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6-14 23:26
启蒙运动（英文：Enlightenment，法文：Siècle des Lumières，德语：die Aufklärung）也被称为启蒙时代或理性时代，是发生在17-18世纪欧洲的一场由启蒙思想家推动、致力于理解并改善人类现世生存状况的运动。该运动与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并称为西欧近代三大思想解放运动。
启蒙运动在英国首倡，以艾萨克·牛顿、约翰·洛克为代表的英国科学家、利奥六世们在“理性主义”的指引下探索世界，创立了新的机械论世界观。启蒙思潮很快波及欧洲，包括安东尼奥·吉诺维西、费迪南多·加利亚尼、亚历山德罗·沃尔特 和路易吉·伽伐尼、切萨雷·贝卡里亚、塞巴斯蒂昂·若泽·德卡瓦略-梅洛在内的欧洲启蒙思想家们开始在“理性”的指导下进行改革运动。他们批判教条主义、专制主义，追求政治民主、权利平等及个人自由，呼吁“用理性的阳光驱散现实的黑暗”。18世纪，启蒙运动在法国达到高潮，以孟德斯鸠、伏尔泰、让-雅克·卢梭、德尼·狄德罗为代表的启蒙思想家推崇三权分立、社会契约、君主立宪、理性主义，反对宗教迷信和专制制度。
启蒙运动通过理性主义批判封建专制主义、宗教愚昧和特权主义，削弱了君主和宗教官员的权威，为18世纪及19世纪的政治革命铺平了道路。欧洲思想家建立起了适应资产阶级需要的社会和政治哲学，体现了乐观主义的历史进步观。启蒙运动为欧洲资产阶级革命的思想和宣传铺平了道路。其影响涉及自然科学、哲学、伦理学、政治学和经济学等领域，是美国独立运动和法国革命的思想基础。
启蒙运动的法文名称“lumières”词源取自基督教《约翰福音》。16世纪至17世纪，学者使用“lumière”指代“神圣之光”（lumières divine)、“信仰之光”（lumières de la foi)及“天生的智性”（lumière naturelle)。随着17世纪至18世纪欧洲社会变革进程的不断深化，“lumière”一词开始指代政治法律的变革及执政者的开明。后期，为了强调启蒙运动的多元性，学者将“lumière”词末加“s”变为复数后正式用“lumières”指代启蒙运动的专有名词。启蒙运动的德语名称“Aufklärung”诞生于18世纪。受法国学者使用“lumières”一词的影响，德国学界使用新造词“Aufklärung”代指启蒙运动。在英语中，学者最初使用“enlighten"一词指代宗教意义上的启示和人先天意义上的理性。19世纪，英国学者通过翻译德语的“Aufklärung”一词将启蒙运动正式写作“ Enlightenment”。
1783年，德国犹太哲学家摩西·门德尔松将启蒙运动定义为启示人们运用理性认识世界的运动。1784年，德国作家和古典哲学创始人伊曼努尔·康德（Immanuel Kant）在文章《什么是启蒙运动》中首次定义了启蒙运动，他指出启蒙运动是旨在将人类从自我强加的不成熟状态中唤醒，并引导人类正确运用自己的理智脱离不成熟状态的运动。启蒙的口号是“拥有运用自己理智的勇气”。德国哲学家学者恩斯特·卡西尔（Ernst Cassirer)将启蒙运动定义为现代哲学家思想家追求特有的自信和自我意识的觉醒运动。
14世纪至15世纪间，欧洲的资本主义经济开始萌芽。随着地理大发现引发的殖民扩张加剧及海外贸易扩张，欧洲资本主义在17世纪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市场经济愈发兴盛，资产阶级力量得到壮大。而此时的欧洲正处在封建专制制度的统治下。一方面，绝大部分工商业资产者不享有政治权利，社会地位相对低下。另一方面，资产阶级无法容忍封建制度对生产资料的交互进行干预，他们需要一种无条件的、绝对的私有制来实现他们买卖自由的要求，他们认为导致资产阶级“有钱无权”的罪魁祸首是封建专制制度的梏。在此情况下，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资产阶级迫切需要在意识形态领域开启反封建斗争，并从理论上确立反封建专制统治的必要性。
17世纪至18世纪，欧洲进入了近代历史阶段。欧洲最富强的西班牙在新兴资本主义国家英国的打击下丧失了海上霸权，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意大利在新航路的影响下丧失了经济地位，三十年战争结束后的德国政治经济学全面瘫痪。在此背景下，欧洲封建专制君主纷纷强化了封建专制制度，加强了中央集权。在此阶段，神权与王权的交织遮蔽、臣民身份的形塑、专制王朝的操纵、神权文化的压迫激发了社会矛盾。与此同时，进入17世纪，在封建王朝带有封建特权的贵族地主土地所有制的盘剥下，民众负担沉重。起义暴动事件此起彼伏，社会矛盾愈发尖锐。此外，荷兰、英国等资本主义国家的创立及发展让更多人注意到了资本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在这些因素的驱使下，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了推翻封建专制统治的必要性。
发生在14世纪至17世纪的文艺复兴运动以人文主义为思想武器，消灭了由教条和信仰编织成的思想枷锁倡导人性的解放，包括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弗兰齐斯科·彼特拉克（Francesco Petrarca）在内的启蒙思想家提出了自由主义、理性主义及经验主义，点燃了启蒙运动的火花，直接影响了启蒙运动的发展方向。文艺复兴时期，近代科学得到了发展，人们的思想也发生了变化。文艺复兴后，人文主义得到进一步发展，以安德鲁·马维尔（Andrew Marvell）为代表的学者继承了文艺复兴时期莎士比亚（英语：William Shakespeare）等人的人文主义思想，抨击了中世纪宗教神学来世主义思想。这些思想的逐渐渗透持续不断地为社会注入了崭新的血液，刺激着启蒙运动的产生，也为启蒙运动打下基础。
