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燕命案(1997年发生的绑架杀人案)

白晓燕命案是1997年4月14日发生在中国台湾的绑架杀人案。

1997年4月14日，中国台湾艺人白冰冰的女儿白晓燕，在上学途中遭陈进兴、高天民、林春生绑架，并拍摄她的裸照和切下小拇指，向白冰冰勒索500万美元，警方获报成立“0414项目”小组，要在付赎款时缉捕歹徒。但嫌犯从双北、桃园等共换了7次取款地点均没有现身。4月25日，嫌犯约定在桃园取款，依旧未现身，警方根据掌握线索，于三重发现陈进兴、林春生，双方展开枪战，但仍被嫌犯逃脱，陈进兴老婆张素贞为了掩护丈夫逃亡，被警方逮捕。之后陈进兴杀死了白晓燕，4月28日警方在新北市泰山区中港大排寻获白晓燕尸体。

1997年8月19日，林春生在与警察的枪战中毙命。21日，中国台湾板桥检察署对协同作案、故意杀人并包庇、藏匿逃犯的三名犯罪嫌疑人的亲友张志辉等12人提出公诉，分别处以张志辉等人死刑、无期徒刑以及12年至1年的处罚，8月22日，这批同案犯被移交给板桥法院。11月17日，高天民在警方的围捕过程中开枪自杀。19日晚，陈进兴在台北市南非武官卓祺官邸被劝降后落网，1998年1月，陈进兴一审遭判5个死刑，最后经“最高法院”判决3个死刑定后，隔年伏法。

中国台湾艺人白冰冰之女白晓燕命案是中国台湾有史以来最重大的刑事案件之一。中国台湾时任台“内政部”林丰正、政务委员马英九等多名官员引咎辞职，中国台湾民众爆发了“5.04"等重大游行。媒介过度炒作白晓燕命案，还详尽地描述歹徒的犯罪手法、描绘犯罪现场的残忍情节，严重地误导了当时的社会风气。

背景

社会背景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台湾社会治安日益恶化，刑事大案层出不穷，据台“警政署”统计，仅1995年中国台湾杀人、抢劫、绑架等暴力犯罪案件共发生了13000多起，比上一年增长116%。仅绑票勒索案1996年就发生了156宗，创近5年来的新高记录。各种暴力犯罪不仅日益严重，而且手段愈来愈残酷，其中尤以女性受攻击为甚，平均每五分钟就发生一起强奸案。据一项调查指出，中国台湾妇女人权是所有人权中最差、最没保障的。1996年李登辉当选台湾地区领导人后在演说中表示要在半年内改善治安状况，年底中国台湾当局还特别针对治安问题召开了“治安会议”，将1997年定为“治安改善年”。

当事人背景

白晓燕是中国台湾艺人白冰冰的女儿，其母亲白冰冰演戏、出唱片、主持节目，到处登台并在当年为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进行各种助选活动。1981年，白晓燕出生，事件发生前，白晓燕就读新北市醒吾中学高中2年级，常常在白冰冰的节目中客串角色，母女感情很好，白冰冰曾表示白晓燕是她的希望与寄托。

案件经过

事件发生

1997年4月14日上午7点45分，白晓燕在去上学的途中，被包抄而来的绑匪陈进兴、高天民、林春生绑架并押至位于五股乡（今五股区）的租屋处，随后在租屋处被黄色胶带缠绕头部、仅留鼻孔，还被白色绳索捆绑，拍下裸照和切下小指。当天傍晚，白冰冰的手机接到了勒索电话，白冰冰的大哥白炎坤接听了电话，被告知白晓燕的东西在某墓园。白炎坤赶到指定地点后，找到一个塑料袋，里面是白晓燕的裸照和一根小手指，以及一封以白晓燕口吻写的信。当天晚9时左右，赶回家中的白冰冰决定报警，在白冰冰报警的同时，与警局有密切联系的主要媒体也立刻获知消息。由于知名度太高，这起绑票案格外引人瞩目，当晚就不停有记者打电话到白冰冰家里，询问白晓燕被绑的情况。次日，《中华日报》和《大成报》两家报纸“抢先报道”这则消息，各媒体的采访车也围住了白冰冰的住宅。15日晚上7时多，绑匪打来电话勒索500万美金。

