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棕榈 :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创作的书

更新时间:2023-09-26 11:51

《野棕榈》(The Wild Palms)原名为《如果我忘记你,耶路撒冷》(If I Forget Thee, Jerusalem),是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于1939年创作的长篇小说。这部小说由两个各自独立的不同作品构成,分别是《野棕榈》和《老人》,各包含五部分,运用了对位的手法。故事背景设定在美国密西西比州,部分情节发生在芝加哥犹他州。这部小说不属于福克纳的约克纳帕塔法系列。

作品简介

《野棕榈》由《野棕榈》和《老人河》两个独立的故事以“对位法”的方式交织而成。《野棕榈》中的一对男女突破社会规范和世俗约束,为自由和爱情牺牲了一切,最终女的因堕胎而死,男的因非法动手术致人死亡被判五十年监禁。《老人河》讲的是洪水泛滥期间,两个犯人,一个高瘦一个矮胖,受命在洪水中救人,高个子犯人在水上漂泊了十天,颠沛流离达七周,圆满完成救人任务后回到监狱,却被荒谬地加判了十年徒刑。两个故事中四个绝望的小人物拼尽全力期望争得起码的自由和尊严,却注定了只是痴心妄想。

《野棕榈》讲述新奥尔良年轻女艺术家夏洛特是富有的里特梅尔先生之妻,育有二女,婚后生活十分乏味。一次晚会上她结识了实习医生哈里·威尔伯恩,向他倾诉了身世和家庭情况,请哈里第二天来共进晚餐。之后两人在夏洛特家中、小饭店里频频幽会。夏洛特知道里特梅尔先生不会同意离婚,而她和哈里都很缺钱,她只好提出分手。就在此时,哈里偶然在一个街角的垃圾箱里拾到了装有一个1278元钱的皮夹,并电话告诉了夏洛特。两天后,他们乘上了去芝加哥的火车,却在车上碰见了里特梅尔先生。里特梅尔先生没说什么,还给了他们300元支票。

哈里到了芝加哥,很久找不到工作。后来他供职于黑人区一家医院,收入低微。夏洛特的雕塑也只能赚来微薄的钱财。里特梅尔派来侦探骚扰他们,此时他们只剩148元钱,房租都成了问题。他们的朋友迈卡德把他们安排到伊文思顿郊区湖边的一幢房子里。圣诞节前,迈卡德帮夏洛特在芝加哥找到了工作,哈里不愿意去,却也无法可施。他终日混日子,终于无法忍受,后来在犹他州一矿场找到了当场医的差使。

第二年早春他们来到矿场,受到巴克纳夫妇接待,他们得知矿场依然濒临倒闭,非常失望。这时,夏洛特发现自己怀孕了,要哈里给她堕胎,哈里不愿意。二人来到得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哈里想到到妓院索取药片来停止妊娠,结果被人暴打。夏洛特要他13天内要么找到足以养活三人的工作,要么堕胎,哈里违心地答应了。他使出浑身解数,才谋得一份护送小学生的工作,每星期只赚10元。他不得不为夏洛特做了手术。

夏洛特术后出血不止,她短暂的回新奥尔良辞别了丈夫,和哈里来到了棕榈飘香的密西西比州河岸,终于死去。哈里因为私自做手术被监禁,里特梅尔答应帮他,为他所拒绝。法庭上里特梅尔为哈里辩护,可他还是被判有罪。狱中里特梅尔递给哈里夏洛特的药盒,哈里认出里面是剧毒的氰化物——原来夏洛特是自杀。哈里并没有利用这个为自己辩护,而是毁掉了它,陷入沉思。

另一故事《老人》较短,讲述1927年5月密西西比河发生了水灾。监狱里有两个犯人,一个是因抢劫被判15年的瘦高个,另一个是偷车的矮胖个,他因为卷入凶杀案被判199年。他们两个被派去救两位被洪水围困的居民,一个是被困在一棵柏树上的妇女,另一人被困在棉花房。可瘦高个没有回来,矮胖个说他被淹死。但其实瘦高个爬上了一艘小船,并帮助那名妇女和她的婴儿摆脱了洪水的围困。最后他回到监狱,因越狱罪被加判10年徒刑。

