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突击师 :二战中的德国军队

更新时间:2024-09-21 02:36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联邦国防军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地面装甲部队,伴随着“斯图卡”俯冲战机的尖啸、各类坦克与装甲战斗车辆的轰鸣,闪击战的快速突击,德国装甲战车在世界战争史上成为了一个神话,以至于后来人在提起二战中纳粹德国的武装力量时,首先想到的是突袭波兰的出其不意、绕行“马奇诺防线”的神来之笔,以及向苏联腹地进军时的奔驰狂放和库尔斯克州的“钢铁炼狱”。甚至,很少有人去关注最为古老的兵种—步兵,尽管这一兵种才是军队中最庞大的主体。纳粹国防军第78师就是德国步兵师的一员,也是德军步兵师中唯一的一个突击师,就像它的名字“风暴”一样,第78步兵师组建于欧洲战云密布的风暴前夜,在人类战争史上规模最大的地面战—苏德战争中打出了自己的威名。只可惜的是,尽管他们以上帝与祖国的名义殊死奋战,最终,这支风暴劲旅也和其他部队甚至德国人民一起,在纳粹分子的臆想和军国主义迷梦破灭之后,悲哀地发现,自己的祖国已经一无所有—--风暴过后,尘埃落定,家园和亲人分崩离析,所剩的只是断壁残垣和处处瓦砾。

步兵师创建

成立之初的第78步兵师几乎就是二线部队,看看它的构成就知道了,其所属的第195、第215、第238步兵团的骨干力量是由第5、第25、第35步兵师抽调而来。师部干脆就是由德国第五军区的炮兵指挥部转移而成,所以首任师长是一位主管炮兵的中将也不奇怪了。弗里茨·布兰德—这位昔日的炮兵指挥官成为了第78步兵师的第一任师长。

弗里茨·布兰德

这位老派的普鲁士王国容克军官生于1889年4月22日,1907年,怀着报国之心加入了德国联邦国防军。之后,一直在第40野战炮团服役。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布兰德已经成为了炮团副官,之后,在第222步兵师担任过参谋,以及193步兵团的连级指挥官。随后进入陆军总参谋部工作,一战结束后,回老部队工作,随后被调往魏玛国防军第20旅任参谋。可以看出,让这样一位稳健的军官担任新生的第78步兵师师长一职是很恰当的,也与其服役经历息息相关。二战爆发后,布兰德晋升炮兵上将,此后一直在陆军统帅部服役,直至1945年3月31日退休。第三帝国灭亡后,布兰德一直活到了1967年,最后以78岁的高龄于小城魏尔海姆去世。

由于是二线部队,加之组建时间较短,所以在波兰战役的“白色方案”中,第78步兵师只能郁闷地呆在边境附近(葛雷芬恩和科尔之间)为德国本土看家护院,不过此时的第78师也并非是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至少在布兰德将军的指挥下,还进行了几次训练。大概对这位日后的炮兵上将来说,没有硝烟的生活太过于抑郁了。但是,这位将军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和第78师的官兵磨合了,1939年9月,一纸调令将他调离了第78师师部,继任者是另一位炮兵上校—库尔特·加伦坎普。

库尔特·加伦坎普

1890年2月17日生于德国韦塞尔,1909年毕业于普鲁士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随后进入威斯特里亚第7野战炮兵团服役,1910年,晋升中尉。1913年转入了第15野战炮兵团,1917年,晋升上尉。在“十万国防军时代”,加伦坎普曾受命于1929年,前往苏联,和苏联红军的军官们商讨军事合作问题—为日后东线战场的表现打下了基础。

直到1941年9月,加伦坎普都是德军第78步兵师的师长,后调入陆军统帅部,衔至炮兵上将。1943年,加伦坎普被英国人俘虏。战后被纽伦堡军事法庭以战争罪起诉,理由是在1944年7月的负责防区内下达屠杀英国伞兵和美军飞行员俘虏的命令。1947年,被盟军当局判处绞刑,但随后被改为了终身监禁。1952年2月,大赦出狱。关于他的量刑改判,公开的理由是“在法庭上检举有功”,也有传闻说这是其姐夫—德国陆军总参谋部高级军需官库尔特·冯·蒂佩尔斯基希借与美英盟军合作的机会多方面奔走的结果。出狱后的加伦坎普于1958年4月病逝于威斯巴登,总算是个善终。

