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史朔闰表 :北京大学研究所出版图书

更新时间:2024-09-21 00:33

《二十史朔闰表》是考史的重要工具书,它为中国年代学开辟了一条道路。一九二六年曾由北京大学研究所同学们印行,三十余年来给历史科学工作者以极大的便利。我国自唐以来,舆海外交通频繁,有关中西交通的历史记载需用公历回历处渐多,而我国从来没有中西回历比照的年表,因此古代文献典籍,凡涉及中回历比较时,很少有不错的。自《二十史朔闰表》出版后,才把回历舆中公历固定下来,为治中西交通史者奠定了研究基础。现据一九六二年修订本重印。

作者简介

陈垣(1880.11.12—1971.6.21)字援庵,又字圆庵,笔名谦益、钱罂等,新会区人。中国历史学家﹑宗教史学家、教育家。

陈垣生于1880年(清光绪六年)。1910年毕业于光华医学院。自幼好学﹐无师承﹐靠自学闯出一条广深的治学途径。在宗教史﹑元史﹑考据学﹑校勘学等方面﹐著作等身﹐成绩卓著﹐受到国内外学者的推重。他毕生致力于教育事业,陈垣从教70多年,任过46年大学校长,对广大青年学者热心传授﹐影响深远﹐造就了众多的人才。他曾任国立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台湾辅仁大学的教授﹑导师。1926~1952年﹐任辅仁大学校长;1952~1971年,任北京师范大学校长。1949年以前﹐他还担任过京师图书馆馆长﹑故宫博物院图书馆馆长。

1949年后,还任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第二所所长。历任第一﹑二﹑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主要著述有《元西域人华化考》、《校勘学释例》、《史讳举例》、《南宋河北省新道教考》、《明季滇黔佛教考》、《清初僧诤记》、《中国佛教史籍概论》及《通鉴胡注表微》等,另有《陈垣学术论文集》行世。

内容简介

陈垣,出身药商家庭。少年时,他受“学而优则仕”的儒家思想影响,曾参加科举考试,未中。后以经世致用为宗旨治学。1905年﹐在孙中山先生领导的民主革命影响下﹐他和几位青年志士在广州市创办了《时事画报》,以文学﹑图画作武器进行反帝反清斗争。继之辛亥革命﹐他和康仲创办《震旦日报》,积极宣传反清。1912年被选为众议院议员。后因政局混乱,潜心于治学和任教。

他曾在一段时期内信仰宗教,故从1917年开始,他发奋著述中国基督教史,于是有《元也里可温考》之作。他认为﹐中国基督教初为唐朝的景教﹐以次为元代的也里可温教﹑明代的天主教﹑清以后的耶稣教。所谓“也里可温”﹐是元代基督教的总称。元亡,也里可温就绝迹于中国。但作为宗教史来说,它又是世界宗教史的一个组成部分。他这一著作不但引起中国文学界的注意,也受到国际学者和宗教史研究专家的重视。此后﹐他又先后写成专著《火教入中国考》 (1922)﹑《摩尼教入中国考》(1923) 、《回回教入中国史略》(1927)。

在研究宗教史的同时,他还注意研究元史,从事《元典章》的校补工作,并采用了两百种以上的有关资料,写成《元西域人华化考》一文,在国内外史学界获得高度评价。在研究《元典章》的过程中,他曾用元刻本对校沈刻本,再以其他诸本互校,查出沈刻本中伪误﹑衍脱﹑颠倒者共一万二千多条,于是分门别类,加以分析,指出致误的原因,1931年写成《元典章校补释例》一书,又名《校勘学释例》。

他在校勘学﹑考古学的成果还有《旧五代史辑本发覆》(1937)﹑《二十史朔闰表》和《中西回史日历》等书。他阅读了大量宋人﹑清人有关避讳的述作﹐并广泛收集引用了一百种以上的古籍材料﹐写成《史讳举例》一书﹐“意欲为避讳史作一总结﹐而便考史者多一门路﹑一钥匙也”。

