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录 :法国米兰·昆德拉所著长篇小说

更新时间:2023-09-25 11:44

《笑忘录》是法国米兰•昆德拉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作品。1975年他离开捷克到法国定居,两年后完成了这部小说。

小说以1968年捷克斯洛伐克遭入侵为时代背景,描写捷克不同阶层知识分子的命运。小说共分七章,第一章和第四章都以《失去的信件》为题,主要讨论遗忘和记忆的主题;第二章《母亲》在第一章讨论的基础上展示了通常人们对记忆的处理方式;第三章和第六章都以《天使们》为题,探讨笑的不同含义以及两种笑声——天使的笑声和魔鬼的笑声的区别;第五章《力脱斯特》解释了诱发人们选择遗忘或者记忆的一种动因,即力脱斯特;第七章《边界》是对全书的总结,边界与遗忘、记忆的命题,天使和魔鬼笑的命题直接相关,从边界入手探讨了对这两个命题的解决方式。

《笑忘录》在法国出版,曾荣获法国文坛最高荣誉之一的『梅第奇大奖』。

创作背景

社会背景

作品以1968年苏联军队入侵捷克斯洛伐克为时代背景,描写了捷克不同阶层知识分子的多命运。

作家背景

米兰·昆德拉,当代著名法国捷克裔小说家。昆德拉在1967年的捷克斯洛伐克第四次作家代表大会上率先发表演讲与一大批知识分子“针对现实生活和意识形态的方方面面展开批评呼吁国家的民主、改革、独立、自治”,为即将来临的时代巨变制造舆论,唱响了“布拉格之春”的先声。然而在苏联坦克的干预下“布拉格之春”犹如县花一谢,当年参加过民主化进程的人们纷纷受到清查,曾经活跃一时的文化界更是首当其冲,昆德拉也遭受了开除捷克党籍,剥夺电影艺术学院教职,甚至文学创作自由的噩运直至1975年昆德拉离开布拉格,流亡法国。在法国米兰·昆德拉先是在雷耶的一所大学担任助教,不久去了巴黎,任巴黎高等社会科学研究学校教授。1979年《笑忘录》发表后,捷克政府剥夺了昆德拉的公民权。1981年,52岁的昆德拉被法国总统密特朗授予法国国籍。

内容情节

《笑忘录》是一部关于笑与忘、关于遗忘也关于布拉格、关于布拉格也关于天使们的小说。

第一章第一节是一个与帽子有关的画面:1948年2月,捷共领导人克莱门特·哥特瓦尔德在一座建筑的阳台上,向广场上数十万民众发表演说,站在旁边的克莱芒提斯,看到风雪之中哥特瓦尔德的光头,怕他受寒,就脱下自己的毛皮帽子给他戴上。此后,这幅哥特瓦尔德头戴皮帽与克莱芒提斯在一起的照片到处发行和张贴。4年后,克莱芒提斯被以叛国罪名处死,他从历史上被抹掉了,也从那张妇孺皆知的照片上被抹掉了”,哥特瓦尔德变成独自一人在阳台上讲话。

小说第二章《妈妈》描写了托马斯·卡莱尔与玛尔凯塔的夫妻关系。这对夫妻常有磨擦,但关系巩固,因为他们有一个合约。在他们热恋的头几个星期,就建立了不成文的合约:卡莱尔可以有外遇,玛尔凯搭接受这一点;但玛尔凯塔有权成为贤惠女人,而卡莱尔在她面前要感到内疚。根据这个合约,卡莱尔和其他女人频频约会,还同时占有玛尔凯塔的女友,岁月使夫妻成为双胞胎。

小说第三章《天使们》设置了一个中心意象:围着圆圈跳舞。每逢纪念日,布拉格的街上就有青年人围着圆圈跳舞。大家拉着手或搭着肩,原地跳两步,向前迈一步,一边抬起右腿,然后另一边抬起左腿,唱着简单的音符,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舞者的脚有力地踩踏碎石路,升腾着离开地面,在广场上空飞翔,他们的圆舞像是飞扬起来的一个大花冠。小说中的“我”,曾是圆舞群中的一员。某一天,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被逐出跳舞的圆圈。而圆圈是封闭的,一离开就回不来了,正如脱离了星球的陨石一样,“我”不停地坠落。“我”惶恐不安地意识到:他们像鸟儿一样飞升,自己像石头一样坠落;他们有翅膀,自己永远不会再有。在圆舞牧歌图景中,“我”与天真无邪的青年群体形成对照。“我”的惶恐不安源于说了自己想说的话;青年人的欢歌笑语,翩翩起舞,因为沉浸在梦想之中。尤奈斯库的《犀牛》讲述一个荒诞事故:外省小城出现一头犀牛,出版社的女科员说这是丈夫变的,骑着犀牛而去。第二天校对员让也变成了犀牛。接着城里的社会名流、红衣主教都变成了犀牛。只有最后一个人——校对员贝兰吉绝望地喊着坚持到底不变犀牛。