在进攻法国的作战开始前,第78步兵师作为德军统帅部的预备队部署在布瑞腾。此时的第78步兵师在建制上属于德国第9集团军的第24军,终于在入侵法国的行动中实际参与了战斗任务。不过,相比起担任攻击前导的装甲师,第78步兵师的任务要轻松很多—跟在友军部队后面,几乎是一枪未发,一炮未开,就取道比利时,攻进了法兰西。

法国沦陷后,第78步兵师就一直驻守在法国北部,在此休整与整编,此时,入侵英国的“海狮计划”已经制定完毕,而不列颠战役已经打响。如果“海狮计划”一旦成功,第78步兵师将隶属进攻英格兰共和国的第三梯队。万幸的是,帝国空军元帅赫尔曼·戈林的牛皮和他的肚皮同样夸张—直到最后,纳粹德国的空军都未能压制装备了“飓风”和“喷火”的英国皇家空军,取得英伦三岛的制空权,这使“海狮计划”彻底成了个纸面方案。“我们出征英格兰”也成了德军士兵们彼此之间开玩笑的流行小调。

由于作战计划的取消,第78步兵师解散了麾下的第238步兵团,抽出了部分兵力,为新组建的第305步兵师做准备。不过此后,第14步兵团加入了第78步兵师。除此之外,未做其他的大动作—第78步兵师的德国官兵们再一次从战神的献祭台上逃脱了,法兰西的异国芬芳和暂时的和平气息,成为了所有军人在1940年夏天直至1941年初春最为美好的回忆。只可惜的是,战争机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将美好的生命扔进自己冰冷的齿轮,第78步兵师此时可能还没有意识到,相比之后的战争,德军在西欧的军事行动充其量只是小打小闹而已,而他们即将面对的,是冰雪纷飞的寒冬和最为残酷的钢铁碰撞—东线俄国的战争风暴即将刮起。

巴巴罗萨行动

1941年6月初,第78步兵师被调往波兰东北部,作战序列划归为德军中央集团军群,隶属于德国第4集团军的第13步兵军,此时的苏德战争边境已经是大军云集,只待阿道夫·希特勒的一声令下,就去踢开苏维埃“摇摇欲坠房子的门”。1941年6月22日,全世界在这一天屏住了呼吸,纳粹德军的北方、南方、中央三个集团军群,共计190个师、550多万大军、3800多辆坦克、5万多门大炮和5100多架作战飞机组成的钢铁洪流跨过了苏德边境,第78步兵师也是这股强大入侵力量的一部分。按原定计划,“巴巴罗萨”入侵行动开始后,德军第78步兵师要从波兰首都华沙以南的索克洛乌出发,经别尔斯克,在第二天进入到俄罗斯的国土,但是由于道路的拥堵和要命的路况,实际上远远达不到这个速度,按资料记载,每天只能以30-40或50公里的速度向前推进。即便如此,第78步兵师还是渡过纳莱乌河和聂曼河,从莫吉廖夫地区进抵别列津纳河第聂伯河流域,参加了比亚韦斯托克战役。

德军在经历了比亚韦斯托克一明斯克战役,横扫了整个白俄罗斯后,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冯·博克元帅决定对盘踞斯摩棱斯克苏联红军重兵集团予以合围,之后一举再歼灭,并夺得道加瓦河与第聂伯河之间的地带。一旦斯摩棱斯克战役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不仅仅能够给苏军重创,还可以打开通向莫斯科之路。尽管后来的事实证明,地图上距离是靠不住的。

斯摩棱斯克战役中,德军参战的兵力为60个陆军师加1个旅及1个航空队,其中,第78步兵师作为第二攻击波位列其中。7月10日,德军发起进攻,以第2、第3装甲集群主力向斯摩棱斯克方向实施钳形突击,以部分兵力向大卢基方向和罗斯拉夫尔方向实施辅助突击,德国第2、第9集团军随后跟进。德军的快速兵团推进约200公里,合围了莫吉廖夫,并夺取了奥尔沙、斯摩棱斯克叶利尼亚、克里切夫等城市。苏联红军第19、第16、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集团军在斯摩棱斯克地区陷入德军的战役合围。

随后的7月21日,苏军开始了反击,而这时的第78步兵师转给了德国第7步兵军,尾随第23、第197步兵师之后发起进攻,并和德国第九军一起包围了苏军第28集团军群。7月25日,全师官兵终于自身体会到了战争的恐怖—伴随着漫天飞舞的喀秋莎BM-13火箭炮的炮弹和苏军战士的集团冲锋,响起排山倒海般的“乌拉”呼声,德国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队又一队的苏联红军战士,在前方的俄国人被火力网撂倒之后,依然想向德军阵地发起冲锋。这样做虽然震撼,但对战局于事无补。

