。曹宣第四子,曹寅嗣子,曹家最后一任江宁织造主事)经历的艺术化再现。甄士隐的姓名寓意深远,"人废事隐"揭示了其人被时代抛弃,往事隐匿于文字背后的主题,而"真士隐"则表达了高洁之士归隐山林的意境。曹雪芹巧妙地运用甄士隐这一形象,既记录了自己的生活变迁,也为整个作品的结构布局服务。

甄士隐在小说中是一位品行高洁、乐善好施的乡宦,原本过着平静无争的生活。然而,接踵而至的不幸让他饱受家破人亡之痛,最终在极度失望之下,效仿柳湘莲,随道士离去,步入空门。这一系列情节反映了曹頫的真实经历,包括女儿失踪、家业因突发灾祸毁于一旦,最终走向出家的道路。值得注意的是,甄士隐所在的苏州市也被认为关联着现实中苏州李煦家族的命运。

曹雪芹通过甄士隐这一人物突破了传统古典小说中常见的人物设定与说教模式,以更加人性化的方式探讨了命运无常、世事难测等主题。尽管这些思考中包含消极成分,但因其扎根于人性对人生本质的探索,使得《红楼梦》在思想内涵上超越了同时代的许多作品。从情节编排与主题表达的角度审视,甄士隐这一人物形象的设计无疑是极为成功且富有深度的。

原型观点二

甄士隐,《红楼梦》中描述其居住在金陵城外西北方向的阊门外十里街仁清巷内的葫芦庙附近。一场因葫芦庙“炸供”引发的大火将甄家化为灰烬,直接导致甄士隐离家出家。学者蔡元培提出该情节暗指明朝甲申年(1644年)崇祯殉国、北京失守之事,但小说中的火灾地点位于金陵而非北京,故更有可能反映的是金陵城的陷落。

据甲戌本批注,“南直召祸之实病”表明这场大火象征着明代南直隶地区(今江苏、安徽一带)遭遇的政治动荡,反映了当时封建统治阶级内部激烈的斗争,不少贵族家庭,包括曹家,在这场纷争中遭受灭顶之灾。结合蔡元培与孙逊两位学者的观点以及甲戌本评注分析,该事件应与明代历史背景有关,尤其是明代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攻入金陵后朱允炆宫中的那场大火,众多忠良因此罹难,如《明史·成祖纪》记载的齐泰黄子澄方孝孺等人及其家族被诛杀的情况,即所谓的“接二连三,牵五挂四”。

甄士隐名费,甲戌本注释为“废”,寓意“真废”,暗示了金陵城真正君主被废黜的事实。甄士隐随疯道人飘然离去的情节,很可能是对建文帝在程济帮助下隐遁逃亡的一种文学化表达。历史上,关于建文帝出家为僧的传说多有流传,《明史》及戏曲《千忠戮》均有相关记载。甄士隐在《好了歌注》中所表现出的超脱、彻悟与绝望,无疑是对其人生巨变的深刻感慨。正如蔡元培所说,甄士隐的注解揭示了世事沧桑与亡国之痛。

朱允炆在民间的传说中确实是出家为僧了。甄士隐在《红楼梦》中并未明确指出是为僧还是入道,但在第一百零三回中,他以老道形象出现,这可能是续作者的误解。尽管佛、道两家都主张超脱世俗,但其哲学理念有显著差异:道家追求长生与逍遥,而佛教核心在于揭示万物无常、无我以及涅寂灭等教义。从甄士隐对《好了歌》的注解来看,其中蕴含的哲理显然更贴近佛教精神,强调世间一切权贵、青春、情感、财富、生命、命运乃至功名利禄均属无常。甄士隐通过对人生无常现象的深刻理解,最终选择出家,以寻求心灵解脱,这也符合佛教对离欲、无执着进而离苦的教导,力求达到不生不灭、永恒寂静的境地。另外,第二回中贾雨村遇见郊外智通寺的老僧,其形象映射了宁荣二府未来的衰败景象以及甄士隐、贾宝玉等人晚年归宿,进一步暗示甄士隐最终选择了出家为僧的生活方式。

红楼梦》引子中暗示了在明代金陵城中发生的一件重大的政治事件。这事件中的主角之一甄士隐, 其原型很可能是民间纷纷传说失国后出家为僧, 正史记载“不知所终”的朱允炆朱允。

人物影响

甄士隐是《红楼梦》中的重要人物,原为地方名门望族,却在元宵节之夜遭受丧失爱女的重大家庭变故,紧接着又遭到火灾打击,生活陷入困境,不得不寄居他人屋檐之下,最终贫困病弱,跟随疯癫道士飘然离去,昔日繁华如梦。作者曹雪芹通过甄士隐的人生起伏,一开始就给读者展示了贾府可能面临的衰败命运。甄士隐所作的《好了歌》注解,实质上是对宁荣二府没落的一曲挽歌,脂砚斋对此评论揭示了贾府众人无法逃脱的命运轨迹。

甄士隐这个角色在《红楼梦》中被精心设计,作为贾府悲剧故事的引子和缩影,预示了宁荣二府不可避免的败落结局。其中,甄士隐起到了连接仙凡两界的关键作用。

在《红楼梦》构建的虚构世界中,有一个现实中不存在的太虚幻境,成为书中主人公传奇故事的神圣起源。甄士隐在这个框架中扮演了沟通仙境与人间的重要角色,使得整部作品兼具真实与梦幻,具有高度的艺术性。在续篇中,甄士隐以“仙长”的身份再度出现,洞察天机,仿佛亲眼见证了贾府历年来的沧桑变迁,成为了贾府故事背后无形的见证者。

甄士隐这一角色虽然并非贾府主体故事的核心人物,但在《红楼梦》的整体结构和主题内涵上却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的故事预示了贾家一族的命运走向,其经历犹如一条贯穿始终的线索,对全书情节起到穿针引线的作用。同时,甄士隐的人物性格和命运也体现了作者对中原地区传统士人价值观的深度反思与哲理探索。

人物评价

乐善好施乡宦人,家破人散天不公。悟通“好了”归仙去,真事隐去寓意深。(红楼梦学会顾问姚来春评价)

甄士隐是红楼悲剧的司幕人,甄士隐出现在一头一尾,是整个悲剧中拉大幕的——开幕是他,闭幕也是他。(红学专家王意如评价)

不写荣国大族, 先写乡宦小家, 从小到大, 是此书之章法。甄士隐在本地推为望族, 宁荣二府则天下推为望族, 叙事有层落.找前伙后, 士隐家一段小荣枯至此结住, 所谓真不去假焉来也。(曹雪芹之好友脂砚斋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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