发生在16世纪30年代的宗教改革运动克服了中世纪基督教在灵魂与肉体、天国与人间、理想与现实之间造成的二元对立，以及由此而导致的虚假信仰和伪善道德。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撰写的《致德意志民族的基督教贵族论改善基督教状况书》《教会被掳于巴比论》《论基督教教徒的自由》三大“宗教改革教义彻底否定了罗马教皇，倡导良知的自由及宗教的自由，强调信仰至上和神秘主义。他的宗教改革倡议鼓舞了普通人的革命斗志，打破了中世纪天主教的专制格局，增强了百姓心中以“神法”为主代表的人文主义的观念，为启蒙运动的出现奠定了根基。与此同时，宗教改革者唤醒了西方近代的人道主义精神，新教将人的智能和潜力从天主教的禁中解放出来。它强调了个人意志、理性精神、个人自由和人权重要性，为启蒙运动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思想基础。
17世纪科学革命对启蒙运动的兴起有直接的推动作用。科学革命不仅推动了天文学、力学、数学和生物等学科的发展，还使人认识到人类的理性和改变命运的可能性，人们依靠实验、观察和推理可以认识世界，而不需要迷信权威，或依靠宗教观念。包括尼古拉·哥白尼（Mikołaj Kopernik）的日心说和天体论、勒内·笛卡尔（René Descartes）的动量守恒定律、艾萨克·牛顿（Isaac Newton）科学体系在内的一切科学认知的发展都成功挑战了宗教的权威，使得近代自然科学从神学中解放出来，人类对世界的认知在不断地进步。在自然科学基础上产生的自然权益、永久道德等理性主义观点与人类对物质世界的全新看法冲击着宗教神学。这些都为资产阶级进行反封建运动提供了理论支持，激发了社会推翻以封建神学为基础的封建制度的渴望，刺激了启蒙运动的产生。
启蒙运动的发源地是英国，进步观及理性观是英国启蒙运动的两大显著特点。英国在17世纪摆脱了罗马教廷的控制，完成了资产阶级政治革命，建立了内阁负责的议会民主制，日益成长起来的英国资产阶级贵族为了自身发展自发地倡导政治革命及社会改革。英国最早出现了以亚当·斯密为代表的经济学家和经济学派，他们将“自然规律”和“自由”观念渗透到经济领域，创立了以”自由竞争“为标志的心市场经济理论。为了着手建立国家机器，以约翰·李尔本（John Lilburne）、托马斯·霍布斯（Thomas Hobbes）、约翰·洛克（John Locke）为代表的英国政治家们提出“分权构想”。1649年，李尔本出版了代表作《人民公约》，提出实施立法权和行政权分立、防止个人及党派垄断国家权力的建议。1690年，洛克在《政府论》中首次系统阐述了资产阶级国家两权分立学说。1701年颁布的《王位继承法》中有关“司法独立”的条款，标志着司法机构与行政机关实现了相对独立。与此同时，英国政治家们还从“社会契约”“自然状态”等方面提出国家来自“人授”而非“神授”。
此外，进入17世纪，独立、宽松的政治氛围促使英国的理性精神迅速崛起，实事务实的实验精神及经验哲学在17世纪的英国已初具规模。以艾萨克·牛顿、约翰·洛克为代表的英国科学家、哲学家们在“理性主义”的指引下探索世界，将雅威从自然界的主宰地位中排除，创立了一种新的机械论世界观。英国自然科学的进步催生了人们的怀疑精神，人们的思维方式改变增长了对知识的信心，反而又刺激了自然科学的急速发展。1660年至1750年，英国成为世界科学新的中心，人才比重占全世界杰出人才总量的36％，重大科技成果占全世界的40％。
18世纪初期，受培根、洛克等英国启蒙思想家的影响，法国的启蒙思想领袖纷纷出现，欧洲启蒙运动的中心转移到法国。但是，英国的启蒙运动仍在进行。1725年，格拉斯哥哲学家弗兰西斯·哈奇森的著作《论美与美德观念的起源》正式出版，该书的出版标志着苏格兰启蒙运动的正式开始行。在苏格兰的格拉斯哥、阿伯丁及爱丁堡等地，启蒙运动以大学为依托进行，学校、大学、阅读协会、图书馆、期刊、博物馆成为启蒙运动的宣传阵地。苏格兰启蒙运动的代表人物大卫·休谟（David Hume）以深刻的怀疑论挑战了启蒙运动中乐观的理性主义。此外，苏格兰的启蒙运动家还强烈追求自然真相。在此期间以近代地质学的奠基人詹姆斯·贺顿、化学家约瑟夫·布莱克及蒸汽机的发明者詹姆斯·瓦特为代表的苏格兰启蒙运动者都为近代自然科学的发展做出了深刻的贡献。
17世纪至18世纪，随着大洋航道的开辟，海外贸易日益扩张，意大利、西班牙、法国、荷兰等国的资本主义经济迅速发展，资产阶级力量日益强大，封建专制制度严重阻碍了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欧洲人意识到封建专制主义的弊端后开始尊崇理性和自由。通过对权力来源的比较、权力制衡的思考，欧洲人希望找到一种更理想的、普遍适用的民主政体。随着尼古拉·哥白尼《天体运行论 影响世界历史进程的书》及艾萨克·牛顿《自然定律》的出版，以天体学和物理学为主导代表的自然科学得到跨越式发展，欧洲传统的宇宙观面临巨大挑战。欧洲的启蒙思想家批判教条主义、专制主义，追求政治民主、权利平等及个人自由，呼吁“用理性的阳光驱散现实的黑暗”。他们强调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消除根深于欧洲的天主教会世俗权威，并消灭专制王权、等级制度及贵族特权。
在意大利，启蒙运动的主要传播中心是那不勒斯和米兰。在宽容的米兰统治者神圣罗马皇帝约瑟夫二世（Joseph II）的领导下，以安东尼奥·吉诺维西（Antonio Genovesi）、费迪南多·加利亚尼（Ferdinando Galiani）为代表的知识分子投靠王公，与波旁王朝和哈布斯堡王朝的政府合作实施改革。费迪南多·加利亚尼在1750年发表的《论货币》中阐述了“物以稀为贵”理论，并在1770年发表的《关于小麦贸易的对话》中强调商业管制的必要性，抨击了完全自由放任的重农主义观点。安东尼奥·吉诺维西在著作《论商业》中引用生产成本的主观价值论，阐述了促进国家财富积累的因素。彼得罗·韦里创办“拳社”及《咖啡馆》报，他所提出的“尽量增加每一种商品的卖买者的人数，尽量减少买者的人数“的经济学理论为米兰行政当局制定政策提供了理论依据。在启蒙运动的影响下，意大利的改革囊括了合理化政府机构、降低教会地位以及消除经济发展障碍等多方面。通过镇压修道院、回收教会侵吞的土地、没收教会财产等措施，到18世纪90年代，意大利教会所享有的教会优势已消耗尽。