“七七”事变爆发后﹐北平市被日军侵占。他身处危境﹐坚决与敌斗争。在大学讲坛上﹐他讲抗清不仕的顾炎武日知录》﹐讲表彰抗清民族英雄的全祖望《亭集》﹐以此自励﹐亦以此勉励学生爱国。同时﹐他还利用历史学研究作为武器﹐连续发表史学论著﹐抨击敌伪汉奸﹐显示不屈不挠的民族气节。在中国抗日战争期间﹐他连续写成《南宋河北省新兴道教考》﹑《明季滇黔佛教考》﹑《清初僧诤记》﹑《中国佛教典籍概论》等宗教史论文及《通鉴胡注表微》﹐都含有讽今喻世﹑抒志表微的用意。

1948年3月,当选中央研究院院士。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他已经六十九岁。在掌握了丰富的历史知识并曾深入研究﹑著作等身的基础上﹐他很快接受了新事物。之后的十年间﹐先后写了二十多篇短文。但在文化大革命时期﹐他被软禁﹐到1971年6月﹐饮恨以殁。

1951年11月,全国政协一届三次会议后,毛泽东在怀仁堂举行国宴时,与陈垣同席。毛泽东向别人介绍说:“这是陈垣,读书很多,是我们国家的国宝。”

陈垣先生先后结婚两次,有子女十一人,其中长子陈乐素先生(1902-1990),也是颇有成就的历史学家。

创作背景

始吾欲为中西二千年日历,曾先将中史二千年朔闰考定。中西回史日历告成,凡二十卷,卷较繁,一时不能付印。而朋辈索观及借钞者众,故特将中史朔闰表先付影印,而西历、回历亦附见焉。

秦以前历法无考,汪曰桢为《历代长术辑要》,起周共和,然鲁隐以后与《春秋》不合,非史实也。顾栋高仿杜氏《长历》为《春秋朔闰表》,与《春秋》合矣,然与推算不符,亦不足征信。惟《资治通鉴目录》载宋刘义叟《长历》,断自汉高元年,今从之。

汉末改历前用殷历,或云仍秦制用历,故刘氏、汪氏两存之。今考纪志多与殷合,故从殷历。

刘氏《长历》止于五代十国,续之者有耶律俨《辽宋闰朔考》,载于《辽史·历象志》。南宋、金、元有钱侗《四史朔闰考》,明以来有汪氏《长术》,清有《万年书》,今表即根据诸书,参以各史纪志,正其讹误,终于清宣统三年,为旧历作一总结。

清《万年书》每朝例预推二百年,然预推之朔日,后来每有改定。今悉以当年颁行之《时宪书》为主,不以《万年书》预推之月朔为主。幸故宫图书馆历年《时宪书》尚存,可供参校。

汉未改历前,仍秦制建亥,以十月为岁首,然不改十月为正月,不改正月为四月也。莽用丑正,则改寅正之十二月为正月,改正月为二月。魏景初之用丑正亦然。今表于月份之排列,既取整齐,而对于不用寅正之年,则悉以粗线志之,以明月之地位不移,而月之名称有已改易者。

易号改元应从下令之日为始,未必追改以前之月日。今表于年中改元者,悉仍其旧号,而系新号于二年,并于表下著其改元之月日。盖睹二年即知有元年,若削去末年而冠以新元,则何以知汉之始元有七年、晋之咸宁市有六年?甚非史实。且凡未改元前,条教号令及民间契约必仍用前元,史家岂能一一代为追改?