创作背景

威廉·福克纳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正处于内外交困的时期,既失了恋又受了背伤,这是他的第十部长篇。这些书为他获得了荣誉,但是却没有多少读者,出版过的书也在市面上消失了。既没有人谈论,也没有人再去阅读。这对一个作家来说是很难受的。所以他要写一本新书,一定要写。在他心里,写作就是种地,地一年不种就会荒,来年再种就种不了,种了也打不上粮。写作对他来说也一样,一旦闲下来不写,他就觉得要失去写作能力。

角色介绍

夏洛特

夏洛特是这个故事的灵魂,与威廉·福克纳笔下众多女性一样,夏洛特也是个坚强、执拗的南方女人。她义无反顾的决绝,胜于男子的果敢,如火的热情,无不散发着生命原始的狂野气息。她藐视世俗传统,为自己而活,这一点从她的日常生活中显而易见:夏洛特讨厌化妆但却喜欢穿男人的裤子,不似寻常女子般为悦己者容,她这样穿着只为自己高兴。这看似普通的穿着选择已然将夏洛特强烈独特的个性展露无遗——崇尚个体的精神自由。而她对行动自由,解放个性的炽热渴望也在与威尔伯恩的邂逅后如洪水般喷涌而出。与威尔伯恩第一次见面后夏洛特就坠入情网,没有传统女性的胆怯与含蓄,夏洛特大胆主动地提出与威尔伯恩约会并在两周后与丈夫摊牌。在她看来,无论处在什么情况下,无论干什么事绝对不偷偷摸摸。她不在乎世人的眼光,认为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就没有什么可羞耻的。夏洛特甚至还自称是“whore”(妓女)并表示“想要成为那样的人”。在传统女性看来,这样离经叛道的思想行为不容于世,但细想之下,尽管惊世骇俗,这却正是如今梏于愈发狭小的自由之岛中个体所需的精神之匙。单是这种大无畏的勇气和对生命的热情与执着就值得人们为之振臂高呼。萨特认为生命仅赋予个体躯体的存在,而完成自我存在的升华则需要个人的努力与追求。人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而夏洛特正是将这种自由选择的权利发挥到了极致。

此外,夏洛特还具有强烈的独立意识。与威尔伯恩私奔后,她立刻去寻找住所构筑爱的小屋。为了生活,她以灵巧的双手支撑,接不到订单时她也毫不气馁,又制作起木偶挣钱。为了节省开支,他们移居至偏僻的湖边,夏洛特依然乐观地生活着。即使后来跟着威尔伯恩到了矿区,她也很享受冰天雪地里艰苦恶劣的环境,暴雪荒瘠对她而言亦是暖春沃土,因为她的心自由而宽广。即便是最终的生死抉择夏洛特也毅然选择继续自己的道路,尽管那条路通往的是天堂。可以说夏洛特的生与死皆是震慑人心的。另一方面,夏洛特对于爱情的追求也体现了她的自我存在方式。在她的心中,爱情“就像一直度蜜月,持续不断,长久永远,直到我们之中一人死去”。正如威尔伯恩所描绘的,夏洛特的“那种对爱情归宿的透彻自信态度,就像飞鸟相信自己的翅膀一样,那种对即将获得的本该属于自己的个人幸福所持的不顾一切的执着信念,会令她们突然展开双翼飞翔,离开体面的港湾飞入看不见海岸的陌生而又无所依傍的地域”。她的执着令世人感叹,但正如她自己所承认的,她所追求的这些都是“从书本上读到的话”,自己“从未真正相信过”。因此,夏洛特的爱情观只是从书中浪漫爱情所衍生出来的一种美好理想,而非现实生活中的真切感悟。她对爱情的追求与坚持,实则是一场爱的赌博。