随着启蒙科学家亚历山德罗·沃尔特（ Alessandro Volta） 和路易吉·伽伐尼（Luigi Galvani）在电学方面的突破性发现，意大利的科学技术得到了迅猛的发展。此外，意大利还出现了包括切萨雷·贝卡里亚（Bonesana）、詹巴蒂斯塔·维科（Giovanni Battista Vico）在内的法律理论家，他们抨击了传统刑事司法制度的蒙昧主义本质，贝卡里亚更是首次提出废除死刑观点。
在葡萄牙，宗教势力排斥新兴的启蒙思想，权贵们也不认可资产阶级为社会发展做出的贡献。在这样的背景下，葡萄牙的启蒙运动在18世纪初期步履维艰。里斯本地震后，天主教会的合法性被削弱，以塞巴斯蒂昂·若泽·德卡瓦略-梅洛（le marquis de Pombal）为代表的葡萄牙启蒙运动思想家们开始对“天意精神”及“雅威本善”的教义表示质疑。葡萄牙最重要的启蒙运动代表蓬巴尔侯爵受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的影响在国内进行了自由主义政治改革。蓬巴尔侯爵实施了重要的经济政策来规范商业活动，通过引入综合工业、建立财务系统、建立贸易监察机关等手段有条不紊地促进商业发展和商品交换。此外，他还重建了里斯本的滨河区，这被视为启蒙思想在城市治理中的直接应用。在文学方面，维埃拉神父（Antonio Vieira)谴责对巴西新基督徒和土著人民的歧视，里贝路·桑切斯（Ribeiro Sanches）对百科全书的编做出了贡献。
德国的启蒙运动落后于其它主要欧洲国家。三十年战争后，德国的封建势力猖腐败、工农业濒临崩溃、国家四分五裂，资产阶级力量极其薄弱。不同于英、法两国的启蒙运动，德国启蒙运动的直接目标不是进行资产阶级革命，而是通过建立统一的民族文化和民族文学实现民族的统一。所以，德国的启蒙运动是一场普及文化教育，倡导人权、自由、平等的局限在文艺和文化思想领域内的革新运动。德国启蒙运动赢得了贵族和中产阶级的支持，启蒙思想家们重新重塑了德国的文化。
与其他欧洲国家不同，德国的启蒙运动发展经历了三个不同时期。1690年至1720年是德国启蒙运动发展的初期，期间，德国文学和启蒙哲学开始萌芽。以雅可布·托马西乌斯（Jakob Thomasius)为代表的早期启蒙思想家打破了只能使用拉丁文授课著书的禁锢，对文学艺术进行了革新。1720年至1750年，德国的启蒙运动开始向自然科学、医疗科学等近代科学领域发展。与此同时，在理性经验主义、反蒙昧主义等启蒙思想的指导下，德国哲学的发展促进了研究方法的改进及探索、唯物主义形成并开始传播、哲学开始与传统宗教的权威进行对抗。1750年至1785年，启蒙运动”狂飙突进运动“发展，包括伊曼努尔·康德（Immanuel Kant）、约翰·费希特（Johann Gottlieb Fichte）、弗里德里希·威廉·约瑟夫·谢林（Friedrich Wilhelm Joseph von Schelling）在内的启蒙思想家们开始创立自己的启蒙思想体系。期间，包括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赫尔德（J.G.von）、戈特霍尔德·莱辛（Gotthold Ephraim Lessing）在内的文学家们开始在诗歌等领域开辟新道路，他们使德国语言和文化的推广合法化，并帮助塑造了德国民族主义的发展。
俄罗斯启蒙运动落后于欧洲其他国家，它于18世纪下半叶开始。18世纪60年代以后，法国思想家的著作传入俄罗斯并被翻译成俄语出版。受启蒙思想的影响，亚历山大·拉季舍夫最先举起俄国启蒙运动的大旗，俄罗斯正式进行思想改革。俄罗斯启蒙运动以莫斯科国立大学为传播中心，其主要内是宣传理性和科学，限制并废除农奴制，最大限度的限制封建君主的权力。文学方面，以亚历山大·普希金（Александр Сергеевич Пушкин）、米哈伊尔·莱蒙托夫（俄语：Михаил Юрьевич Лермонтов）、伊凡·屠格涅夫（俄文名：Иван Сергеевич Тургенев）、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列夫·托尔斯泰（Alexei Nikolayevich Tolstoy为代表的文学家开创了俄罗斯文学的黄金时代。宗教方面，俄罗斯宗教哲学开始形成，以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Фёдор Михайлович Достоевский）为代表的哲学家们确立了俄罗斯哲学的基本论题。科学方面，尼古拉斯·伊万诺维奇·罗巴切夫斯基（Никола́й Ива́нович Лобаче́вский）创立了非欧几何学，德米特里·门捷列夫（俄语：Дмитрий Иванович Менделеев）发现化学元素变化周期表。
文艺复兴后，法国仍未摆脱封建君主专制的统治。18世纪初期，资本主义经济快速发展，封建的生产关系严重阻碍资本主义的发展，宫廷奢华的生活加重了百姓的负担，阶级矛盾日益突出。在勒内·笛卡尔（René Descartes）理性主义哲学理论的指引下，法国启蒙思想家们以“自由、平等、博爱”为口号，强调在“理性”的原则下通过“启”发群众的“蒙”昧来反抗权威，实现理性主义、回归自然、自然宗教、人权平等。因此法国的启蒙运动时代被称为“理性时代”。
