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陈氏 :汉末大名士身份起家的巨姓望族

更新时间:2023-08-15 15:57

汉末魏晋的颖川陈氏,作为中原乃至全国的著名高门士族,其家族以汉末大名士身份起家,显赫始于汉末,达到鼎盛于魏晋时期,而在西晋末年逐渐走向衰败,大约历经二百年的时间,可以说是魏晋间历史最为悠久的世家大族之一。

在这漫长的历史阶段中,陈氏家族涌现出了众多杰出人物,如陈寔陈纪陈谌、陈群、陈泰等。他们或以德行和声誉著称于世,或担任显要官职,功绩显著。这些人物不仅在当时享有极高的声望,而且对后世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陈氏家族的门风深厚,家学渊源流长。他们在文化、学术和政治等领域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成为魏晋时期具有代表性的文化士族。川陈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汉末,当时以大名士的身份起家,成为望族,世代传袭,名重魏晋。

家族背景

汉末魏晋是中国历史上士族门阀制度最为鼎盛的时期。东汉末年以来,地方上的世家大族对政治起着巨大的作用,士族名士成为士大夫的核心。颍川陈氏正是以汉末大名士身份起家成为当时的巨姓望族,世代传袭,名重魏晋。

家族历史

读书起家

陈寔是颖川陈氏兴起的奠基人,他走的就是名士道路。陈,字仲弓,河南许昌人,出身微寒。自幼好学,即便在嬉戏中也显露头角,为同伴所推崇。起初担任县吏,后升任都亭佐,不辍学习。县令邓邵发现其才华,资助他入太学深造。学成归来,再被召为吏,他却选择隐居阳城山中。曾因杀人案被冤枉入狱,经拷问无罪释放。后成为督邮,巧妙处理疑案,赢得众人赞叹。

家境贫寒,陈寔曾任郡西门亭长,后转任功曹。当时,中常侍侯览欲安插亲信于知府高伦手下,陈寔私下劝阻,提出异议,获得赞同。此举虽遭非议,但他始终未辩解,反而引咎自责,赢得了世人的敬重。黄琼司空时,陈寔被选为剧县长官,不久因丧事离职。后任太丘长,以德治民,百姓安居乐业。面对邻县居民的归附,他耐心教导,遣返回籍。他主张公正审理诉讼,反对无理禁制,受到上司赞赏。

陈寔辞官归里后,名士如荀爽贾彪等皆来求学。他成为一代宗师,连天文历法都能预示其德行。东汉末年,党之祸爆发,陈寔亦被捕,但他自愿入狱,以示对同僚的支持。获释后,他参与了窦武对抗宦官的行动,事败后隐居家乡。在乡里,陈寔以道德风尚感化人民,处理争讼公正无私。一次家中被盗,他以宽容和教育感动了贼人,使其改邪归正。杨赐陈耽等官员常感叹陈寔未能居高位。党禁解除后,虽有多次征召,他均辞谢不出。中平四年,陈寔逝世,享年八十四岁。海内外赴丧者众多,他的六个儿子中,陈纪陈谌最为贤达,父子三人被誉为“三君”。

难兄难弟

陈纪和陈谌是陈氏家族兴起的第二代。陈纪,字元方,以道德著称于世。他与兄弟关系和睦,孝顺父亲,家风为人所赞。虽遭党锢之祸,却在家勤奋著作,成书《陈子》。党禁解除后,朝廷多次征召,他均辞不就职。灵帝崩后,何进谋除宦官,召智谋之士,陈纪被举为五官中郎将。然抵达洛阳市时,形势大变,何进被杀,宦官被除,政权落入董卓之手。董卓重用党人名士,陈纪被任命为侍中,后有望升任司徒尚书令。董卓欲迁都长安陈纪谏言不可,董卓虽不悦,但畏其名望。陈纪见天下大乱,请任平原相,即赴任。建安初年,拜鸿胪寺,四年(199年)去世,享年71岁。陈谌,字季方,与兄陈纪同以德行闻名,常同受朝廷征召。评论二人均极优秀,“难兄难弟”由此而来。陈谌官至司空掾,早逝,有子陈忠,字孝先。

长者陈群

颍川陈氏家族第三代人物是陈群。陈群,字长文,颍川许昌人。其祖陈寔、父陈纪及叔陈谌皆名重一时。幼时,陈寔便看出他的不凡,预言他将光宗耀祖。孔融,鲁国人,虽年轻于陈纪、陈群,但因与二人交友,声名鹊起。刘备主政河南省时,曾任命陈群为长史。当时徐州市迎来刘备,陈群劝谏刘备勿往,警告袁术吕布的威胁,但刘备未纳其言,结果大败。陈群被推举为秀才,任令,未赴任即避难徐州。后归曹操,历任司空西曹掾属等职。他反对任用王模周逵,认为二人品行不端,后果如其言。他所推荐之人,如陈矫戴乾,均成为杰出人才。