7月26日,第78步兵师参与罗斯拉夫尔战役,对罗斯拉夫尔这座在1137年就已经建成的古老城市,发起了突击,一举攻破了俄军左派。8月3日,该师挺进到了波尼托夫卡,配合友军完成了切断公路线的任务。就在此时,在战场南部,一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合围战--基辅战役即将开始。

8月25日,海因茨·古德里安率领第2装甲兵团调头南下,9月9日,德国第24装甲军已经渡过了杰斯纳河。当晚,党卫军第3装甲师占领了罗姆尼,与此同时,克莱斯特的德国第1装甲兵团开始北上,准备与古德里安一起,合围苏联红军西南方面军。为了配合基辅会战,德军中央集团军群把攻击重点方向转向南北两翼,苏军抓住了战机,调集重兵在叶利尼亚地域发起了猛攻,在格奥尔吉·朱可夫大将的指挥下,这块突出部成了名副其实的“绞肉机”。最终,第78步兵师和其他德军部队被迫撤退,朱可夫部队攻下了叶利尼亚。因作战有功,第78师的部分官兵得到了嘉奖,其中,第14步兵团第7连约瑟夫施纳伯上士就在9月18日获得了一级铁十字勋章—他在排长阵亡以后主动担任指挥官的职责,率领部下打退了苏联红军的进攻。授勋后的施纳伯被推荐担任排长,后来又担任连长,参加了库尔斯克州坦克会战,1943年10月5日,施纳伯成为了整个德国第309位获得橡叶十字勋章的军人,也是第78步兵师(此时已变更为突击师)所获得的最高荣誉之一。

斯摩棱斯克战役打开了莫斯科的门户,而基辅形成合围,又稳定了南方战线。现在,希特勒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对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心脏地带-莫斯科展开全面进攻了。但时间好像要存心给这位“大独裁者”开玩笑一样,日均气温开始下降,而天空也变得逐渐暗淡,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德国人昭示这样一个事实:严寒将至!

饮恨莫斯科

1941年9月30日,德军中央集团军群在维亚济马奥廖尔一布良斯克地域对苏军西部方面军预备队方面军和苏联布良斯克方面军实施了两次大规模的围歼战,史称维亚济马—布良斯克战役,这也是“台风”战役行动的第一股气流,但对于第78步兵师的德军官兵而言,简直是一场灾难—维亚济马战役使得第78师全体兵力严重削弱了,第238步兵团甚至因为兵力不足而被迫解散,将原有的物资交给其他兄弟部队,然后人员调往第5步兵师。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而已。10月13日,苏联红军维亚济马集团大部被歼灭,一部分突围,卡卢加城宣告失守。苏军部分兵力突围出来,并退到莫扎伊斯克防线,一些苏军溃散部队和小分队留在敌后进行游击战,而清剿这些树林中敌人的任务自然而然地摊到了德军第78步兵师等二线部队的头上。据日后的老兵们回忆,当时在森林中与苏联红军周旋的经历,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好在并非一无所获——他们击毙了一名打死了很多德国人的苏军少将,并以隆重的军礼安葬了这位勇敢的苏联红军将军—没人知道这位少将姓什么或叫什么,但是根据苏军战后方面的资料,在1941年10月份的维亚济马—布良斯克战役战死的、少将军衔的苏联红军将领,似乎应该是彼得罗夫少将,担任苏联布良斯克方面军第50集团军的司令员。

真正糟糕的,还是“冬季风暴”的到来。11月15日,泥浆冻结后,第78步兵师的前进之路变得更加艰难了。而且作为一个二线的步兵师,自然不能指望从上级那里得到优待一第78步兵师得到的补给比兄弟部队不仅量少,还总是很晚才送到。俄罗斯那长时间的雨雪天气让道路成一潭泥水,卡车无法顺利前行,加之燃料短缺和故障不断,交通拥挤得紧。

一切的状况都令人沮丧。食品短缺。面包的数量一天天减少,就连步兵师所属的军马都因缺乏饲料和燕麦,不得不啃食树皮和屋顶上的稻草……和其他德国部队一样,东线成了日耳曼士兵最可怕的回忆。