为了“照亮”人们的头脑、破除教会的统治，包括德尼·狄德罗（英语：Denis Diderot）、孟德斯鸠（baron de La Brède et de Montesquieu）、安·罗伯特·雅克·杜尔哥（Anne Robert Jacques Turgot）、让-雅克·卢梭（Jean-Jacques Rousseau）在内的启蒙思想家们高举理性主义大气，以唯物主义为基础，编撰了帮助人们认识世界的《百科全书》。法国沙龙、百科全书派的改革运动十分活跃，他们将斗争的矛头直接指向国王、贵族和教会。为了论证哲学和理性的重要性，达朗贝尔在《哲学原理》中将其所处时代定义为“哲学世纪”，埃蒂耶那·博诺·德·孔狄亚克（Etienne Bonnot de Condillac）在《人类知识起源论》中强调要用理性的法律决定民族的风俗和道德。以孟德斯鸠、伏尔泰、让-雅克·卢梭、克洛德·爱尔维修（Claude Adrien Helvétius）为代表的启蒙思想家们提出了包括“主权在民”“三权分立”“永恒正义”“基本人权”“社会契约”在内的大量理性规范下的资产阶级理论体系，它们被称为“1789年原则”。与此同时空想社会主义在此期间也得到了发展，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强调财产公有、人人平等，并主张以革命反抗压迫。
受启蒙思想的影响，西哀耶斯（Emmanuel Abbe Si-eyes）、奥诺莱·米拉波（Honore-Gabriel Mirabeau）等大批法国革命家们攻陷巴士底狱，开启了法国大革命。
十八世纪中晚期，启蒙运动开始传播到美国，进而扩散到瑞士、波兰、丹麦、西班牙等国。在美国，孟德斯鸠和英国思想家对美国的保守革命派影响较大，而以让-雅克·卢梭为代表的法国思想家则影响了以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为代表的革命激进派。以本杰明·富兰克林（英语：Benjamin Franklin）、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为代表的美国启蒙思想家们将欧洲启蒙思想家的政治哲学理论和思想推广到社会学、人文学及国家体系的建设中。为了摆脱英国政府的控制，在欧洲政治哲学思想的影响下，美国爆发了独立战争，并将启蒙思想写进了美国《宪法》及《美国独立宣言》，这些思想使得美国在理念、制度上为日后的科学发展及国家强盛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受美国、英国启蒙运动的影响，以卢卡斯·阿拉曼、贝萨多诶代表的拉丁美洲启蒙思想家们在“天赋人权”思想的指引下，提倡契约论及人民主权说，主张限制政府权力，以委内瑞拉、墨西哥为代表的拉丁美洲国家甚至参照美国宪法制定本国的宪法。西班牙和葡萄牙国王虽试图阻止启蒙思想的传播，却积极倡导采用启蒙运动的科学成果推进本国的科学研究。教育方面，受启蒙思想的影响，拉丁美洲的教育机构转变了教学方向，科学和理性思维逐渐代替了封建神学。此外，西属殖民地和巴西的知识分子还创立了旨在学习研究启蒙政治思想和科学思想的聚谈会及正规的俱乐部。
启蒙运动时期，中国处于封建社会的末期，清王朝正处在由盛转衰的节点上。19世纪，严复翻译了赫胥黎的《天演论》、孟德斯鸠的《法意》、亚当·斯密的《国富论》等7本启蒙运动经典著作，其中《天演论》被视为中国启蒙运动的宣言书。随着启蒙运动思想的传入，中国在清末经历了包括洋务运动、戊戌变法在内的多次思想解放运动。孙中山在1912年颁布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中体现了孟德斯鸠提出的天赋人权、三权分立、自由、平等等思想。在日本，在明治前20年，以森有礼、中村正直、加藤弘之为代表的启蒙思想家们组建了学术团体“明六社”，在欧洲启蒙思想家经验哲学、实证哲学及社会进化论的指导下，日本启蒙思想家们提出了民主国家学说。启蒙运动推进了日本的明治维新及其现代化进程。在韩国，朝鲜王朝统治下朝鲜被称为隐士之国。在19世纪90年代，启蒙思想传播到朝鲜，在启蒙思想的影响下，“朝鲜进步协会”等先进组织创立。
三权分立思想是启蒙运动摆脱政教合一、专制统治的重要标志之一，它也是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资本主义民主制度的核心思想之一。约翰·洛克在《政府论》中将人民的主权定义为委托权、撤销委托权及反抗权。为了防止公共权力违背人民的权力，洛克提出了国家的立法、行政和外交事务由议会和君主分开处理的“二权分立”学说。孟德斯鸠在“二权分立”的原则下发展并完善了权力分立的思想。在《论法的精神》考察英格兰政治的章节中，孟德斯鸠介绍了国家现存的三种基本权力，即立法权、有关民政法规事项的司法权和有关国际法的行政权。在介绍了三种权力合而为一的弊端后，孟德斯鸠指出只有在君主立宪制度下实施立法权、司法权和行政权相互制衡、互相分立才能时使人民的自由得到保障的主张。他主张三权分立，即议会掌握立法权，君主掌握行政权，法院掌握司法权。在此基础上，他还特意强调了司法的独立性。
古希腊伊壁鸠鲁（Έπίκουρος）是契约论的最早提出者，他主张任通过互相订立契约来和谐人与人的关系，并在契约的基础上建立国家。17世纪至18世纪期间，为了推翻君权神授论，托马斯·霍布斯、约翰·洛克、让-雅克·卢梭、伊曼努尔·康德等启蒙思想家们在现有的社会契约论基础上创立了以自然为基础旨在保障人权的古典社会契约论。1651年，英国哲学家托马斯·霍布斯在他的著作《利维坦》中指出在自然状态下，自然权利会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利益争执遭到伤害。在这种情况下，相互订立契约及将人们的权利转让给主权者是保障所有人自然权利最有效的途径。洛克对霍布斯的社会契约观点进行了修改。他指出人在自由、美好的自然状态下拥有生命权、自由权及财产权。他表示为了弥补法律及正确判决执行者的缺失，人们需要自愿订立契约，并将自己的部分权利转让给主权者。为了进行公正的审判和惩罚，政府需要建立法律并制定统一的判案标准。让-雅克·卢梭继承并发扬了托马斯·霍布斯、约翰·洛克等人的社会契约思想。卢梭认为，人们通过社会契约加入公民社会，在保持个人自由的同时实现团结。这体现在公意的主权，即由公民组成的道德和集体立法机构。他指出为了扭转因私有制导致的不平等状态的出现的出现，人们需要将一切权利全部转让给集体以订立社会契约和国家契约。人民主权理论方面，卢梭指出人民在相互订立契约的过程中需要将自己全部权利转让给主权者，主权者需要按照根据公共意志引领国家，行使公共意志的主权永远不能让渡、不可分割。让-雅克·卢梭强调社会契约的核心是主权在民及公共意志，全体缔约者享有主权的权利及服从公意的义务。
