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缘 :清代文人李汝珍创作长篇章回体小说

更新时间:2023-01-13 19:55

《镜花缘》是由清代文人李汝珍历时二十年创作的长篇章回体小说,小说完成于清嘉庆二十年(1815年)。清代中期是清王朝的鼎盛时期,政权巩固,社会经济繁荣。在繁华景象的背后,清朝廷对文化的压制非常严酷,文人们处在苦闷、彷徨中。在清中期的小说创作中,白话短篇小说开始衰亡,长篇小说纷繁多样,呈现多样化的局面。长篇小说中还出现了打破单一题材领域集多类性质于一体的作品,《镜花缘》便是其中颇有特色的一部。

《镜花缘》共一百回,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半部分写的是百花仙子因违反时令开花遭天帝降罪,百花仙子及诸花神被贬为凡间才女。首领百花仙子托生为岭南秀才唐敖之女小山,唐小山之父唐敖科举受阻后,跟随妻兄林之洋、舵工多九公出游海外。在这个过程中,作者为我们呈现了女儿国、君子国、长臂国等三十多个国家的奇人异事、奇风异俗。后半部分写了武则天诏开女科,百位才女皆被录取众花神一同于“红文馆”畅饮,表演琴、棋、书、画、酒令、灯谜等游戏。中宗复辟后,尊武则天为“大圣帝”,下诏再开女科,命录取的才女重赴“红文宴”。

《镜花缘》是一部寄托作者理想,讽喻现实的小说。李汝珍在《镜花缘》明确而具体地提出了男女平等的要求,表现出对妇女地位、境遇的关注和思考。在艺术特色上,《镜花缘》小说主要运用了夸张和对比的写法,描绘带有浪漫主义色彩的奇幻世界的同时,也深化作者想要讽刺的内容。后世有根据《镜花缘》衍生的小说、戏曲、评书等。

成书背景

创作背景

社会经济

李汝珍生活在乾隆爱新觉罗·旻宁年间,他创作《镜花缘》大致在乾隆末年到爱新觉罗·颙琰初年,这个时期是清代的鼎盛时期,资本主义经济已经在中国孕育萌芽,商业经济的繁荣带动了商品经济的流通。他在连云港市板浦(今江苏省连云港市海州区板浦镇)写下《镜花缘》,海州作为一个港口城市,汇集了南来北往的各路客商,小说中林之洋出海贸易,唐敖放弃科举外出经商与这种经济背景有关。同时,雍正年间“大开洋禁”,与海外交往日增,人们的眼界也随之扩大,知识分子的目光也更转向海外文化,《镜花缘》中有大量笔墨在描写海外异国,同时也涉及到不少医学、算术、地理、水利方面的内容,侧面反映了当时人们对海外世界的了解与好奇。

思想文化

乾隆爱新觉罗·旻宁年间的学术文化呈现多元复杂的形态。一方面,清代的文化高压政策导致学术研究也从原来的关注现实更多地转向了对古代文化典籍的研究与整理,以考据和实证为重点的乾嘉学派逐渐取代了宋明理学在学术思想界的主导地位。李汝珍就是一个学问的乾嘉考据派学者,他在《镜花缘》中所表现出的“君子国”的社会理想明显受到了乾嘉学派主张回归“礼制”的复古主义思想的影响。《镜花缘》中众才女对于音韵的讨论以及这种考据论学的特点也是受乾嘉学派影响。同时,江淮平原学者云集,文化氛围浓厚,这样的人文传统也对李汝珍创作《镜花缘》有着影响,小说后半部分浓厚的学术思想正是这种文化氛围所造就的。

内容取材

民间流传的故事往往会成为小说的题材背景,李汝珍就是从一个民间传说得到灵感,南宋计有功《唐诗纪事》中有一个女皇武则天令百花于寒冬腊月齐放的故事,这个民间传说讲的是武则天某次冬游上苑,一时兴起,下旨百花齐放。不知是屈从于女皇的威严,还是想凑热闹,除事后被贬去洛阳的牡丹外,绽放在不同时节的九十九种鲜花尽皆一夜盛开。李汝珍以这个故事为引子,把《镜花缘》的题材背景定位于公元690年至705年的“武周”时期,创作了一部内容奇幻、风貌独特的《镜花缘》。

