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喜 :南北朝时刘宋将领

更新时间:2023-11-10 17:02

吴喜(427年-471年),吴兴临安人。南梁刘宋后期大臣、名将,本名吴喜公。

出身卑寒,少被驱使,后来担任领军府的白衣小吏。但其少年时便知书,文笔甚好,涉猎《史记》、《汉书》,颇见古今。元嘉末年,随军伐蛮,被伐蛮统帅刘骏所知赏。孝武帝刘骏即位后,吴喜获得孝武帝的亲自任命,在孝武帝统治期间,先后担任主书、诸王学官令、左右尚方令、山西省知府、殿中御史,经常被孝武帝作为朝廷使者常充使命,巡视地方,所经之处都得到当地百姓的怀念。

刘彧刘即位,四方反叛,吴喜代理建武将军,选拔羽林军中的勇士配备向东征伐,由于吴喜在孝武帝时就常作为使者外出,常充使命,因其宽厚的性格而得到当地百姓的怀念。因此,吴喜东讨过程,途中百姓闻吴喜前来,便望风降散,故吴喜所至一路报捷,后又率军平定三吴诸郡,彻底平定了东方诸郡的叛乱。战后,吴喜因功升迁为步兵校尉,被封为竞陵县侯。

泰始七年(471年),宋明帝刘彧病重,为身后事之虑,以吴喜素得人情,疑其将来不能事幼主,乃将之秘密赐死,并下诏书编造吴喜的罪状,极力批评吴喜的人格和行为,吴喜时年四十五岁。

人物生平

早年经历

吴喜,吴兴临安人。本来名字叫喜公,明帝减去一个“公”字,便成为吴喜,领军府白衣吏出身。少年时便通晓古书,领军将军沈演之让他写起居注,吴喜展现了其记忆力,写完篇章后都能背诵上口。沈演之曾写过一个辞让职务的奏表,还没有上奏就丢失了,吴喜在只看过沈演之先前的奏表的一次的情况下,竟然能够立即补写沈演之丢失了的奏本,将沈演之所作的奏本一字不漏地背写出来。沈演之从此对他甚是佩服和赏识,在此期间,吴喜涉猎了《史记》、《汉书》,对古代和现实都很了解。沈演之的门人朱重人被选做朝廷的主书,他推荐吴喜任主书吏,后来又做了主图令史。刘义隆曾经要一本图书,吴喜打开书卷倒着送给了宋文帝,宋文帝生气将他打发出宫。

孝武亲用

元嘉三十年(453年),太子步兵校尉沈庆之出兵讨伐蛮族,上请以吴喜随军,吴喜于是得以认识总统各军的武陵王刘骏,并被刘骏所知赏。

同年,刘骏起兵讨伐弑父夺位的太子刘劭,吴喜因病而未有随沈庆之进攻建康。刘骏击败刘后登位,是为宋孝武帝,以吴喜为主书,吴喜渐见亲待,历任诸王学官令,左右尚方令,山西省知府及殿中御史

吴喜在司马曜朝经常作为孝武帝使者外出巡视地方,因其宽厚的性格,所经之处都得到当地百姓的怀念。

大明末年,刘宋的东部诸郡发生剧烈旱灾,浙江省等地的许多百姓流离失所,黟县歙县有数千流民进攻县邑,杀害当地官员,时任扬州市刺史刘子尚曾领三千兵讨伐,但失败,于是将这事上奏给刘骏。病重在床的孝武帝遂命吴喜领数十人,代表朝廷到这两个县抚慰这些流民,经过一轮游说后竟让对方立即归降。

平叛建功

刘彧即位,四方反叛,当时建康以东三吴地区形势尤其严峻,吴喜却招得三百精兵,吴喜请求到东方的三吴地区为明帝效命平叛。宋明帝非常高兴,就当即让他担任建武将军,并选拔羽林军中的勇士配备给他。但当时议论的人都认为吴喜是一直都是处理文书工作,没当过将军,不可派遣。但中书舍人巢尚之萧鸾说:“吴喜跟随沈庆之多次经历军队生活,性情既是勇敢果决,又熟悉战阵,如果能任用他,一定会有成绩。”于是,宋明帝正式命吴喜率军向东征伐。