英国议会是贵族与国王斗争的产物，自建立起就肩负着与王权进行斗争的使命。约翰·洛克在对革命期间代表各阶级、各阶层的各派政治思想进行系统地清理和总结后，阐述自由主义、法制、分权及民主形式下的君主立宪制。洛克认为国家的权利分为立法权、执行权及对外权，议会的主权是国家的最高权力，而立法权之下的国王则是执法权和对外权的最佳拥有者。洛克强调立法权是国家的最高权力，而且它被交给某些人时，它便是神圣的和不可变更的。
英国自然神论之父爱德华-赫伯特（EdwardHerbertofCherbury)在其著作《论真理》《一位教师与学生的对话》中指出宗教的基础由人类的共同观念构成，神的真正训示也是以人类的共同观念所传达。他指出宗教问题取决于理性而不是信仰。受赫伯特的影响，包括约翰·托兰德（John Toland）、安东尼·柯林斯在内的自然神论者都尊重基督教的道德，攻击基督教的教义，他们坚信所有人都可凭借天生的理性感知到自然宗教的存在。他们呼吁在“理性”和“自然”中寻求道德标准，坚信理性不仅可以证明神的存在，还可以使人类正确理解宗教和道德。此外，自然神论反对蒙昧主义和神秘主义，否定任何违反自然规律的“奇迹”的出现，主张用“理性宗教”或“自然宗教”代替“天启宗教”。
理性的改善和知识的变革是启蒙是启蒙运动的核心内容，在欧洲大陆，理性主义在启蒙时期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启蒙思想家们在数学范型的基础上实现了理性主义与确定性理想的汇合。文学方面，以理性主义为指导原则的新古典主义兴起。宗教方面，基于经验世界的新理性观，英国启蒙思想家约翰·洛克在《人类理智论》中提出了人类理性和精神的性质构成了雅威观念的“自然神论”，该观念很快传播到整个欧洲。以德尼·狄德罗为代表的百科全书派思想家们反对宗教神学和封建专制制度对人思想的禁锢，强调理性和自由。科学方面，以弗朗西斯·培根、雷恩·笛卡尔为代表的早期启蒙思想们家们坚信科学可以解释大自然的一切真相，他们强调世界有序、规则地存在于理性之中，勒内·笛卡尔主义的心物实体二元论影响了整个启蒙运动时期。为了解决知识的确定性问题，伊曼努尔·康德系统阐述了先天真理与后天真理，他强调理性是具体的思想，他指出若一个先天命题能够通过独立于经验理性而被证明为真，那它必然为真。与此同时，随着近代科学的发展，启蒙思想家们用理性概念刻画了新科学的诠释法则，即通过经验观察和数学思想应用而推断出来的机械论诠释法则。启蒙运动使得理性主义成为西方社会的主导性思想，科学家们在理性主义的指导下开始着眼于探索地球的宇宙规则。
启蒙运动解放了人们的思想，刺激了资本主义经济的高速发展，动摇了欧洲封建专制制度，推动了欧美资产阶级革命的发展进程。启蒙运动通过贬低法国政治、道德和宗教权威人物的神圣化，为法国大革命铺平了道路。它促进了北美独立运动的发展进程，极大鼓舞了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反抗侵略寻求民族独立的斗争。与此同时，以约翰·洛克、让-雅克·卢梭、孟德斯鸠为代表的启蒙思想家们提出的三权分立、君主立宪等思想理论是资产阶级革命及资本主义政权的管理重要的理论来源。
启蒙运动提出了正确的科学研究方法，即“分析法”。基于分析法、代数和微积分学，科学家们将数学问题简化为等式来解决数学、力学问题。新型学院、现代大学的兴起及传统教学体系的改革基本完成了自然科学在学科建制上的制度化及科学家在职业建制上的职业化。受实验手段革新和科学理论创新的影响，自18世纪开始，西方科学得到迅速的发展，相对完善的自然科学体系基本形成。在体系的框架下，新兴的科学理念、科学方法及科学制度催生了化学和生物学领域的科学革命。被誉为近代化学之父的安托万·洛朗·拉瓦锡（Antoine-Laurent de Lavoisier）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张元素一览表，阐明了质量守恒定律，揭示了物质燃烧的本质。基于他的研究成果，巴黎建立第一批现代化工厂。蒙哥尔费兄弟研制出世界上第一个热空气气球，并在1783年首次试飞成功飞行。
此外，启蒙科学家们重视经验主义和理性思维，他们在自然哲学的引领下进行解剖学、生物学、地质学、矿物学、动物界等一系列学科的研究。启蒙运动时期的科学由科学社团和学院主导。作为科学知识的创造者，科学院和学会从科学革命中成长起来，它们与大学的经院哲学形成鲜明对比。随着大学在制度化科学中的作用开始减弱，国家特许官方科学协会的出现并为其投入资金，学术团体成为科学发展的基石。18世纪，欧洲建立了大量的官方学院和学会，到1789年，欧洲已有70多个官方科学学会。在医学领域，启蒙运动挑战了盖伦古典医学理论。在医学活动中，灵魂不再是重心。
启蒙运动引入了民主价值观和制度，提出了现代的自由民主国家概念，它被视为是现代西方政治现代化的基础。启蒙思想对政治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包括俄罗斯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奥地利的约瑟夫二世和普鲁士王国的腓特烈大帝在内的许多欧洲统治者都邀请启蒙思想家们为其设计法律法规和改革计划。这些将启蒙思想应用于宗教和政治管理活动中的统治者后被历史学家称为“开明的暴君”，他们的统治制度被称为“开明专制主义”。受启蒙思想家的影响，汤玛斯·杰佛逊将启蒙运动的一些理想纳入《独立宣言》，麦迪逊在1787年制定美利坚合众国宪法时将启蒙思想家所提出的三权分立等原则纳入其中。葡萄牙的高级部长庞巴尔和丹麦的约翰·施特林泽也按照启蒙运动的理念进行治理。波兰在1791年制定的宪法也引用了启蒙思想的观点。启蒙运动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传到中国，受天赋人权、三权分立、自由、平等思想的影响，孙中山将主权在民、三权分立、责任内阁写进1912年颁布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中。