在恢复肉刑的讨论中,陈群主张慎重,以仁为本,反映在对汉律的改革建议上。他的观点得到钟繇支持,但因军事问题暂缓执行。陈群后转任侍中,领丞相东西曹掾。文帝即位前就敬重他,即位后封其为昌武亭侯,后升为尚书。陈群做的最大的事就是创立了“九品中正制”,他因此成为汝颍集团的大功臣。但是父祖辈的以“德”服人,翩翩“真人”之风,在他的身上已经看不见了,权利成了他的最高追求。他参与制定九品官人法后,晋升为尚书仆射尚书令。明帝时期,受遗诏辅政,进封颍阴侯,增邑至千三百户,并与其他大将军同开府。最终任职司空,兼任录尚书事

大将陈泰

陈群之后,陈氏家族的担子落在了陈泰身上。陈泰从政的方向主要是在军事,这也是与汝颍集团受重用,全面掌握政治、军事大权的背景相一致的。陈泰,字玄伯,曾任散骑侍郎,后升任游击将军,并州刺史,振威将军,使持节,护匈奴中郎将。他以怀柔政策治理夷民,深受敬畏。京邑贵人托他购买奴婢,他将货物挂于壁上,不开封,待征为尚书时,全部归还。嘉平初年,他接替郭淮成为雍州刺史,加奋威将军。蜀汉大将姜维在山筑城,陈泰与郭淮合谋应对。陈泰认为只需切断其粮道和水源,即可轻易攻克。郭淮赞同并采取行动,最终成功击退姜维。

陈泰接任征西将军后,王经上报姜维、夏侯霸三路进攻的计划,陈泰决定先固守再趁机反击。后来,王经与姜维交战不利,陈泰立即派军支援,最终保住了狄道城。陈泰一生战功显赫,曾增封邑二千六百户,并赐予子弟爵位。他在处理明朝军事时,总是力求简明扼要,不多扰动朝廷。司马昭曾评价他沈勇能断,不求增兵,是都督大将的楷模。甘露五年,曹髦被弑,陈泰主张杀掉贾充以谢天下,但司马昭未采纳。陈泰去世后,被追赠司空,谥晋穆侯。他的儿子陈恂、陈温先后继承爵位。司马氏建立政权以后,由于陈泰的政治态度,导致陈氏失势,再加上德衰才乏,陈氏辉煌不再。

一波三折

陈凖是颍川陈氏家族第五代。陈,晋朝时期名臣,因乡里声望而获司马衷元康五年(295年)任中书令。时值贾南风擅权,晋惠帝昏庸,但张华裴頠贾模等辅政大臣使朝政尚稳。296至299年,氐人齐万年反叛,陈凖批评赵王司马伦、梁王司马肜不擅军事,荐周处孟观指挥,但初未获采纳。周处因武三思私隙而战死,后朝廷纳陈凖言,孟观得胜。永康元年(300年),赵王伦政变,陈凖支持英布司马允,利用白虎幡助其进攻赵王,但因使者被收买,淮南王反遭诱杀。赵王误以为陈凖有功,提其为太尉,改封广陵公。陈凖不久病逝,谥号元。陈凖身后,关于其谥号及对伪朝态度的争论延续至东晋末年。陈凖兄弟陈戴、陈徽及从弟陈堪亦官位显赫。陈戴曾任太保掾,陈徽任太子左卫率,曾响应淮南市王允

名门才子 

颍川陈氏家族第六代人物是陈。司马衷时期,贾南风掌权,其外甥贾谧受宠,兼具文学天赋,吸引诸多名门才子。洛阳市显赫家族的子弟竞相与之交好,形成“二十四友”,包含石崇、潘岳等文坛巨擘,陈眕亦为其一。这些文士非富则贵,才华横溢,他们的集会成为文坛佳话。然而,“八王之乱”导致“二十四友”解散,成员命运各异。永兴元年,陈眕任左卫将军,卷入权力斗争。司马颖司马颖被废皇太弟身份,惠帝养子司马覃被立为太子。陈眕支持惠帝北征失败后,退守洛阳。随后,胡族势力崛起,晋军节节败退,陈眕最终撤至江东东晋建立后,陈眕继续担任要职,如尚书、镇东将军等,封广陵公,死后谥号凯。他的弟弟陈匡曾为太子陪读,以言简意著称。

