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培 :原浙江省盐务处官员

更新时间:2023-11-10 17:17

王东培江宁区(今南京市)人。字东培,以字行。号寄沤。书斋曰:岁寒山馆。王东培先生是南京近代诗书画印全面修养的艺术家。

人物简介

王孝(1875—1947),江宁(今南京)人。字东培,以字行。号寄沤。书斋曰:岁寒山馆。王东培先生是南京近代诗书画印全面修养的艺术家。一生不趋权贵,在乱世浊流中坚持操守,毕生追求艺术,追求真善美。他门生弟子众多,为传承优秀传统文化作出贡献。

人物背景

南京自孙吴建都以来人文荟萃,堪称文化之邦,也是书画家云集之地。近代艺坛更趋繁盛,书画家辈出。民国年间南京市书家中,以王伯沆、王东培最负盛名,时称“二王”。

人物生平

王东培先生出生于书香世家。父王藩,字柳门,工诗文,所作“清矫拔俗,自成一家”。著有《剑青室遗稿》。东培受家庭濡染,文字修养深厚,善书画、治印。先生少时随父宦游浙江杭州、宁波市等地。1895年自浙归里应童子试,“得亲炙金陵诸乡贤前辈龚艾堂、顾石公、司马晴江、秦伯虞、陆嬴生、陈凤生、贾子元等二十余位工诗文、精书画者”(《乡饮脍谈》)。1903年乡试中举(光绪癸卯科),领乡荐后亦在浙江省盐务处任职。其父病故后耳闻目睹官场腐败,耻与同流,不愿再入仕途,遂奉母返回故里。在家乡先后任汇文书院、金陵大学、省立回师、东南大学教席。抗战时流离转徙,避地四川江津。胜利后返回南京市鬻书画以自给,1947年在南京病故,享年74岁。

学术成就

王东培先生执教“严而慈”,爱才若渴。海内学界、艺坛不少人出自先生门下。杰出者如唐圭璋吴白陶沈子善童雪鸿李味青、毕伽佗等。先生教学闲暇倾心于诗词、书画、篆刻。生平著述甚富,已刊有《一澄砚斋笔记》《里乘备识》《乡饮脍谈》《北窗琐识》《游梁杂识》《红叶石馆诗词抄》等。

东培先生学术成就,应首推其诗词。他与仇埰、石云轩、孙阆仙号称“蓼辛社四友”。王东培雅好集古今名家词集,藏书甚富。喜吟咏,尤致力于词。对诗、词、曲,上自《诗经》、《楚辞》,以迄唐宋元明清,广泛研究,沉思翰藻,洞晓音律,以长短句著称于世。时人评其词“境界如岁寒孤松,挺拔冷峭,比之南宋作家,无多让焉”。

他在教学之余喜与友人漫游南京市城郭内外的山水名胜,龚贤故居鸡鸣寺石头城是他们集会、吟咏、书画之所。他有《百字令》词:“己巳夏,偕大浩山人程伯臧、张二树、杨复明登扫叶楼,作书画,感赋一阕:一年容易,又登临,懒看江山如画。认取斜阳无限好,犹指翠微西挂。落叶纷纷,无人肯扫,此是当年话。行将收拾,旧时巢燕休假。遮没胜事无常,幽人可约,藉忧心写。余枝挥毫,能事促,卖艺如东庄社(吕留良常约黄鸪等卖艺作东庄小启)。腕底尘飞,鬓边劫重,岂共沙虫化。欲论桑海,倚楼听我歌罢。”

抗战期间,南京市沦陷,他避地四川江津,忧国怀乡是他此期诗词主调。流亡中每至一地皆有题咏。他自辑为《姑溪吟》《穿峡集》《隐几集》《沾巾集》《倭杂诅》等,皆此期诗作。平时他常吟杜诗“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市洛阳市,”寄托抗战必胜的信念。即至风云突变弹雨纷飞之际,身处逆境,仍寄情于翰墨:“每日晨曦乍露,山室香清,握笔临书,萧条自得。亦有墨迹未干,惊魂乱驶。屋瓦弹雨,丁丁碎响。”(《又自叙所书》)

