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慈溪 :一条界溪

更新时间:2024-09-20 19:41

航慈溪是一条界溪,金华市义乌市大致以这条溪为界,溪的西边属金华,溪的东边为义乌。这条

溪宽度在二三十米,上游有两条小溪———东溪和西溪。

简介

东溪源于义乌云鹅毛尖,西溪源于义乌、金华交界的龙头背。两条小溪在傅村、吴店镇地界合并后就叫航慈溪,它蜿蜒南流经傅村、吴店、田朱三个乡镇,最后在低田入义乌江

航慈溪是一条流动着文化之水的溪。如果对以溪中心线向东西两岸各5里宽、从傅村禅定寺的西溪至低田约15里长的区块作考察,那么可以发现一个让人啧啧称奇的事实:从古至今,经航慈溪水滋润的两岸村庄,养育出了不少文化名人。

文化活动

关于航慈溪的溪名,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在这片地势平坦的原野上,早有先人在这里刀耕火种、繁衍生息。这里耕地很多却水源不足,风调雨顺之年,此地居民可安居乐业,一遇干旱,就得四处逃荒。大禹治水后不久,这里连年干旱,庄稼颗粒无收,人们纷纷逃荒,百里沃野成为一片白地。这可急坏了土地神。土地神连连向上报告,终于惊动了玉皇大帝。玉皇大帝问计于诸神,观音菩萨说,这有何难,随即拔下头簪往下一划,大地立时出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人们感激观音菩萨的恩赐,就叫该溪为航慈溪。自从有了航慈溪,这百里平川水源充足,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人口稠密,丰衣足食。夏朝以降,直至春秋战国,这里从来是可靠的粮仓和后方。

主要景观

航慈溪的源头是金华山余脉,这里青山重叠,连绵不绝,有双尖、萧皇岩、竹马尖、高田岗、殿鱼岗、里美山、白岩、峰岭头、马鞍山、鹅毛尖、活胡山、黄山等山峦。以上诸山的涧水,全部流入航慈溪。上世纪50年代前,航慈溪两岸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许多龙骨车的车埠头。龙骨车又叫脚踏水车,一般是四人踏,也有七人踏或九人踏,车身有长有短,短的才一丈一(鲁班尺),长的有二丈四。农民们用水车提溪水上岸,或者直接灌溉农田,或者通过引水渠先打进水塘,再从水塘提水到田。航慈溪是两岸农田用之不竭的水源,即使久旱不雨,在溪里掏个洞,或在溪滩上挖个潭,就有源源不绝的清水渗涌。逢干旱年份,地势高离溪远的田地也要从溪里取水,那要一递又一递多次传水才能送到田里。水车一转动,就歇人不歇车,起码要两班人轮流踏车。一架水车至少8人,四五递传水要几十人才能完成传水过程。水,意味着粮食;粮食,意味着生命。为了同老天爷作斗争,在小农经济年代,10多户农家自动组织起来,日夜奋战,顽强地用汗水换取粮食。没人偷懒取巧,没人损人肥己。只要有一家不具备团结协作精神,就无法将水传到田里。踏车是高强度的农活,烈日下人人汗流浃背,换下班来,喝几口清凉甘甜的溪水,解去些许疲乏,已是十分的享受。家庭主妇烧好香喷喷的饭菜送到水车前属,呼唤着,互让着,交换品尝各家的菜肴。当然,吃菜是次要的,关键是吃饱饭,踏车人一顿能吃一斤米的饭。