哈里·威尔伯恩

与坚强的夏洛特相比,恋人威尔伯恩则是一个没有意志,与世无争,对生活缺乏热情与欲求的人。在没遇到夏洛特之前,可以说威尔伯恩一直保持着一种单纯与沉静,极度缺乏生命体验。他的人生岁月里没有青春的踪迹,没有喜人的作为,也没有火燎燎的情欲。他的人生信条仅仅是“不用力气地漂流在一去不返的流水中”。在与夏洛特的爱情逃亡中,威尔伯恩也永远充当着跟随者的角色。如果说夏洛特是将军,威尔伯恩就是忠实听话的兵士;如果说夏洛特是风,威尔伯恩便是那随风而去的浮云;如果说夏洛特是水,威尔伯恩则是那水上浮萍,流向既定的彼岸。然而,在朝夕相处中,夏洛特成了威尔伯恩的精神导师,她的热情与意志逐渐影响着威尔伯恩,使他开始重新思考生活与爱情,他的人生哲学与行为就此发生了变化:意识到爱情在苦难生活中渐失颜色,威尔伯恩决心积极拯救。无论是寻找工作的坚毅,还是带着夏洛特流浪犹他州的果决,都宣告着他正式向以往的生活状态挥手告别。威尔伯恩的结局更加令人动容心碎:由于非法的堕胎手术致死夏洛特,威尔伯恩被判50年监禁,在常人看来50年监禁痛失挚爱,生比死更加痛苦。但威尔伯恩没有选择自尽,他认为“记忆要是存在于肉体之外就不再是记忆。因为它不知道自己记住的是什么;因此,当她不在了,一半的记忆也就丧失,而要是我也不在了,整个记忆都得终止。他想,在悲痛的存在与不存在之间,我选择悲痛的存在”。从平静地活着到积极努力地守护爱情再到最后选择以悲痛的记忆方式祭奠夏洛特,威尔伯恩完成了他的人生体验与生命蜕变,以自己的人生历程阐释了自我存在的意义。

高个子犯人

高个子犯人是“老人河”中的主要人物,一个怪异特别的男子。他按照小说上的情节抢劫火车未遂,被判入狱。不同于常人的是,他非常享受狱中平静而一成不变的生活。在这里,他能远离各种情感和欲望。密西西比河溃堤泛滥之际,他临危受命,拯救困于洪水中的人。巨浪将他卷走,人人都以为他死了,这本是一个逃跑的绝佳机会,但是他丝毫没有这种念头。相反的,他竭尽所能营救,迎战激流,并帮助一位分娩的孕妇。高个子犯人曾受过女人的伤害,早就认定女人是祸水,因此,当他发现与孕妇之间有了某种朦胧的情愫时,立刻远远地逃开,加倍努力让自己早日重返狱中。他的人生期待只是重复简单、不变的生活,而对他而言,监狱正是最理想的地方——没有自由却也没有伤害。这就是他选择存在的方式——独特,简单,却又引人深思:是什么使得一个正常的人选择如此疏离荒诞的生存方式?

作品鉴赏

主题

早在千年以前柏拉图就说过,真正的存在是理念,自然中个别对象是理念的复制品,因此理念远高于生活和现实,从而奠定了西方理性主义的大传统。在这个意义上,“野棕榈”中的男女主角威尔伯恩和夏洛特显然是柏拉图真正的传人。在他们看来,爱情是一种理念,是永不能放弃的至高价值,是人本性里就存在的,因此爱情不会死亡,只会因为男人和女人的罪恶而离开。而这种理念的表现形式就是激情,或者换用夏洛特本人的话说,是受苦。为此,她不惜和威尔伯恩离家出走,过饥寒交迫的生活,不惜以自己的健康甚至生命为代价,来换取那么短暂的快乐。

这部小说由两个各自独立的不同作品构成,威廉·福克纳将它们的不同章节先后叠放在一起,效果是无限地趋近一个深的中心。

存在主义代表人物萨特认为自由并不是纯粹的,而是受限于客观世界和现实处境。人们在自由选择以何种方式实现自由的同时也必须承担这种选择所带来的后果。责任不仅意味着对自己负责——通过实践完成生命体验与自我升华,也意味着个体对社会与他人的责任夏洛特是一个勇气与反叛并具的女人,挣脱世俗枷锁只为追寻自己的人生,死亡也无法阻止她前行的步伐。她的行为与思想的确彰显了新女性特立独行的个性,但是她全然不顾自己对于家庭与他人的责任,这种狭隘的自由追逐造成对他人的伤害是不可取的。比如,她放弃了她的家庭和孩子只为虚无缥缈的理想之爱;对于腹中胎儿,夏洛特更是残忍地要求威尔伯恩堕胎,原因竟只是害怕没有足够的钱养育他!孩子是爱情的珍果,但是夏洛特,一个声称为爱不惧狂风骤雨的女人竟能够如此狠心,可见她并没能真正理解爱的真谛,她泛滥的感性冲动无法给她带来真正的自由。