1945年日本投降,东培先生挥毫作《瓦壶梅花图》,并题诗:“甫到晓钟春已回,千门万户笑颜开。几家亦有迎新意,买得瓦壶插野梅。”自川返宁后,得巴山蜀水滋养,他的书画诗词更益精进。回宁不久,他为词人仇埰(字述庵,书斋名鞠斋)画《鞠讌斋填词图》,并题“卜算子”一首:“身世幕云遮,只望西楼月,满眼尘扬起海东,孤愤屈原托。八载劫中过,梦笔花生秃。倩写幽情检韵时,夜雨茁薇蕨。”这首词隽语短章,含蕴无限。八年离乱噩梦难忘,重返家园后他曾书赠友人一副楹联:“一历劫灰惊八载,难忘风雨阻山河。”

他的诗比词作数量少,但亦意境清新,隽永可诵。如《游雨花台戊辰清明》:“出郭迎新霁,群山列笑屏。村云都护绿,野鸟乱飞青。茶薄休评水,绵轻犹憩亭。年年当此节,因雨不曾经。”

东培先生生处乱世饱经沧桑,晚年蛰居城南陋巷,深居简出,潜心书画。生活虽清贫,但染翰挥毫使他解忧和陶醉,忘却人间一切烦恼。他在《又跋自书》中说:“黄梅雨气,直逼萧斋。倦坐又思睡,振起弄翰。煮茗一瓯。相对临池,笔势飞舞,与风雨为动荡,恍惚如游太虚幻境,无人间烦恼,忧我五中。”

艺术成就

王东培先生的艺术成就,以书法为最。真行篆隶四体皆备,尤以行楷著称。他的行楷骨秀神怡,飘逸洒脱。笔笔有来历,书卷气浓厚。

东培先生少时受家庭濡染,喜爱诗文书画。十四岁从父命临写家藏《淳化》、《大观》帖。早年客居杭州市宁波市等地时从县黄安舒游,先学篆书,并治小学。与当地书画家沈筱波、施亦秋、程浣之、王杏楼均有交契。他早年在杭州时甘于寂寞,不趋时尚:“客杭州时,终日处小楼,除作书外,盖无余事。门以外冠盖纷扰,利禄争攘……而余乃百无一为,灾纸秃翰,以为娱乐。”(《北窗琐识,汇订杭州所书自叙》)可见他青年时期专心务学,不赶时髦,才有以后艺术成就。1911年,东培先生自杭归里常与李瑞清张金鉴、张通之、杨复明、马石楼、商衍鎏切磋书艺。

清末民初碑学仍占书坛主流地位,东培先生没有随波逐流。他对金石碑版虽也尽力探讨,但他倾心于帖学,一生也得力于帖学。他有一副自撰联:“汉白元朱丽贞石,柳骨颜筋铸金体。”说明他对金石碑版、法帖、玺印的广泛兴趣。

他的篆书作品传世较少,他“集汉武氏祠题字,以小篆书之”的一副楹联,用笔生拙,颇有意趣。他在《跋胡晚晴先生篆书》中说:“乾嘉时作小篆书,多矩于李阳冰、钱十兰、桂冬卉、孙渊如、钱梅溪先生是也。于是上蔡县廉悍峻刻之气概,一变而为安排妥当,古意虽不逮,用笔恬静,结构严密,固自然有法。”(见《北窗琐识》)他在《钮嘉篆书楹联跋边》中说:“吾未尝识钮先生,而知此篆书之妙。盖能摹吉金文字也,与吴耘庐用笔同,耘庐为钱竹汀高弟,作篆拙于用笔,而神于用墨,得古竹书之味。吾尝谓以豪笔出篆,究不入古,而又若作真书,极意求工之,诩曰:是斯、冰也;则亦斯、冰而已。”

他的隶书常以篆法为之,写得古雅不俗。他说:“近临金农隶书,用笔取篆法为之,敛锋侧下,有云雁回翔之致。作篆隶二十年,乃仅仅增此一境,意嘻难矣。”(《自跋所临分书》)

