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伦 :中国近代教育家

更新时间:2023-11-07 22:23

罗家伦(1897年12月21日—1969年12月25日),字志希,笔名毅,出生于江西南昌,祖籍浙江绍兴柯桥钱清镇江头;罗家伦是“五四运动”的学生领袖和命名者,中国近代著名的教育家、思想家和社会活动家。

罗家伦1914年进入上海复旦公学,1917年入北京大学文科,师从蔡元培;1919年,与傅斯年徐彦之成立《新潮》社,担任编辑;同年,当选为北京大学学生界代表,到上海参加全国学联成立大会,支持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期间,亲笔起草了唯一的印刷传单《北京学界全体宣言》,提出了“外争国权,内除国贼”的口号,并在5月26日的《每周评论》上第一次提出“五四运动”这个名词。

1920年到1925年赴欧美留学,1926年归国参加北伐,1928年8月,任清华大学校长;1930年后,历任武汉大学历史系教授、南京中央政治学院教育长、中央大学校长等职;1941年8月,由教育工作岗位转向党政工作,1949年,赴中国台湾;1952年,任台湾省考试院副院长;1969年,病势渐重,同年12月25日,病逝于台北市,享年72岁。

罗家伦任职清华大学校长期间,大刀阔斧革故鼎新,提出“学术化、民主化、廉洁化、军事化”治校方针,增聘名师,裁并学系,招收女生,添造宿舍,裁汰冗员,结束旧制留美预备部;摆脱了民国外交部官僚把持学校的局面,将清华大学纳入国立大学管理体制;罗家伦执掌中央大学期间,提出“安定、充实、发展”六字治校方针,建立“诚、朴、雄、伟”的新学风,改革教学方法,培养了一大批人才;主要著述有《新人生观》《科学与玄学》《中山先生伦敦蒙难史料考订》等。

人物生平

早年经历

罗家伦于1897年12月21日生于江西进贤,其父亲曾任江西进贤等县知县,思想比较进步,罗家伦幼年就受其父影响;两岁时,罗母就开始教他识字、背诵短诗,长大后,父亲也常传授古今诗词,每天还亲自选录二三则有趣且富有教育意义的典故,如此持续了好几年,对日后罗家伦认为“教育本来是要把以往人类宝贵的经验,提取优越的部分,铸过交给后代,指示他们去发扬光大”具有深远的影响。

罗家伦四岁进入私塾读书,九岁母亲去世,十三岁读《周官》《仪礼》《尔雅》,十五岁进入美教士高福绥所办的南昌市英文夜校学习外文;罗家伦童年时期的家庭教育远比私塾教育产生更深远、更直接的影响力;私塾教育的体验,对罗家伦日后的主张文学革命,要创造官话文学,打破古典文字的枷锁,以现代人的话,来传达现代人的思想、表达现代人的感情有着深远的影响。

中学时代

罗家伦于1914年入上海复旦公学,由于复旦公学的创办人中有马相伯于右任叶仲裕等革命党人,且孙中山在1913年被推举为校董会主席,所以复旦公学特别重视言论自由的精神,学生的政治兴趣比较浓厚;在中学时代,罗家伦崇拜君宪派的梁启超,他不只学业优异,还任《复旦杂志》编辑,运用文字发表他的理念,开始探索个人与社会、国家民族的关系。

求学北大

北大学风

1917年,20岁的罗家伦考入北京大学外文系;同年,26岁的胡适开始担任北大教授,给外文系学生开设英国文学亚洲文学名著等课程,之后又开设西洋哲学史、欧洲文学名著等;陈独秀则是文科学长,罗家伦成为胡适与陈独秀的学生。北大讲究学术自由,罗家伦入学以后,惊喜地发现教授中有“拖辫子的辜鸿铭,筹安六君子的刘师培,主张激进的陈独秀”,百家争鸣,却平安相处,而新派的胡适更受年轻学子们的追捧,罗家伦在这种学习风气中接受良师益友的启发熏陶。