内容情节

《镜花缘》全书共一百回,由唐敖海外游历诸国和众才女欢聚展示才艺两个部分组成。前五十回写百花仙子因与嫦娥拌嘴,立誓若违令时节绽放百花,便投身下界。几百年后,武则天寒冬饮酒赏雪,醉中诏令百花开放。当时总管百花的百花仙子不在洞府,众花神不知前誓,又不敢违抗诏令,只得开放。结果百花仙子同九十九位花神因“逞艳于非时之候”,遭到天谴,贬人间,百花仙子托生为岭南河源县秀才唐敖之女唐小山。唐敖参加科举考试,原本中了探花,不料有言官上奏唐敖与徐敬业、骆宾王等起兵反武的叛党曾结为异姓兄弟,故被武则天降为秀才。自此事后唐敖心灰意冷地回到岭南,他在“梦神观”中梦见神人指点,之后随妻兄林之洋泛海出游,经舵工多九公向导,一路经历君子国、大人国、黑齿国、女儿国、轩辕国等三十余国,见识海外许多奇风异俗,奇人异事。后进入小蓬莱,修道成仙。唐小山在林之洋带领下去海外寻父,遍历艰险。在小蓬莱,得到父亲信札,并看到泣红亭碑上刻有一百名花神降生人世后的名姓,乃遵父命改名唐闺臣,回国应考。

《镜花缘》后五十回,写武则天大开女试,由诸十二花神托生的一百名女子均被录取。在人间,她们饮酒赋诗,论学说艺,弹琴游戏,各显其能。唐闺臣思父心切,再入蓬莱寻亲。同时李敬业骆宾王后代起兵讨伐武则天,武则天被迫退位,李显恢复王位,尊则天为“大圣皇帝”。武则天下诏宣布明年重开女试,命前科才女重赴“红文宴”。

人物角色

主要人物

唐敖

唐敖是一个正统的儒士,他博学多识而又谦虚待人,他书本知识丰富,虽然初到海外,但对海外的许多的珍禽异兽、奇花异草有辨识和了解,或经他人略一指点即有所感悟。唐敖在游历中也不忘学习,并向他人传授知识。他不仅品德高尚,还是一个具有侠义精神的人。他在周游列国的过程中解救了不少女孩,慷慨地给予她们帮助,仗义疏财。比如他在见到廉锦枫入海取海参救母却不幸落入渔网后,先是对渔翁好言劝说,之后又拿出一百两银子为廉锦枫赎身。类似的故事在他身上还发生了许多,司徒斌儿、阴若花、姚芷馨、枝兰音等人都曾受到他的帮助。唐敖的治世思想在君子国这一节中得以显现,他对于君子国好让不争的社会氛围的赞叹,表现了他对于理想社会的憧憬。

林之洋

林之洋是《镜花缘》中的线索人物。一方面,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阅历丰富、深谙经商之道。在出海前他准备货物、物色导游,做好充足准备;在海外游历的过程中,他极力推销自己带来的商品,并且在当地买进货物准备去别国推销;并且他根据不同国家当地的市场信息来供应货物,调整货价。另一方面,林之洋重情重义,颇具侠义精神。在唐敖入蓬莱不归时,林之洋带病上山搜寻,直到看到唐敖留下的一首表示隐退之意的诗句,才无可奈何地让众人开船离开。回到岭南后,他又千里迢迢亲自送唐小山出海寻父,这些都体现了他有情有义的人物特点。

多九公

多九公,因排行第九,又年老,故被海船上的人称作多九公。多九公幼年曾入学,因未中功名,弃学经商,做海船生意,后替人管船掌舵为生,为人老成,满腹才学,与林之洋性情相投,又是内亲,故被林之洋邀请出海,相帮照应。多九公博闻强识,在游历过程中为众人排疑解难,海外所到的三十余国的奇风异俗、奇人怪事以及罕见的虫、鱼、鸟、兽、花草、树木,大都是通过多九公之口来进行介绍。除了博学之外,多九公心地也颇为善良,他悉心照顾进京赶考的才女、刊刻家传药方帮助别人治病、不顾自身病痛帮助唐小山出海寻父,这些行为都表现了他性格中的朴实善良。