第四章才开始了塔米娜的故事。她因为政治原因远离家乡布拉格,丈夫病死在流亡途中,无依无靠,在地中海一个名字被忽略的城市一家小咖啡店做女招待,领取微薄的工资,积攒着给婆婆打国际电话,想要拿回留在婆婆家中的记事本。那只是关于她和丈夫生活点滴的一些日记和信件,却是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根基。“塔米娜周围的外省小世界以一种天真的自我保护主义为特征:每个人都对她抱有真诚的好感,然而没有人试图去理解她,甚至不知道理解是什么意思。”人们迫不及待地跟她说自己的琐碎故事,没有人向她提问,她也从不跟别人谈自己,她只奉献耳朵。眼下的生活和未来她都毫不关心,唯一关心的就是对丈夫的回忆,她失去的爱情和幸福。随着时间的流逝,回忆越来越模糊,唯一能帮她挽留记忆的就是那些远在苛刻的婆婆家的记事本。女友皮皮说要去布拉格旅行,她先求婆婆答应把记事本还给她,又求爸爸去婆婆那里取回,同时千方百计讨好皮皮,帮她安排和作家巴纳卡见面,向对方讨教如何写作。皮皮迷上了创作,和丈夫大吵一架,宣布取消旅行。这时暗恋塔米娜的青年维克多·雨果自告奋勇要去布拉格帮她取回东西,塔米娜奉献出她的肉体,雨果却因为塔米娜对他的感情无动于衷,以自己写文章得罪捷克当局为由背弃了当初的承诺。塔米娜终于明白自己再也取不回那些记事本,再也找不回对丈夫的回忆了。

小说第五章《力脱思特》讲述一批捷克诗人,表现他们的生存境遇。伏尔泰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弗兰齐斯科·彼特拉克、莱蒙托夫、保尔·魏尔伦谢尔盖·叶赛宁等。诗人们围坐在一张大桌子周围举办诗歌讨论会,他们就是这个国家的全部的诗。但是他们的诗作已从图书馆的书架上撤下,封存在某个地下室里。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被赶出大学流落在郊外工厂干杂活。被剥夺了话语权后,诗人与诗绝缘。他们的思想消融在烈酒中,在无意义的争论中自我麻痹。

小说第六章又回到塔米娜的故事,由现实进入梦幻。一个叫拉斐尔·桑西的青年来到咖啡店,把塔米娜带到一个儿童岛,岛上都是孩子,没有记忆的重负,只有日复一日的吃喝拉撒和游戏。塔米娜成熟的身体引起了孩子们的兴趣,成了他们游戏的对象,塔米娜终于不再为自己的遗忘而忧郁,但也不能融入孩子们的生活。有一天一个在她身上游戏的孩子弄疼了她,她结束了和孩子们的爱情游戏,接着在跳房子游戏中打破了孩子的规则,她拒绝了孩子的生活,遭到围捕,她逃跑,落入水中,孩子们兴奋莫名地看着她沉入水底。

第七章的“边界”,其主体是关于扬的色情故事。扬同女友爱德维奇沉默地做爱;为《达夫尼斯和赫洛亚》中没有快感的兴奋而着迷,他在火车上遇到一个迷人的女人却没有办法引诱她,他同一个已婚女人偷情,在即将出国之前参加芭芭拉举办的色情派对。扬的朋友帕赛尔患了癌症,对自己和人类的未来充满爱和希望,在病中同女演员愉快地采蘑菇、喝酒。科勒维斯一家也是扬的朋友,他们支持最佳的进步主义观念,反对胸罩。在帕赛尔的葬礼上,科勒维斯爸爸的帽子被风吹起,落在帕赛尔的棺材上,送葬的人要依次经过棺材,经历一番与笑的可怕战斗。主题词“边界”存在于扬的头脑中,在重复的色情活动中,边界愈加明显。不论同女友做爱,还是偷情,甚至是色情派对,都不能让他兴奋,他感觉到疲惫,看到肉体的滑稽动作,越来越控制不住笑意,在芭芭拉的派对上忍出了眼泪。在裸体海滩上,扬怀恋着达夫尼斯没有快感的兴奋状态,一个男人侃侃而谈西方文明的灭亡,把裸体海滩变成了阶梯教室。