在不懈的努力后,德军第78步兵师突进到了莫斯科西郊的兹维哥罗德。前进期间,部队没少挨苏联红军的炮火,但比炮火更让人揪心的是12月份开始流行的冻伤减员—远比敌人的炮火更为严重。在艰难地挪动到了一个叫洛茨的城镇后,德国官兵们彻底失去了行动的可能,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了。此时,这个小镇离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只有80英里,周围是零下40多度的寒冬,四面是俄罗斯空旷无垠的荒野,德军第78步兵师不得不停止了进攻。

12月6日,保罗·沃尔卡斯将军接任了第78师师长,前任师长奥地利人埃米尔·马克格拉夫少将被调往第190步兵师。1941年12月6日也就是这一天,格奥尔吉·朱可夫指挥上百万苏联红军,在莫斯科地区发起全面大反攻。2天后,也就是12月8日,被苏军的大反击打得措手不及的阿道夫·希特勒紧急签署了训令,要求德军前线部队在苏德战争,包括莫斯科方向转入防御,不准后撤半步。这时的德国联邦国防军再也没有了“巴巴罗萨行动”初期的旺盛锐气和基辅围歼战之时的迅猛突击,前方战线迅速地崩溃了。苏军乘胜对德军发起追击,在被誉为“红色圣诞节”的这次攻势中,轴心国军队一溃便是200多公里,其中,就有第78步兵师。由于该师的交通工具型号较为老旧。所以多次被苏联红军追上,但冥冥之中似乎有神庇佑一般,第78步兵师每次都幸运地甩开了苏军的追击,直到撤退到吉兹哈斯克市。在这里,第78步兵师开始构筑起新的防线,并焦急地等待着1942年春天的来临。

保罗·沃尔卡斯

1891年3月15日出生于德国基尔市,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并在1914年两次荣获铁十字勋章。一战结束后的魏玛共和国时期,担任德国国防军第12步兵团指挥官,随后进入德累斯顿步兵指挥学校担任教员。1940年,沃尔卡斯指挥德军第115步兵团参加了法国战役,获得了铁十字勋章的奖励,并升任旅长。1941年1月晋升为陆军少将,4月15日,在驻保加利亚德军司令部任职。1941年12月调任到第78步兵师,直到1942年4月1日特劳特接任他的位置,后担任德国第27军团司令官。

在1944年苏联红军发起‘巴格拉其昂作战(即白俄罗斯战役)时,沃尔卡斯被苏军俘虏。有趣的是,此时的第78步兵师(已改为突击师)的师长特劳特(他已经是第二次担任第78师师长)也在苏军的俘虏名单中,随后在苏联内务人民委员会特务头子拉夫连季·贝利亚的安排下,约瑟夫·斯大林决定让德军俘虏列队走过莫斯科大街—这两位都担任过第78师师长的将军也在其中,天知道他们见面的时候会不会大眼瞪小眼。

在游街完毕后,德国俘虏们随即被送进了战俘营,而沃尔卡斯在那里一直呆到两年后去世,终年54岁。

1942年1月来临之际,第78步兵师在莫斯科方向--苏德战争两军的对峙态势中,形成了南东侧的勒热夫-维亚济马突出部。就像一把刺向莫斯科的“匕首”一样,正对着莫斯科的心脏。为了彻底解决这个突出部,消除社会主义祖国首都的威胁,仅在1942年的一年之内,苏联红军就至少发动了4次大规模的进攻。在这些艰苦的防御作战中,不仅成就了“东线防御大师”莫德尔的威名,也将第78步兵师彻底炼成为了一支劲旅,为其日后改编为突击师打下了深厚的基础。很快,在莫德尔的麾下,这支昔日的二线部队将改头换面,真正地成为苏德战场上的风暴之师。

一举扬名

1942年的春季终于来临了,对于战场上的苏德战争双方而言,这个春天的黎明绝不可能是静悄悄的,苏联红军的指战员十分清楚,随着天气的转暖,冰雪开始消融,冬日硬邦邦的道路如今已经满是泥泞,德军新一轮的装甲攻势即将开始。而此时的德军虽然在莫斯科战役中栽了大跟头,但这艘强大的日耳曼战舰还远远没有变成一艘烂船,他们依然可以让俄国人领教第三帝国的战争威力。