唐小山

唐小山原本为百花仙子之首,后受贬谪托生为岭南河源县秀才唐敖之女,在小蓬莱寻父时得信改名为唐闺臣,意为“唐朝闺中之臣”。唐小山是一位有思想、有主见、自立自强的女性。不论在才学上,还是孝行上,唐小山都展示出其独立自主的一面。在才学上,她与叔叔谈女科时表明了自己想要做女宰相进入朝堂的理想,之后参加武则天的开科考试,中了第十一名。在孝行上,唐小山也有自己的独特之见,在她得知父亲唐敖入仙弃尘时,坚决果断地作出寻父的决定。在行路途中,她无心赏玩风景,而是日日忧思父亲。明知前路危险,唐小山仍然要坚定前进,体现了她的孝心和坚定执着的性格。

其他人物

孟紫芝

孟紫芝是礼部侍郎孟谟三女,在家中排行第七,饱读诗书,娇艳异常。她出现在小说第六十四回,是《镜花缘》后半部分的线索人物。作者在小说的后半部分主要讲了百名才女参加科举之后的种种庆祝活动,而孟紫芝的出现就相当于这个游艺场面的串联者和展现者,起到了推动情节发展的作用。此外,孟紫芝也有着自己鲜明的性格,她欢乐、诙谐,锋芒毕露、快人快语,不虚伪,也不矫饰。从根本上讲是她不像百花仙子、师兰言等示范式的才女那样恪守封建伦理道德的教条,而是在一定程度上使真实的人性、人情得以流露,从而透露出一种生命的真实。

阴若花

阴若花在《镜花缘》中是以女儿国太子的身份出现的,与此同时她集牡丹仙子、女儿国世子、天朝文艳王等多重身份于一身。在她身上具有双性化的性格特征:一方面,作为女儿国太子时,她具有足智多谋、冷静理性、追求自身价值等封建社会的男性性格特质;另一方面,她偶尔又表现出温柔善良、恪守礼节的女性性格特征。

主题思想

《镜花缘》是一部集学问驰骋想象,以寄托理想,讽喻现实的小说。小说表现出对妇女地位、境遇的关注和思考。

女权

三千年的历史中,李汝珍是第一个大胆提出妇女问题,并对这一问题的各方面来作公平讨论的人。《镜花缘》一书中的主要人物是“远离夫权的少女形象”,它所假托的时代是唐朝,这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由女皇帝统治的时代。书中关于女子的言论有很多,胡适认为这“是一部讨论妇女问题的小说”。在《镜花缘》中,女性不再处于社会边缘,开始以昂扬的姿态踏入政治和学术领域,成为自我生活的“主宰者”,这种思想文化上的变革与经济社会的发展是密不可分的。明清时期资本主义萌芽的出现促进了手工业繁荣,女性得以外出务工,经济的独立又为女性思想解放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李汝珍的《镜花缘》便是在这种女性思想解放的背景下创作的,他在《镜花缘》中表现出对妇女地位、境遇的关注、思考。一方面,作者借小说中一大批超群出众的女子来表现自身男女平等的思想;另一方面,又虚构了男女地位颠倒的“女儿国”,表达了对于现实社会中倍受迫害和摧残的妇女深切的同情以及对不人道的封建恶俗的抗议。

俗弊

《镜花缘》所描写的社会生活范围极其广泛,在广阔的社会生活中,李汝珍对于一些社会现实给予了思考和讽刺。在中国古代社会,女子以“小脚”为美,中国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种陋习对于女性身体和心理的残害。在《镜花缘》中,林之洋在女儿国备尝世间女子经受的轻侮、摧残,甚至纳入宫中,遭受缠足。书中对林之洋缠足的描写颇为触目惊心,缠足后,他的脚血肉都已腐烂,化成脓水,只剩下几根枯骨。这种夸张性的描写强烈表达了对害人性的封建恶俗的抗议。唐敖,林之洋一行人路过“君子国”的时候,被君子国里的人民那种谦让的美德打动,无论贫富贵贱,在这里都有君子一般的美德。这种现象在作者所处的国度里面是没有的。“君子国”更像是一个远离世俗的“桃花源”,作者以此来否定专横跋扈、贪赃枉法的封建官场和尔虞我诈的现实社会,表现了他对于理想社会的无限向往。与此同时,对于饮食筵席,小说里面主张朴素节约,反对铺张;对于社会风气,小说里面提倡真诚,反对假道学和伪君子;对于那些严重的剥削行为,作者也予以了辛辣的讽刺。这些都是作者对于社会现实的思考与讽喻。

