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羊礼 :金国的受降仪式

更新时间:2023-03-10 19:50

牵羊礼,又名“肉袒牵羊”,为金朝的一种受降仪式,牵羊礼要求俘虏赤裸着上身,身披羊皮,脖子上系绳,像羊一样被人牵着,以表示服从。金国曾对宋徽宗赵桓举行此仪式。

牵羊礼作为金国的受降仪式,具体面貌和渊源至今没有定论。在《靖康史》中有一些关于牵羊礼记载。靖康之变二年(1127年)三月,靖康之变爆发,宋徽宗、宋钦宗及亲属和臣子等皆被金兵所掳。天会六年(公元1128年)丁丑日,北宋的徽、钦两位帝和后妃向金国太祖庙献祭,之后抵达御寨举行献俘仪式,金国皇帝、诸王、郎君和大臣们骑马排列前行,其后是契丹人一行,接着其分别向金国太祖庙高喊:“俘宋二帝”“俘宋二后”“俘叛奴赵构母妻”“俘宋诸王驸马”“俘宋两宫眷属”。随后,金朝准备了八十席珍玉,士兵们保护其进入殿内。宋帝后都戴着帕头民服,外面披着羊裘,而诸王、附马、妃嫔、王妃、宋朝公主、宗室妇女和奴役人都露出上半身,披着羊裘。他们被带入御寨,不久后被逐个遣散,大臣们负责监押他们离开。牵羊礼结束后,当晚不少宋朝女眷被金兵强行凌辱。

现代学者杜凯月曾评价牵羊礼,金国牵羊献俘礼有其独特性,是在本国文化及女真族历史传统的基础上,吸收借鉴中原文明而创造的一种新式献俘礼。这种新式献俘礼成于宋徽钦二帝被俘时期,具有一定的偶然性和必然性,从中可以看到礼文化中的投降礼与献俘礼相辅相成,也可以看到金国初期学习汉文化的情况。

词源

关于牵羊礼的具体面貌和渊源至今没有定论。但“牵羊”一词最早出现于《左传》一书中,“姬发克殷,微子乃持其祭器造于军门,肉袒面缚,左牵羊,右把茅,膝行而前以告。”以此表示投降的仪式。而“牵羊礼”一词最早出现于宋代的《靖康稗史》中,其记载“二帝二后但去袍服,余均袒锡,披羊裘及腰,毡条于手。二帝引入幔殿,行牵羊礼。”

历史背景

政治背景

当时金国对外战争中有多次献俘仪式,其中有肉袒、素衣于祖庙以及枭首碎其手足于市等方式,然而只有在俘获宋朝皇帝时才进行了牵羊礼。学者杜凯月认为这是因为宋钦宗赵恒在《宋主降表》中提到了“背恩致讨,远烦汗马之劳;请命哀求,敢费牵羊之礼”之句,成为宋朝君主受“牵羊礼”的导火索。

文化背景

从宗教仪式的角度来看,金国以牵羊献俘的礼仪实际上延续了商代的献俘传统。根据前人的研究,在商朝时期,来自西北羌族长期与商王朝为敌,双方进行了多次攻伐。商王在战胜羌族后,会以羌俘作为祭祀的献品,进行迎牲礼。金国承袭了商周的传统,不论是大规模还是小规模的祭祀,羊作为牺牲品都是必不可少的。学者杜凯月认为金国牵羊献俘礼也许是继承了商周以俘虏作为牺牲的思想,创造性地让宋朝俘虏穿上羊皮服装,作为祭品献给祖先庙宇

仪式过程

关于牵羊礼的仪式过程在正史中鲜有记载,而在《金史》中无相关牵羊礼记载,只有关于献俘礼的过程记载,如在《金史》卷三《太宗纪》记载,“丁丑,以宋二庶人素服见太祖庙,遂入见于乾元殿,封其父宋徽宗,子重昏侯。”但是在宋代的《靖康稗史》对牵羊礼的仪式过程有较为详细的记录,其中《呻吟语》记载,二十四日,金国国主便掳掠宋徽宗、赵桓二帝前往祖庙,而到了黎明时分,金国祖庙门前已有数千金兵赤裸上身驻守在祖庙门前。徽、钦两位帝被迫脱去袍服,剩余的诸王则脱掉衣物,只披着羊裘,用毡条绑在手上。随后,二帝被带入慢殿进行牵羊礼。而在《靖康稗史》之《燕人尘》中也有关于牵羊礼的记载,宋徽宗、宋钦宗被押往金国后不久便举行了献俘仪式,金国人首先向太祖庙献上俘虏,后再举行相关赦免仪式。然后金国皇帝、皇后、王臣等分别向金国祖庙高呼“俘宋二帝”“俘宋二后”“俘叛奴赵构母妻”“俘宋诸王驸马”“俘宋两宫眷属”等。随后金国搬运珠宝进殿内进行祭祀。最后,宋徽宗赵桓二帝及其皇后戴着帕头民服,外面披着羊裘,其他诸王、驸马、嫔妃等都露出上半身,披着羊裘被带入金国的御寨之内,不久后在金国大臣的押运下离开。牵羊礼结束后,当晚不少宋朝女眷被金兵强行凌辱,而宋徽宗、宋钦宗后在金国担任文臣。

文化意义

在春秋时期,便有“牵羊”一词,学者杜凯月认为,牵羊礼可能是金国对先秦投降仪式的学习,如在金国的牵羊礼中出现了“脱去衣服裸露上身”的环节,同时出现了牵羊的仪式,与先秦中的投降仪式相同。金朝在牵羊献俘礼中展现出了对中原文明的学习和吸收,也是完颜晟时期汉化进程的有力证据之一。而牵羊礼之后,确立了对完颜亮完颜亮的册封,而完颜亮及其之后的统治者,多采取了淡化“华夷之辨”的措施,促进了女真政权的汉化和封建化。