吴喜就与员外散骑侍郎竺超之及殿中将军杜敬真,领着骑兵和步兵作战。吴喜兵至永世,收到平西司马庾业及义兴知府刘延熙的书信,并附有东扬州市刺史刘子房所写讨伐刘彧的檄文,劝导吴喜倒伐,但吴喜回书坚定支持宋明帝,并未被打动。吴喜昔日常作为刘骏使者外出,因着其宽厚的性格而得到当地人怀念。这次东进,百姓知道是吴喜到来,都望风降服或溃散,故吴喜等军一直报捷。吴喜进军至国山县界,于虎槛村遭遇敌军,大败对方后进占离义兴共有十五里的吴城,刘延熙遂派杨玄、孙矫之、黄泰及沈灵秀四支军队抵抗。吴喜兵力远不及对方,但经过一整日的交战后竟得胜利,杨玄、孙矫之及黄泰皆战死,其余众亦溃退,吴喜遂进逼义兴。刘延熙慑于官军进攻,决定撤军水北,断阻长桥作防守,吴喜亦只好筑垒与其对峙。其时庾业也在长塘湖口夹岸筑城,以七千多兵和大量军需品与刘延熙遥作角之势。面对东线战事胶着,司徒参军督护任农夫的增援打破了僵局。

泰始二年二月一日(466年3月3日),得到增援的吴喜渡水向义兴发动进攻,并分兵进攻各垒栅。可是,任农夫的增援并未改善吴喜兵力弱势的情况,吴喜于是率领数个骑兵登上高处作指麾状,敌军看到他东西指划,就好像四面都有军队攻来似的,遂令叛军军心瓦解,各路官军于是乘势攻破诸垒栅,只余孔一栅。吴喜见兵力损耗大,于是在包围圈上开缺口,不作紧逼。至夜晚,孔叡及庾业乘夜撤走,吴喜遂成功攻下义兴,刘延熙投水自杀,首级被割下并传回建康

吴喜随后进军义乡县,驻湖州市的孔及王昙生知吴喜将至,烧掉仓库东奔钱唐县,吴喜到后建设郡城,碰巧天雨,仓库内物资都没有损失,并派军追击孔璪等人。不久晋陵县会稽郡都先后遭朝廷官军攻破。为了增援西线及北线战事,刘彧将部分参与东进的兵力调走,留吴喜统领各军继续进攻会稽。

二月九日,吴喜到钱唐,孔璪、王昙生与钱唐知府顾昱渡江东走,遂进军柳浦,诸暨市傅琰又归降。吴喜派了沈思仁、任农夫等军进攻黄山浦,任农夫攻破在岸结堡的敌军,率水军乘风直取定山,阵斩敌军大帅孙会之,继而进攻渔浦;吴喜亦分派各军大举进攻诸县,自己就自柳浦渡江取清西陵。面对如此情形,西陵的敌军都溃散,庾业等人都被斩杀并传首建康,分遣的各军亦获胜。会稽郡山阴县面对吴喜大军将临,将士很多都逃亡,行会稽郡事的孔觊无力阻止,上虞区王晏终在二月二十日起兵进攻孔觊,并于翌日攻入郡城,杀掉孔觊等人,顾琛、王昙生等人都向吴喜归降,东线战事遂结束。吴喜因功升迁为步兵校尉,被封为竞陵县侯。

东方诸州郡平定以后,吴喜又率领军队南征,吴喜接着转辅国将军,寻阳知府,带领手下五千人,连同物资增援圻,支持西线战场的朝廷官军。前锋都督沈攸之当时正在围攻赭圻城,赭圻守将薛常宝因粮尽而于四月四日突围,敌将刘胡亲率数千人迎接,而吴喜就参与了截击的行动,并被刘胡别军所围攻,当时有敌兵试图抓住吴喜的座骑,因蔡保用刀斩断敌兵之手才令吴喜得以无恙。不过经历过一番苦战后官军占领了赭圻,收降数千人,薛常宝等人都在战事中受了重伤,逃归刘胡部。然而接着两军又相持至七月,张兴世当时自请数千人走至敌军上方建垒,令对方首尾兼顾并阻断其粮道,沈之及吴喜都同意这计谋,张兴世亦成功完成任务,在钱溪建立据点并阻断了对方粮道。总督诸军的刘休仁接着就命沈攸之、吴喜等军对浓湖敌军进行攻击,大破对手。寻阳县政权不久亦告崩溃,吴喜与张兴世接着就受命收复荆州市。面对军心涣散,将士逃走的困境,荆州州府最终决定投降,但为荆州治中宗景及当地人姚俭等人领兵袭杀,府舍和官库都被抢掠,吴喜等到江陵县时他们以荆州刺史刘子顼投降。及后吴喜转前军将军,增邑三百户。