才学

《镜花缘》小说中还体现了作者广博的学问知识。小说前半部分写的是唐敖等人游历各国,能够看出作者对于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知识有所了解了解,包括山水虫鱼、花草鸟兽、星象历法等。小说后半部分主要写的是众多才女在两三天里的欢聚,这一部分在小说中也占据着重要地位,其中体现了作者广博的学问知识。从第六十九回到九十三回,作者叙写才女们作赋咏诗、抚琴画扇、弈棋斗草、行酒令、打灯谜,乃至辩古音、论韵谱、释典故,即使是在日常的游戏中也充满着学究气。作者将他对于音韵以及一些经典书籍的理解都编织进《镜花缘》一书中,这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说削减了《镜花缘》的文学魅力,但其广博的学术思想仍然具有研究价值。

艺术特色

奇异色彩

《镜花缘》最富艺术特色的是前半部分写唐敖游海外诸国的经历和见闻,叙述了唐敖等人在君子国、两面国、小人国、无肠国等三十多个国家所经历的奇人奇事,具有强烈的奇异性和荒诞色彩。这三十多个国家的名称和奇异之处,作者主要取材于《山海经》《淮南子》和魏晋志怪小说。作者通过这些异人异事,一方面讽刺了现实生活中的种种不良现象,如在叙写长臂国名称由来时,说是国人贪婪要在水中捞自己不应得的东西,这才把手臂伸长了,讽刺了现实中贪婪的人;另一方面借此表现了自己对理想国的向往,如对君子国淳朴祥和、相互谦让的社会的赞扬。随着唐敖等人的游历,小说中还提到了充满奇异色彩的花草,如传说中巨大无比的“木禾”、会跑的“肉芝”、神奇的青草“祝余”仁义之兽“果然”和声如洪钟的“细鸟”等奇花异草、奇珍异兽,颇有奇异色彩和童话之趣。

题材选择

受社会环境的影响,李汝珍在进行题材选择时带有明显的时代风气。从题材选择的内容上看,《镜花缘》的题材包括了世情小说、神魔小说、英雄传奇、历史演义四大题材。题材复杂化说明李汝珍突破了以往的选材范围,这不仅有利于作者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发挥,能够更加灵活地驾驭各种创作技巧,也有助于作者借助小说来表达思想感情,即“正人心,端风化”的文章主旨。他的这一做法有助于人物形象的塑造和个人主观意图的表达,是促进小说发展的一次有益尝试。除了题材的复杂性外,《镜花缘》题材选择的学术性与专业性主要体现在作品人物对于音韵学问题的讨论上,其内容涉及到反切、双声叠韵、古音、发音等。除了对音韵学外,小说对于《论语》《春秋》《周易》等儒家经典的讨论也使得文章更具学术色彩,这使得该小说呈现出与其他小说不同的美学风貌。鲁迅中国小说史略》认为这是一部“以小说见才学”的“博物多识之作”,何满子称之为“杂家小说”。

女性塑造

女性形象塑造一直是《镜花缘》艺术研究的重心。胡适曾对《镜花缘》一书作出概括的评价:“李汝珍所见的是几千年来忽略了的妇女问题,他是中国最早提出这个妇女问题的人,他的《镜花缘》是一部讨论妇女问题的小说。”而《镜花缘》之所以能引起人们广泛而深刻的讨论,也与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有关。《镜花缘》共写了一百多名女性,从帝王宰相到丫鬟宫女,她们或是文采惊人,或是精通医术,或是侠肝义胆,其中较为经典的女性形象有才华过人、独立自主的唐小山;通晓多种异邦语言的枝兰音;本领超群、为母报仇的骆红渠和继承父业、养活寡母的神枪手魏紫樱等。作者借助“女儿国”这一虚幻存在,肯定了肯定了女性的才华与品性,并且承认了女性作为独立的人参与到社会生活方方面面的权利,认为女性的智慧才能并不逊色于男子。总而言之,李汝珍的女性观决定了作品中的女性呈现特征,她们从相夫教子的社会角色转变为家庭支撑者、社会参与者和自我追求者,彰显出镜花女儿们对以往女性形象的超越,这也是时代发展中女性地位不断上升的必然结果。