4月,阿道夫·希特勒否决了德国陆军总参谋长弗朗茨·哈尔德上将两度进军莫斯科的提案,把目光投向了盛产石油的顿河下游与高加索。元首的兴趣已经由苏联的心脏,变成了钢铁,煤炭和石油—德国战争机器的工业之血。于是,1942年夏季的南方作战计划,即“蓝色方案”出炉了。这时的勒热夫-维亚济马突出部上空,“万"字旗仍在高高飘扬。

苏联红军最高统帅部已经下了决心要让这个突出部中的德军彻底消失,因为这样不仅可以缓解首都莫斯科的压力,不至于让德军发动第二次莫斯科进攻作战时拥有出发阵地,也可以对德军中央集团军群造成威胁,使其不能南下,增援斯大林格勒战役。在第78步兵师的德军官兵面前等待着的,是日后被称为“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绞肉机”的血腥搏杀,不过,至少他们会在战斗中为自己赢得荣誉。

1942年7月底,苏军发起了勒热夫一瑟乔夫卡战役,这场持续了一个月的战役彻底断绝了德军1942年进攻莫斯科的念头。但即便如此,红旗依然没能升起在勒热夫突出部。不过格奥尔基·朱可夫有自己的打算,他打算用苏联红军七个集团军围歼驻守在勒热夫地区的德军第9集团军,然后南下迂回,全歼德国第3装甲集团军主力,这一雄心勃勃的作战计划被命名为:“火星战役”。这次作战后来被美国史学家戴维·格兰茨写成了书,书名为《火星行动:朱可夫元帅最惨痛的一次失败》。

实际上,这次战役的开局之势,就已经糟糕到家了:在冬季冰雪和大雾天气,不仅严重影响了苏军的空中支援,而且还大大降低了攻击前炮火准备的效果,但苏军依然气势汹涌地在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北、东、西三个方向展开了突击。而换防完毕的德军第78步兵师已经在突出部的瓦祖扎河布下了层层防御带,和德军第5装甲师一起,等待苏联红军的到来。

很快,第78步兵师的官兵们发现了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苏军西部方面军第20、第31集团军的大批步兵和支援他们的坦克群正疯狂地冲了过来,在苏军动用500多辆坦克和20余万兵力的巨大洪流,阻塞他们的仅仅是德军第78步兵师、第102步兵师和党卫军第5装甲师的区区4万余人!随后的战斗,无疑是惨烈而血腥的,在格兰茨的著作中,记载了一位德军第78步兵师军官对这次战斗的描述,这位军官隶属德国第215掷弹兵团:

“……我奉命在收到威胁的地域集合所有的部队,组成由我指挥的战斗群以关闭突破口,不必理会已经突破的俄军,只要防止他们的进一步突破。在我的防区内,在罗帕托克的阻击阵地内调集师属训练部队和任何突击炮和散兵。每一个有武器的人,无论是步兵、炮兵甚至是突击炮和轻型压制火炮都要进行直瞄射击。在对部队进行组织时,大约5个哥萨克骑兵中队正在向我们快速接近,试图突破到东南。一架Ju-88碰巧在村庄上盘旋,它发现了俄国人并用炸弹和机载武器进行了攻击,这些哥萨克在这样密集的火力前全部丧生…在这个插曲后,我在被割裂的集团和散兵的基础上组建了3条防线,事实上已经成功地关闭了突破口并击退了所有的进攻。

由此可以看出,在阵地被苏联红军的优势兵力突破后,德军第78步兵师并未被俄国人这种大纵深式的突击所击溃,而是重整防线,甚至和友军第5装甲师一起进行了反突击。按照莫德尔式的打法,以师、军级别组织起来的防御被弃之不用,取而代之的是营、连级规模的作战群,而且有些时候还采用了混合编组。这种“化整为零”的防御方式,看起来毫无章法,却在1942年,苏军将领尚未熟练地掌握大纵深机械化战术的精髓时(宏大的开局,优势的突击兵力,却在突破方向、突破时机的把握上,欠缺火候),往往能取得奇效。

但早已杀红眼的俄国人给予德军的重创,也是相当惊人,在“火星战役”开始第二天,也就是1942年11月26日,第78步兵师的报告中,就清楚地写明了“所有的德军单位都受到了严重削弱,装备和武器的损失也很大。”但是真正让第78步兵师扬名的战斗,是在勒热夫防御战的最后阶段—孤注一掷的格奥尔基·朱可夫将手里头能用的苏联红军兵力通通砸向了勒热夫重削弱,装备和武器的损失也很大。”但是真正让78步兵师扬名的战斗,是在防御战的最后阶段—孤注一掷的朱可夫将手里头能用的兵力通通砸向了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突出部,此时整个突出部的苏军与德军胶着在一起。由于苏军突破的装甲机械化部队都挤在了几条通道内,所以,德军可以轻易地使用猛烈炮火对苏军坦克群进行杀伤—根据战报,根据战报,仅第78步兵师就击毁了苏军100余辆“T34重型坦克”坦克。