统军抗魏

泰始四年,改封为东兴县侯,授右军将军、淮阳区知府,兼任太子左卫率。泰始五年,又转为骁骑将军,太守与太子左卫率的职务还与原来一样。在那一年,北魏在攻克青冀二州后,欲再向南侵地,吴喜统军在荆亭与北魏军交战,大败魏军。班师后以本官再兼左卫将军。

泰始六年,吴喜又率军队向河南省抗击魏军,加任都督豫州诸军事,假冠军将军,仍兼骁骑将军及淮陵太守,北魏军不久撤军。第二年,回到京师建康。

遭忌冤死

之前,在吴喜开始东征三吴时,向明帝声称俘获寻阳王刘子房和其他将帅都会在当地斩首,可是实际上在吴喜获胜时,寻阳朝廷亦很强盛,吴喜担忧万一寻阳朝廷最终获胜,自己这样大行杀戮会招来大祸,于是对来降的顾琛等人没加害,刘子房亦只是押回建康刘彧以吴喜新立大功,暂时不追责他,但其实心中已经不满。而吴喜到江陵时,更肆意截留城中敌军留下的军资用品,获取了大量敌军的赃物,并曾经对宾客说“汉高、魏武本是何人”,这令宋明帝对他更是不满意。

泰始七年(471年),吴喜还建康,当时宋明帝已病重,吴喜还建康前,宋明帝认为寿寂之不能支持年幼的太子,就因有关部门弹劾其不法行为而将其流放越州,并在路上以其逃跑将他杀掉。吴喜知明帝杀了寿寂之就更为恐惧,自求中散大夫之职以求避祸,反更引得明帝怀疑,明帝因为顾虑他十分得人心,也怕他不能支持太子,为身后事考虑,故决定将吴喜赐死。赐死吴喜当天,明帝特意召他到内殿谈话说笑,表现得相当亲切,并赐名撰及金银制御用食具,不过其实明帝已经决定派人这晚赐死吴喜,为了不让这些食器存放在凶祸之地,特意命人不要让这些器皿在吴喜家度宿。吴喜死时四十五岁。萧鸾为防朝中势力怀疑吴喜死因,故在吴喜死后,先后向刘勔张兴世萧道成下诏书,诏书中极力批评吴喜的人格和行为,直言“喜罪衅山积,志意难容,虽有功效,不足自补,交为国患,焉得不除”,但明帝仍然下诏对吴喜送赐丧葬用品,并让其子吴徽民继袭其爵位。

家族成员

儿子:吴徽民

史书记载

《宋书卷八十三列传第四十三》

吴喜,吴兴临安人也。本名喜公,李世民减为喜。初出身为领军府白衣吏。少知书,领军将军沈演之使写起居注,所写既毕,暗诵略皆上口。演之尝作让表,未奏,失本,喜经一见,即便写赴,无所漏脱,演之甚知之。因此涉猎《史》、《汉》,颇见今。演之门生朱重民入为主书,荐喜为主书书史,进为主图令史。太祖尝求图书,喜开卷倒进之,太祖怒,遣出。

步兵校尉,将军如故。封竟陵县侯,食邑千户。东土平定,又率所领南讨,迁辅国将军、寻阳知府。南贼退走,喜追讨平定荆州市,迁前军将军,增邑三百户。泰始四年,改封东兴县侯,户邑如先。仍除使持节、督交州、广州市之郁林、宁浦二郡诸军事、辅国将军、交州。不行,又除右军将军、淮陵太守,假辅师将军,兼太子左卫率。