接受新思想

北京大学,学生们最喜欢去的地方一个是北大一院二楼的的国文教员休息室,这里的核心人物是胡适、陈独秀的同道钱玄同,另一个是一楼图书馆主任李大钊的办公室,核心人物是李大钊。在这两地方,无师生之别,也没有繁琐的礼节和客套,大家在这两个地方特别随便,一进屋子就辩论,互相诘难,所以每到下午三点以后,这两个地方总是人满为患。大家辩论的话题,最初一个阶段就是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和陈独秀的《文学革命论》。在这些新思想的影响下,罗家伦发表了他的第一篇评论《青年学生》。

1917年就职任北京大学校长的蔡元培富有革命性的特立言行,在当时罗家伦的心目中,很自然的发出共鸣。他曾以《伟大与崇高》《文化的导师》《人格的典型》等篇章来表达他对蔡元培的推崇,而蔡校长也相当欣赏他,并极力提拔。罗家伦虽然是新潮派学生,但只要是有见解的教师传授课程,无论那个科别,他也会去听课;胡适则是罗家伦经常讨教甚而争辩的对象,所谈大半是文学革命之事。

创办刊物

1918年,罗家伦、傅斯年等人不满《新青年》的有些文章,决定要创办一份刊物;同年11月,罗家伦与20多名人年轻人组织了一个“新潮社”,并提议取名《新潮》;大家推傅斯年担任总编辑,罗家伦担任编辑,蔡元培与教务长蒋梦麟批给他们3000元作印刷经费。1919年元旦,《新潮》杂志出版了第一期;罗家伦在《新潮》的1到5期,共发表了13篇文章,其中3篇是评论,针对当时小说界、新闻界和杂志的各种现象,作出了尖锐批评,提出自己的中肯建议。远在上海市商务印书馆主持人张元济看到这些评论后,很受启发,对商务印书馆所办的几份杂志,如《东方杂志》《妇女杂志》《学生杂志》进行了革新,使得销路大增。

1919年4月胡适的美国老师约翰·杜威来华讲学,次年来到北京大学作长期讲学,胡适担任口译,罗家伦则是负责笔记的两个学生之一。在北大的三年,罗家伦深受蔡元培、胡适、陈独秀、李大钊等人的影响。

罗家伦当年为《新潮》创刊号写的社论,其中的一些言论,即使在今天看来仍有启示意义。例如他在社论中说:“民主主义同社会主义固然日益接近,就是社会主义同个人主义也是相关而不是反对的。此后的社会主义并不是要以雷厉风行的手腕,来摧残一切的个性;乃是以社会的力量,来扶助那班稚弱无能的人发展个性。”这些话与《共产党宣言》都相接近。在当年,《新潮》在青年中的影响甚至超过了《新青年》。因为它更激进,更有诱惑力,特别符合青年学生躁动的情绪和在那转型期间并不成熟、定型的世界观

捍卫文学革命

胡适、陈独秀提倡的文学改良、文学革命遭到守旧人物的攻击时,罗家伦发表了一篇长论《驳胡先骕君的中国文学改良论》,反驳胡先对胡适、陈独秀的攻击。他还和胡适共同翻译了亨利克·易卜生的名剧《玩偶之家》在《新青年》上发表。

当胡适撰文鼓动解放妇女时,罗家伦正担任《新潮》总编辑。在第二卷的五期中,罗家伦共发表了22篇文章,抨击社会弊病,其中的《妇女解放》是呼应胡适主张的。保守人物江瀚看到《新潮》上的文章后,找到时任总统徐世昌,坚决反对新思想。徐世昌将此事转交教育部长傅增湘办理,傅增湘给蔡元培发了专函说:“自《新潮》出版,下耆宿,对于在事员生,不无微词……”要蔡元培辞退两个支持学生的教员:胡适、陈独秀,辞退《新潮》的两个学生编辑:傅斯年、罗家伦。在那时,这师生4人被旧派人物视为北京大学“四凶” ,蔡元培顶住压力,保护了新思想的师生四人。

