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熙北伐 :公元986年宋朝与辽朝的战役

更新时间:2023-10-30 17:09

雍熙北伐是指,986年(雍熙三年)为收复后晋石敬瑭割让给辽的燕云十六州赵光义派遣二十万大军分兵三路伐辽的历史事件。

雍熙三年(986)宋太宗乘辽朝新君初立之机,派三路大军明成祖北伐

最初,三路大军进军顺利,收复了不少失地。但随着西北路军米信部新城会战失利及东路军曹彬在岐沟关(今河北涿州市西南)被辽名将耶律休哥击败,宋太宗急令宋军三路大军撤退,并命潘美杨业统率的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护送百姓内迁。监军王侁和主帅潘美指挥失误,且怯阵先退致使断后的杨业陷入重围。杨业一部孤军奋战,最后负伤被俘,绝食三日,壮烈牺牲。

雍熙北伐,是宋辽战争过程中宋对辽的第二次战略进攻。这次战略进攻的成败,不仅在军事上对宋辽双方态势产生重大变化,而且对宋的内政,也产生了重大影响。此战的失利,使宋对辽的战略关系由进攻转为防御,从而使在对辽关系上"终宋不振"。直到澶渊之盟的签订,宋辽大体上维持了和平的局面。

背景

辽朝方面

983年(太平兴国七年)五月,耶律贤又亲征,率大军南侵。此次辽军又在满城遇败,守太尉希达里也在战中乱箭被射死,多亏耶律斜轸率部兵左突右驰,才避免了辽军更大的损失。未得便宜又丧师,辽景宗郁郁回军。同年秋,辽景宗在六州游猎途中忽得崩疾,不治而亡,年三十五。

闻知景宗皇帝崩逝,时任辽朝南院枢密使韩德让“不俟召,率其亲属赴行帐”,皇后萧皇后见到韩德让,心中顿安。很快,耶律斜也奔召,二人帮助萧皇后易置大臣,拥立辽景宗长子梁王耶律隆绪继位,是为辽圣宗。耶律降绪当时才十二岁,凡事皆由萧太后与韩德让、耶律斜轸做主。

萧太后初秉国权,也七上八下心不宁,向大臣泣言:“母寡子弱,族属雄壮(指辽朝皇族势力),辽防未靖(宋军威胁),我可怎么办呢!”韩德让、耶律斜轸忙跪前表忠心,“信任臣等,何虑之有!”

宋朝方面

赵光义在统治内部逐步稳定,文治方面又编成《太平御览》,就差武功来洗刷昔日高梁河之战之耻了。

伐辽之前,宋太宗还遣使去渤海国高丽,约两地头领共同夹击辽国,但均无结果。高丽不必讲,耶律德光时,就被打得向辽朝割地求和,一直贡赋不断。渤海国于公元698年建国,全盛时有五京、十六府,号称“海东盛国”,但于926年被耶律阿保机消灭,并以其地封其长子耶律倍,建东丹国,为辽朝附庸。由于多受辽朝贵族猜防,渤海人多次起兵造反,均被镇压。但是除东丹王耶律倍之妃是渤海大氏家族以外,耶律贤耶律隆绪都曾取大氏为妃,可以猜想,当时的渤海残余势力不会死心塌地和宋朝联合。所以,虽有“三人渤海当一虎”的勇猛,虽然他们对辽朝怀有破国杀主之恨,要他们和远隔迢迢的宋朝联合,实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过程

宋军节节胜利

于是,986年(雍熙三年)春天,赵光义又一次发动明成祖北伐,命曹彬幽州道行营前军骑水陆都部署,向雄县霸州市方面推进;命奚族人米信为西北道都部署,率军出雄州(今河北雄县);以田重进为定州路都部署,出飞狐(今河北涞源)。同时,宋太宗又以潘美杨业为正副统师,率领云、英、朔诸州宋军出雁门伐辽。辽朝方面,萧皇后韩德让等人并不慌怯,马上下令让南京留守耶律休哥率军迎曹彬,以耶律轸为都统,率兵迎击潘美、杨业的宋军。萧太后带同自己的儿子耶律隆绪,亲征而行,驻于驼罗口(今北京南口)。

此战赵光义吸收前战教训,并未直取幽州,而是兵分三路。幽云十六州分山前七州与山后九州,宋军原定以曹彬的东路军为主力攻取涿州市,以牵制耶律休哥所率辽军主力,而西路的潘美与东路的田重进则负责攻略山后,待山后攻略完毕则由山后转掠山前,最后汇合的宋朝三路大军与辽军在幽州城下进行主力决战。曹彬老成持重,则以他为盾,牵制辽军主力,潘美锋锐,则以他为矛,攻城略地。为了牵制住耶律休哥,宋军名将大多集中在东路军。