启蒙运动促成西方文化艺术的繁荣，包括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席勒在内的启蒙思想家们在文学艺术领域掀起反对封建、争取个性解放的改革运动，在此背景下，欧洲文学及艺术进入狂飙时代、文学、音乐、戏剧等文化形式迅速发展。启蒙运动后期，包括书籍、杂志、报纸以及小册子在内的印刷品数量迅猛增长，欧洲出版业空前繁荣。
英国哲学家R.G.科林伍德（Robin George Collingwood)在《历史的观念》中指出启蒙运动推进了人类生活的发展及思想的世俗化进程。
恩格斯给予启蒙运动高度的评价，他指出法国启蒙运动思想家本身就是革命者，这些革命者不受外界权威的制约，给予宗教、社会、自然观、国家制度以无情的批判。恩格斯认为启蒙运动使阳光照射进来，理性的王国开始出现，迷信、特权、偏私、压迫将被永恒的正义、平等和不可被剥夺的人权所排挤。
中国史学界高度评价启蒙运动，并将其定义为一次“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中国法国史研究会主编陈崇武指出启蒙运动高举理性的旗帜冲破了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它论证了每个人与生俱来的人权。陈崇武表示，启蒙运动将人权彻底变成了一个与封建专制王权、神权和特权对抗的工具。
关于启蒙运动的开始和结束时间，后世多有争议。一些历史学家和哲学家认为启蒙时代开始的标志是勒内·笛卡尔于1637年发表的《论方法》，法国的一些专家认为艾萨克·牛顿于1687年出版的《数学原理》才是启蒙运动的开始。政治哲学家莫里斯··克兰斯顿（Maurice Cranston)指出启蒙运动起点是孟德斯鸠于1721年出版的《波斯人信札》。除了用学者和其代表作定义启蒙运动的开始时间，还有大量的学者以具体的事件来定义启蒙运动的开始时间。学者乔纳森·伊斯雷尔认为1650年前后荷兰激进主义的出现标志着启蒙运动的开始，而以巴鲁赫·斯宾诺莎为代表的沙文主义者则认为启蒙运动的开始时间是在路易十四结束统治后。关于启蒙运动的结束时间，历史学家的共识是法国大革命标志着启蒙运动的结束，但具体标志性事件还没有统一的答案。
18世纪中期，“旧制度”的捍卫者憎恶人们对启蒙思想家的崇拜，他们在神学论证的基础上提出反对分权制约的主张、抨击知识的傲慢与理性的滥用。以安东尼·德·里瓦罗尔（Antoine de Rivarol)、约瑟夫·德·迈斯特（Joseph de Maistre)为代表的反启蒙思想者强调不惜一切代价维持既有秩序，保卫祭坛与王位两大支柱，他们认为任何挑战质疑都将导致社会结构和政体的崩坏。反启蒙运动者认为理性思维是一种幻觉，它不仅不能作为理解世界的方式，甚至称不上恰当的思想工具。与此同时，反启蒙运动者还抨击启蒙运动的乐观主义，认为对人性和社会持理性主义的态度是错误的。在法国大革命引发了一系列社会危机后，以里瓦罗尔为首的反启蒙思想者提出启蒙运动是导致道德沦丧、政治腐败、经济衰退、农业歉收等社会问题出现的罪魁祸首。
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1561年—1626年），16世纪至17世纪英国哲学家、散文家，12岁进入剑桥大学，后担任女王特别法律顾问以及朝廷的首席检察官、掌玺大臣等。他既是实验科学及近代归纳法的创始人，又是为科学研究程序进行逻辑组织化的先驱。观察、实验 、比较、分析、排斥和归纳是培根理性方法的重要内容，他主张将实验和理性两种技能结合在一起。在《新工具论：或解释自然的一些指导》中，培根倡导科学的试验方法，提出经验论的认识原则。他的归纳法就如何分类、比较、分析事物的事实及内在特征做了系统阐述。此外，他列举出包括心理或感觉的直接赞同、三段论证明、归纳证明及类比证明在内的四种证明方式。
《学术的进展》是培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著作，在书中，培根对学科的起始点及可延伸到的终点做了探讨，强调在研究传授方法时要重视”两端“命题。他对学科构架中的深度、经度和纬度提出了”三度“原则界定，并强调在学科清晰划界的同时要关注事实上知识领域之间不可避免的相互“涉入”。与此同时，培根在对现有知识进行了整理和检验的基础上重建了知识系统图，并号召将对真理的探究当成一项永恒的事业。此外，培根还论证了知识的重要性，提出了“知识就是力量”。
艾萨克·牛顿（Isaac Newton，1643年—1727年），出生于英格兰林肯郡，毕业于剑桥大学，英国著名的物理学家、数学家、天文学家、自然哲学家，著有《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白色光的组成》《光学》等著作，重大贡献包括万有引力、三大运动定律等。在《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中，牛顿首次提出了万有引力定律，建立了以“力”为核心的力学体系，并将力学引入到机械学范畴。与此同时，牛顿提出了时间和空间各自独立的绝对时空观，这些理论是真实情况的高度近似理论，对现代物理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光学上，牛顿对光的棱镜现象加以系统性的证实，证明了白光由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组成，并得出“白光是所有色光的复合”的结论。艾萨克·牛顿的研究目标以寻找物质世界的普遍规律为前提，通过对经验材料的研究，在实验哲学中推理并归纳出事实定理。牛顿重视数学演绎的重要性，反对未经检验证实的一切理论。此外，牛顿还首次否定了上帝控制世界的理论，将世界定义为一个按照自由规律井然有序运动的世界。