相关评价

现代学者杜凯月曾评价:“金国牵羊献俘礼有其独特性,是在本国文化及女真族历史传统的基础上,吸收借鉴中原文明而创造的一种新式献俘礼。这种新式献俘礼成于宋徽钦二帝被俘时期,具有一定的偶然性和必然性,从中可以看到礼文化中的投降礼与献俘礼相辅相成,也可以看到金国初期学习汉文化的情况。”

相关事件

宋徽宗宣和七年(1125年)冬,完颜晟宋朝未遵守宣和五年(1123年)两国订立的“海上之盟”为由,兵分两路进攻宋朝。完颜宗翰率领的西路军包围了太原市完颜宗望率领的东路军跨过黄河,陈兵开封城下。宋徽宗匆忙禅位于其子赵桓,逃往东南。钦宗与金朝签订割地议和协议,割让中山、河间市、太原三个战略重镇以换取金军退兵。赵桓靖康之变元年(1126年)春,金朝北返。然而在三镇民众抗议与朝廷内部主战派的坚持下,宋廷宣布固守三镇,拒绝割让。八月,金朝指责宋人违约,再次南侵。九月,太原市陷落,金两路军汇聚于宋朝首都开封城下。十二月,开封陷落,赵桓向金人奉上降表。靖康二年二月,金废宋徽宗、宋钦宗二帝为庶人,北宋灭亡。五月,金人将宋徽宗钦宗、皇室宗族以及妃嫔宫女、乐师画师、书籍珍宝等都劫掠而去,随军北上,史称靖康之变。宋徽宗、赵桓二位皇帝和郑皇后、朱皇后二位皇后以及贵族行牵羊礼。男子接受牵羊礼,而不少女子在“牵羊礼”结束的当晚,被金兵强行凌辱。

相关人物

金太宗

完颜晟(1075年11月25日—1135年2月9日)汉名晟,女真名完颜吴乞买,金朝第二代皇帝(在位时间:1123年—1135)。天会三年(1125年),完颜晟派兵灭了辽朝,同年十月,又出兵攻打北宋,围困北宋首都开封市(今开封市),双方订“城下之盟”天会五年(1127年)二月,完颜晟把宋徽宗赵桓贬为庶人,北宋随即灭亡。天会十三年(1135年)正月,金太宗因病逝于明德宫,享年61岁。谥号是为元应运世德昭功哲惠仁圣文烈皇帝,庙号李世民

完颜宗翰

完颜宗翰 (1080年——1137年)金朝军事统帅、谋略家,金国开国功臣。金天会三年 (公元1125年),因宋朝不再向金国纳岁币,宗翰出兵讨伐宋朝。宗翰一路攻城略地,于金天会五年 (公元1127年),攻取北宋首都东京汴梁赵桓赵桓奏表请降,北宋灭亡。次年,宗翰俘虏宋徽宗赵桓赵桓及其宗室四百七十多人,与各种财物返回北方。天会十四年(公元1136年),宗翰去世,终年58岁。死后被追封他为周宋国王,金源郡王,谥号“桓忠”。

宋徽宗

赵(1082年-1135年),北宋第八代皇帝(在位时间:1100年-1126年),其在位期间,北宋政治统治腐化。徽宗尊崇道教,大肆营建宫观园林,沉溺于宫廷艺术,并在江南采办“花石纲”。在徽宗政府的统治下,北宋各地的社会矛盾激化,爆发宋江起义方腊起义等农民起义。宋徽宗统治时期,曾与金结盟灭辽,但之后金南下进攻北宋,宋金战争开始。靖康之变元年(1126年),徽宗内禅太子赵桓赵桓),次年城破,与钦宗赵桓一同被金朝俘虏至金朝,行牵羊礼。绍兴五年(1135年)宋徽宗于金国逝世。

宋钦宗

赵桓(1100年―1161年),北宋第九位皇帝(在位时间:1126年1月19日—1127年3月20日),赵桓即位以后,钦宗相继处决了宋徽宗朝的诸多被认为是祸国殃民的大臣,以维持抗金人心。钦宗在面对金兵侵略时战和不定,听信主和派大臣及道士谗言,罢免主战派人士,导致金朝攻破开封市。钦宗靖康之变二年(1127年),钦宗以臣子的身份投降金朝,被掳至北境,后行牵羊礼。后于金国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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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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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籍记载

《资治通鉴·后唐庄宗同光三年》:“蜀主白衣、衔璧、牵羊,草绳萦首,百官衰絰、徒、舆榇,号哭俟命。”

《靖康稗史》的《呻吟语》中记载:“二十四日,虏主以二帝见祖庙· · · · · ·黎明,虏兵数千汹汹入逼至庙,肉袒于庙门外。二帝二后但去袍服,余均袒锡,披羊裘及腰,絷毡条于手。二帝引入幔殿,行牵羊礼。”

《靖康稗史》在《燕人尘》中记载:“(天会六年)八月乙亥,宋二帝至京,置元帅甲第。丁丑,献太祖庙。毕,至御寨,四赦。金帝后、诸王、郎君、大僚乘骑前,继以辽朝一行,后导白吟五:云“俘宋二帝”、云“俘宋二后”、云“俘叛奴赵构母妻”、云“俘宋诸王驸马”、云“俘宋两宫眷属”。遥继以珍玉八十席,兵士呵殿其后。宋帝后均帕头民服,外袭羊裘。诸王、附马、妃嫔、王妃、帝姬、宗室妇女、奄(按:疑耶阉爷之误)人均露上体袁披羊裘· · · · · ·入御寨一时许,纷纷遣出,大僚监押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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