五四运动

罗家伦是五四运动的领导人之一,1918年5月,有留日学生代表到北大演说,痛陈冯国璋、段祺瑞政府与日本缔结《中日防敌军事协定》的阴谋;罗家伦随即发表演讲,提议全体北大学生赴中南海新华门请愿和抗议;同年5月21日,北京各校2000多名学生到总统府进行示威游行,时任大总统的冯国璋接见了请愿学生,亲自向学生详细解释条约内容,再加上各校校长劝说,学生示威游行才偃息鼓。这次为时三天的学生运动成为第二年五四运动的热身,这次学潮中的活跃分子,如罗家伦、傅斯年、康白情、张国焘、段锡朋、许德珩、易克嶷、方豪等人,成为一年后五四运动的重要骨干。

五四运动前,不断传来巴黎和会的不利消息,学生们已经是按捺不住了,罗家伦、傅斯年、张国焘、段锡朋、刘仁静等一大批学生一致决定在5月7日“国耻日” 那天举行大规模请愿示威活动。5月3日,蔡元培北洋政府同意和约中关于山东省条款的消息告诉了罗家伦、傅斯年、段锡朋、康白情等几位学生;北京各高校学生连夜开会,一致决定第二天上街举行示威游行活动。

5月4日,罗家伦联络完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后,亲笔起草了印刷传单中的白话宣言(其中文言文篇由许德珩起草)《北京学界全体宣言》,提出了“外争国权,内除国贼”的口号;在游行中,罗家伦被推选为三人代表之一,遍访东交民巷使馆区内美法英意各国公使馆,当天的游行还发生了著名的“火烧赵家楼,痛打章宗祥”事件;郭钦光成为五四运动中唯一的一名“烈士”。

5月5日,各校代表3000多人在北大法科大礼堂开会,23所高校共9860名学生签字上书大总统和教育部,向政府提出外交和教育政策方面的要求,以及通电罢课的决议;大会还成立北京学生联合会,推举段锡朋为会长,罗家伦为北京学界代表,往南京、上海市等地与当地的大学联络,并在上海参加全国学生联合会成立大会。5月26日,罗家伦在《每周评论》上第一次提出“五四运动”这个名词,并一直沿用至今。

蔡元培和教育部长傅增湘在政府压力之下,一个被迫出走,一个被免职;学生们在罢课的同时,一面全力营救被捕学生、发起挽蔡运动,一面策划全国性的抗争。6月3日,演讲学生被捕,学潮再一次扩大,遭拘的学生也越来越多,超过1400人;“六三”事件成为五四运动的转折点。4日,罗家伦冒险将把北京学生遭捕的情况拍电报到上海市,引发全国范围的“三罢”(罢课、罢工、罢市);5日,迫于强大的压力,政府释放了所有被捕学生;10日,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三人被免职;28日,中国出席巴黎和会的代表团宣布拒绝在和约上签字;至此,五四运动胜利结束。

检讨五四运动

在五四运动期间,5月26日,上海的《星期评论》发表了罗家伦以笔名“毅”写的文章《五四运动的精神》,指出五四运动表现出三种“关系中国民族的存亡”的精神:“学生牺牲的精神”、“社会制裁的精神” 、“民族自决的精神”;期间,罗家伦陆续发表了近20篇专文、讲话和演说,谈五四运动

1920年5月1日,已经临近毕业,罗家伦写了《一年来我们学生运动的成功失败和将来应采取的方针》,全面检讨了五四运动的得失,肯定了五四运动的成功之处在于:思想改革的促进,社会组织的增加,民众势力的发展;但是也暴露出学生运动的弱点:“学生万能”的观点所导致的无力感,长期荒废学业造成学术的停顿,思想贫乏导致行动落于形式的臼。甚至表示,由于参加学潮,耽误了自己的学术,使得想译的几部书都未能完成,不免懊悔。

留学生涯

1920年,24岁的罗家伦从北京大学毕业;罗家伦获得五位赴美留学的名额之一,就读于普林斯顿大学研究院,攻读历史和哲学;1921年转入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因为傅斯年等人正在英国求学,1922年转赴英国伦敦大学研究院,与傅斯年朝夕相处,互相辩难。1923年,到德入柏林洪堡大学研究院。1925年再转赴法国巴黎大学研究院,仍以历史与哲学为主修。