正式转职

“火星行动”失败了,格奥尔基·朱可夫大将的星光黯淡了下去,仿佛是为了与其对比,莫德尔为自己赢得了“东线防御大师”的称号。而第78步兵师的表现更是让帝国元首龙颜大悦,与斯大林格勒战役相比,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突出部的表现无疑更加振奋人心,于是,78步兵师在1943年1月正式被更名为“第78突击师”,在德国国防军步兵师唯一一支被冠以突击师的部队。从此,“风暴”成了第78突击师的不二别名,第78突击师又被称为风暴突击师,是因为该师转职为突击师后,名字变为了Sturm DivNon,其中Sturm除在德语中表示“突击”之外,还有“风暴”之意,所以第78突击师也经常被称作“风暴”突击师,沃尔卡斯将军也被提升为德军第27军司令官,汉斯·特劳特被调任为第78突击师的师长。

莫德尔元帅

1942年,勒热夫一维亚济马防御战成就了莫德尔“东线防御大师”的美名,不过有意思的是,莫德尔本人并不赞同在勒热夫突出部进行死守。在库尔斯克会战中,他又因擅自撤退。被阿道夫·希特勒解职。而且当1944年他成为中央集团军群司令官时,对大纵深作战能够娴熟运用的俄国人就再也不吃他这一套了,对其的评价也由“东线防在莫德尔大师”变成“模特儿”。

库尔斯克血战

库尔斯克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而言,无疑是一个相当有分量的词汇,“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坦克大战”、“苏联红军全线反攻的第一轮序曲”等,已经将其打造成为了现代战争机械化作战的皇冠,而普罗霍罗夫卡,则是这顶皇冠上最为璀璨的宝石。只不过对于第78突击师的德国官兵们来说,普罗霍罗夫卡并非自己发挥的舞台,他们真正的场地,乃是在德军第41装甲军的侧翼。

在转职成为突击师之后,德军第78师终于迎来了纳粹王牌师应有的待遇,除了将旗下的步兵团加强重火力升级为突击团外,德军的一批先进武器也进入了第78师的作战序列,如PAK40型75毫米自行反坦克炮、“黄鼠狼”自行火炮等,新装备的人役使得第78突击师完全可以在库尔斯克会战中一显身手。截至“堡垒行动”开始之前,第78突击师的师属炮兵部队具备了空前的实力。

事实上,最先在库尔斯克州地域打响第一枪的,并不是地面装甲部队,而是隶属德国步兵第78突击师。1943年7月5日凌晨5点30分,在经历了80多分钟的炮火急袭后,德军第78突击师协同第216步兵师,开始对苏联第13军与第48集团军的结合部发起了猛烈的牵制性攻击。为了配合这次行动,德军不仅出动了63辆强击火炮,还有数十辆“哥里亚”无线电遥控装甲爆破车。尽管有实力强大的炮兵做后盾,但最为关键的突击力量却奇缺无比—他们的部队没有坦克。在没有陆军装甲力量作为突击保证的情况下,第78突击师依然坚持突进了1.5公里,但自身也为此次攻击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麾下第195突击团在进攻的最初两天,就已经几乎损失尽。

两天后,也就是7月7日,德军的主攻方向变为了波内里,而第78突击师的攻击正面,则是苏联红军第148步兵师的防区,在波内里这个“库尔斯克州斯大林格勒战役”,第78突击师也陷进了拉锯战的漩涡之中,尽管占领位于库尔斯克市郊外五一农场附近的253.3与239.8高地,保证了德军突入波内里,但是此时的德国第78突击师,战斗力量由原先的4545人下降了2322人—兵员损失过半。而且最糟糕的是,苏军第4近卫空降兵师的出现以及苏联第三坦克军的协同攻击,最终,波内里被牢牢地控制在俄国人手中。