救援处置

4月15日到18日之间，歹徒通过不同电话号码与白冰冰联络，对于赎金金额讨价还价，歹徒曾一度愿意降价，不过最后仍坚持五百万美元，这其中歹徒共换了七次交款地点，但却始终未曾现身。4月16日~18日，白冰冰多次前往交付赎金时，均有媒体跟随，全程报道，以致打草惊蛇，使歹徒逃脱。4月16日，白冰冰由女警乔装成女伴，陪同出门“赴约”，警车伪装成出租车尾随，但路上有两家电视台的车子一直跟着，绑匪则没有露面；4月17日，白冰冰再次外出交赎金，但劫匪依旧未露面；4月18日，当白冰冰开车前往交付赎金时，她的车子后面依然浩浩荡荡跟着大批新闻采访车。

受害人身亡

4月18日傍晚，回到台北五股乡西云路的租房内，陈进兴等人因不满白冰冰报警，对白晓燕拳打脚踢，并涉嫌强暴了受害者；次日凌晨，白晓燕身体抽筋，因不堪殴打致肝破裂，腹腔内出血身亡；4月21日凌晨，绑匪弃尸于中港大排水沟内；但在4月23日，绑匪假称白晓燕仍活着，通知白家“晚上7点，在新竹体育场付赎金”，但是并未现身；4月25日约定在桃园取款，依旧未现身；直至4月28日下午4时，台北新庄警察分局接到报案，在一条水沟中发现了一具漂浮的女尸，警员将女尸打捞上来后，立即报告了“0414”专案组，白冰冰到现场认尸，确定死者就是白晓燕。在确认白晓燕遇害的消息后，新闻媒体疯狂地、巨细靡遗地报道了追踪多日的内情，其中联利媒体股份有限公司电视台、《自立早报》刊登出被害人裸露的照片，而《中国时报》也刊出白晓燕惨遭凌虐、死状凄惨的尸体照片，从陈进兴所犯的强暴案件开始，请心理专家、性学专家探讨陈进兴的“入珠”、强暴习性是否为“性偏离”。

法医检验

法医经解剖白晓燕的尸体证实，白晓燕生前不但被斩断手指，而且遭绑匪多次毒打，以致肝破裂、大量失血而死。而歹徒在晓燕被毒打多次后，还怕她死不了，又用尼龙绳在她颈部紧绕一圈，活活将她勒死。并将她全身捆绑加上重物丢进排水沟中。据法医说，白晓燕在被斩断手指痛昏过去又痛醒过来之后，歹徒手中明明还有麻药(后在囚禁晓燕的房间里发现)，却拒不给白晓燕使用，歹徒用来给她止血的方法也仅仅是在她被斩断的小指上缠上铁丝。而且，多日来，白晓燕胃中没有食物，没有水。发现晓燕尸体时，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8至10天了，即大约4月20日左右。

追捕嫌犯

1997年4月14日晚9时左右，台北警方接到报案后，连夜成立了“0414”专案小组，派人进驻白宅，监听白家的所有电话，同时在白家附近的林口消防小队设立了指挥所，并派出大量警力在中国台湾沿海各口岸和机场布防，防止罪犯出逃。但案件发生几天以来，警方出动大批警力进行侦查，均无大成效。于是警方逮捕了陈进兴的妻子张素真、陈的小舅子张志辉、林春生弟弟林致能和一名叫邹火荣的同案犯。4月26日，警方在杜会舆论的强大压力下，被迫公开白案案情，同时呼吁大众向警方提供破案线索，白冰冰在媒体的追问下，也在同日召开了记者会。中国台湾当局也在民众与舆论的压力之下，宣布悬赏1000万元新台币，缉拿罪犯。

6月至8月间，劫匪林春生、陈进兴和高天民绑架时任台北县议员蔡明堂，得手新台币500万元；8月8日，三人绑架了新北市的一家公司经理，并命令其职员付了400万新台币的赎金后才逃离；8月11日，这伙歹徒还制造了一起枪杀警员案。