在这个悲剧的爱情故事里,威尔伯恩也是一个缺乏责任感的人。为了爱情,他辜负了父亲的遗愿——“取得医学外科学位的开业执照”。在就差四个月便完成实习而取得医生资格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见了夏洛特,便一头栽进她的爱情幻影。他是个孤儿,把他领养成人的异母大姐在他读医学院的日子还继续接济他,每逢生日发电报祝贺他,平日打电话问候他,对他可谓情同母子,关怀备至。可他一旦同夏洛特走到一起,便忘了一切,他用尽本该属于妹妹的钱与夏洛特私奔。最终也没有坚持劝说夏洛特放弃堕胎,虽然历经风雨后有所成长,但对于个体需承担的责任威尔伯恩显然是个懦夫。

夏洛特追求自由,具有反叛传统和世俗的个性。追求自由本身是无可厚非的,萨特说过:“人并不是自己要存在于世界的,一旦存在,他就是自由 的;然而,自从他被抛入这个世界,他就要对自己所 做的一切负责。”夏洛特已经结婚了,她的丈夫拉特·里顿迈耶和她大哥“上中学时同住一个寝室”,于是她“嫁给了拉特,现在已有两个女孩”。从夏洛特向哈里作的自我介绍里,我们可以推断,夏洛特与拉特的婚姻是相互认识、自由选择的结果。拉特的年纪与哈里相仿,“一张脸算不上英俊却相当富有表情,看上去不止是有头脑而且很精明;总之,颇有些风度;自信、懂礼貌、富有成就感”。夏洛特有什么理由要同他离婚?婚后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即使婚姻生活有可能变得平淡,不能不受自由选择的婚姻带来的约束,也不能不顾对家庭和小孩承担的责任。拉特不同意离婚,她明知“事情没有完结”,还是不顾一切地“必须割断”,甚至歪曲地引用圣经:“你的眼睛要是冒犯你,就把它挖出来,小伙子。”这表明夏洛特宁肯下地狱也要逃避责任。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她接着说:“我必须割断它。车后部的特等卧铺间还空着,去找列车员。预订到杰克逊站。”原来,她割断前次婚姻纯粹是为了另寻新欢,纯粹是为了满足性欲。

1956年初,威廉·福克纳回答吉恩·斯太因有关提问的那一席话,在谈对位法的同时,更为细致地讲述了写作过程中他在如何保持故事推进的气势,如何应用对位法达到两个故事之间的平衡。与此同时,他在答话的开头和结尾都在强调:“那只是一个故事……就是关于夏洛特和威尔伯恩的故事。”这进一步表明,《野棕榈》这部小说的“野棕榈”部分是主体、主调、主旋律,“老人河”部分只是对位的映衬,是复调;从这个意义上讲,用《野棕榈》来作为整部小说的标题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威廉·福克纳当初提过“书名不要改动”,但后来用了《野棕榈》,他在几次访谈中却只字未提改书名的事,只一再重复他采用了对位法来写《野棕榈》,写的是“夏洛特和威尔伯恩的故事” ,而“老人河”部分的故事是对位部分,是前者“绝对的对立面” 。

“老人河”中,相反的,高个子犯人却有着常人无法相比的责任感。他不惧危险,在浊浪翻滚中拼尽全力保护船与女人。他用藤蔓将自己与船死死地拴在一 起,这正是他对责任的不弃与牵挂。虽然高个子犯人最终回到狱中再次失去了自由,但他不失为一个真正获得自由的人。一直记挂着这样一个责任——就是一定要把妇人送到安全地带,这样才能完成他的任务,才能回到他的小社会中去。犯人就是靠着这种责任感支撑着,才度过了在水上漂流的七个星期。威廉·福克纳用受过大学教育的医科学生与受了书报刊影响而去打劫火车的犯人作比较,责任感一词成了莫大的讽刺。

面对夏洛特和哈里的悲惨故事,应当从福克纳的复调声部里,从那个高个子犯人身上得到启示。高个子犯人也受过犯罪小说的毒害,可他一旦受命,驾条小船去搭救在树杈上的孕妇和在棉花房顶的男人,他便一直握紧桨板,在浊浪翻滚的急流中划个不停。结果,他不但救出了那个女人,还帮她成功地接生了下一代。为了能够归还那条小船,他一直用条藤蔓把自己和那船栓在一起,无论他到哪里,都不与小船分离。他尽了自己的职责,最后圆满地完成了任务:“那儿是你们的小船,这就是那个女人”。那根桨板,代表着他在激流里寻求自由——安全——的不懈努力,那条藤蔓,象征着他对责任的萦怀牵挂。“老人河”故事仿佛重演了人类再生的神话:一个自然的原始人,驾着诺亚方舟,救起了落水的夏娃,为人类迎来了新一代生命。