长长竹排溪中游,青青稻田两岸走。千百年来,航慈溪是义西地区的交通要道。除了汛期偶尔可通船只,一般说来溪上游走的都是长长的一溜竹排。来自金华市永康市武义县甚至更远地区的木材、孟宗竹、家具等,溯溪而上,运到义西地区,义西地区的大米、酒、两头乌猪等,顺流而下,运往金华、兰溪市及至杭州市。建造黄山八面厅所用的木材、常山石灰,都由航慈溪运上来。溪道弯曲,又常淤积,竹排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这就需要拉纤。拉纤是苦活,不下死力气拉不动,因此纤夫绝无“纤绳上荡悠悠”的闲情逸致。拉纤时,要么喊号子,要么大声地用脏话骂人,以此鼓劲。冬天里,纤夫穿上棕袜,踏进冰冷刺骨的溪水,拉一会儿就浑身是汗。纤夫都是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娶不上老婆的穷汉,从前畈田朱就有一些专职纤夫,有活时下溪拉纤,无活干时上茶馆喝茶。上世纪四十年代,浙赣铁路虽已建成,航慈溪货运要道的作用尚未消失。日本侵略军为了守卫浙赣线航慈溪铁桥,修了个堡,驻有一个班士兵,每当竹排经过桥下,他们就吆喝着检查。竹排货主知道鬼子贪吃,就在竹排头放一些甜瓜桃子之类的东西,鬼子一吆喝,就递给他们,鬼子一见有得吃,马上挥手放行。

商业

商业总是跟交通紧密联系的。由于航慈溪这一交通要道,溪两岸形成了上溪、吴店镇、畈田朱三个商业集镇。明清时期,畈田朱就已经是商业繁荣的集镇。畈田朱街上,各种各样的店铺应有尽有,如南货店、铁店、布店、肉店、药店、茶馆、客栈、饭店、酒坊、糖坊、馒头坊、豆腐坊、火腿坊等等,还有专门的米市和柴市。铁路、公路兴起后,航慈溪航运逐渐消失,随之,畈田朱的商业也逐步衰落。

如果说,铁路公路运输的兴起,使航慈溪丧失了交通功能,那么岩口水库的修建,则使它的水利功能也消失了。航慈溪上游的水,被全部装入了水库,然后通过渠道直接灌溉了溪两岸的农田。岩口水库还使航慈溪发生的重大变化是,从此不再发洪水了。没了航运,没了洪水,留下那宽阔的溪道和溪滩作何用呢?当此时,我国农村自上而下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农业学大寨运动,所谓改天换地,大造农田。于是,溪滩改田运动应时而生。十里溪滩,万名民工,造田千亩————这是一场人海战役,没有任何机械,全靠一根扁担,两只箕。弯弯曲曲的溪道拉直了,扒去旧溪堤,筑上新溪堤,卵石成堆的溪滩铺上了松软的泥土,做成了平展展的良田。

居民生活

几千年来,航慈溪跟两岸居民的生活密切相连,休戚相关。它偶尔发怒,滔滔的洪水吞没了原野,给农民带来了灾难,但更多的时候,航慈溪是温和的,给予人们的是无尽的乐趣。在清澈的溪水里,游鱼小虾随处可觅,赤足踩过溪水中那光滑的鹅卵石,有时螃蟹也会来亲你一口。正是与大自然的这种和谐,夏天航慈溪是孩子们游玩的乐园,他们整天泡在溪里,摸鱼、打水仗、扎猛子,在溪边追逐玩耍,割草放羊。航慈溪的水川流不息。这里也是妇女们的集聚之地。她们或洗衣被,或洗家具、菜蔬等,聊一些家长里短的生活趣闻。那欢声笑语落进了那一江春水中。经过洗涤的衣被,就晾晒在溪滩边的卵石上,晒干后有一股清香味。男人们干了一天农活累了,惬意地躺在溪水里泡一泡,会洗去一天的疲劳。溪上的小木桥,桥板窄窄,摇摇晃晃,两人对面走过,还要互相抱一抱,以免跌落。水牛不能过桥,只能牵牛过溪,人在桥上走,牛在溪中行,水牛撒赖,躺在溪水里打滚伸懒腰,牵牛人耐心地在桥上等着,看牛闹够了再走。如今航慈溪上已架起了一座座水泥桥,但桥下的溪水已不再是原来的溪水。这条曾经发挥着巨大作用的母亲河犹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曾经清澈见底的溪水变得浑浊不堪,缺乏活力。欢快游动的小鱼销声匿迹了,上游无来水,溪上只有一潭潭死水,人们已开始漠视它。航慈溪的变迁,反映了时代的进步,反映了人类改造自然界的强大威力。然而人们在战胜大自然过程中,得到了很多,同时也失去了很多。