壮志难酬

第七代人物是陈逵。陈逵,字林道,自幼展露过人才干,以文雅智慧著称。341年,任给事黄门侍郎;349年,升任西中郎将,领梁、淮南二郡太守,驻历阳。在褚裒北伐时,他率军至寿春;352年,殷浩再举北伐,陈逵为前锋。尽管频繁征战,北方失地未能收复。在淮南时,陈逵曾与京都友于牛渚山聚会,其议论精辟,令人欲辩而不得。面对鸡笼山古战场,他感叹孙策的未竟之志,使座中语塞。《世说新语》记其事于“豪爽”篇。陈逵南渡后名声显赫,比之谢安兄弟,亦善行草书,风格仿效羲之。封广陵公,卒后追赠卫将军

封爵断绝

颍川陈氏的世系清晰,历史记载明确。其中,陈茂先是陈凖的七世孙陈寔的十一世孙。在东晋司马德宗时期,他继承了广陵公爵位。然而,在413年,尚书祠部郎荀伯子上奏指责陈迤在赵王之乱中对淮南王遇害负有责任,建议取消陈氏的广陵封国。面对这一指控,陈茂先提出自辩,成功保住了封国。但是,距离东晋灭亡只有六七年的时间,大约在刘宋代晋的时候,与其他前朝旧族一样,颍川陈氏一族的封爵承袭最终被断绝。

家族文化

孝友持家,德化一方

陈氏家族的崛起始于汉末的陈蹇,他凭借孝友持家、德化一方为家族赢得了声望。陈蹇出身寒微,早年担任过县吏等职位,但因其志学得到了县令邓邵的赏识,得以在太学受业。太学成为了名士交流的场所,为陈蹇奠定了名声的基础。离开太学后,他在隐阳城山中隐居,其德行受到了世人的赞誉。在汉末党锢之祸时期,陈蹇勇于赴难,声名更加显赫。他不仅自身具备高尚的德行修养,还通过风化宣流,使得泽被一方。在担任太丘长的期间,他修德清静,使百姓安居乐业。归隐乡间后,他以道义感化百姓,平心率物,为人公正。尤其著名的是“陈实与梁上君子”的故事:一盗贼夜间潜入其室,却被陈蹇以德行感化,自悔而归,从此一县无盗窃。

陈蹇以德行冠绝天下,成为一代宗师,受到《三国志》和《后汉书》的高度肯定。他的德行修养也延续到了子嗣身上,如陈纪陈谌兄弟以德行闻名于世。陈氏家族与高官、名士及其他望族结交,积累了政治资本。陈氏之所以在汉末兴起,一方面是因为陈蹇及其二子的德行显著,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家族内部的孝友礼法。《论语》中提到:“孝弟为仁之本”,陈氏的孝友家风在汉末具有巨大的影响力,为地方大族所仰慕效仿。《世说新语》中多次记载了陈氏的孝友德行,与华歆以严格的礼法治家形成对比,陈氏兄弟之间的友悌之情更是源自内心之天性。

慎密为政,应时权变

陈氏家族自魏晋时期起声名显赫,即便无显贵官职,家声亦百年不衰。其政治行为以慎密为政、应时权变为特点。陈寔等人以刚直著称,对抗外戚宦官势力,受士人推崇。李膺坚守法律,范滂志在澄清天下,陈蕃性格严峻,拒大将军梁冀之信使。陈寔行事风格与汉末士风不同。《后汉书》记载,他任郡功曹时,中常侍侯览试图安插人选,陈未直言反对,而是引非议向己,显示温良笃厚德行,体现慎密为政风格。

曹魏时期,陈氏家族继承慎密为政家风,展现应时权变能力。汉魏禅代之际,陈群支持曹丕,受亲信待遇。他立场清晰,应时而变,助陈氏身高门士族。司马氏掌政局后,陈氏面临政治选择。陈群子陈泰因家门与司马氏同属儒士大夫阶层,对司马氏有认同感,选择站在其一方。曹魏末政治斗争中,陈泰贡献显著,成为倚重力量。然陈泰与父陈群在禅代之际全倒向曹氏不同,其性格复杂,体现家族利益与忠君观念矛盾冲突。曹髦被杀一事中,陈泰直言不讳失司马氏信任,标志陈氏家族政治力量式微,开启家族没落局面。

以儒为宗一,由文渐武

颖川陈氏,从起家至贵盛都把儒学作为其家族文化的基本传统。据《后汉书》记载,陈嘉曾向当时著名学者樊英学习,樊英是汉末时期的大儒,精研五经并且是一位易学大师。陈嘉求学于樊英,可见他以儒学为归趣的治学路径。而文中所述的陈塞的言论举止及孝友德行,也反映出儒家教义对其浸润之深。

陈纪在遭党锢之祸时,发愤著书数万言,号曰《陈子》。虽然这本书后世不传,但通过时人的评论,仍然可以看到一些内容轮廓。从“规圣哲而后建旨明归”这句话可以约略看出《陈子》是以儒家思想为旨归的子书。陈纪之后,陈群仍然承继着家族文化中的儒家道统,其上书言事,讽谏劝勉,必称引儒家经典或圣人之论。