东培先生自辑有《红叶石馆临古今名人法书》两巨册,为其中、晚年日课之精粹。从中可见其师承之广及书艺特色。翻遍全书,百家纷呈,书史上的一些卓有成就的书家:王羲之王献之钟繇、禇遂良、颜真卿李世民欧阳询李邕徐浩米芾赵孟頫倪瓒黄庭坚陈奕禧王文治乃至书画家石涛、金农、恽南田等家书作,他都曾悉心临写,从历代前贤作品中汲取养分,尤得益于二王、禇遂良、黄山谷诸家。东培先生对前人作品勤于摹习,但更多是读帖,从中比较鉴别。他认为,“临帖宜多,读帖宜熟,离帖尤宜自立。”(《又评学生书册》)他认为临摹中要以已所临与法帖相比较,也要以自己习作前后互相比较才能不断进步。他说:“学书与比较书法有以异乎?曰无异也。比较书法,而优劳自勉,学书不外临摹,亦比较之一端耳,与碑较,则谓之学书,与书法比较,则谓之临摹一助。亦无不可学。生积聚自己所书而存之,将以自与自比,自与自较,吾谓进步,当益远,勉之勉之,早日成之,毋自画,毋自懈。”(《丁显曾书册题专》)他对碑帖力求领悟其内在情性,得前人精髓,不拘于原作形迹,从而把握传统的内涵。他在《钱南园先生法书真迹书后》中说:“学鲁公书,能探索于精髓,不徒在迹象间,又能自拔一帜以登坛,五六百年来东注一人而已。今观所书,突过古人,是其加人一等处。”他还谈到学颜书,要于“拙”处留意。“学颜(真卿)书当于拙处留意,不可全取巧处。此为学颜者真传。或曰:拙不易学,亦何必学?不知天下事,皆于极拙处见巧,拙者巧之阶。越阶而趋,行道有戒心。学书之道,亦犹是也。”(《评孟昭范书》)辩证地说明了“巧”与“拙”的关系。他又说:“初临颜字,未有不恶其拙涩者,久之则笔画不敢苟袭矣。初看颜字,未有不虑其生硬者,久之则转捩不觉活动矣。何以故?曰凡造诣之精者,决不骤迎合人之心性,与之融洽,自然有功效。”(《又评学生书册》)。

艺术贵在自然,书法亦不例外。他在《自跋所书》中说:“作为以不事做造为最上乘,腕底风生,人不知而不愠,有君子之道焉。”他喜爱明朝人“处处露风骨,神情飞动”的书法。“吾尝谓明朝人书法,处处露风骨,脱胎于国初,承述于元季,似皆得李泰和精魄、王逸少面目。阳明山人以学术功名显,而字迹亦犹夫人甚矣。明代志士之风骨,可想见矣。此纸神情飞动,可敬可爱。”(《跋王阳明书卷》)东培先生虽倾心帖学,但对碑学也很重视学习:“述(仇埰)近获墓志多种,持此拓语余曰:子知近人张裕钊书法所从来乎?出于此。相与叹赏。因喜述盦鉴衡之密也。濂亭晚年所书,余曾谓其如织女舞,冷峭隽秀,人不易学,而极快眉宇。”(《跋王仲堪墓志》)他在学碑实践中能化刚为柔,融会变化,不露痕迹。他在《沈亭吾临张猛龙碑注后》中说:“《石墨镌华》谓此碑已开率更(欧阳询)、永兴(虞世家)之门户,是就其敛锋言之。至能化刚为柔,则登善(禇遂良)之能事尽矣。有唐一代书手,大率可悟其源。近人学魏晋人书,狂怪怒张,不明开先裕后之由,无或訾之者,迂之者之多也。亭吾先由平原寻轨,进而求之邃密,不能书若予者,已刮目相看矣。”他认为书法以韵胜为难得。