至于两朝递嬗之际,亦用此例。凡前朝未尽覆亡,必著其年号于上,而将新朝年号著于下,如陈之祯明、宋之祥兴、明之永历是也。汪氏《长术》于明万历四十四年即冠以清元,甚所不取,今特矫之。

正统闰位之说,今日实无辩论之价值。惟当列国分立之际,本表限于篇幅,不能将诸国年号并列,故只得取史家通例,任择一国列之,而将同时与国之年号分列于下,固无正闰之见存也。

三国、南北朝朔闰异同,亦以一国为主,其殊异少者记于本年之下,其殊异较多者另为一表,附于卷末。

泰西之用阳历,始于罗马帝儒略,以罗马七○九年一月一日实行,即耶稣纪元前四十五年,刘奭初元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也。

儒略历原定每间三年一闰,即逢我子、辰、申岁。平年三百六十五日,闰年三百六十六日。儒略历每月日数,原定一、三、五、七、九、十一等月各三十一日,四、六、八、十、十二等月各三十日,二月平年二十九日,闰年三十日。

然儒略历实行以后,误为每三年一闰,积三十六年应闰九日者,已闰十二日。奥古斯督帝觉其误,乃下令连十二年不置闰,并改定每月日数一、三、五、七、八、十、十二等月各三十一日,四、六、九、十、十一等月各三十日,二月平年二十八日,闰年二十九日,是为奥古斯督修正之儒略历,亦称旧历。

至一五八二年,教王格勒哥里又觉历法不合,乃议改历。以是年十月五日为十五日,中间消去十日,并定逢百之年不闰,逢四百年仍闰,是为格勒哥里历,又称新历。

儒略改历以前,历法纷乱不可记。儒略改历以后,因误置闰者三十余年,不置闰者又十余年,每月日数又与今历不同,故此编断自耶稣元年始,一五八二年以前用旧历,一五八二年以后用新历。新历虽较旧历精密,然一五八二年以前,旧历却为史实也。

泰西各国采用新历,先后不同。大抵天主教各国采用最先,至一千七百年耶稣教各国始用之,一七五二年英国始用之,一九一八年俄罗斯始用之。今我国所用者即格勒哥里历,日本则一八七三年已采用之也。

以耶稣降生之岁纪元,本起于五二七年罗马教士之推定。今表于罗马未亡以前,并记罗马纪年。又耶稣之生,实在今纪元之前数年,第各国沿用已久,不便更正,故仍之耳。

回历以阿拉乌丁·摩诃末由墨克迁至默地那之明日为元,即西历六二二年七月十六日也。洪武甲子为回历七八六年,《明史·历志》由洪武甲子上推七八六年,误以中历计算,遂谓回历起于隋开皇己未。不知以回历计算,实起于唐武德五年壬午六月三日也。

回历系纯太阴历,不置闰月,又无三十一日,故四时寒暑无定,积三十二三年,即比中西历多一年,积七百八十六年,遂比中西历多二十三年,至今一千三百四十四年,遂比中西历多四十年也。

回历月法,以见新月为月首,不以实朔为月首。故其月首日期,恒在中历初二三日之后。回历月法有一定,单月大尽,各三十日;双月小尽,各二十九日。惟隔二三年置一闰日于十二月之末,故平年三百五十四日,闰年三百五十五日。

回历以三十年为一周,每周平年十九,闰年十一,其闰年居每周之第二、五、七、十、十三、十六、十八、一、廿四、廿六、廿九等年。

本表即按右法推算,画定回历三十年一周,而记其岁首当我国之某月某日。闰年旁置点。西历、回历均有七日来复之制,今卷末附日曜表七。每表四年,何年起应用何表,悉以数字记于眉端。遇有失闰或改历等年,则需超越他表。如西历元年起应用日曜表一;惟因第四年罗马失闰,则从是年三月起,须改用日曜表五;又如西历一五八一年起,应用日曜表一;惟因一五八二年十月十五日改历,则从是日起,须改用日曜表六是也。

西历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旧历十月十日、回历五月九日新会区陈垣

必备工具书

1925年底,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出版了一本查年代历法的书,全书尽是干支和数字的表格。出版后,轰动了当时学术界,尤其引起研究文史的学者们极大重视。出版不久,抢购一空,半年后,即再版。这本书,就是当时正在北大研究所任教的陈垣撰著的《二十史朔闰表》。当时所以受到如此重视和欢迎,就因为它是一本读史不能离开的极好工具书,内容确切严密,使用方便。这书出版前,我国还从来没有一部贯串二千年,中历、西历、回历可以互换的精确年表。