人物介绍

米雷克

米雷克作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在一九六八年之后成了一个建筑工人。趁着从工地上摔断胳膊养伤的空隙,他去拜访年轻时的情人兹德娜,一个丑陋的对他念念不忘的女人。他想从她那儿要回以前的情书,以便顺利抹掉自己曾经爱过那个丑姑娘的尴尬记忆。

两个警察一直跟踪他,因为他保留了当权者想要毁灭的那个敏感时期的某些文件记录。在同兹德娜周旋的过程中,那些原本想要忘掉的记忆,青春时期的愚蠢形象渐渐清晰,兹德娜拒绝交出信件,警察搜走了他保留的文件,把他送进了监狱。

塔米娜

塔米娜来自布拉格,在欧洲西部一座城市的小咖啡馆做招待,丈夫去世后独自生活,安静、平和,却调动朋友、委身于人,想尽一切办法要拿回自己留在布拉格婆婆家的十一本记事本和信件。丈夫、母亲、故国过去成为塔米娜的救赎,“倘若摇摇晃晃的回忆的建筑像搭建不稳的帐篷一样倒塌,塔米娜就只剩下了现在,这个无形的点,这一缓慢地向死亡进发的虚无。”想拿回十一本记事本的塔米娜。

玛尔凯塔

玛尔凯塔是以家庭生活为背景着墨最多的女性。在夫妻关系中,玛尔凯塔渐渐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为了取悦卡莱尔,她把爱娃当做礼物献给他而丝毫不觉难过,而且在三个人发生性关系的时候,努力按照合约里的要求行事,“卡莱尔可以有外遇,玛尔凯塔接受这一点;但玛尔凯塔有权成为贤惠女人,而卡莱尔在她面前要感到内疚。”[2]玛尔凯塔只是为了贤惠而贤惠。然而,当“有外遇”与“扮贤惠”与“感到内疚”三者之间的冲突集中发生的时候,这三个无法靠近的人感到了深深的悲伤。“他的举止不再像个情人,倒像一个外交家,极尽殷勤、和蔼、礼貌和公道之能事。不管怎么说,他都失败了。首先是他的情妇在做爱过程中泪如雨下,然后是玛尔凯塔开始一言不发。”3这样一个结果的出现并不意外,在婚姻关系中,仅靠外在的约束而缺乏内在感情的维系,必然会让人感到绝望。正如文本写的那样,“他把自己当成西西弗斯。真的吗,把自己当成西西弗?玛尔凯塔不是也刚刚把自己比作西西弗吗?”(4不断地把石头推往山巅却看见它从头来过的无力感,是人类在自然与宿命面前最深的悲伤。

克里斯蒂娜

小镇的肉店老板娘克里斯蒂娜,大学生温柔腼腆的追求方式令她神魂颠倒。她沉醉于大学生对哲学家名言的侃侃而谈,为了这一神圣性和大学生保持着单纯的精神之恋。克里斯蒂娜终于来布拉格同他相会,为此他拒绝了老师伏尔泰带给他的同这个时代的大诗人们相识的机会,却发现他的外省女友一身庸俗妇人的装扮,力托斯特油然而生。虽然见面并不欢愉,女友仍然善解人意地催促他去参加诗人们的聚会,并要求他带回大诗人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的签名。于是大学生终于见到了这个国家的伟大诗人。作者戏谑地用歌德、弗兰齐斯科·彼特拉克、莱蒙托夫这些伟大的名字为他们命名,不合时宜的薄伽丘也在场,并同彼特拉克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对他被两个美丽女人深爱的轶事大加讽刺,大学生得到了诗人们的青睐,歌德为他的女友题写动人的词句,并告诉他克里斯蒂娜才是真正的女人。彼特拉克和莱蒙托夫将他引为知己。聚会在侍者的催促中结束,诗人们抬着醉倒的歌德离开。大学生满怀兴奋,歌德的签名更是感动了女友,两人躺在床上,深情拥吻,诗人挥着翅膀在床头为他们祝福,然而女友始终紧闭着双腿,一次又一次拒绝大学生的热情攻击。