罗家伦在国内外十年的大学教育中,在中、美、英、德、法五个国家六个学府就读过,虽在国外未获学位,但其视野开阔,学问渊博,对其日后执掌清华大学和中央大学校长大有裨益。譬如他主持中央政治学校时,把普法战争后的法国政治学校的水准当作目标;主持清华大学时,以力追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水准为目标;主持中央大学时,目标设定在普法战争前的德国柏林大学水准。罗家伦留学回国后,担任过各种公职,但他的志趣仍在教育学术上术,贡献最大的也是在教育方面。

工作经历

教育经历

1926年,罗家伦任教于国立东南大学(1928年更名国立中央大学,1949年更名东南大学),并追随蒋介石参加北伐,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参议、编辑委员会委员长等职。同年8月,任清华大学校长,使清华大学由教会学校转为国立大学。1927年,罗家伦任中央党务学校(政治大学的前身)的教务主任、代教育长,1930年后,任武汉大学历史系教授、南京中央政治学院教育长、中央大学校长等职。1932年到1941年,罗家伦出任中央大学校长,是这一时期中央大学整顿和发展的总设计师。

从政经历

1941年8月,罗家伦请辞中央大学校长,由教育工作岗位转向党政工作。1941年9月起,任滇黔考察团团长、新疆监察使兼西北考察团团长。抗战胜利后,任中国国民党中央党史编委员会副主任。1951年,结束驻印度大使工作,自印返台后,定居台北市,先后出任中华民国总统府国策顾问、中国国民党中央评议委员、中国国民党史会主任委员、中国笔会会长、考试院副院长、国史馆馆长等职。1969年,病势渐重,同年12月25日,因肺炎、血管硬化等症状并发,病逝台北荣民总医院,享年72岁。

外交经历

1947年,民国政府任命罗家伦为首任驻印度大使。到任后,他很用心去了解印度的文化、历史、政情,并致力于中、印文化交流。当时印度总理贾瓦哈拉尔·尼赫鲁之下的政要、国会议员等经常来请教罗家伦,印度的宪法有些即是仿自中国宪法。印度国旗本想以莫罕达斯·卡拉姆昌德·甘地革命时期纺织土布的纺纱机做图案。罗家伦作为一个外国人给了最后的建议并被采纳:去掉木头架子,只剩一个圆轮,表示生生不息之义。

1949年,中国国民党政权在国共内战中失败后退往台湾,12月30日,印度宣布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印度方面要求台湾外交机构必须马上撤离,很决绝;罗家伦基于“君子绝交,不出恶声”的古训,发表极简短的声明:“在两年八个月以前,我带了我政府和人民热烈地希望到印度来,催促象征印度独立的及早实现。就这方面来说,我的使命是达到了。”

1951年1月25日,罗家伦离开新德里前夕,特偕莫罕达斯·卡拉姆昌德·甘地的媳妇孙儿孙女到甘地的火葬场上,放了一个花圈,行了一个礼后,静默无言地站了一分钟,隔天即飞加尔各答转道抵台北市

教育事业

清华大学

任职校长

1928年6月,国民革命军收复北京,张作霖退往关外,北洋政府垮台,蒋介石完成了全国的统一。外交部和大学院(由教育部改制而组建的主管全国教育的机构)却上演了清华控制权的争斗,双方想要谋取清华校长一职的就有30多人。罗家伦力主在清华大学前加“国立”二字,经过一番争执后,大学院和外交部达成一致:一、将清华学校改名为“清华大学”,直接受国民政府管辖;二、由大学院和外交部共同组成新的校董事会,掌管清华大学;三、原“清华学校暨留美学务基金保管委员会”改由大学院院长(恢复教育部后为教育部长)、外交部长和美国公使三人组成。同年8月29日,31岁的罗家伦被国民政府任命为清华大学校长。

罗家伦只带了一个秘书走马上任,将留美同学杨振声冯友兰燕京大学“挖”了过来,由杨振声任教务长,冯友兰任秘书长(遂后改文学院长),这四个人组成了清华大学的首届领导班子。罗家伦在任期间的功绩主要有五方面。

纠正官本位

此前清华的管理人员地位比教师地位高,工资也是如此,其他学校称为“教职员”,而清华则为“职教员”;罗家伦的对策是给教师发新聘书,提高工资;给管理人员发委任状,降低工资,对此不满可以立即走人;纠正了官本位现象。