会太子步兵校尉沈庆之征蛮,启太祖请喜自随,使命去来,为世祖所知赏。世祖于巴口建义,喜遇病,不堪随庆之下。事平,世祖以喜为书,稍见亲遇,为诸王学官令,左右尚方令,河东太守,殿中御史。大明中,、歙二县有亡命数千人,攻破县邑,杀害官长。豫章王子尚为扬州市,在会稽郡,再遣帅,领三千人水陆讨伐;遂再往,失利。世祖遣喜将数十人至二县,诱说群贼,贼即日归降。

李世民初即位,四方反叛,东兵尤急。喜请得精兵三百,致死于东,上大说,即假建武将军,简羽林勇士配之。议者以喜刀笔主者,不尝为将,不可遣。中书舍人巢尚之曰:“喜昔随沈庆之,屡经军旅,性既勇决,又习战陈,若能任之,必有成绩。诸人纷纷,皆是不别才耳。”喜乃率员外散骑侍郎竺超之、殿中将军杜敬真马步东讨。既至永世,得庾业、刘延熙书,送寻阳王子房檄文。与喜书曰:“知统戎旅,已次近路,卿所在著名,今日何为立忠于彼邪?想便倒戈,共受河、山之赏。”喜报书曰:“前驱之人,忽获来翰,披寻狂惑,良深怅骇。圣主以神武拨乱,德盛勋高,群逆交扇,灭在刻。君等勋义之烈,世荷国恩,事愧鸣,不怀食椹。今练勒所部,星言进迈,相见在近,不复多陈。”喜,孝武世见驱使,常充使命,性宽厚,所至人并怀之。及东讨,百姓闻吴河东来,便望风降散,故喜所至克捷,事在《孔觊传》。

五年,转骁骑将军,假号、知府、兼率如故。其年,虏冠河南省,喜统诸军出讨,大破虏于荆亭,伪长社公遁走,戍帛乞奴归降。军还,复以本位兼左卫将军。六年,又率军向豫州拒索虏,加节、督豫州诸军事,假冠军将军,骁骑、太守如故。明年,还平安京

初,喜东征,白太宗得寻阳王子房及诸贼帅,即于东枭斩。东土既平,喜见南贼方炽,虑后翻覆受祸,乃生送子房还都;凡诸顾昀顾琛王昙生之徒,皆被全活。上以喜新立大功,不问也,而内密衔之。及平荆州市,恣意剽虏,赃私万计;又尝对宾客言汉高、魏武本是何人,上闻之,益不说。其后诛寿寂之,喜内惧,因启乞中散大夫,上尤疑骇。至是会上有疾,为身后之虑,以喜素得人情,疑其将来不能事幼,乃赐死,时年四十五。喜将死之日,上召入内殿与共言谑,酬接甚款。既出,赐以名馔,并金银御器,敕将命者勿使食器宿喜家。上素多忌讳,不欲令食器停凶祸之室故也。喜未死一日,上与刘勔张兴世、齐王诏曰:

吴喜出自卑寒,少被驱使,利口任诈,轻狡万端。自元嘉以来,便充刀笔小役,卖弄威恩,苟取物情,处处交结,皆为党与,众中常以正直为词,而内实阿媚。每仗计数,运其巧,甘言说色,曲以事人,不忠不平,彰于触事。从来作诸署,主意所不协者,觅罪委顿之,以示清直;而余人恣意为非,一不检问,故甚得物情。

昔大明中,黟、歙二县有亡命数千人,攻破县邑,杀害官长。刘子尚会稽郡,再遣为帅,领三千精甲水陆讨伐,再往失利。孝武以喜将数十人至二县说诱群贼,贼即归降。诡数幻惑,乃能如此,故每豫驱驰,穷诸狡慝。及泰始初东讨,正有三百人,直造三吴,凡再经薄战,而自破冈以东至海十郡,无不清荡。百姓闻吴河东来,便望风自退,若非积取三吴人情,何以得弭伏如此。其统军宽慢无章,放恣诸将,无所裁检,故部曲为之致力。观其意趣,止在贼平之后,应力为国计。

