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里莫·莱维 :意大利作家、化学家

更新时间:2023-11-08 13:07

普里莫·莱维(Primo Michele Levi,1919年7月31日-1987年4月11日),犹太裔意大利化学家、小说家,以及奥斯维辛174517号囚犯。

人物经历

1919年,莱维出生于意大利都灵一个自由派犹太家庭。他的父亲塞萨雷在制造公司Ganz工作,经常在匈牙利的Ganz公司工作,是一个热心的读者和自学者。莱维的母亲艾丝特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曾就读于Istituto Maria Letizia,也是一个热心的读者,会弹钢琴,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莱维的父母的婚姻是由艾丝特的父亲安排的。在他们的婚礼上,艾丝特的父亲塞萨雷·卢扎蒂(Cesare Luzzati)把位于Corso Re Umberto的公寓赠给了艾丝特,而普里莫·莱维几乎在那里度过了他的整个生活。

莱维在1925年进入都灵的Felice Rignon小学,作为一个瘦弱而文静的孩子,他认为自己很丑;他在学业上表现出色。他的学校记录包括长时间的缺席,期间他在家接受家庭辅导,一开始是由Emilia Glauda,后来是由哲学家Zino Zini的女儿Marisa Zini。孩子们在夏天会和母亲一起去都灵西南部的瓦尔登西安山谷,在那里艾丝特租了一间农舍。他的父亲留在城里,部分是因为他不喜欢农村生活,但也因为他的不忠。

1930年9月,莱维提前一年进入了Massimo d'Azeglio Royal Gymnasium。在班上,他是最年轻、最矮小症、最聪明的,也是唯一的犹太人。只有两个男孩因为他是犹太人而欺负他,但他们的敌意给他带来了创伤。1932年8月,他在都灵的犹太教堂为他的成人礼唱歌。1933年,作为所有年轻的意大利男孩所期望的,他加入了年轻法西斯主义主义者运动。他通过加入滑雪分部来避免步枪操练,并在赛季中的每个星期六都在都灵上方的斜坡上滑雪。少年时期,莱维饱受疾病困扰,特别是胸部感染,但他渴望参加体育活动。在他的青少年时期,莱维和几个朋友会潜入一座废弃的体育场进行体育比赛。

1934年7月,他14岁时,他参加了Liceo Classico D'Azeglio的考试,这是一所专门研究古典文学的高中,当年被录取。学校以其著名的反法西斯老师而闻名,其中包括哲学家诺贝托·鲍比奥和后来成为意大利著名小说家之一的切萨雷·帕韦塞。莱维在这所学校的时间里继续受到欺负,尽管他班上还有其他六个犹太人。在阅读了英国科学家威廉·布拉格爵士的《物质的本质》后,莱维决定要成为一名化学家。

1937年,他被召见到战争部,并被指控忽视了意大利皇家海军的征召通知——就在他要参加关于意大利参与西班牙内战的最后一次考试的前一天,考试题目是出自修昔底德的名言:“我们有着极度勇敢的优点。”受到征召指控的干扰和恐惧,他考试不及格——这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次不及格——让他感到沮丧。他的父亲通过让他加入法西斯主义地方武装(Milizia Volontaria per la Sicurezza Nazionale)来使他免于入伍。他在大学的第一年加入了这个组织,直到1938年意大利种族法令的通过迫使他被开除。莱维后来在短篇小说《弗拉迪亚沃洛在波河上》中回忆了这一系列事件。

他重新参加并通过了最终考试,并于1938年10月在都灵大学就读化学专业。作为80名候选人之一,他花了三个月听讲座,并在2月份通过了口试,被选为20名全日制化学课程的学生之一。