1997年8月19日，林春生与高天民在台北市五常路一改建的警察宿舍遭警方围捕，双方发生激烈枪战，走投无路的林春生自杀，高天民则带伤逃逸；8月20日，陈进兴、高天民在台北新庄一家小诊所换药后遁去，闻讯赶去的特种警察只看到渗血的绷带纱布；8月21日，陈进兴在八里乡盗走一辆清洁车，后又抢走一辆小轿车逃离；8月22日，有人发现二犯在树林镇公墓岗现过身影；11月3日，高天民在台北市德行东路与警方枪战，由于当时警方估计不足，围堵警力不够，高天民又逃脱了；11月17日，高天民在台北市石牌路风月场所消费，台北警方接到民众报案，在高藏身的台北石牌路一家色情油压中心布下天罗地网，并在破门攻坚时与高天民交火。经过几个小时的枪战，生性凶残的高天民自已对脑袋开了一枪，事件中有一位警员和两名看热闹的民众负伤。11月18日，陈进兴在南非外交官卓懋祺的寓所绑架其一家5口后，此事立刻成为全球媒体关注的热点新闻，多家电视台更是在现场进行全程直播。警方则将陈妻押往现场，对陈进行劝说，由于十分紧张，陈进兴误扣手枪的扳机，击伤了卓的左腿和卓大女儿的腰部；晚10时12分，在与警方沟通后，2名伤者被送出就医；深夜12时，陈进兴通过电话与2家电视媒体进行交谈，在持续4个小时的交谈中，陈进兴交代了他所犯下的六件刑事案；19日上午10时40分，陈进兴见到了由台北市刑警大队长陪同的妻子，并释放了只有7个月的婴儿；下午4时31分，陈又放出了卓的二女儿；19日晚7时45分，陈进兴终于放下武器，铐着脚镣手铐走出寓所。

伤亡情况

1997年4月21日凌晨，绑匪将白晓燕殴打致死，并弃尸于中港大排水沟内；8月19日，在与三名逃犯枪战过程中，警察黄庆财负伤，警员曹立民殉职；9月中，主犯陈进兴强奸了一名中学女生；10月23日，陈进兴与高天民为逃避警方的追捕，绑架了台北市罗斯福路方保芳外科整形诊所的一名医师方保芳和妻子及21岁护士，强迫医师进行整容手术后杀人灭口，护士死前更曾遭性侵害，3人皆被黄色胶带蒙住眼睛、口鼻，脚镣手铐反铐双手，各被射击头部、行刑式杀害，其中医师与其妻子还被胶带绑住双脚；11月17日，在枪战中，有一名警员和两名看热闹的群众负伤；11月18日，在警方劝说过程中，陈进兴误扣手枪的扳机，击伤了外交官卓懋祺的左腿和其大女儿的腰部。

各方回应

政府

“5.04"重大游行过后，执政当局作了一些反应：黄昆辉代表李登辉讲了几句道歉的话，“内阁”也作了小幅变动，撤换了“内政部”“农委会”“新闻局”等相关部会首长。

媒体

白晓燕被绑架后，有报社编辑部召开了编前会议，与会人员对倾向暂不刊登此则新闻并无任何争议，但仍决定先制作二个版面，做紧急换版的应变措施。而决策的主要原因是基于顾及人质安全问题，及避免作案歹徒得知警方部署而有所防范等因素的考量。部分报社得知白晓燕失踪后，以“失踪”事件处理这则新闻，就是为了兼顾新闻道德与人质安全。同时也有报社认为新闻固然重要，但被绑架对象的生命高于一切，新闻媒介有立场、有道德勇气一定要这样做。

受害人家属

白晓燕被绑当晚就不停有记者打电话到白冰冰家里，白冰冰无助地哀告媒体不要报道。

调查与审判

陈进兴落网后，经由脱氧核糖核酸比对，证实他在逃亡期间陆续犯下19件以上的性侵案件，而他个人则坦承逃亡期间至少曾性侵50人以上。1997年8月21日，中国台湾板桥检察署对与三犯罪嫌疑人协同作案、故意杀人并包庇、藏匿逃犯的亲友共12人提出公诉，分别处以张志辉等人死刑、无期徒刑以及12年至1年的处罚，8月22日，这批同案犯被移交给板桥法院。陈进兴妻子张素真则维持“地方法院”一审有期徒刑九个月判决、同犯林致能也维持“地方法院”一审有期徒刑八个月判决。

1998年，陈进兴一审遭判5个死刑，最后经“最高法院”判决3个死刑定谳后，隔年伏法。1999年10月6日陈进兴于台北看守所枪决。

影响

白晓燕案件发生后，民众抗议当局，要求治理中国台湾治安；在野党要求李登辉道歉、连战下台；知识界召开一个又一个“白晓燕悲剧检讨与省思”的座谈会，研讨如何治理中国台湾；大学生头绑布条来到警政署门前，拉起布条抗议中国台湾警方无能，要求署长姚高桥“下台”；而家长们却涌向各校园门口，等待自己的孩子(甚至是中学生)放学。