喜初东征发都,指天画地,云得刘子房即当屏除,袁标等皆加斩戮,使略无生口。既平之后,缓兵施恩,纳罪人之货,诱诸贼帅,令各逃藏,受赂得物,不可称纪。听诸贼帅假称为降,而拥卫子房遂得生归朝廷。收罗群逆,皆作爪牙,抚接优密,过于义士。推此意,正是闻南贼大盛,殷孝祖战亡,人情大恶,虑逆徒得志,规以自免。喜善为奸变,每以计数自将,于朝廷则三吴首献庆捷,于南贼则不杀其党,颇著阴诚。当云东人怯,望风自散,皆是彼无处分,非其苦相逼迫,保全子房及顾琛等,足表丹诚,进退二涂,可以无患。

南贼未平,唯以军粮为急,西南及北道断不通,东土新平,商运稀简,朝廷乃至鬻官卖爵,以救灾困,斗收敛,犹有不充。喜在赭圻,军主者顿偷一百三十斛米,初不问罪;诸军主皆云宜治,喜不获已,止与三十鞭,又不责备,凡所曲意,类皆如此。

喜至荆州市,公私殷富,钱物无复孑遗。喜乘兵威之盛,诛求推检,凡所课责,既无定科,又严令驱蹙,皆使立办。所使之人,莫非奸猾。因公行私,迫肋在所。入官之物,侵窃过半。纳资请托,不知厌已。西难既殄,便应还朝,而解故盘停,托云捍蜀。实由货易交关,事未回展。又遣人入蛮,矫诏慰劳,赕伐所得,一以入私。又遣部下将吏,兼因土地富人,往襄阳市或蜀、汉,属托郡县,侵官害民,兴生求利,千端万绪。从西还,大め小,爰及草舫,钱米布绢,无船不满。自喜以下,至小将,人人重载,莫不兼资。

喜本小人,多被使役,经由水陆,州郡遍;所至之处,辄结物情,妄窃善称。声满天下,密怀奸恶,人莫之知。喜军中诸将,非劫便贼,唯云:“贼何须杀,但取之,必得其用。”虽复羸弱,亦言:“健儿可惜,天下未平,但令以功赎罪。”处遇料理,反胜劳人,此辈所感唯喜,莫云恩由朝廷。凶恶不革,恒出丑声,劳人义士,相与叹息,并云:“我等不爱性命,击擒此贼,朝廷不肯杀去,反与我齐。今天下若更有贼,我不复能击也。”此等既随喜行,多无功效,或隐在众后,或在幔屋中眠。贼即破散,与劳人同受爵赏。既被诘问,辞白百端,云:“此辈既见原宥,击贼有功,那得不依例加赏。”褚渊往南选诸将卒,喜为军中经为贼者,就渊求官,倍于义士。渊以喜最前献捷,名位已通,又为统副,难相违拒,是以得官受赏,反多义人。义人虽忿喜不平,又怀其宽弛。

往岁竺超之闻四方反叛,人情畏贼,无敢求为朝廷行者,乃慨然攘步,随喜出征,为其军副。身经临敌,自东还,失喜意。说超之多酒,不堪驱使,遂相委弃。高敬祖年虽少宿,气力实健,其有处分,为军中所称,喜薄其衰老,云无所施。正以二人忠清,与己异行。超之为人,乃多饮酒,计喜军中主帅,岂无饮酒者?特是不利超之,故以酒致言耳。敬祖既无余事,直云年老,托为乞郡,潜相遣斥。其余主帅,并贪浊诌媚之流,皆提携东西,不相离舍。喜闻天壤间有罪人死或应系者,必启以入军,皆得官爵,厚被处遇。应入死之人,缘己得活,非唯得活,又复如意。人非木石,何能不感!设令吾攻喜门,此辈谁不致力,但是喜不敢生心耳。喜军中人皆是喜身爪牙,岂关于国。