威廉·福克纳在其小说《野棕榈》中通过三个人物自我存在方式的不同抉择展现了福克纳对于个体存在意义的探究。夏洛特勇敢独立,倾其一生追求自由和理想之爱,她是生活的斗士但却太过自私。威尔伯恩从成长到最终选择的结局令人震颤,但也同样缺乏人所应有的责任感。高个子犯人虽坚守了他的责任与自由,却也发人深省。在命运的洪流中,个体是渺小脆弱的,即便如此,人类也应当为自己的人生方向努力抗争,同时承担应有的责任。福克纳通过两个故事揭示了命运的无常和责任的重要,它们之间并不是各自孤立的,而是相互之间有紧密的内在联系,两个故事在对比和补充中向前发展,结合成一体。《野棕榈》的独特结构是威廉·福克纳现代派写作技巧的伟大尝试,是一部主题深邃又鲜明的现代主义作品。

写作特点

和“野棕榈”的写法不同,“老人河”的写作真正是依托于主人公高个子犯人的记忆来完成的。在拯救被洪水围困的素不相识女子的过程中,高个子犯人不离不弃,最终完成了任务,回到了监狱。服刑多年,犯人的理想和热情早已被磨蚀尽,却以其行动力赢得了最终生还的希望。他鲜明果敢的行动力,恰好和威尔伯恩的软弱和多思形成对比。他以叙述来印证记忆,尽管难逃被加刑的荒谬结局,却仍让读者在读完后产生某种希望感。

此外,《野棕榈》是威廉·福克纳约克纳帕塔法世系之外的一部小说。但其背景仍是美国南方密西西比州。这本书的另一特点是用了“对位法”,它有两个方面的内容,各有五个部分特们相互穿插,两者巧妙地在结构上达到了一种平衡,使两个原本陌不相关的故事结成了同盟。如《野棕榈》中夏洛特堕胎失败对应“老人河”中囚犯出发去应付洪水,或者是结尾处夏洛特死去,威尔伯恩被监禁对应囚犯回到监狱。如此采用共时性叙述的手法来构建这部小说的叙事空间,让原本可以独立成文的两个故事呈现出一种无限编织、缠绕和延伸的状态,从而在小说内部创造了一种独特的互文性特征。由于两个故事在结构上互相交织并在内容上相互辉映,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会很自然地产生各种联想,并通过比较、解构、重构等阅读手段不断对故事进行整合,最终领悟两个故事所要表达的同一个主题,将以复调形式呈现的两个故事构建成一个完整的统一体。

在《野棕榈》中,威廉·福克纳没有遵循故事发生的正常时序,小说一开始故事的情节就接近了高潮,房东医生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他拿着LED手电筒下楼,手电的光照在带褐黄斑迹的楼梯井和下层小厅上,医生的居住环境和他那保守的清教徒式的生活方式就呈现在读者面前。然后,在敲门人现身之前,一罐变味的秋葵汤将医生的思绪带到四天前来租房的一对男女身上,医生的回忆让读者认识了故事的女人公夏洛特和男主人公威尔伯恩,了解了他们的基本生活状态。医生打开了房门,发现敲门的正是威尔伯恩。他随着威尔伯恩到了他们的住处,从两个人的争执中知晓了部分事实,并得知夏洛特正在大出血。故事的情节到此暂时发生了停顿。“野棕榈”部分的第二章至第四章采用了倒叙的叙事手法,故事闪回到威尔伯恩与夏洛特认识之初,两人如何互相吸引,夏洛特如何不顾丈夫和两个孩子与威尔伯恩一起出走,两人又如何艰难地在保守的新奥尔良、漠然的芝加哥、艰苦的威斯康星州的湖畔以及冰天雪地的犹他州矿场之间奔波谋生。在这个故事的最后一章,叙事时间又回到了第一章的结尾,医生走进夏洛特的卧室,发现了威尔伯恩为夏洛特堕胎,造成她流血不止并生命垂危的事实,小说也发展到了高潮阶段。随着夏洛特不治身亡,威尔伯恩被逮捕审判,故事走向了尾声,以威尔伯恩被判劳役五十年,在狱中仍不放弃对夏洛特的回忆告终。而在“老人河”这个故事中,威廉·福克纳对叙事时间的运用则趋于传统,从一九二七年密西西比河发洪水时的一高一矮两个囚犯讲起,随后以高个子囚犯为主线,按照他救人这一过程的时间顺序进行叙述,最后一章叙事的地点又回到了最初的监狱,但叙事时序却仍然遵循情节发生的先后顺序。