讽刺艺术

在《镜花缘》中,作者讽刺对象的范围是十分宽广的,这一范围包括了社会制度、风俗、人物等方方面面,书中虽然也有对科举和官场的讽刺,但都一笔带过,带有粉饰太平的色彩,更多是对社会日常风俗的讽刺。如第十二回写君子国宰辅吴之祥、吴之和对于天朝追求奢侈、宴饮浪费,以“贵”为好等生活习惯的质疑和批评;第三十三回、第三十四回林之洋一行人来到女儿国,李汝珍让林之洋以男子之心去感受裹脚的痛苦,使得讽刺裹脚这一习俗更是带有新思潮色彩;结胸国人好吃懒做,导致每天吃下的饮食无法消耗,最后这些食物就积在胸前,不断以传给后代,形象地讽刺了那些好吃懒做的人。《镜花缘》中讽刺的对象是以社会日常生活为参照的,贴近世俗生活,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更有代入感。

为加强讽刺效果,李汝珍继承并创造了多种讽刺手法,除了夸张、影射等传统的讽刺手法外,李汝珍还创造性地使用了错位、讲笑话等讽刺技巧,使《镜花缘》形成了独特的讽刺艺术特色,实现了纠弹人性、关注现实、呼唤理想的主旨。《镜花缘》的讽刺艺术具有出人意表、灵活跳宕的艺术特色。如在叙述唐敖等人游智佳国猜灯谜一段时,作者不但讽刺了学习浅薄、爱出风头的林之洋,而且含蓄批判了心机深重的争强好胜之人。这种天马行空的讽刺特色,使得《镜花缘》以一种轻松闲适的笔调去表达作者的思想。除此之外,《镜花缘》中对于长人国、靖人国的或大或小的人物形象的夸张变形,正是为小说的讽刺目的而服务;白民国国人的脑内空空与满室书架的强烈对比,影射了现实中那些无知却又爱附庸风雅的愚蠢之人;女儿国中男女关系的错位,在增加小说新鲜感的同时,也讽刺了“男强女弱”这一社会地位的不合理。种种讽刺技巧的运用,使得《镜花缘》呈现出别样风貌,讽刺风格融幽默性、奇特性、现实性于一身。

叙事艺术

叙事艺术一般分为视角、时空、结构、逻辑四部分。从叙事视角来看,《镜花缘》全知视角和限知视角交替使用,在第三十八回中唐敖听说世子名叫若花后的心理活动,通过文字如实呈现出来,这就是对唐敖心理的全知叙述。在第三十七回,穿插了林之洋与唐敖的对话、林之洋与国王的对话、林之洋与宫娥的对话,几种视角的灵活运用,使得小说叙述更加紧凑。从叙事时空来看,《镜花缘》具有灵活多变的叙事时序,综合运用倒叙、插叙、预叙、平叙四种叙事顺序,让读者在叙事中感受到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交织。《镜花缘》中最具个性的两个叙事空间分别是现实空间“后花园”和超现实空间“海外异域”。前者以孟紫芝为中心人物,将之构建为才女活动的空间之一,带有文艺色彩;后者则是作者想象与志怪小说交织的产物,作者是利用唐敖等人的不同身份和对话去推动空间转换,表达自己理想的。从叙事结构来看,《镜花缘》实现了单体式与连缀式结构的融合:《镜花缘》以唐敖、林之洋多九公唐小山等人为线索贯穿全文,在故事叙述中又按先后顺序安排;同时在唐敖等人游历海外这一阶段,部分叙事单元是相互独立的,这又显现出连缀式结构的特点。从叙事逻辑来看,《镜花缘》是典型的“首尾接续式”,注重故事情节发展的因果关系,如百花仙子嫦娥打赌是“因”,百花被贬凡尘是“果”。

作品影响

中国影响

《镜花缘》是清代中叶出现的一部成就较高、影响较大的长篇小说。袁行霈先生在《中国文学史》中评价这部作品“籍学问驰骋想象,以寄托理想、讽刺现实”“其思想的机敏,富有幽默感的游戏笔墨,特别是前半部书所表现出的耐人寻味的奇思异想,使它成为一部别开生面、在小说史上占有一定地位的作品。”当时神怪类小说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出现创新和变化,一些作品在描写仙佛妖异故事的基础上,加重对人情世态的描写,讽时嘲世倾向明显,体现出神魔小说与世情小说合流的趋势,这类小说创作,李汝珍的《镜花缘》影响颇大。《镜花缘》以小说首倡“女权”,对妇女思想解放具有开拓性影响。《镜花缘》作为“才学小说”,是小说至清代应运而生的一种题材类型,在当时为创新或开拓,同时在读者中起到了普及文化的作用。