成立清华基金

清华学校是利用庚子赔款创办的留美预备学校,庚子基金都存储在美国;罗家伦通过国民政府外交部和教育部争回了这笔款项,专门成立了清华基金,委托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代管。国立清华大学除了享有政府拨付的教育经费之外,每年还可以动用清华基金四十万元,因此国立清华大学的教育经费非常充裕,这在全国所有大学当中都是独一无二的。

改变洋籍教师的特权

罗家伦进清华时,清华分“西学部”和“国学部”两部分,实际上是将教师划分华籍教员、华籍西文教员和美欧籍教员三类;最初美国教员在传播现代文明、促进清华大学“东西文化,荟萃一堂”等方面,起到了相当积极的作用;但由于他们在校内享有特殊待遇,新招来的外籍教师质量差,教学效果不佳;罗家伦到任后正巧发生荷兰籍音乐男教师猥亵女生事件,罗家伦趁势将他解聘,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纠纷,罗家伦给该国公使写了封信,说明委由。通过这件事,学校里的外国教师趾高气扬的气焰一下子就给打了下去,不再以高人一等自居。

中西学科并重

此前清华只重视“西方学问”的课程,轻视“中国学问” 的课程,久而久之学生都深受影响。罗家伦让教务处提高中文课的要求,将中西学科放到同等重要位置,逐渐扭转了原先的“重西轻中”的风气。

招收女生

清华大学是留美预备学校,向来不招女生,罗家伦推行民主化,男女平等,在1928年的秋季招生,入学15个女生,从此改变了清华不招女生的习俗,顺利实现了男女同校。

此外,罗家伦在任期间还实行了增聘名师,裁并学系,招收女生,添造宿舍,裁汰冗员,结束旧制留美预备部,停办国学研究院,创设与大学各系相关联的研究所;但他作风专断,不尊重师生意见,引起师生的“驱罗”运动,被迫辞职。

古籍藏书

1929年,罗家伦回到杭州市省亲,同时游览西湖美景;罗家伦在杭州遇见一位藏书家杨老先生,他愿意出让其在丰华堂的全部藏书,其中善本书极多。罗家伦电请图书馆主任洪范五南下,商量购书事宜。最终以三万四千元买下了三万八千多本藏书;这批书籍大部分至今还在清华大学图书馆收藏,也是清华大学图书馆最珍贵的古籍藏书。

中央大学

任职校长

1932年,罗家伦被任命为国立中央大学校长,结束了中大这场“易长风潮”,至1941年去职,计达10年之久。这10年是中央大学危难深重而又发达鼎盛的10年,而罗家伦便是这一时期中央大学整顿和发展的总设计师。

治校方略

当时中国的国难异常严重,华族已濒临死亡,罗家伦认为当时中国的危机不仅是政治和社会的腐败,而最重要是在于没有一种“足以振起整个的民族精神”的文化;而作为设在首都的国立大学,当然应该对民族和国家尽到特殊的责任和使命,而这个使命就是“为中国建立有机体的民族文化”。

“创造有机体的民族文化”的大学使命应包含两层含义:第一,大学教育必须具有复兴中华民族的共同意识,目标应该一致;第二,互相协调,向着建立民族文化的目标迈进,步伐也应一致。即组织起来,共求民族复兴大业的胜利。

罗家伦提出他的治校方略:“欲谋中央大学之重建,必循‘安定’、‘充实’、‘发展’三时期以进。”首先要创造一个“安定”的教学环境,再进行师资、课程、设备诸方面的“充实”,以求得学校的“发展”。高尚的理想,认定的目标,伟大的使命,只有养成新的学风才能达到,新学风的养成,须从“矫正时弊”入手,破而后立。所以他为中央大学提出“诚、朴、雄、伟”四个字的新学风,并成了中央大学的校训;尤其是“诚、朴”两字,在中央大学相沿成习,蔚然成风。

广延名师

罗家伦一上任便整顿校务,第一步就是从延聘师资入手,一方面他极为挽留原有良好教师,一方面随时添聘专门学者。当时大学的教师分专任和兼任两种,而罗家伦则主张教师队伍以专任为主,其原则是“凡可请其专任者,莫不请其专”,以求其心无二用,专心在中大授课。数年之后,中大兼任教师即由110人减至34人,为数不多的兼任教员,均为某一学科的专家。