清代李兆洛曾编过一本《纪元编》,是一部较好的讲纪元的工具书,陈老对这书也很称赞,他自己就备有多本,因经常翻阅,多少本《纪元编》被他用得碎烂。清代学者自有此书后,读史比前已方便很多。但这书只有帝号和干支纪年排比,没有西历,更不会有回历,远远不能适应后来考史的需要。但过去除此书外,再没有其他查年代历法的书可以参阅。陈老因自己在考史时深感历表的重要。他在研究外来古教时,为了对比西历、回历,常需翻阅很多资料,而中外资料,往往记载参差,对不上口,使人无所适从。各种历法的年月日不能确切推算,造成很大困难,研究工作不易进行。且每遇这类问题就推算一次,非常麻烦,也浪费时间。因此他感到必须有一部包括中、西、回三历的精确历表,才能利于读史和研究。于是在他撰著几部外来古教及其他有关著作的同时,开始注意积累年表、日历的资料,等这几部书完稿后,马上进行这部包括中、西、回三历年月日年表的整理。

他为什么要对照中、西、回三种历法呢?就是因为这三种历法各不相同:

中西历纪年,一年相差十多天至五十多天,西历岁首,一般都在中历岁末,如不按年月日计算,而以中历某年作为西历某年,则在岁首岁尾之间,会有一年的差误。阿拉伯史书所用的赫吉拉历(Hejira),即所谓回历,与中西历都不相同。回历每月的天数固定,单月大尽,各三十天;双月小尽,各二十九天。每隔二、三年有一次闰年,逢闰年十二月末加一天,成为三十天。所以回历平年354天,闰年355天。因回历不设闰月,故每年岁首不定,与季节无关。

回历和中历对算,每经三十二、三年就差一年,即回历每过三十二、三年就比中历多一年,每一百年多三年多,一千年多三十几年。如不了解这三种历法的差异,则在历史记载的运用上,必然会出现很多错误。更因为在《明史·历志》里谈到回历时,说回历“起西域阿喇必年(原注:隋开皇己未),下至洪武甲子,七百八十六年”。洪武甲子是洪武十七年(1384年),由这一年按回历上推七百八十六年,是回历纪开始,本来不错。上推七百八十六年应为李渊武德五年壬午(公元622年),但《明史》在下面注“隋开皇己未”,这就大错了。隋开皇己未是杨坚开皇十九年(公元599年),这是因为《明史》作者错误地按中历上推了七百八十六年,则把回历纪元的开始提早了二十三年。从此,很多人就按着这个错误的推算来计算回历纪元,因此在历史文献典籍上,凡涉及中回历比较时,很少有不错的。

为了今后考史的人工作方便,陈老决心写一本二千年的历表,表中包括中、西、回三历。他说:“这是一人劳而百人逸,一时劳而多时逸的事情,再困难也要把它做出来。”他首先编制了《回历岁首表》,这个表用回历岁首以求得中历、西历的年月日;其次又编制《中历西历岁首表》,这个表可以用中历或西历岁首分别求得其他两历的年月日,这就解决了三历中“年”的比对问题。

西历和回历每月的大小都是固定的,闰年都增加一天,西历在二月,回历在十二月,也是固定的。但中历的闰月不定,每月大小尽不定,即朔日不定,如不了解中历的朔闰,则只能求得三历的岁首日期,无法求得三历岁首以外的年月日。这也就是此书编著最困难之点,也是这书要解决的主要问题之一。