警方及政府

案件发生后，中国台湾警方也开始实施一波又一波的“扫黑行动”，希望通过对各种帮派的清理，查出疑犯的行踪。

社会

白晓燕案件的发生震惊了中国台湾社会，一时间岛内人人自危，过去冷清的保安用品商店门庭若市，各种喷雾防狼器、电瞥棍畅销。一项民意调查显示，有80%的民众担心自己或家人遭到坏人伤害，民众对当局承诺改善治安的信心落至冰点。1997年5月4日，台北市108个社会团体发起大游行，吸引了2万多民众参加，并发表宣言。宣言称：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表达中国台湾人最切肤的痛苦、最急切的忧虑、最深切的愤怒，因为"民选的政府”辜负了全民的期望。5月18日，中国台湾民众不满警方的破案进度，台北有10万人走上街头，参加游行的社会团体达480个，南部高雄市也有群众举行了示威。

新闻伦理

在白晓燕命案中，艺人白冰冰刚向警方报案时，媒体为追求关注度就曝光了这则绑票新闻，不顾当事人尊严和感受强行采访，刊发不应公开发布的图片或细节，不仅侵犯受害者及家人的隐私，还打草惊蛇惊动了绑匪，造成了之后的悲剧；在艺人白冰冰向绑匪交赎金期间，媒体穷追不舍想获取第一手消息，全天候跟踪报道，干扰了警方的秘密侦破活动及人质营救工作，再一次加速了悲剧的产生；在受害者白晓燕死亡的消息公布后，媒体进一步公布大量受害者遭受凌辱的照片和死亡惨状，不仅给读者、观众造成了视觉上和心理上的不适，更给受害者家属造成了二次伤害，其效果无异于“鞭尸”。媒介过度炒作白晓燕命案，还详尽地描述歹徒的犯罪手法、描绘犯罪现场的残忍情节，严重地误导了当时的社会风气。

事件纪念

2011年，中国台湾民视制作的新戏《廉政先锋》有媒体报道民视有意改编白晓燕一案并搬上屏幕，白晓燕的母亲白冰冰听说后表示：“只要对社会有正面帮助，我不反对，但当时有些谣言耳语对我造成伤害，如果为了戏好看胡乱编写非事实情节，我绝不能容忍。”对外传将改编白晓燕一案，制作人郝孝祖断然否认，民视戏剧组长张若凡也接连否认，民视节目部经理赵善意也表示这样做对白冰冰来说是在伤口上洒盐，剧中所有内容都会有所改编，不会血淋淋呈现任何个案。

后续发展

陈进兴

1999年10月6日，陈进兴被枪决，其遗体随即送往林长庚医院解剖，依他的遗愿割除眼角膜、心、肺等器官作移植用，陈进兴的遗体之后将火化，骨灰撒入大海。院方表示，陈进兴预计捐出的器官包括心脏、肾脏二枚、眼角膜及肺脏，其中肺脏将交由台大进行移植，骨头、皮肤则不捐。因陈进兴有乙型肝炎，其肝脏不会作移植用。预计有六人受惠，动员移植医疗团人将超过四十人，然而，陈进兴伏法并捐赠器官的消息披露后，在台湾大学医学院附设医院等待换肺的病人家属，闻知器官来自陈进兴，表示宁可死掉也不要陈进兴的狼心狗肺。

张志辉

2004年10月28日凌晨，张志辉到警方自首，声称他昨天下午因不满女友要求分手，而将女友勒毙并弃置车内。经警方调查，三十一岁的被害人邱姓女子在酒店上班，半年前开始与张志辉交往。后来邱女因张没有经济基础，加上知道他是白晓燕案主犯陈进兴的小舅子，常被人指指点点，坚持分手，张于是起意杀害邱性女子。张志辉在28日下午爬窗潜入邱女住处，因故发生口角，于是以毛巾勒毙邱女，后来将尸体背扶放置轿车后座。张驾驶轿车在桃园中市区游逛，最后决定透过媒体联系向警方投案，案发后，张嫌异常冷静，模仿其姐夫陈进兴犯案模式，行凶后打电话给某电视台，接受采访两个多小时后，于29日凌晨载着死者尸体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