这时的库尔斯克北线,德军已无力发起新一轮大规模攻势,而苏联红军趁机打响了代号为“库图佐夫”的大反攻行动。7月12日,红军开始大举对莫德尔进攻,这位昔日的“东线防御大师”为了不使自己的后方被切断,只得下令部队后撤一堡垒的北部已经开始塌,78突击师和第9集团军的官兵们一起,只得在拼死前进了12公里后不情愿地后撤。而在库尔斯克州南部战线,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元帅的地面装甲部队同样没能占到便宜,集结了“巴巴罗萨”行动以来最庞大兵力的德军装甲部队在库尔斯克会战中彻底失败后,战争胜利的天平终于开始向苏联红军倾斜。

出逃明斯克

1944年,德军终于尝到了恐惧的滋味,在库尔斯克折损了大半兵力后,就开始了不断退却。尽管新式的坦克与装甲战车源源不断地运往东线战场,战斗人员也一直在不停地补充,但昔日这头法西斯主义巨兽的尖利冈爪已经开始钝化。与纳粹德军的疲态相映成趣的是,苏军开始越来越娴熟地运用自己手中的武装力量,不仅对大纵深作战的火候掌握得越来越纯熟,各级指战员的战斗力与军事素养也在飞快激升。此时的斯大林完全有理由确信,即使1944年英美盟军不开辟欧洲第二战场,苏军也完全可以凭借自身的实力让红旗飘扬在第三帝国的心脏-柏林

1944年,也就是这一年,苏联红军开始了被称为“十次打击”的大反攻,在这气势如虹的"十次打击"中,代号“巴格拉季昂*行动,即白俄罗斯战役,是苏军最辉煌的一笔,因为它不仅宣告了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的覆灭,而且标志着苏联红军的战线开始向德国境内迁移。这时的第78突击师被分配至德国第4集团军,直属上司变成了冯·蒂佩尔斯基希,在换了两任师长(赫伯特冯·拉利什与齐格弗里德·拉斯普)后,第78师的老长官特劳特也回来了。

汉斯·特劳特

汉斯·特劳特,全名汉斯·卡尔·尤里乌斯·路德维希·特劳特,1895年1月25日生于德国阿尔萨斯·洛林地区的萨格穆德。1914年8月,特劳特加入德国陆军第99步兵团服役,至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已经有了两枚铁十字勋章。1937年,官至陆军中校,在德国国防军第90步兵团服役,后参加德国闪击波兰与入侵法国的军事行动,先后担任过第10步兵师和第265步兵师师长,最后,在沃尔卡斯战役之后执掌了第78突击师。因为名字“Traut”很类似“Trout”,人送外号“鳟鱼”。

在1944年“巴格拉其昂”的作战中,特劳特带兵突围,中途被苏军俘获,1947年,被苏联当局判处25年的劳改,1955年被特别释放,1974年12月9日死于德国的达姆施塔特,终年79岁。

为了保证战役的顺利进行,苏联红军集结了庞大的兵力—仅仅坦克装甲力量一项,就达到接近6:1的惊人数量(苏军坦克4000余辆,德军坦克650余辆)。而德国人这时不仅兵力上捉襟见肘,阿道夫·希特勒对于据点式防御的执着,也使得德军防线几乎就是个四处漏风的筛子。就这样,苏联人选择了一个特殊的日子作为序战日:1944年6月22日,三年前就是这一天,苏德战争突然爆发。现在,“伊万”的红军战士们带着明显的复仇情绪向“弗里茨”勇士们讨回代价,伴随着苏军凶猛的炮击和轰炸,“清算日”正式开始。

位于德军第3装甲集团军和第4集团军分界线奥尔沙以北的第78突击师防区,成了苏联红军的重点招呼对象。攻击主力为苏联白俄罗斯第3方面军最精锐的近卫第11集团军。虽然苏军的进攻相当猛烈,但第78突击师的官兵仍然牢牢地掌控着主阵地-甚至没有动用预备队。被这次“威力侦察”惊动而匆匆从前线赶回来的德国布施元帅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仅仅是要求部队加强了一下火力配属了事。

第二天,苏军真正的主攻开始了,德军第3装甲集团军还没有在前一日的“火力侦察”中缓过劲来,在苏军波罗的海第1方面军的猛烈打击下,其防线迅速崩溃了。而处在第3装甲集团军和第4集团军之间的第78突击师也不好过,苏联白俄罗斯第3方面军已经向他们扑了过来—加利茨基将军率领的苏联红军近卫第11集团军和格拉格列夫的第31集团军已经在前日的侦察中见识了德军第78突击师的战斗实力,这次他们将不再留手了。