罗家伦重视师资,不仅在于延聘,而且还体现在对教师切身利益的关心上。罗家伦为了解除教职员的后顾之忧,在经费吃紧,时有短缺的情况下,总是极力维持定期发薪,绝不拖欠。1933年中大仅理学院就新聘了10余位著名学者担任教授,如留美的数学博士孙光远曾远荣,化学博士庄长恭,生物博士孙宗彭;留日的物理博士罗宗洛;留学法国、授业于玛丽·居里的物理博士施士元,地理博士胡焕庸和王益崖等;罗家伦在任期间选聘为教授的还有:经济学家马寅初,艺术大师徐悲鸿,农学家梁希金善宝等;被聘任为“三长”和各院院长的著名教授有孙本文、张广舆、陈剑修、查谦汪东李善堂李学清、庄长恭等;一时间,中央大学群英荟萃,学术景象一派繁荣。

学科建设

罗家伦掌校后,鉴于国难深重、国内航空事业近于空白这种状况,罗家伦电邀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机械科的罗荣安回国,来中大创办自动工程研究班(后改为机械特别研究班),培养了我国最早一批航空工业专门人才,并于1938年成立了国内第一个航空工程系。1935年,罗家伦考虑到当时中国亟需医务人才,同时为充实中大学科起见,于5月份再度创办了医学院,6月又主办国立牙科学校。从此奠定了中大七院的格局,中央大学这种7院40余科的规模在当时的中国是绝无仅有的。

提高教学质量

罗家伦在扩充院系的同时,还致力于教学质量的提高;他制订了8条“整理学课大纲”,要求各院系据此拟订课程,以求课时数的集中,删除不必要的课目,使学生集中时间和精力从事专业课程的学习;修业年限至少须满四年,以免除争求速效所可能带来的弊端。

为了确保教学和研究工作的顺利进行,罗家伦还制订了学校行政工作的三条原则:1、厉行节约,缩减行政费;2、力持廉洁,养成廉俭风气;3、提高效能,少用人多做事。把学校有限的经费,主要用于教学设施的改善,先后建成或扩建了图书馆、体育馆、生物馆、东南院、南高院、牙医院、音乐教室、游泳池和学生宿舍等。

馆藏图书

东南大学图书馆原有中西文藏书共有4.8万册,而1937年中大图书馆收藏图书已达40.7万册(中、西文各半)。1932至1937年间所购中文书中善本极多,不胜枚举;西文书中也大多是较珍贵者,如Geographical Journal,连续刊行134年。最贵的杂志达7000元一套,但为了研究的需要,罗家伦均不惜巨资,全部购齐。此外,由于院系学科众多,教学研究所需的仪器、设备、标本、模型等甚多,中央大学亦大量购进。

兴建校舍

经过几年的努力,罗家伦使中大得到了“安定”和“充实”。1934年,中国国民党四中全会通过了关于中大新校址的提案,选定南郊石子岗一带为新校址,那里气象宏大,山林起伏,离秦淮河上游不远,不仅增加校景,而且还有工程和农业上的用处,于地质实习十分便利。

1935年11月,征得石子岗8000亩土地为中大新校址,并由教育部聘请叶楚伧等9人为建筑设备委员会委员,1937年1月,新校址正式凿井动工。同年5月,工学院和农学院主要建筑着手兴工,预计次年秋季便可落成,二院即可先行迁入。殊料,新址刚刚动工,便发生了卢沟桥事变;数月之内,上海市、南京相继陷落。罗家伦另建新址的蓝图被日军的魔爪撕得粉碎,中央大学也不得不举校西迁。

大学西迁

1937年,罗家伦制作迁校计划,在敌人炮火炸弹中,包用民生公司轮船,陆续将在南京的一整所大学,包括全体师生和眷属及全部设备,用船载运,溯江抵达重庆沙坪坝区新校舍,继续正常上课,这在中国的教育史上真是史无前例!1938年,中央大学学生人数激增到二千人以上,沙坪坝校址已达饱和状态,于是选择风景清幽的柏溪作为分校。