代表人物

宋濂故里

航慈溪蜿蜒南流,满江的文化默默地滋润着两岸的村庄,从古至今,没有停息。

元末明初大儒宋濂是航慈溪两岸的第一位文化名人。1310年,宋濂出生在航慈溪支流西溪西岸一个叫宋宅的村庄,如今宋宅已不存在了,只有村边的禅定寺还在。多年前,我随一位研究宋濂的专家来到这里,只见原来的村子成了一个橘园。这位专家说,村边的这条溪(也就是西溪)叫潜溪,宋濂的号因溪而名,人称潜溪先生。

幼年的宋濂是一位神童,他6岁开始读书,启蒙课本《蒙求》是四言韵语,有2480字,他一天就读完了。从他9岁时写的《兰花篇》中,可以发现他已熟读过深奥难懂的屈原作品。从9岁至18岁这10年中,宋濂基本上在家过着农耕与自学的生活。可以想象,家门口的西溪是他玩水嬉戏的地方,也是他傍晚耕作回来洗脸洗脚的地方,更是他的精神家园。19岁后,宋濂开始游学,先到金华市城里向闻人梦吉学习五经,后到浦江县义乌市等地向吴莱柳贯黄溍求学。26岁到浦江郑宅郑义门当老师。41岁时,因慕郑义门的孝义之风,把家安在浦江青萝山,但他不忘家门口的那条小溪,在新居的门额上挂着“潜溪”两字的门匾。宋濂56岁至60岁时,曾回宋宅养病、守丧。

宋濂是明代“开国文臣之首”,他在文学、历史学、儒学及释道之学等方面,均有卓越成就。他不仅属于中国,其影响力及至当时的日本高丽安南等邻国。

艾青家园

航慈溪蜿蜒南流,满江的文化默默地滋润着两岸的村庄,从古至今,没有停息。

从古宋宅往西两里许,有个村庄叫畈田蒋。现代大诗人艾青生于斯长于斯。这位诗人是时代的叛逆者,儿时,他对自己的父母并无多大好感,倒是对奶妈大堰河怀有较深的感情。当年,学画画的他被关在上海国民党的牢房里,他饱含激情写下了《大堰河,我的保姆》这一不朽诗篇,从此中国画坛上少了一个大画家,而文坛上多了一位大诗人。大堰河的墓也静静地落在西溪的西岸。大堰河生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的名字会常常被人提及,并常有人前来扫墓。其实,因乳儿艾青的这首诗,她成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个证人,一个符号;她的墓也自然而然成为一个物证,一个符号。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艾青深爱着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自然也深爱着航慈溪。年少的艾青是调皮好动的,想必他曾由大堰河带领与小伙伴们一起,来到航慈溪的溪滩里,掀开一块块卵石捉过螃蟹;或是在溪里洗过澡。艾青的外婆家在义乌王阡,在航慈溪东边不远。从畈田蒋到王阡最佳路线是:过傅村至吴店镇再往南沿航慈溪市到下店拐弯往东。艾青小时候常到外婆家,想必他每次走在航慈溪边的大路上,对着汤汤的溪水声,对着在溪里浣衣的村妇,对着两岸葱郁的树木、庄稼,会萌发出诗情画意来的。或许这诗情画意正是他日后画画写诗的动力所在。

沈约后裔聚居地

航慈溪蜿蜒南流,满江的文化默默地滋润着两岸的村庄,从古至今,没有停息。

由畈田蒋村向南,航慈溪的东岸就是义乌吴店的沈宅和傅村镇的山头下。这两个村挨在一起,都是南北朝时东阳郡太守、诗人沈约后裔的聚居地。山头下村布局独特,“开”字形格局接近古代州府城市的“井”字形,不少建筑用材考究,装饰华丽,2009年被命名为“浙江省历史文化名村”。沈宅和山头下文化底蕴深厚,崇文重教,文风昌盛,在当今的沈约后裔中,不乏文人武将,其中有解放军中将,有卸任的省文化厅长。

吴晗老家

航慈溪蜿蜒南流,满江的文化默默地滋润着两岸的村庄,从古至今,没有停息。

由沈宅而南,航慈溪向东拐了个弯,溪东边有一个叫苦竹塘的村子,它是史学家吴晗的老家。吴晗是一位极会读书的人,少年时就开始读《资治通鉴》了。他在金华市读完中学后,回到苦竹塘,在村办的椒峰小学当老师。这段时间是吴晗较为苦闷的日子,他觉得待在乡村难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想继续读书,以求得更好的发展。苦闷中的吴晗可曾在航慈溪的堤坝上徘徊过?可曾在清明节那天带领学生到航慈溪踏青过?