在自由时期以及法西斯主义政权的第一个十年里,犹太人在许多公共职位上占据着重要地位,并在文学、科学和政治方面占据了显著地位。1929年,贝尼托·墨索里尼天主教教会签署了《拉特朗条约》,将天主教定为国教,允许教会影响教育和公共生活的许多领域,并将其他宗教降为“受容忍的崇拜”。1936年,意大利征服了埃塞俄比亚,扩大了政权视为意大利“殖民帝国”的领土,使犹太人的问题成为了焦点。在这些事件和1940年与阿道夫·希特勒德国的联盟所设定的背景下,意大利犹太人的处境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1938年7月,一群著名的意大利科学家和知识分子发表了《种族宣言》,这是古代和现代反犹太主义理论的混合体。这份文件成为了1938年10月意大利种族法的基础。在该法通过后,意大利犹太人失去了基本的公民权利、公共职位和财产。他们的书被禁止:犹太作家不再能在雅利安人拥有的杂志上发表作品。已经开始学业的犹太学生被允许继续学业,但新的犹太学生被禁止进入大学。莱维提前一年入学,使他能够获得学位。

1939年,莱维发现了自己对登山的热情。一个朋友Sandro Delmastro教他如何登山,他们在都灵上方的山上度过了许多周末。在追随Sandro的榜样时,通过体力活动、风险和与自然的斗争,他得以忘记欧洲各地的噩梦情景,与天空和大地交流,他得以满足自己对自由的渴望,充分实现自己的力量,并理解自己热切需要理解事物本质的原因,正如他后来在《元素周期表》(1975年)的“铁”一章中所写的那样。在1940年6月,意大利宣战德国,成为德国的盟友,对英国和法国发动了第一次盟军空袭。莱维在轰炸期间继续学业。他的父亲因肠癌卧床不起,家庭承受了额外的压力。

由于新的种族法和盛行的法西斯主义的加剧,莱维在毕业论文的指导老师方面遇到了困难,毕业论文的题目是关于瓦尔丹反转,研究的不对称性。最终由尼科洛·达拉波塔博士接受了他的毕业论文,他在1941年中期以满分和优异的成绩毕业,还提交了关于X射线和静电能量的额外论文。他的学位证书上注明“犹太种族”。种族法阻止了莱维在毕业后找到合适的永久工作。

1941年12月,莱维收到了一位意大利军官的非正式工作邀请,要求他以假身份在圣维托雷的石棉矿工作。这个项目是从矿渣中提取,这是一个他很乐意接受的挑战。莱维后来意识到,如果成功的话,他将帮助德国战争努力,因为他们在生产军火时正遭受镍短缺。这份工作要求莱维以假名和假文件工作。三个月后,1942年3月,他的父亲去世了。莱维在6月离开了矿山,前往米兰工作。通过都灵大学的一位同学的介绍,他在瑞士公司A Wander Ltd工作,从事从植物中提取抗糖尿病药物的项目,他接受了这份工作以逃避种族法。很快就清楚这个项目没有成功的机会,但没有人愿意这么说。

1943年7月,维克多·艾曼纽三世国王废黜了贝尼托·墨索里尼,并任命了一个新政府,由皮耶特罗·巴多利奥元帅领导,准备与盟军签署卡西比莱停战协议。当停战协议于9月8日公开宣布时,德国人占领了意大利北部和中部地区,解救了被囚禁的墨索里尼,并任命他为意大利社会共和国的元首,这是德国占领的意大利北部的一个傀儡政权莱维回到都灵,发现他的母亲和姐姐在城外的度假屋“La Saccarello”中避难。他们三人前往阿奥斯塔山谷的圣文森特,那里他们可以藏身。作为犹太人,他们受到追捕,许多人已经被当局拘留,他们搬到了山坡上的Amay,这是一个非常适合游击活动的叛逆地区。