然而,及陈氏传至陈泰之时,陈氏的文化传统出现较大的转变。据《三国志陈泰本传记载,陈泰一生的功绩多体现在武功上。自嘉平初年之后,陈泰就长期负责曹魏西部与蜀汉的战事,并表现出过人的谋略,多次阻挡姜维的侵犯,取得赫赫战绩。但自陈泰起,就不闻陈氏在学术传统上有重要的表现。六朝时期,如果一个家族失去了深厚的学术根基,出现芝兰玉树般人才的几率也会相应地减少,家族的没落也就必不可免。这也是陈氏在西晋之后名位不显的根本原因。

家族影响

“自云汉太丘长陈 之后”以来,天下陈氏大都以颍川为祖。在汉末至魏晋,颍川的陈氏家族在政治舞台上具有显著的影响力。该家族凭借对儒学的深入投入和谨慎修养个人品德,积累了声望,并以积极参与政治事务的姿态,结合与其他显赫家族的联姻策略,从而保护并扩展了家族势力,实现了迅猛的崛起。在三国时代,陈氏在门第和儒学相结合的政治集团中占据了重要位置,发挥了重大作用,尤其是陈群所创立的九品中正制度,成为其中的亮点。颍川多士,曹操曾赞“汝、颍固多奇士”。

家族典故

难兄难弟

陈谌,人称季方,他与其兄陈纪在德行上均属杰出,屡次被朝廷共同征召。时人陈忠对这两位兄弟评价道:“元方难以当兄,季方亦难以做弟”,这表达了两兄弟之间难解难分的卓越品德。成语“难兄难弟”便源于这一评述。陈谌曾任职于司空府,担任掾职,然而令人惋惜的是,他英年早逝。

梁上君子

“梁上君子”这一成语源自《后汉书·陈寔传》。据记载,在一次夜晚,当陈寔正要休息之际,他不经意间发现屋梁上露出一角衣物,立刻警觉到家中可能进了贼。他泰然自若地整理了自己的着装,然后召集家中的后代们至正厅,严肃地向他们训示:"那些行为失范之人,并非生来就带有恶意,而是由于习以为常,逐渐堕落至此。所谓的‘梁上君子’,便是这类人的典型。" 听到这番话,潜伏的窃贼意识到自己行迹已露,羞愧难当,遂从梁上跃下,跪地求饶。面对此情此景,陈寔展现了他的宽容与睿智,对小偷说:"看你的容貌,并非凶残至极,想必你是在生活压力之下,无奈选择此行。" 接着,他吩咐家人拿出两匹绢布赠给这名小偷。自此事件以后,该县再未报告过盗窃案。陈寔在当地民众纠纷中总能作出公正判决,并明确指出是非对错,以至于人们回家后不会抱怨。人们甚至表示:"我们宁可承受体罚,也不愿受到陈寔的斥责。" 时光流转千年,陈寔的事迹和高尚品德依旧被世人传颂。

后世纪念

许昌市西湖公园内的“德星亭”旁,有组雕塑再现陈寔父子拜访荀淑父子的历史场景。亭名源自刘宏时太史观天象,预言五百里内有贤人,查得是陈寔等人在许昌西湖宴游。于是建亭纪念。

汉末魏晋时期,士族门阀制度鼎盛,颍川陈氏由名士成为显贵家族,历经三百余年。陈氏成员载于多部史书,南北朝时,陈霸先建立南陈,追封陈寔为“颍川郡公”,尊为始祖。长葛市记载陈寔去世后,官吏士民吊唁,立碑谥“文范先生”,蔡邕撰文。太丘祠专祀他。历史变迁,陈氏声誉犹存,南朝时,陈姓成闽中四大姓之一,多为陈寔后代。颍川陈氏对中华文明贡献巨大,现代宗亲多次回长葛寻根。

台山市的台城沙岗湖路及台南路交汇处有一座新建的祠堂——陈颍川堂。该祠堂占地面积6.5亩,仿照广州陈家祠模式及侨乡建筑的特色兴建,在2018年全国最美陈氏宗祠评选中,陈颍川堂榜上有名。陈颍川堂三进三堂两。内设有办公室、接访室、陈列室、阅览室、议事室、娱乐室、体育室和圣德堂及监控值班室。正门前为小广场,右侧为商业铺位,左侧、后侧为空间位。

颍川陈氏一脉世系发展至今,子孙后裔遍及全球各地,各地的陈氏宗祠题额“颍川旧家”“德星衍庆”,而陈氏名祠则有“颍川堂”及由此衍生的“德星堂”“聚星堂”“星聚堂”等堂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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