作品特点

主题思想

“笑”是米兰·昆德拉作品常用的主题和基调,他认知度最高的名言就是“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昆德拉认为小说的精神应是游戏性的,态度应是非严肃性的,与此相对应的是小说情节上对偶然性和相对性的推重,对理性和因果关系的排除。昆德拉移居法国后,“游戏”渐渐由重压下知识分子的反叛方式,扩展成普遍意义的人生状态。在《笑忘录》第七部“边界”中,昆德拉揭示了人类生活中的一条无所不在的边界,一旦超越这条边界,--切事物就会失去意义,变得荒诞可笑。

米兰·昆德拉把遗忘视为一个“政治的重大问题”,与约瑟夫·海勒把战争称为“有组织的混乱”相似,他认为存在一种“有组织的忘”。在《笑忘录》中,昆德拉直接或间接呈示了一个弱小民族在入侵者的强权下被“有组织遗忘”的事实:数以百计的捷克作家被禁,历史学家被解职,民族纪念碑被拆毁一一捷克历史的真实性成了一个问题。昆德拉认为“忘”也是一个人类学问题:“人从来就想重写自己的传记改变过去,抹去痕迹,抹去自己的,也抹去别人的,想遗忘远不是一种简单的想要作弊的企图。因此,米兰·昆德拉说,遗忘对已逝的生命和事物是绝对的不公正,对尚存的事物或生命却是绝对的安慰。遗忘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死亡形式。这是昆德拉的女主人公面临的问题,她拼命试图保留住日渐消失的对亡夫的记忆。遗忘同样是政治的重大问题。当一个大国想要剥夺一个小国的民族意识时,它采用的方式就是“有组织的遗忘”。

艺术特点

小说将现实与文字结合,围绕塔米娜来写的一部小说。在这部批评界奉为具有超现实主义风格的现代派小说杰作中,昆德拉试图打通小说、哲学和政治议论以及自传之间的隔膜关系,籍以用罕见的政治正确的角度,探讨人生、音乐、性、哲学、文学和政治等重大话题。米兰·昆德拉赋予《笑忘书》幽默的形式,以轻松、随意,常常带有玩笑、谐谑、嘲讽、自嘲的幽默笔调来书写充满悲剧的历史和个人的命运。

在小说中昆德拉称该书“是一本以变奏形式写成的小说。遗忘主题之变奏一:人与强权的抗争;遗忘主题之变奏二:米瑞克———记忆时难忘亦难;遗忘主题之变奏三:塔米娜———我有迷魂招不得;笑之主题变奏一:夫妇或者;笑主题之变奏二:魔鬼的笑声;笑主题之变奏三:“利多斯特”来循序渐进阐述“笑”与“忘”。

米兰·昆德拉将对“存在”这个沉重的哲学命题的思考,寓于一种以人物的存在境况为基础的、融合了多种文体形式的“综合性的散文”。他的小说在形式上表现出了诸多标新立异的特征。然而昆德拉多小说形式的创新,却并非单纯的为形式而形式,更不是哗众取宠,而是建立在他对主题所作的多种方式的探讨上。《笑忘录》是一部极为大胆的作品,除了内容上一反往日含蓄隐晦的风格,大张旗鼓地将攻击的矛头直指捷克的政治现实,结果导致昆德拉最终失去捷克国籍;形式上,则既延续了以往的基本风格,又进行大胆尝试,将形式因素的创新推上某种全新高度。

米兰·昆德拉的复调式结构,既有小说叙事又有诗性语言,还包括了新闻报道和哲学随笔。诗歌与哲学都无法融合小说,小说则既能融合诗歌,又能融合哲学,而且不丧失它特有的本性,这正是因为小说有包容其他种类,吸收哲学与科学知识的倾向。

米兰·昆德拉在《笑忘录》中刻画了许多形形色色的女性形象,比如玛尔凯塔、托马斯·卡莱尔妈妈、挣扎在回忆与现实中的塔米娜以及有精神洁癖的克里斯蒂娜。失落的天使玛尔凯塔、纯净的天使卡莱尔妈妈、沉重的天使塔米娜、天使与魔鬼结合的克里斯蒂娜,她们代表了四类不同的女性,共同构成了一幅女性的生存图景。

作品影响

《笑忘录》为米兰·昆德拉赢得了“美国国家图书奖”。

出版历史

1979年《笑忘录》发表。

1985后,昆德拉本人的法语水平足够好的时候,他自己又用法文重新写了一遍,然后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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