托马斯·霍布斯（Thomas Hobbes，1588年—1679年），17世纪英国利奥六世和社会主义家，无神论者。他曾因在英国革命中支持保皇党而流亡到法国，在流亡期间担任查理三世的数学教师，他的著作包括《利维坦》《法、自然与政治的原理》《论物体》《论人性》《论公民》等。在《利维坦》中，他的社会契约首次通过自然属性和理性理论阐述国家的起源和本质。他主张公民基于自然法签订契约、放弃自身的自然权利，并将权利交付给集权个人。托马斯·霍布斯强调国家“人授”，君主的权利来自人民”自然权利“的转让。他主张为了掌权者充分履行职责，必须要保障掌权者至高无上的地位。在《利维坦》中，霍布斯论述了以“主权在君”为核心的国家主义理论思想，阐述了包括臣民必须完全服从掌权者、臣民不得抛弃掌权者在内的掌权者应享有的十二项特权。他甚至认为专制政权有干涉人民财产的权利。
哲学方面，霍布斯坚信物质世界应借助运动来解释，他认为“普遍事物的原因（至少有某种原因）是自明的，因此它们不需要任何方法，因为它们除了一个普遍原因，具有一切，那个原因就是运动”。托马斯·霍布斯强烈反对勒内·笛卡尔的心灵哲学，他的唯物论否定了雅威的存在，指出世界上没有神。他认为宗教是人类无知和恐惧的产物，但宗教有助于维持社会秩序。
约翰·洛克（John Locke，1632年—1704年）毕业于牛津大学。他精通医学和化学，并于1688年成为皇家学会会员。洛克著有《政府论》《人类理智论》《论宗教宽容的书信》等重要著作，是英国经验主义的创始人及首个全面阐述宪政民主思想的人。哲学方面，洛克是英国经验论的真正起点。他批判“普遍同意论”，强调思辨理性和实践理性。他提出了著名的“白板说”，指出人类的心灵开始时像一张白纸，思想观念来自感官经验。他的哲学著作《人类理解论》摒弃居于统治地位的天赋观念学说，指出人的一切认知来源于感性知觉和内、外部经验。
政治问题上，《政府论》的上篇是对以《圣经》作为国王权利来源论证的批判，而《政府论》的下篇则为国家的目标和意图绘制了清晰地蓝图。在下篇中，约翰·洛克指出自然状态下的人类处于由理性控制的“完备无缺的自由状态”，人类通过契约来指定他人行使自己的权利。洛克对托马斯·霍布斯的思想进行了修正，认为人们建立契约国家的目的是保护私有财产，私有财产是人权的基础。因此，洛克强调了国家无权干涉人民的私有财产，人民有权推翻政府。在《政府论》中，洛克支持君主立宪制，并提出了二权分立思想，即主张国家的立法、行政和外交事务交由议会和君主分开处理。他强调将立法权置于最高地位。他的分权思想为孟德斯鸠所继承和发展，并成为现代三权分立模式中的立法、行政和司法的基础。
教育方面，约翰·洛克反对封建等级教育，主张施行普遍教育。在教育代表作《教育漫话》中，洛克阐述了以经验哲学理论为基础，以家庭教育为依托的系统化儿童教育体系。首先，洛克强调儿童早期教育的重要性，指出要从根源上引导儿童的成长。其次，洛克强调了儿童身心教育的重要性，指出要从早期教育开始培养儿童的身心健康。另外，洛克反对神学和古典人文主义教育，倡导学习包括木工、车工在内的实用技能。在教育方法上，洛克坚决反对体罚及无原则的奖励，强调为儿童树立耻辱观的重要性。此外，在《教育漫话》中，约翰·洛克还抨击了学校普化的诗歌教育，指出向毫无诗歌天分的孩子传授诗歌是一件极其不合理的事情。
此外，洛克反对契约奴役。他的反契约奴役加上启蒙运动思想家的平等、自由等观点直接导致了对奴隶制的怀疑，催化了英国和美国奴隶制的废除。
让·雅克·卢梭（Jean Jacques Rousseau，1712年—1778年），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文学家，代表作有《社会契约论》《爱弥儿》等。卢梭主张天赋人权，主张主权在民，将一切权利全部转让给集体以订立社会契约和国家契约。他强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有在法治国家中，公意才处在主宰地位。他将政府分为由唯一君主掌权的君主制、由全体人民或大部分人民掌握权利的民主制、有少数贵族掌权的贵族制及不同政府部门主政的混合制。他认为主权是公意的集中体现，主权国家的主权不可转让不可分割。因此，让-雅克·卢梭倡导直接民主制，反对代表制。他所创作的《社会契约论》为美国《独立宣言》、美利坚合众国宪法及权利法案、法国《人权宣言》奠定了理论基础。此外，卢梭相信政府和官吏应该由人民委任，人民有权利撤下甚至以起义形式消灭奴役压迫人民的统治者。在哲学上，卢梭强调感觉是认识的来源。他秉持“自然神论”观点，强调人性本善，坚持信仰高于理性。教育方面，卢梭反对教育害，主张进行教育改革。
德尼·狄德罗（Denis Diderot，1713年—1784年），法国唯物主义哲学家，百科全书派代表，坚定地唯物主义者及无神论者，启蒙运动三大领袖之一。狄德罗著有《哲学思想录》《谈盲人的信》《修女》《达朗贝的梦》《对自然的解释》《关于物质和运动的原理》等著作，他是《百科全书》的主编、主要撰稿人及启蒙运动最活跃的组织者和宣传者。在他的主持领导下，《百科全书》长达35卷，是当时全球最长的书籍作品。德尼·狄德罗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哲学观点，将世界看成是只有时间、空间与物质存在的系统，其中，物质具有先天活力，能够自行运动。他强调感觉论，认为认识源于感性并由理智操控，主张感性认识与理性认识共同促进人类认识。狄德罗主张国家的起源及君王的权利来自社会契约，为了实现人民自由和平等，任何政体都是需要变革。狄德罗对文艺的兴趣广博，他打破了古典主义固有框架，创造了包括《和多华尔关于私生子的谈话》《论戏剧体诗》在内的大量迎合资产阶级需要的严肃喜剧和市民剧；他改革了法国绘画风格，将其从浮华的新古典主义转变为带有浪漫主义色彩的绘画风格。德尼·狄德罗认为创作是一个理性的过程，而想象则是由理智支配的意识活动。