6月26日,第78突击师的北翼和南翼都已全线崩溃,整个师的防区成了红色铁流中的孤岛—奥尔沙已经被苏军四面包围,现在能不能突围出去都成了大问题,更勿论按照希特勒的命令继续坚守了。6月27日夜,一列火车开出了奥尔沙车站,车上满载着大批大批的第78突击师的德军伤病员,不过好景不长,才开出了几公里,就被苏联红军坦克击毁了。次日,愤怒的阿道夫·希特勒撤换了布施的职务,一手调教出第78突击师的莫德尔元帅被任命为德国中央集团军群司令官。这时被围的第78突击师残部和德军第4集团军,思考的也只有一个问题:怎么办?

不过,即便是莫德尔,面对东线战场的事态,也是无力回天了。如果说,之前中央集团军群的防线是筛子,现在更加类似一张被扯烂的渔网,而德军第4集团军已经被堵在了别烈津纳河东岸。这一次,换成是德国人成了俄军飞机空袭的靶子:3个将军和1位师长死于苏联红军的空袭,一群群歇斯底里的士兵开始在河流、沼泽以及树林里慌不择路地逃窜。苏俄红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虐杀法西斯主义德军的好机会,1944年7月3日,苏军收复明斯克。德军第4集团军被彻底合围了,共计十万零五千余人,其中,不仅有第78突击师,还有德军第25装甲步兵师、“统帅堂”步兵师等残部。庞大的兵力被分成了两部分:其中一部由第78突击师师长特劳特率领。7月4日,德国第4集团军开始了艰难的突围之路,7月5日,德军无力再向这支部队投放补给品,最后一批物资投放至明斯克东南的斯米罗维奇后,纳粹德国空军停止了空运。取而代之的,是苏联红军战机机群的呼啸和无数门喀秋莎BM-13火箭炮的怒吼—苏联红军的歼灭战正式打响。特劳特中将试图在火海中杀出一条血路,他亲自率领残军3000多人分散突围,但是这个仓促组建的“战斗群”被苏联第49集团军的第369步兵师、第222步兵师及第342重自行火炮团打成了一堆浆糊—德军战死2000余人,被俘1200多人,其中,包括特劳特中将自己。几天后,另一股残兵的领导米勒中将也向苏军投降,然后,这位被俘后突然“对共产主义事业热心起来”的将军,和特劳特、沃尔卡斯和第78突击师的被俘德军官兵一起,实现了他们三年前的“梦想”—在莫斯科市区游行。

至此,德国第78突击师的主体和骨干都已不复存在。

在1944年的“巴格拉季昂”战役中侥幸突围出来的第78突击师残部被编入了第565国民掷弹兵师,7月12日与第565国民掷弹兵师其他的部队一起重组为德国第78掷弹兵师。之后,第78师的称呼简直可以用混乱来形容,先是被命名为第543国民掷弹兵师,然后番号又恢复成了第78国民掷弹兵师。大概是为了照顾“老部队”,曾经的师长齐格弗里德·拉斯普又开始执掌兵权。

两个月后,德国山地兵少将冯·黑茨菲尔德接管了这支部队,随后在1945年初的几次作战中,表现尚算可圈可点,于是,德军第78突击师又一次变更了称号:第78国民突击师。尽管纳粹官方的意愿是为了激励官兵的士气,不过番号面前的“国民”二字充分说明了纳粹第三帝国已经是日薄西山,自从第78步兵师师长黑茨菲尔德死于苏军空袭之后,直至第78突击师在捷克向苏军投降的4个月间,该师一共换了4任师长,平均每月换掉1个。

1945年4月30日,阿道夫·希特勒在柏林城的地下掩体中自杀,5月8日,第78突击师残部和全体德国联邦国防军一起,向驻扎捷克斯洛伐克苏联红军投降。6年多时间,从组建到最终投降,这支风暴部队就和纳粹德军的狂飙一起,永远地消逝了,幸存下来的战士终于可以从噩梦中醒来,和其他的德国人民一起,收拾自己满是断壁残垣的家园。在故乡的土地上,勃兰登堡门依然屹立在柏林苍穹下,科隆大教堂一如既往地,展示着自己哥特式的身影,德国的文化和历史在转了一个大弯后,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上,就像《第三帝国的兴亡》里描写的那样:“只有德意志帝国第三帝国成为永恒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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