雍熙北伐一开始,宋军诸路皆捷:曹彬一路攻克固安南城,田重进于飞狐北破辽兵,潘美在西陉痛击辽军,克辽朝寰州。不久,曹彬又克涿州,潘美克朔州市,下应州,破云中郡米信方面,宋军又于新城大败辽军。

萧皇后萧绰闻讯,决定以骑兵之长和平坦广阔的有利地形,集中主力先破宋东路军,再移师逐个击破。遂部署南京留守耶律休哥率部先趋涿州市阻击,继以东京留守耶律抹只率军驰援幽州;自与圣宗率精骑数万进抵驼罗口(今北京南口附近)应援。同时,以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山西省兵马都统,率军进援山后,阻击宋中、西两路军东进。命林牙(官职)勤德守平州(今卢龙县)海岸,以防宋军由海上袭击侧后。

由于先前吃过数次败仗,赵光义在诸将出发前,嘱诫他们“持重缓行,毋贪小利以要敌。”不久,宋军诸路捷报继至,宋太宗不喜反忧,深恐契丹军会乘间断阻宋军补给线。忧虑成真,老成持重的曹彬竟被耶律休哥断了粮道。曹彬十万大军在涿州市呆了仅仅十几天,就吃尽了军粮,“乃退师雄县以援供馈。”(只从东路军的角度来说,此举并无过错,在宋军战力未衰之时撤退以避免损失。但是从整个战局看,此举成为了宋军败亡的导火索)宋太宗闻报,大骇:“岂有敌军在前不顾而退军待军粮的道理!”他忙遣使制止曹彬,并告诫曹彬不要再向前进军,率军沿白沟河米信宋军会兵,“按兵蓄锐以张西师之势。”因曹彬的东路军撤退,则无人可牵制耶律休哥,那么田重进与潘美二军将会陷入危局。

但是,曹彬统下诸将听说潘美、田重进等部连战连捷,深耻己军无功,“谋画蜂起,更相矛盾”,东路军将星云集反而成了宋军败亡的祸根。老将曹彬无法约束诸将,便顺从诸将之意,“乃裹五日粮,再往攻涿州市。”

辽军反击

当时,辽朝萧皇后韩德让耶律隆绪等人在涿州东五十里的地方扎下御营,听闻宋军来击,便遣耶律休哥轻兵疾行,阻击宋军。宋军边急行军边迎战,路上足足用了四天时间,才得以进达至涿州。“时方炎暑,军士疾乏,所粮不继。”无法,宋军得城不能坚守,又弃之而去。

曹彬先遣人率涿州百姓退走,他自己率大军殿后。由于人多兵疲,缺粮少水,宋军战斗力极度下降,连个象样的殿后军阵都组织不起来。耶律休哥率辽朝生力骑兵一路尾随,边杀边追,边追边杀,一直追到歧沟关,辽军发动总进攻,宋军大败。曹彬收拾残兵,连夜抢渡拒马河,于易山南岸扎营,准备休整一下喘口气。幸亏宋将李继宣死战,使得小股宋军逃得活命。但是,数万宋军,或被杀,或掉入河中溺死,或被俘,损失巨大,“为辽师冲击死者数万人,沙河为之不流,弃戈甲若丘陵”。

辽军战后打扫战场,耶律休哥“收宋(军)尸以为京观”。辽朝上下大喜,进封耶律休哥为宋国王,行再生礼,耶律休哥也成为了辽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行再生礼的臣子。

赵光义闻军败,愤恨不已,深责众将,认为这些人“不遵成算,各骋所见,领十万甲士出塞逼斗”,最终“往复劳弊,为敌所乘”。所以,曹彬米信等人回朝后,皆被贬官。

结果

由于东路主力大败,宋太宗合围幽州的战略意图再难实现。辽朝方面开始反扑,耶律斜轸统十万大军赶至安定西,与宋朝雄县知州贺令图相遇,双方大战,宋军又败,被杀一万多人。辽军乘胜攻陷蔚州镇寰州等地。深知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已经无望,宋太宗下诏指示潘美,让他与杨业一起引兵护送云、朔、寰、应四州百姓内迁。

时辽军已占据寰州,副帅杨业力主分兵应州,诱辽军向东,另以强弩手千人扼守石竭谷口(今山西朔州南),阻击辽军,以保民众安全南撤。监军王侁不纳杨业建议,逼其出雁门直趋朔州市出战(潘美并未表态同意王计划)。及战失利,回师陈家谷口(今宁武县北),潘美、王侁已违约先撤。杨业孤军奋战,负伤被俘,绝食而死。中路军田重进不辱使命,全军而返,并带回部分收复地区百姓。至此,宋三路大军皆败,所取州县复失。

影响

此战战败主要责任在于曹彬的过失,攻取涿州市后无法保证宋军粮道,危难之时又无法约束诸将,浪费了宋军最后的撤退机会。更是在宋军溃败时骑马夜遁,导致宋军彻底的崩溃,若无宋军名将李继隆李继宣(这两人没关系)的奋战,此战宋军损失还会更大。