不久,吴晗告别老家,告别航慈溪到上海公学读书。在那里,他显露出了历史学才能,并得到胡适的肯定。随后他到北平市,经过多次坎坷,在胡适等一批文史大家的帮助下被清华大学破格录取,最终成为一位才华横溢的明史专家。吴晗是一个悲剧人物———文化大革命的悲剧就是从吴晗的含冤而死开始的。当时吴晗是北京市副市长,因写了《海瑞罢官》的剧本而遭批斗并被关押,最后含冤而死。

从朱之锡到朱位秋

航慈溪蜿蜒南流,满江的文化默默地滋润着两岸的村庄,从古至今,没有停息。

苦竹塘向南10里左右,航慈溪向西拐了个弯,溪东岸有一个叫陇头朱的村子。从清代到今天的400来年间,从这个村子走出了三位学界(政界)的重要人物。他们的名字叫朱之锡、朱章赓、朱位秋

如果用今天的标准来评价朱之锡的话,他是清代一位焦裕禄式的好干部。他的情况与当代的县委书记好榜样焦裕禄相似:一是他们都是国家干部,焦裕禄是县官,朱之锡是省部级官;二是他们都爱民爱岗,深受百姓爱戴,工作卓有成效;三是他们都因积劳成疾,英年早逝。

朱之锡的父亲曾在北京经商,明天启三年(1623)朱之锡出生在北京,到他15岁时,朱家迁回故乡陇头朱。个人天赋秉性加上航慈溪文化之水的滋润,朱之锡读书很用功,南归家乡的当年就考中秀才,24岁时中进士。后官至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总督河道。朱之锡治理黄河淮河、运河10年之久,著有《河防疏略》。今天我们治理黄河、淮河,《河防疏略》还是重要的参考资料。

朱之锡是一个上得顺治帝信任,下得百姓爱戴的官员。在治水过程中,他常常从百姓的角度向朝廷上书,陈述沿河人民之苦,建议体恤民情,合理摊派夫役并发给钱粮,实行以粮代赈。朝廷采纳了朱之锡的奏请,在水利要地,驻兵防守,酌减徭役之苦,给两河民众以更多的时间休养生息。朱之锡还写下了大量的调研奏章,对治河、漕运等重大工程提出了许多十分有见地的建设性意见。他去世时年仅44岁。在去世前两天,他还写了两篇各近千字的治河奏疏。

朱章赓既是一位专家也是一位官员。朱家是书香门第,朱章赓的两个哥哥都留学日本,大哥是法学博士。朱章赓于1929年从北京协和医学院毕业,后到耶鲁大学进修公共卫生学,并获得博士学位。他是我国公共卫生事业的开拓者之一。朱章赓曾有一段很短的当官经历,1949年初任国民政府卫生部常务次长、代部长。4月,他留守南京市拒绝赴台湾,脱离了国民政府卫生部到香港居住。1950年4月他接到世界卫生组织的工作聘书,经周恩来总理同意,到世卫组织总部任公共卫生行政科主任。那时,新中国与联合国及各组织尚无官方关系,朱章赓在世卫组织,为新中国与世卫组织之间的联系做了不少民间工作。1963年他从世卫组织退休后回国任北京大学医学部副院长、中华医学会驻会副会长。

朱位秋是一位喝着航慈溪水长大的力学专家、浙江大学教授。2003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他主要从事非线性随机动力学与控制研究。在国际上首次提出与发展了随机激励的耗散的哈密顿系统理论,得到了四类能量非等分精确平稳解,打破了60年来只有能量等分精确平稳解的局面。

航慈溪蜿蜒南流,满江的文化默默地滋润着两岸的村庄,从古至今,没有停息。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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