他经过较长时间的酝酿,在前两表的基础上又制定《中回历月表》、《中西历月表》,印寄各地师友,征求意见。不久,写成《拟编〈中西回三历岁首表〉意见书》一文,刊载在1924年《晨报》六周年纪念增刊上,文中说明自己几年的设想,以更广泛地听取社会各方面的意见。资料准备得差不多了,但又遇到编排上的困难。他想把二千年错综复杂、变化多样的三种历法,用一种固定的格式统率起来,用尽可能少的篇幅、最简单的图表,使之具备多种用途,并能准确地反映出各种不同的变化情况。既不能因中历有闰与不闰而搞得每年形式各异,又不愿因中历闰月不在固定月份而变换表格;既不能因历朝多以正月为岁首,就对以其他月为岁首的朝代无所反映,又不愿因为岁首有变化而使格式不一。如果每换一种情况就变换一种格式,则全书不能划一,又不便于查检。一年一表,一表一页,固然便当,但只能用于近代史,如用于二千年的历史,则篇幅太多。其他如几个政权同时并列时怎样编排?两个朝代首尾交替时怎样排列?一年改变几个年号时怎样表现?回历与中西历有较大的差异又怎样排比?这种种复杂情况,都是他在编写时颇费斟酌的难题。

设计表格时,他终日苦思冥想,食寝不安。换了很多的样式,画了繁复的草图,研究了无数的办法,参考了不少的中外资料,请教过的师友同行更不计其数。最后终于想出了现在用的这样一种表格。这种表格,两千年只用一种版式,复杂变化的情况都能一一表达,前后一致,整齐划一,容易查找,甚为便利。

本书内容:起于汉高祖元年(公元前206年)。自刘衎元始元年起加入西历,以中历朔闰可求西历年月日;自李渊武德五年起加入回历,以回历岁首可求中西历年月日。西历476年(刘宋刘昱元徽四年)前,并注明罗马历。表以中历为基础,每页十年,分十行,每行一年(以顶上一个干支纪年作为一行)。

表格栏外:

书眉每行的干支,是这年的甲子纪年(即干支纪年);书眉上阿拉伯数码是说明自这年起的四年使用第几个日曜表。日曜表共七个,附于全书最后。书眉上注“2”字,则指有“2”字起的四年用日曜表2。如图90页,书眉的“1”,即指西历685一688年用日曜表1。

日曜表每表四年,书眉上有数字的这一年,即用四年中的第一年,以后下推。日曜表上排列的字码为西历月日,字旁黑点为星期日。

自公元元年至公元2000年间,大都是每四年用一个日曜表,而所用的日曜表都是按1至7顺序排列,只有五处因改变历法,排列和顺序都有变动,即公元4年(刘衎元始四年)罗马失闰,公元1582年(朱翊钧万历十年)格勒哥里十三(GregoriusXIII)改历,以及改历后逢百年不闰之年,即1700、1800、1900年这五处,不按此规律。

表格栏内:

最上一格是朝代、帝号及年号纪年。每页右下角是回历和西历纪年,其数字都是本页十年的第一年,知第一年则可知这页其他九年的回历和西历。

最右一行的十二个格,是中历正月至十二月。第十三格是闰月,自公元622年(唐武德五年)后增加一格,即第十四格,是回历。

表格内纪年的十行,其干支是这月朔日(初一日)的干支;干支左侧是中历朔日相当于西历的月日,中文数字表示西历月数,阿拉伯数字表示西历日数。

如图90页,第七行,西历为687年(唐武后垂拱三年),正月栏即说明这年正月初一日干支纪日为丙申,这天是西历687年1月19日。知初一日是丙申,则可知初二日为丁酉,初三日为戊戌……,可推出全月每天的干支;知初一日是西历1月19日,则可知初二日为1月20日,初三日为1月21日……,可推出全月每天西历的日期。每个月就有这样简单几个字,则二千年中历每天的干支和相当于西历的年月日都可查出来。