意大利抵抗运动在德占区变得越来越活跃。莱维和一些同志来到阿尔卑斯山脚下,于是在10月组建了一个游击队,希望能加入自由正义党。由于对这样的冒险毫无经验,他和他的同伴于1943年12月13日被法西斯主义地方武装逮捕。当被告知他将被当作意大利游击队员枪决时,莱维承认自己是犹太人。他被送往莫德纳附近的福索利集中营。他回忆说,只要福索利还在意大利社会共和国的控制之下,而不是纳粹德国,他就不会受到伤害。

“我们定期得到了一份为士兵准备的食物配给”,莱维的证词说,“在1944年1月底,我们乘坐客运列车前往福索利。我们在集中营的条件相当不错。没有谈论处决,气氛相当平静。我们被允许保留我们带来的钱,并从外面接受钱。我们轮流在厨房工作,为集中营提供其他服务。我们甚至准备了一个餐厅,一个相当简陋的餐厅,我必须承认。”

福索利随后被纳粹接管,他们开始安排犹太人被驱逐到东部的集中营和灭绝营。在第二次运输中,1944年2月21日,莱维和其他囚犯被挤在十二节拥挤的牲畜车中,前往蒙奥维茨,这是奥斯维辛集中营的三个主要营地之一。莱维(记录号174517)在奥斯维辛度过了一年的时间,这段经历成为他后来创作的基础。

战争结束后,莱维回到都灵继续当化学工作者。1948年,莱维出版了第一本书。此后数年,一直笔耕不辍,撰写一系列文章,涉及诗歌、小说、散文、回忆录等各个领域,但所有这些文字的实质都是一致的:它们无一例外,都在书写集中营的生活、回忆与反思。这些文字,是创作,更是证词。

1987年,莱维坠楼身亡,被验尸官认为是自杀,死前没有留下任何文字。在美国,大家的反应是“40年后莱维先生死于奥斯维辛”。这也许暗示了些什么:奥斯维辛的焚尸房的烟囱虽然倒了,但属于它的记忆依稀尚存,回过头来,它继续折磨着人们的神经。而另一位奥斯维辛幸存者,同时也是1986年诺贝尔和平奖得主的作家埃利·威塞尔说:“早在四十年前的奥斯维辛时代,莱维已死。”2015年,莱维作品全集入选《纽约时报》年度非虚构作品。

相关评论

普里莫·莱维以生命完成了对纳粹暴行的见证,他的简明易懂的作品是对生活奇妙的赞颂,证明了人类的精神无法被战胜,以及人类通过富有意义的作品、道德和艺术击败死亡的能力。

莱维的证词,《战后欧洲史》的作者,当代重要的历史学家与思想家托尼·朱特评价道:莱维的风格不仅简明,而且精确无误。莱维的叙事是复杂的、敏感的、沉静的。它通常比其他人的回忆录“更冷静”——这就是为什么当它突然带着抑制愤怒的能量而迸发热情与闪光时,比所有的回忆录都有力的原因。

文化评论家徐贲先生为《被淹没和被拯救的》中文版撰写了万言导读,他写道:“这是莱维写得最沉重的一本书,既超出又符合他的一贯风格。书中罕见地流露出他只是在诗歌里才有所表达的激情,但基调仍然是一种局外人式的冷静和怀疑。”的确,莱维的写作,与他的化学家身份互相影响,他几乎是以化学家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他用文字来抵挡记忆的敌人,其著作刻意保持冷静,注重诉诸分析,“我想我的叙述愈客观,避免过分情绪化,就愈显得可信和有用”。

相关电影

劫后余生 La tregua(1997)(又名: 停息 / 休战的天空 / The Truce)

导演: 弗朗西斯科·罗西

编剧: 弗朗西斯科·罗西 / 托尼诺·格拉

主演: 约翰·特托罗 / 拉德·舍博德兹加 / Massimo Ghini

类型:剧情 / 历史 / 战争

制片国家/地区: 意大利 / 法国 / 德国 / 瑞士

语言: 英语 / 俄语 / 德语 / 波兰语 / 意大利语 / 拉丁语

上映日期:1997-05-13

片长:125 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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