在《野棕榈》的两个故事参互为文的前提之下,将其中的主要故事“野棕榈”的叙事时间根据情节的需要进行较大的艺术调整,而让其背景故事“老人河”大体以正常的时间顺序推进,有助于帮助读者梳理小说的脉络,掌握两个故事的精髓。福克纳在创作之初就有了对《野棕榈》中两个故事的明确定位,即“野棕榈”是他所要讲述的主要故事,而“老人河”只是一个复调,因此威廉·福克纳对两个故事的叙事时段分配也大体遵循这一原则。但是由于“野棕榈”部分的时间跨度较长,而“老人河”部分的时间跨度很短,“老人河”部分对高个子囚犯的流亡生活的描写甚至显得比“野棕榈”还要详细。福克纳在“野棕榈”故事中尽量摒弃过于直白的描写,使读者总是在揣摩事情的真相,而“老人河”部分为了突出高个子囚犯在逃生及救人过程中所表现的责任感和对生命的感悟,则出现了大段的白描。此外,小说《野棕榈》的独特对位结构为威廉·福克纳掌控叙事频率提供了理想的结构形式。小说对应的两个部分中一再出现对相似的事件的叙述。例如,两个故事中的女主人公都怀了孕,区别在于一个想要堕胎,一个则在艰苦的环境中把孩子生了下来。“野棕榈”故事中的男主人公威尔伯恩为女主人公接生,而“老人河”故事中的男主人公高个子囚犯也为其中的女主人公即他所救助的孕妇接生。通过对相似事件的重复叙述,作者强化了小说中的多个重要意象,从而凸显了小说的创作主题。

作品影响

《野棕榈》于1939年1月在美国出版,威廉·福克纳的肖像出现在当月的《时代周刊》封面;之后该书登陆《纽约时报》畅销小说榜,排名第八。《野棕榈》不仅在商业上取得了成功,批评界的反应也相当热烈,康拉德·艾肯称这部长篇是福克纳“最优秀的小说之一”,小阿尔伯特·格拉德则认为它是“福克纳最引人入胜和最可读的小说之一。”而米兰·昆德拉更是直截了当地在《被背叛的遗嘱》中这样写,“我曾经(我至今仍然)为福克纳的小说《野棕榈》的结尾所感动。”

作者简介

威廉·福克纳(Willian Faulkner 1897~1962),美国小说家。出生于没落地主家庭,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在加拿大空军中服役,战后曾在大学肄业一年,1925年后专门从事创作。他被西方文 学界视作“现代的经典作家”。共写了19部长篇小说和70多篇短篇小说。其中绝大多数故事发生在虚构的约克纳帕塔法县,被称为“约克纳帕塔法世系”。这部世系主要写该县及杰弗逊镇不同社会阶层的若干家庭几代人的故事。时间从独立战争前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出场人物有600多人,其中主要人物在他的不同作品中交替出现,实为一部多卷体的美国南方社会变迁的历史。其最著名的作品有描写杰弗逊镇望族康普生家庭的没落及成员的精神状态和生活遭遇的《喧哗与骚动》(又译《声音与疯狂》1929);写安斯·本德仑偕儿子运送妻子灵柩回杰弗逊安葬途中经历种种磨难的《我弥留之际》(1930);写孤儿裘·克里斯默斯在宗教和种族偏见的播弄、虐待下悲惨死去的《八月之光》(1932);写一个有罪孽的庄园主塞德潘及其子女和庄园的毁灭性结局的《押沙龙,押沙龙!》(1936);写新兴资产阶级弗莱姆·斯诺普斯的冷酷无情及其必然结局的《斯诺普斯三部曲》(《村子》1940,《小镇》1957,《大宅》1959)等。福克纳1949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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