中历每月大小尽不定,只要看相邻两月的天干即可知每月大小,天干相同则上月为大,不同则上月为小。如图90页,永隆二年正月辛未朔,二月辛丑朔,则正月大;二月辛丑,三月庚午,则二月小。以下类推,三月大,四月小,五月小,六月大……。

闰月栏:仍以图中第七行为例。这行闰月栏即说明唐武则天垂拱三年是闰正月,闰正月初一日是丙寅,是西历687年2月18日。

凡这年有闰几月,即应把闰月看做是排列在几月之下,如闰正月,则应看做是在正月之下,按正月、闰正月、二月……排列看。

回历栏:所列数字是回历岁首相当中历的月日,中文数字是中历月,阿拉伯数字是中历日,旁有黑点者,是回历闰年。图中90页第一行即说明永隆二年中历八月初三日是回历岁首,回历这年是闰年。因回历每月天数固定,从表上又已知中历朔日,则可推知回历全年的月日和中历、西历月日的对比。

王莽即位或两朝递嬗时,一般都改换年号,称改元。有时一年有二号、三号。本书每页固定十年,年中改元不另起行,只在这年下面注明,表上不列元年。因凡有二年知必有元年。如图90页,永隆二年下注“九月乙丑改元”,即这年九月乙丑日改元为开耀元年。九月丙申初一,可推知乙丑为三十日。

图91页,武则天天授三年,“四月朔改元如意,九月庚子改元长寿”,即一年改元二次。四月初一改为如意,重阳节又改为长寿,一年有天授、如意、长寿三个年号。

两千年来,中历基本上是以正月为岁首的,但中间有几次改历,分别以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为岁首。改历后,有时月份标号改动,即将新岁首月改名为正月,也有不改的。凡改历时,表上即以粗墨线为标志,粗墨线下之月,为改历后的岁首月,改历办法在下面注明。

武后沧州雄狮足球俱乐部元年改历,至久视元年十月又改回。如图90、91页,在西历689—699年中历十月、十一月之间墨线加粗,则可知武后改历以十一月为岁首。

今举二例说明:

用此书查史书上的日期,如:

旧唐书》卷五《高宗纪》下:“永隆二年闰七月丙寅,雍州大风害稼,米价腾踊。

八月丁卯朔,河南省、河北大水。

从表上可知:

中历永隆二年闰七月三十日宝鸡市大风,八月初一日河南、河北大水。

西历是681年9月17日和9月18日。

回历是61年12月27日和28日。

查日曜表,可知这两天是星期二和星期三。

又,用此书可校史书上日期的错误,如:

北史》七《齐本纪》中:“天保元年夏五月乙丑,降东魏封爵各有差。”“乙丑”,《北史》的各种版本都作“乙酉”,唯《北齐书》卷四《文宣纪》作“乙丑”。

两个干支纪日,谁是谁非?查此书得知这年五月已酉朔,则此月不能有“乙酉”,故知“乙酉”误。乙丑是五月十七日,与前后文的日期顺序亦合。点校本已据《北齐书》改正。

只要掌握了这书的基本规律,检用非常方便。写这书的同时,陈老还撰写了《中西回史日历》,两书“繁简不同”,可以“互相为用”。

1972年临沂市银雀山二号墓出土“汉元光元年历谱”,据此谱知汉太初前用《颛顼历》,陈老此书是按《殷历》推算。惜他已于此谱出土前一年逝世,未及见。

这书原写至1940年,我曾问他为什么不多写若干年,他说:“我已写到民国二十九年。民国是不会很长的,下面不好写。”果然在他所写断限的九年后,全国解放,比他原书多写一页都是不合适的,他的识见,令人敬佩。