世界影响

优秀的文化作品既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镜花缘》不仅在中国广受欢迎,同时也在世界范围内传播。《镜花缘》在朝鲜最早的译本是1835年由文人洪羲福所译,共20卷。同时,《镜花缘》在日本也受到了极大欢迎,日本现存的《镜花缘》版本包括藏于东京早稻田大学的清道光十二年芥子园藏版本,藏于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的清道光十二年集成堂藏版本等多个版本,足以说明《镜花缘》在日本的传播情况。《镜花缘》在西方国家如英国美国德国等国家也留下了传播足迹。前苏联学者费施曼在将《镜花缘》翻译为俄文后,称赞该书是“熔幻想小说、历史小说、讽刺小说和游记小说于一炉的杰作。”

衍生作品

《镜花缘》衍生作品众多,包括小说、戏曲、影视等。

小说

《镜花缘》的续作有萧然郁生的《新镜花缘》、秋人的《镜花后缘》、华琴珊的《续镜花缘》。仿作有陈啸庐的《新镜花缘》。

戏曲

清后期京剧繁荣,《镜花缘》小说成为京剧戏曲改编中的组成部分,据现有资料统计,《镜花缘》京剧改编作品有《廉锦枫》(又名《君子国》)《女儿国》《刺蚌》《镜花新戏》等,其中《廉锦枫》由著名京剧大师梅兰芳编创,成为梅派的代表性剧目之一,《女儿国》由京剧大师周信芳编演。

影视

《镜花缘》的电影改编早在20世纪20年代就已经出现,20世纪的影视发展又促进了《镜花缘》的传播。1939年香港特别行政区拍摄的粤语片《梦游仙境》,改编自《镜花缘》;1940年艺华公司陈焕文导演《女儿国》,根据《镜花缘》“女儿国”一段加以改编;1939年舒适编导的《镜花缘》和1945年从美国引进的《新镜花缘》虽然与李汝珍所著《镜花缘》没有实质关系,却侧面说明了《镜花缘》脱离文本成为一种新的文化代言词。

随着电视的普及,新时代更多观众通过电视这一媒介认识了《镜花缘》。1991年由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制作,胡兆洪、邹勤导演,邹勤、王大编剧的《镜花缘》改编的木偶动画《镜花缘》在中央电视台放映。1991年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出品的动画片《哈哈镜花缘》,共13集,1994年首播,导演为蔡志军。这一版动画片共有两个版本,分别为木偶版和动画版,动画版的名为《哈哈镜花缘》,木偶版名为《镜花缘传奇》。此动画片运用丰富的语言形式,讲述唐朝秀才唐敖怀才不遇,被革回乡之后,绝意功名,随着妻兄乘船出海的故事。1999年香港亚洲电视出品的三十集古装剧——《镜花缘传奇》,该剧以现代意识重新审视原著,为增加可看性,取其精华,避开百位女仙流落海外这一庞杂的人物设置,增加了百花仙子与金童从天上到凡间的苦恋情节。

版本流变

《镜花缘》成书后众多书坊翻刻,版本多达三十种,许多版本更是一版再版,流传甚广,《中国通俗小说总目提要》共罗列16种主要版本。目前我们能见到的《镜花缘》最早版本是苏州市原刻本,该本是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李汝珍赴吴中刊刻之本,全书共100回,20卷,由梅修居士石华撰写《镜花缘序》,现藏于北京大学图书馆,这一刻本对《镜花缘》的传播影响巨大。除了刻本之外,爱新觉罗·旻宁十年(1830年)广州芥子园巾箱本开创了《镜花缘》绣像本的先河,其中插画多达216幅;光绪十九年(1893年)孙继芳创作了《镜花缘图》本,插画共200幅,提高了小说的知名度。近代以来《镜花缘》最为通行的版本是1955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张友鹤校注本,该本是以苏州市原刻本为底本,被称为最经典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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