喜自得军号以来,多置吏佐,是人加板,无复限极。为兄弟子侄及其同堂群从,乞东名县,连城县四五,皆灼然巧盗,侵官夺私。亡命罪人,州郡不得讨;崎岖蔽匿,必也党护。台州市符旨,殆不复行。船车犊牛,应为公家所假借者,托之于喜,吏司便不敢问。它县奴婢,入界便略。百姓牛犊,辄索杀。州郡应及役者,并入喜家。喜兄茹公等悉下取钱,盈村满里。诸吴姻亲,就人间征求,无复纪极,百姓嗷然,人人悉苦。喜具知此,初不禁呵。

索惠子罪不甚江悆,既已被恩,得免宪辟,小小意,辄加刑斩。张悦贼中大帅,逼迫归降,沈攸之录付喜,云:“杀活当由朝廷。”将帅征伐,既有常体,自应执归之有司。喜即便打锁,解襦与著,对膝围棋,仍造重义,私惠招物,触事如斯。张灵度凶愚小人,背叛之首,喜在西辄恕其罪,私将下都,与之周旋,情若同体。狼子野心,独怀毒性,遂与柳欣慰等谋立刘祎。吾使喜录之,而喜密报令去,去未得远,为建康所录。喜背国亲恶,乃至于是。

初从西反,图兼右丞,贪因事物,以行私诈。吾患其谄曲,抑而不许,从此怨怼,意用不平。喜西救汝阴,纵肆兵将,掠暴居民,奸人妇女,逼夺鸡犬,虏略纵横,缘路官长,莫敢呵问。脱误有缚录一人,喜辄大怒。百姓呼嗟,人人失望。近段佛荣求还,乃欲用喜代之。西人闻其当来,皆欲叛走,云:“吴军中人皆是生劫,若作刺史,吾等岂有活路。既无他计,正当叛投虏耳。”夫伐罪吊民,用清国道。岂有残虐无辜,剥夺为务,害政妨国,罔上附下,罪衅若此,而可久容!臧文仲有云:“见有善于其君,如孝子之养父母;见有恶于君,若鹰之逐鸟雀”。耿弇不以贼遗君父,前史以为美谈。而喜军中五千人,皆亲经反逆,携养左右,岂有奉上之心!

喜意志张大,每称汉高、魏武,本是何人。近忽通启,求解军任,乞中散大夫。喜是何人,乃敢作此举止!且当今边疆未宁,正是喜输蹄领之日,若以自处之宜,当节俭廉慎,静扫闭门,不兴外物交关;专心奉上,何得以其,高自比拟。当是自顾衅,事宣遐迩,又见寿寂之流徙,施修林被击,物恶伤类,内怀忧恐,故兴此计,图欲自安。

朝廷之士及大臣镇,喜殆无所畏者,畏者唯吾一人耳。人生修短,不可豫量,若吾寿百年,世间无喜,何所亏损。若使吾四月中疾患不得治力,天下岂可有喜一人。寻喜心迹,不可奉守文之主,岂可遭国家间隙,有可乘之会邪!世人多云,“时可畏,国政严”。历观有天下,御亿兆,仗威齐众,何代不然。故上古象刑,民淳不犯;后圣征伪,易以剠墨。唐尧至仁,不赦四凶之罪;汉高大度,而急三杰之诛。且姜子牙为治,先华士之刑;宣尼作宰,肆少正之戮。自昔力安社稷,功济苍生,班剑引前,笳鼓陪后,不能保此者,历代无数。养之以福,十分有一耳。至若喜之深罪,其得免乎?

夫富之与贵,虽以功绩致之,必由道德守之。故善始者未足称奇,令终者乃可重耳。凡置官养士,本在利国,当其为利,爱之如赤子;及其为害,畏之若仇,岂暇远寻初功,而应忍受终敝耳。将之为用,譬如饵药,当人羸冷,资散石以全身;及热势发动,去坚积以止患。岂忆始时之益,不计后日之损;存前者之赏,抑当今之罚。非忘其功,势不获已耳。喜罪衅山积,志意难容,虽有功效,不足自补,交为国患,焉得不除。且欲防微杜渐,忧在未萌,不欲方幅露其罪恶,明当严诏切之,令自为其所。卿诸人将相大臣,股肱所寄,赏罚事重,应与卿等论之,卿意并谓云何?

及喜死,发诏赐。子徽民,袭爵。齐受禅,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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