他在总结个人学书经历后,得出“四宜”、“二不”的经验之谈。“余自三十以后,才知书法之难。四十以后,以为书法由难而易。自今以后,又知向之所谓难,非也。所谓易,尤非也。盖余乃知已往之所书,千万笔中不过一二处有合。殆犹入室才趄于门,欲升堂而仍旧未升阶,亦可怜矣。然则如之何?曰宜洗俗气,宜寻妙境,宜神游高寒,宜墨洒空灵;不徇众人之见,不落古人之后,恢恢乎有余,诰乎无垠。奔放洪流,如履平地,飞舞层巘,如鼾卧榻。放之则大拟擘,束之则小比蝇头,无往不利,无道不宜。”(《自跋所书》)他把学书之道归纳为“三持”:“在乎持久,在乎持敬,在乎持勉强。三者坚持,自然有极大效验。”(《题张耀庚字册》)他还认为,作诗文重言外之意,作书重笔外之境。作诗文要言简意,作书也应笔墨精洁。

东培先生酷爱篆刻,限于家境,有些只能抚拓或双钩,自存一份钩摹本,以为欣赏学习之用。

“酷爱印,无力买,灯前席上,悄然有见,倩双钩法,或抚拓之。喟然曰:瓶罄不知耻,奈之何,陶然寻醉,混沌氏之民耳。此沤(东培)境自娱之乐,虽封侯不易也。”(《自题印集》)

东培先生不以篆刻名世,治印仅限于书画上自用,或应友朋之请而刻。故时人知者甚少。他自辑有《三不同室印存》册。所谓“三不同”:“其一左手运刀;二不拘石质;三不鬻末艺”。先生早年刻印颇丰,经倭劫所存无几。从其现存印作看,其篆刻风格多姿多彩,入印文字取资丰富。若与同时印人丁二仲(丁生于1868年长东培六岁)相比,王印风格雅正,丁印个人面目强烈。又因他从不鬻印,所以流传少,影响自然要小。东培谨守传统,但追秦仿汉中市能有自己的精神意象。先生文字、书画造诣深厚,故其治印分朱布白变化雅致。如白文“彬士大利”(图1)及朱文“济民”(图2),两印皆法吴昌硕,唯气势较吴稍弱。白文“福庆长寿”(图3)得汉铜印浓厚拙朴之趣。白文“蒋维乔印”(图4)与朱文“竹庄别号因是子”(图5)为对章,白文系拟汉铸造印风格,端庄典雅,朱文则刚健婀娜。中间“号”字,末笔似欠妥。东培先生视治印为“难事”,他说:“雕虫小技,果能此道,亦未易言矣。余治印稍久,能事之受迫促,殆三十年。而不屑以之名,故于技无精进,盖视为难事,又始终如一也。近代作家钝丁、山堂、寿门而外,厥推叔盖、曼生、顽们而已。益甫精彩飞动尚矣,但不善学者多,惟吴老能变化,余亦瑕不掩瑜。非无作者能自审择之,则思过半……”(《陈阜如刻印刻竹题所著》)他还认为“篆刻是金石学之一,极难。极毕生之力不得工。何以故?曰智力者居其半,学力者居其半,二者不得兼,则难矣。”(《叙友人印谱》)他这种观点与赵之谦相近。他认为提高学力在于下述“三宜”:“宜多读古篆籀之书,宜多作古篆籀之字,宜多看秦汉人之名印,宜多探名大家之秘诀。”(《叙友人印谱》)。李瑞清是硕学高士,年长东培八岁,两人交往甚笃,惺惺相惜。东培佩仰道人,为其治印颇多。1913年东培为其作印,边跋曰:“于戏,公为道士,是谁使之。君子曰:天地闭,贤人隐,此其时。公有遗爱,江南旧民聊献所私。岁在癸丑暮春之初,王安石几席。”(《北窗琐识》)李瑞清故后葬牛首山。东培笃于友情,先后绘《晓霭堂图——清道人临池处》及《清道人墓》两图,对页有题诗和跋语,以纪念赵之谦先生。他对忘年交胡小石非常器重,已未(1919年)年夏五月东培自刻“岁寒山馆”白文印。边款中记:“小石来谈,相与。”均交厚诚挚之语也。

1941年傅抱石先生致函东培先生,并示近印存一册,内收十余方印多为廖季登等友人作,姓名印上有抱石先生小楷题跋,是抗战期间艺坛珍贵史料。

东培先生书法篆刻成就不凡,绘画亦卓然成家。先生工山水、花卉,以山水成就较高。他的山水画染入古,清拔超俗,尤擅写梅。限于篇幅,兹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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