本战役主将曹彬,米信等人皆被贬官。潘美被削三级,导致杨业之死的罪魁祸首王侁被除名流金州刘文裕除名流登州。此时,潘美也是六十六岁的老将,转年虽官复原职,仍旧悒不乐,数月而卒。虽然老潘生前没有什么特别对不起老杨的地方,陈家谷口也是王侁先离开而致使缺守,但是潘美身为主将,不能约束监军的错误行为,对于杨业之死,他难辞其咎,致使日后被评书艺人丑化成奸邪嫉功的大反派。

此战之后宋朝失去了攻取幽云最好的机会,之后被迫转取战略防御。宋辽接着又进行了几次战争。赵光义及群臣 从战争的现实中逐步改变了对辽策略,终于从战略进攻完全转为战略防御,并采取了若干较为有效的防御措施。同时,又积极主动去谋求对辽和平。宋太宗对辽策略 的重大转变,应予以充分肯定。

评价

张齐贤:“圣人举事,动在万全,百战百胜,不若不战而胜。自古疆场之难,非尽由戎翟,亦多边吏扰而致之。若缘边诸寨抚御得人,但使峻垒深沟,蓄力养锐,以逸自处,如是则边鄙宁,运减,河北省之民获休息矣。然后务农积谷以实边用,敌人之心,固亦择利避害,安肯投诸死地而为寇哉!臣闻家六合者以天下为心,岂止争尺寸之土,角强弱之势而已!是故圣人先本而后末,安内以养外;内安本固,则远人敛而至。伏望审择通儒,分路采访两浙、江南、荆湖、西川、岭南山西省,凡伪命日赋敛苛重者,改而正之;诸州有不便于民者,委长吏闻奏,使天下皆知陛下之仁,戴陛下之惠,则辽朝不足吞,燕不足取也!”

贺令图:“契丹主少,母后专政,宠幸用事,请乘其衅,以取幽蓟。”

赵普:“伏睹今春出师,将以收复关外,屡闻克捷,深快舆情。然晦朔屡更,荐臻炎夏,飞挽日繁,战斗未息,老师费财,诚无益也。

伏念皇帝自平太原市,怀徕闽、浙,混一诸夏,大振英声,十年之间,遂臻广济。远人不服,自古圣王置之度外,何足介意。窃虑邪谄之辈,蒙蔽睿聪,致兴无名之师,深蹈不测之地。臣载披典籍,颇识前言,窃见刘彻主父偃徐乐、严安所上书及唐相姚无崇献明皇十事,忠言至论,可举而行。伏望万机之暇,一赐观览,其失未远,虽悔可追。

臣窃念大发骁雄,动摇百万之众,所得者少,所丧者多。又闻战者危事,难保其必胜;兵者凶器,深戒于不虞。所系甚大,不可不思。臣又闻上古圣人,心无固必,事不凝滞,理贵变通。前书有“兵久生变”之言,深为杰可虑,苟或更图稽缓,转失机宜。旬朔之间,时涉秋序,边庭早凉,弓劲马肥,我军久困,切虑此际,或误指踪。臣方冒宠以守藩,曷敢兴言而沮众。盖臣已日薄西山,馀无几,酬恩报国,正在斯时。伏望速诏班师,无容玩敌。

臣复有全策,愿达圣聪。望皇帝精调御膳,保养圣躬,挈彼疲氓,转之富庶。将见边烽不警,外户不扃,率土归仁,殊方异俗,相率响化,辽朝独将焉往?陛下计不出此,乃信邪诌之徒,谓契丹主少事多,所以用武,以中陛下之意。陛下乐祸求功,以为万全,臣窃以为不可。伏愿陛下审其虚实,究其妄谬,正奸臣误国之罪,罢将士伐燕之师。非特多难兴王,抑亦从谏则圣也。古之人尚闻尸谏,老臣未死,岂敢百谀为安身之计而不言哉?”

赵光义:“朕昨者兴师选将,止令曹彬米信等顿于雄、霸,裹粮坐甲以张军声。俟一两月间山后平定,潘美田重进等会兵以进,直抵幽州,然后控扼险固,恢复旧疆,此朕之志也。奈何将帅等不遵成算,各骋所见,领十万甲士出塞远门斗,速取其郡县,更还师以援重,往复劳弊,为辽人所袭,此责在主将也。

况朕踵百王之末,粗到承平,盖念彼民陷于边患,将救焚而拯溺,匪武以佳兵,卿当悉之也。疆场之事,已为之备,卿勿为忧。卿社稷元臣,忠言苦口,三复来奏,嘉愧实深。”

耶律斜轸:“汝与我国角胜三十馀年,今日何面目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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