1941年八月,罗家伦请辞中央大学校长,由教育工作岗位转向党政工作。

教育思想

罗家伦在1932年的中央大学就职演说中提出,中央大学的使命是为中国“创造有机体的民族文化”。一个国家沦落到遭受外敌的入侵,重要的原因“在于没有一种整个的民族文化,足以振起整个的民族精神”。罗家伦主张教师应以专任为主,以求其心无二用,专心在中大授课。

1941年7月,罗家伦即将离任国立中央大学,在这一年的毕业典礼上谈到青年修养时又说:“胸襟狭,格局小,藩篱隘,成见深的人,就无从谈风度,我常常勉励中大同学,做人处世,要持一种‘泱泱大风’的气度。”好的学风与“泱泱大风”的气度是相辅相成的,大学教育只有为民族、国家培养出能通达事理,气度雍容的领袖人才,才能承担起创造有机体民族文化的使命。

罗家伦曾撰写《炸弹下长大的中央大学》一文激励学校师生:“我们抗战,是武力对武力,教育对教育,大学对大学;中央大学所对着的,是日本东京帝国大学。”

人物关系

相关作品

相关事件

1917年,罗家伦的北京大学入学考试,当胡适批阅罗家伦的作文试卷时,激动地给了满分,但翻阅这位学生的成绩单后,却发现他的数学成绩是零分,其他科也表现平平;但招生委员会和主持会议的蔡元培校长,都对于破例录取罗家伦无异议,最终罗家伦成功入学北大。

罗家伦就读北大时,曾以文情并茂的情书攻势苦追北大校花张维桢;初始因相貌丑陋遭拒,后来张维桢被罗家伦的才华所感动,终于开了三个条件才答应嫁给他:1、要留学取得洋博士学位,2、学成后回国任教大学校长,3、夫妻不可公开并行,要保持相当的距离。罗家伦为了求得美人芳心答应了,但这个传闻与张维桢资料不相符合。

罗家伦还曾给蔡元培校长写信,请求和蔡先生的女儿订婚;蔡先生回信一封,大意是婚姻之事,男女自主,我无权包办;况小女未至婚龄,你之所求未免过分;这件事在北京大学传为笑谈。

人物评价

无论是罗家伦年仅三旬即出任清华大学的校长时期,还是他执掌中央大学近十年的光阴,“赫赫声名”的背后却是难抵毁誉参半的忧伤和壮志未酬的遗憾。(书籍《近代中国的歧路人罗家伦评传》 评)

他著书立说,撰写了《新民族观》《新人生观》等著作,从华族起源的角度,构建其“新民族”的理论体系,以“文明史”替代“政治史”,强调政治的统一与民族文化的认同;同时,通过从体格、品格等多方面塑造“强者”的形象以影响青年,试图培养一代具“新人生观”的“新青年”,以应对民族生存的危机。(书籍《近代中国的歧路人罗家伦评传》 评)

“父亲是研究历史的人,自然有深刻的忧患意识,使命感也就格外强烈。他在中大所作出的努力及获得的成就,不仅自己留下了丰富的纪录,许多同事和校友们也都写过详细的回忆,为校史的编撰人提供充足的资料,作出了公允的论述。”(罗家伦女儿罗久芳 评)

在罗家伦并不算成功的政学生涯当中,领导五四运动、担任清华大学校长、主持中大十年以及担任驻印大使,显然是四个最光辉的经历。(新京报 评)

在中大任上,罗家伦也有好大喜功之讥,并缺乏远见。1936年,罗家伦在南京郊外圈地八千亩,向政府索款240万元,打算建造一所航母式的中央大学。不料开工才两月便抗战军兴,留下了烂尾工程。中大迁渝后,经费在国立大学中名列前茅,罗家伦仍觉不敷使用,与财政部长闹矛盾。(新京报 评)

罗家伦主政清华时,常着一身军装马靴,以“纪律化”“军事化”管理学生。此种做法与北洋政府以来大学的独立自由风气格格不入,给师生留下了恶劣印象,至今仍为教育史的研究者所诟病。(新京报 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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