亚当·斯密（AdamSmith，1723年—1790年）经济学家、教育家、记者、政治学家，代表作有《道德情操论》《国富论》等。其中，亚当·斯密于1776年出版的《国富论》为资本主义自由经济的产生奠定了理论基础，标志着古典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的建立，它对英国的经济政策产生了直接的影响，一直持续到现在。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总结了近代初期各国资本主义发展的经验，构建了系统完整的国民经济运作体系。他拒绝用上帝的意志来解释财富和权力的分配，而是根据自然、政治、社会、经济、法律、环境和技术因素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解决经济问题。他强调按生产要素进行分配，并提出减少政府干预，转而用”看不见的手“自行调节市场经济的观点。他认为个人在公正的条件下追求自身利益可以促进了社会的发展，而自由市场上的竞争会通过维持低价及鼓励购买使整个社会受益。尽管如此，他还是强调对商人保持警惕，指出商业利益的串通本质可能会催生小集团或垄断。亚当·斯密还将国际贸易理论引入市场经济理论体系中，针对国际贸易活动的分析自此纳入经济分析体系范畴中。此外，亚当斯密还指出衡量一个国家财富的标准不应是金银的储备总量，而是该国的生产和贸易总量，即国内生产总值。
巴鲁赫·斯宾诺莎（Benedict Spinoza，1632年一1677年）近代西方哲学的三大理性主义者之一，主要著作包括《笛卡尔哲学原理》《神学政治论》《伦理学》《知性改进论》等。斯宾诺莎他坚持泛神论，认为上帝是唯一的实体，处处无限，其他的一切都只是“上帝存在”的样式。他不承认上帝是自然的创造主，认为自然等同于上帝。政治方面，斯宾诺莎主张民主政治、自由思想、天赋人权，封建专制对思想和自由的压制。他认为国家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社会契约，必要时可以废除。此外，巴鲁赫·斯宾诺莎否认存在最终原因，他认为只有用决定论解释事物动力因时目的论才有意义。在对人性的分析上，巴鲁赫·斯宾诺莎不否认心智的存在，他认为心智只是物质自然的一部分，它和身体活动一样皆受决定论的支配。斯宾诺莎的思想对十八世纪法国唯物论发展及德国启蒙运动的产生起到了深刻的影响，并促进了以唯物主义及科学变革为代表的自然派思潮的发展。
孟德斯鸠原名“夏尔-路易·德·瑟贡达，拉布列德及孟德斯鸠男爵”（Charles Louis de Secondat， Baron de La Brède et de Montesquieu，1689年—1755年)，通称孟德斯鸠，法国人，出身贵族，被誉为“理性和自由的法典”，主要著作有《波斯人信札》《罗马盛衰原因论》《论法的精神》等。1721年，孟德斯鸠化名出版了他的第一部书信体著作，他以异乡人的视野描述了路易十四统治后期的社会现状，抨击了专制统治所带来的社会风气恶化和政治腐朽的状况。他在《论法的精神》中系统地分析了国家政体，剖析了能够保证政治自由的法律形式，并详细阐述了君主立宪制和三权分立学说。书中，孟德斯鸠将国家的政体分为共和政体、君主政体、专制政体，他反对君主专制，主张实施君主立宪制。在第二卷中，他指出保障政治自由的关键在于立法权、司法权和行政权的相互制衡。他的政治理论奠定了近代西方政治与法律理论发展的基础，其中，三权分立学被认为是现代民主国家基本政治制度的原则之一。此外，孟德斯鸠还在《论法的精神》中阐述了法律、政治、制度与其所在的地理环境等因素的关联，并指出自然环境对人性和国家品格的塑造具有重要影响。由于孟德斯鸠着重强调了地理环境对政权的影响，因此，他也被看作是“地理环境决定论”的支持者。
弗朗索瓦-马利·阿鲁埃（François-Marie Arouet，1694年—1778年），笔名伏尔泰（Voltaire）是18世纪法国著名的启蒙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被称为“启蒙运动的泰斗”。伏尔泰早年因抨击专制政府两次被投入巴士底监狱，并被流放到英国，后被选为伦敦皇家自然知识促进学会会员。伏尔泰酷爱写作，著有五十多个剧本、两千多本著作及两万余封信件，他的代表作品有《百科全书》《宽容论》《哲学词典》《无知的哲学家》和《理神论者信仰的自白》等。政治上，伏尔泰反对封建专制，赞赏英国的君主立宪制，提倡民主政治、思想自由。他强调资产阶级的自由和平等，并提倡天赋人权。宗教上，伏尔泰提倡自然神论，抨击雅威教皇和教士，崇尚信仰自由。此外，伏尔泰极为赞赏儒家文化，伏尔泰曾指出中国人已经“完善了道德科学”，并主张按照中国模式建立经济和政治制度。法制上，伏尔泰主张人性为出发点解决法律问题，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此外，他还是戏曲家、诗人、小说家和历史学家。伏尔泰的思想对于法国启蒙运动和欧洲的思想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被誉为“欧洲启蒙运动的先驱”之一。他的思想强调人权和自由，对于后来的法国大革命产生了重要影响。
伊曼努尔·康德（Immanuel Kant，1724年—1804年），生于东普鲁士的格尼斯堡（现属俄罗斯领土），德国哲学家、作家，古典哲学创始人，主要代表作包括《纯粹理性批判》《实践理性批判》《自然科学的形而上学基础》《判断力批判》等。康德坚持“先验唯心主义”命题，认为人类只体验和认识表象，而不是自在之物，因为空间和时间只不过是我们自己贡献给经验的直觉的主观形式。他将“先验分析”理论分为两个部分，第一步是旨在确立纯知性概念（即范畴)的普遍性和必然性的“概念分析”，第二步则是关于纯粹概念在经验判断中应用的“原则的分析”。此外，伊曼努尔·康德强调独立和理性是启蒙运动的核心，而作为独立的个体，自由和平等是人天生具有的权利。在《历史理性批判文集》中，康德对“启蒙运动”进行了定义，他认为启蒙运动是人类自我理性状态的觉醒。