1956年3月,古籍出版社影印出版时,尚未及增订,1962年7月中华书局再版时,重加修订,改正错误四十余处,并增加了六十年,至2000年。

这部书是我国历表的创举,六十多年来,学人称便。内容有其自己的特点,为目前其他历表所不能代替,所以说这是一部读史不可一日离的极好工具书。

一九八一年十二月写于北京师大

历世师承

是书之评论(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今天我们都把这本书看作陈垣先生最为泽被学林的著作之一,而多数人都遗忘了另外一个名字——汪曰。汪氏的《历代长术辑要》是这本朔闰表最主要的参考书。陈垣虽然在例言中号称“根据诸书,参以各史纪志,证其伪误”。而实际上,根据黄一农的比对,陈氏的“唐朝朔闰表”与刘义叟的长历多有出入,而与汪书几乎无一不合;而在辽朝朔闰的问题上,我们只要读一读点校本《辽史校勘记》就知道,陈垣丝毫没有采用辽史保存的闰考和朔考,而再一次完全地沿袭了汪氏的成果。

汪曰桢,字仲雍,一字刚木,号谢城,又号薪甫。生于嘉庆十八年,浙江乌程人。二十三岁那年发愿用二十年时间(最后实际上用了三十年有余)将二十四史的月日问题给予一个全面的解决,他的基本思路是“遍考当时行用之本术,如法推步,得其朔闰”,对于历法失传的情况,就在同时代历法中选择与其相近者作为替代,另外又博采诸史所载朔闰,与其推步结果一一相校,注出异同。可以说,他所要完成的,不仅是一部两千年的长历,而且还要加上一部二十四史朔闰考和一部中国历法史。实际上,中国近代最早的一些历法史著作如朱文鑫历法通志》正是以汪氏《古今推步诸术考》为蓝本,甚至原封不动地承袭了其中个别的疏误之处。

汪曰桢的母亲赵姓,是他幼年的启蒙者,也是这项浩大工程最直接的见证人。“持筹握管,挑灯挥汗,不胜其劳,吾母所亲见也。”咸丰五年,汪曰桢已年过而立,赵氏自感时日无多,急切盼望爱子大功告成,又眼看推算才进行到唐朝,书稿已逾百卷,“万万不能速成”。于是按照母子先前的约定,赵氏为还未完成的巨著预先写下了序言。憾恨之情,溢于纸外。

汪氏之书,初拟名为“二十四史月日考”,后改为《历代长术》。因其卷帙浩繁,又删繁就简,别成《历代长术辑要》。虽云“专载朔闰”,实际上《辑要》有相当篇幅在对历法行用改易情况、推算之法及各年史文或石刻文献不合者作说明;甚至分节二至可考者,亦加以验证;并附以《古今推步诸术考》。汪曰桢的姿态是完整地呈现其计算的依据和结果,并尽可能地提供相关信息以资来者判断和修正。而到了陈垣朔闰表,全然不言推求之法;而其整齐、清晰的列表更呈现出一种“完成时”的面貌。后学遂只知奉为圭,绝少有讨论其所从来及正误与否者。不要说后学,早在1926年陈表印行之初,胡适就已经认为这是“给杜预、刘义叟、钱侗、汪曰桢诸人的‘长术’研究作一个总结果”,仿佛这方面的研究再也不需要继续了一样。

为了一部书,汪曰桢倾注了半生的心血。在五十多岁的时候,他伤感地说:“岁月不居,学殖荒落。此书虽颇废日力,不过覆之资耳。”而在也许还很年轻的时候,他曾经这样描述自己的事业:

“譬诸饮食,先以烹,先以种艺。及其既饱,则种艺、烹饪皆为荃。而要不能不先从事于此。若徒知种艺烹饪而不知饱食,则终身为田父,为膳夫,惟孜孜于陇亩之畔,灶之间,而绝无厌之一日,是又非吾所愿也。吾之为此,固种艺、烹饪之事,正所以为饱食之资,使人人得以专求饱食之逸,而不必先事乎种艺、烹饪之劳焉。是则吾识其小而人识其大,吾任其难而人将任其易。虽不足称史学,而于学史之人似不无小补矣。”

让我们这些“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之人,在称赞陈垣先生“为年代学开辟道路”之余,也向寂寞于历史深处的汪曰桢致以敬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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